巨大的恐懼徹底摧毀了他的語言能力。王海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

那里只有一片吞噬一切的黑暗。他眉頭擰成一個死疙瘩，根本不信：“放你娘的屁！夢游呢？

”他嘴上罵著，但眼神里的兇悍底下，飛快地掠過一絲極細微的驚疑。“真…真的！隊長！

我親眼……”老張?zhí)闇I橫流，掙扎著想爬起來?！伴]嘴！”王海粗暴地打斷他，

一把將他從地上扯起來，“帶路！國柱，小趙，拿家伙！跟我過去看看！我倒要瞧瞧，

什么玩意兒敢在老子眼皮底下裝神弄鬼！”他晃了晃手里的刀子，

寒光在跳躍的火光映照下閃過。李國柱臉色慘白如紙，他下意識地摸向自己口袋，

里面有個硬硬的小東西，是他娘在他進山前偷偷塞給他的一個褪了色的三角符。

小趙則死死咬著下唇，雙手握著鐵鍬把，指節(jié)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眼神里全是恐懼，

但還是硬著頭皮跟上。王海打頭，手電光柱再次刺破黑暗，射向那棵巨大的老榕樹。

光柱在盤根錯節(jié)的樹根和垂掛的氣根間晃動。沒有吊著的人影，沒有蠕動的藤蔓，

也沒有水泥。樹下空蕩蕩的。只有被風吹得堆積起來的厚厚落葉，

和幾塊不起眼的、長滿青苔的石頭。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腐葉和泥土的氣息，

根本沒有半點水泥的腥氣。“人呢？”王海用手電光在樹干上、周圍地上反復掃射，

聲音里壓著怒火，“老張！你他媽耍老子？！”老張也懵了。他沖到樹下，

像個瘋子一樣用手在剛才老陳懸吊的位置胡亂揮舞，又跪下來扒拉地上的落葉，

嘴里神經質地念叨：“不可能…不可能…剛才明明就在這兒！吊著的！灌著水泥！

藤蔓…藤蔓勒著他！還有水泥…滴下來……”他抓起一把落葉，里面干干凈凈，

只有泥土和腐爛的葉子。“藤蔓呢？水泥呢？??？”王海一腳踹在老張身邊的樹干上，

震得落葉簌簌往下掉，“我看你是累出幻覺了！要不就是被破廟那爛木頭嚇破了膽！

”李國柱站在幾步開外，手電光掃過老榕樹粗糙的樹皮。他的動作突然頓住了。

光柱停留在樹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