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愛上家里那張木板凳。每天一下班回來,就抱著它摸摸親親,甘之若飴。有天,
三歲的兒子不小心坐了一下,被他痛打一頓。半夜,我起床喝水的時候,
竟然聽到他抱著板凳說:“親愛的,我再受不了那愚蠢的女人和兒子,我想要他們消失,
這樣我就可以和你結(jié)婚了?!?我站在廚房里切著菜,
刀鋒與砧板碰撞的聲音在安靜的房子里格外清脆。三歲的兒子小宇在客廳地板上玩積木,
時不時發(fā)出咯咯的笑聲。時鐘指向六點三十分,門鎖轉(zhuǎn)動的聲音準(zhǔn)時響起?!鞍职只貋砝玻?/p>
”小宇丟下積木,跌跌撞撞地向門口跑去。我擦了擦手,走出廚房,看到周杰彎腰抱起兒子,
在他臉上親了一下。但我的笑容很快凝固了——他的目光已經(jīng)越過兒子的肩膀,
鎖定在客廳角落的那張木板凳上?!鞍职郑次掖畹某潜?!”小宇扭動著身體,
試圖引起父親的注意?!班?,很棒。”周杰心不在焉地應(yīng)著,放下兒子,
三步并作兩步走向那張板凳。我看著他像對待情人一樣輕柔地?fù)崦宓时砻妫讣饣^木紋,
眼神溫柔得令人不適。然后他彎下腰,嘴唇輕輕貼上板凳的一角,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寶。
“周杰,”我忍不住開口,“晚飯快好了?!薄班拧!彼^也不抬,
繼續(xù)用臉頰蹭著板凳邊緣。這張板凳是我們上個月從二手市場淘來的,
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四條腿,長方形座面,漆面有些剝落。當(dāng)時周杰一見鐘情,
堅持要買回家,我還笑他小題大做?,F(xiàn)在想來,那可能是我犯下的第一個錯誤?!坝H愛的,
洗手吃飯了?!蔽姨岣咭袅俊V芙苓@才如夢初醒,戀戀不舍地最后摸了一把板凳,
走向洗手間。我注意到他洗手的時間比平時長了一倍,仿佛要洗掉什么不潔之物。晚飯時,
周杰的筷子在碗里撥來撥去,吃得很少?!安缓衔缚趩幔俊蔽覇??!安皇恰!彼畔驴曜樱?/p>
“我吃飽了。”說完,他起身又走向客廳,坐在那張板凳旁邊,
開始用一塊軟布擦拭它根本不存在的灰塵。小宇好奇地跟過去,想爬到父親腿上?!皠e過來!
”周杰突然厲聲喝道,嚇得小宇一哆嗦,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我趕緊過去抱起兒子:“你干什么?嚇到孩子了?!敝芙艿谋砬樗查g軟化:“對不起,
爸爸只是……太累了?!彼焓窒朊∮畹念^,但兒子躲開了,把臉埋在我肩膀上。
那天晚上,哄睡小宇后,我回到臥室,發(fā)現(xiàn)周杰不在床上。透過半開的門縫,我看到客廳里,
他正抱著那張板凳,低聲說著什么。月光下,他的側(cè)臉呈現(xiàn)出一種病態(tài)的癡迷。
我輕輕關(guān)上門,一種莫名的恐懼爬上脊背。我的丈夫,似乎愛上了一張板凳。2周六早晨,
陽光透過窗簾灑進臥室。我伸了個懶腰,發(fā)現(xiàn)身旁的位置已經(jīng)空了。廚房里傳來煎蛋的聲音,
這讓我稍微安心了些——也許昨天只是周杰工作壓力太大?!皨寢?,餓。
”小宇揉著眼睛站在門口,睡衣歪歪扭扭地掛在身上?!鞍职衷谧鲈绮湍?,我們?nèi)ハ词?/p>
”我抱起兒子,親了親他柔軟的臉頰。衛(wèi)生間里,我?guī)托∮钏⒀罆r,聽到客廳傳來一聲巨響,
接著是周杰的怒吼。我丟下牙刷沖出去,
看到了令我血液凝固的一幕——小宇不知何時跑到了客廳,正坐在那張板凳上晃著腿。
而周杰,我的丈夫,那個平時連對孩子大聲說話都不會的男人,
正揪著小宇的衣領(lǐng)把他拖下來,一巴掌扇在他屁股上?!罢l讓你坐上去的!
”周杰的聲音嘶啞得不像人類,“不準(zhǔn)碰它!永遠不準(zhǔn)!”小宇的哭聲撕心裂肺,
小臉漲得通紅。我沖過去從他手中搶過兒子,孩子的屁股上已經(jīng)浮現(xiàn)出清晰的五指印。
“你瘋了嗎?”我顫抖著質(zhì)問,“他只是個孩子!”周杰的胸口劇烈起伏,
眼神在我和板凳之間游移。有那么一瞬間,我以為他會連我一起打。但最終,
他只是轉(zhuǎn)身跪在板凳前,用袖子小心翼翼地擦拭小宇坐過的地方。
“它被弄臟了……”他喃喃自語,聲音里帶著哭腔。我抱著抽泣的小宇退回臥室,鎖上門。
兒子的哭聲漸漸平息,但我心中的恐懼卻越來越強烈。我給小宇的傷處涂了藥膏,
哄他睡下后,坐在床邊發(fā)呆。手機震動起來,是周杰發(fā)來的消息:「對不起,我失控了。
我?guī)∮钊ビ螛穲@玩作為補償?!刮易叩酱斑?,看到周杰已經(jīng)抱著小宇上了車。
他朝窗戶揮揮手,臉上是熟悉的溫和笑容,仿佛早上的暴怒從未發(fā)生過。確認(rèn)他們離開后,
我走向那張被周杰視為珍寶的板凳。木質(zhì)表面光滑冰涼,看不出任何特別之處。
我翻過來檢查底部,發(fā)現(xiàn)有一行小字刻在那里:「LY 2015」。LY?
是誰的名字縮寫?2015年,那時我和周杰還沒認(rèn)識。這張板凳,到底有什么秘密?
我拿出手機,拍下了這行字。正準(zhǔn)備進一步檢查時,門鈴響了。透過貓眼,
我看到是鄰居張阿姨。“瑩瑩啊,”張阿姨遞給我一盒點心,“我自己做的桂花糕,
給小宇嘗嘗?!薄爸x謝阿姨?!蔽颐銖姅D出一個笑容?!澳隳樕惶?,”張阿姨關(guān)切地問,
“家里沒事吧?”“沒事,就是有點累?!蔽蚁乱庾R擋住客廳方向,不想讓她看到那張板凳。
張阿姨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拍拍我的肩:“有事就跟阿姨說,別憋著?!彼妥邚埌⒁毯?,
我回到客廳,盯著那張板凳。陽光照在上面,投下的陰影像一張扭曲的臉。我突然有種沖動,
想拿起斧頭把它劈成碎片。但我沒有。相反,我找了一塊布蓋住它,
就像掩蓋一個見不得人的秘密。3凌晨兩點十七分,我被口渴驚醒。床邊空蕩蕩的,
周杰又不在。最近他常常半夜起床,一離開就是一兩個小時。我輕手輕腳地走出臥室,
發(fā)現(xiàn)客廳亮著一盞小燈。周杰背對著我,跪在那張板凳前,雙手捧著它,
像是在進行某種儀式。“……他們根本不理解我們的愛情,”我聽到他低聲說,
“那個愚蠢的女人和吵鬧的孩子,他們只是障礙……”我的血液瞬間凝固,
手指不自覺地掐進掌心?!坝H愛的,我再受不了那愚蠢的女人和兒子了,
”周杰的聲音溫柔得可怕,“我想要他們消失,這樣我就可以不受任何干擾和你在一起了。
”板凳當(dāng)然沒有回答,但周杰卻點點頭,仿佛聽到了回應(yīng)。他俯身親吻板凳,
嘴唇在上面停留了整整十秒鐘。我后退幾步,不小心碰到了墻上的開關(guān),
發(fā)出輕微的“咔嗒”聲。周杰猛地回頭,燈光下他的眼睛亮得嚇人?!艾摤??”他站起身,
表情瞬間恢復(fù)正常,“你怎么起來了?”“我……口渴。”我的聲音干澀得不像自己的。
周杰走過來,想要擁抱我,我下意識地躲開了。他的手臂僵在半空,眼神閃爍?!白鲐瑝袅??
”他問,語氣溫柔得令人毛骨悚然?!班?。”我點頭,不敢多說。周杰給我倒了杯水,
全程面帶微笑,仿佛剛才那個說要讓我們“消失”的男人是另一個人。我小口啜飲,
感覺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jì)那么長?!盎厝ニ桑彼麚崦业念^發(fā),
“明天還要送小宇去幼兒園。”我點點頭,逃也似地回到臥室,鎖上門。躺在床上,
我睜著眼睛直到天亮,聽著客廳里周杰來回踱步的聲音。第二天早晨,
周杰表現(xiàn)得像個完美的丈夫和父親,給小宇做了卡通造型的煎蛋,還提出要送我去上班。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guī)缀跻嘈抛蛲淼囊磺卸际俏业幕糜X?!皨寢?,
爸爸說今天要給我的小板凳刷漆?!毙∮钐煺娴卣f。周杰的動作頓了一下,
然后若無其事地繼續(xù)喝咖啡?!笆裁葱“宓??”我問?!熬褪前职肿钕矚g的那張啊,
”小宇說,“爸爸說要把它變成藍色的,像大海一樣?!蔽铱聪蛑芙埽?/p>
他回給我一個微笑:“小孩子記錯了。”但我知道小宇沒記錯。周杰的計劃是什么?
為什么要給板凳刷漆?更重要的是,他昨晚說的“消失”是什么意思?送小宇去幼兒園后,
我沒有去公司,而是開車去了城北的一家心理咨詢中心。前臺小姐問我有沒有預(yù)約,
我搖搖頭?!拔铱梢缘?,”我說,“任何醫(yī)生都可以,我很急?!钡却膬尚r里,
我不斷回想周杰近期的異常行為:他對板凳的病態(tài)迷戀,對小宇的暴力,
半夜的獨白……這一切都指向一個我不敢面對的真相——我的丈夫,可能已經(jīng)精神失常了。
“蘇女士?”一位中年女醫(yī)生打開門,“我是李醫(yī)生,請進?!弊稍兪依?,
我盡量冷靜地敘述了近期發(fā)生的事,但當(dāng)說到周杰要我們“消失”時,我的聲音還是哽咽了。
李醫(yī)生認(rèn)真記錄著,眉頭越皺越緊:“你丈夫的行為確實顯示出強迫癥和偏執(zhí)傾向,
但最令人擔(dān)憂的是他表現(xiàn)出的暴力傾向和對非生命體的情感投射?!薄八kU嗎?
”我問出了最害怕的問題。李醫(yī)生放下筆:“根據(jù)你的描述,
他對你和孩子確實構(gòu)成了潛在威脅。我建議你盡快讓他來接受評估,
同時……”她猶豫了一下,“做好自我保護措施?!彪x開診所時,我的手機響了。
是周杰:「晚上加班,不用等我吃飯?!刮叶⒅@條普通的消息,
突然意識到——他是不是在計劃什么?那張板凳,那個“消失”的威脅,
現(xiàn)在他又突然加班……我決定提前接小宇回家,然后去找周杰的同事確認(rèn)他是否真的在加班。
如果他在說謊……我不敢往下想。幼兒園門口,小宇蹦蹦跳跳地向我跑來,
手里舉著一幅畫:“媽媽看!我畫的全家福!”畫上有三個歪歪扭扭的人形,
和一張……藍色的板凳。“為什么畫板凳?”我輕聲問?!耙驗榘职窒矚g它呀,
”小宇天真地說,“爸爸說它是我們家的一員。”我的手指緊緊攥住畫紙,
直到邊緣皺成一團。這一刻,我下定了決心——那張板凳,必須消失。
4我把小宇送到母親家,謊稱要出差一天。母親抱著外孫,
眼睛卻一直盯著我脖子上的淤青——那是三天前周杰掐我時留下的?!艾摤?,你跟媽說實話,
”母親的聲音壓得很低,“是不是周杰打你了?”我下意識拉了拉衣領(lǐng):“沒有,
我不小心撞到門把手了。”母親嘆了口氣,顯然不信,但也沒再追問。出門前,
我親了親小宇的額頭,他正專心地看動畫片,完全不知道母親即將去做多么危險的事。
開車前往城西的路上,我給王夢打了電話。她是周杰前女友林玥的閨蜜,
也是我唯一能想到與“LY”有關(guān)聯(lián)的人??Х葟d里,王夢已經(jīng)等在那里。七年不見,
她瘦了很多,眼睛下面掛著濃重的黑眼圈。“沒想到你會聯(lián)系我,”王夢攪動著咖啡,
“關(guān)于林玥的事?”我點點頭,
直接拿出手機給她看板凳底部的照片:“這個‘LY 2015’,是不是指林玥?
”王夢的手突然抖了一下,咖啡灑在桌布上。她盯著那張照片,
臉色變得慘白:“這張板凳……你在哪找到的?”“周杰買的二手貨,”我觀察著她的反應(yīng),
“有什么問題嗎?”王夢深吸一口氣:“玥玥死前幾個月,突然迷上了這張板凳。
她說這是她奶奶留下的唯一遺物,每天擦得锃亮。”她的聲音開始顫抖,
“后來她越來越不對勁,總說板凳在跟她說話……”我的后背一陣發(fā)涼:“林玥是怎么死的?
”“官方說法是自殺,”王夢壓低聲音,“但我覺得不對勁。
她死前一天還跟我約好周末逛街,情緒很正常。而且……”她猶豫了一下,
“周杰是最后一個見到她的人?!蔽业氖謾C掉在地上,引來周圍人的側(cè)目。彎腰撿手機時,
我看到自己的手抖得像篩糠?!熬鞗]調(diào)查嗎?”“調(diào)查了,但沒證據(jù),”王夢苦笑,
“周杰有不在場證明。玥玥的尸體是在河邊被發(fā)現(xiàn)的,穿著她最喜歡的藍色連衣裙,
法醫(yī)說已經(jīng)死了至少兩天?!彼{色。我猛地想起小宇說過周杰要把板凳刷成藍色。
這不是巧合?!巴鯄簦肢h死前……有沒有提到過顏色?特別是藍色?
”王夢皺起眉頭:“你這么一說……玥玥死前一周突然把所有衣服都換成了藍色,
說這是‘他們’最喜歡的顏色。我問‘他們’是誰,她說……”王夢突然停住了,眼睛瞪大,
“天啊,她說的是‘我和板凳’。”離開咖啡廳時,我的手機響了。
是幼兒園老師:「小宇爸爸提前接走了他,說您今天有事?!刮伊⒖檀蚪o周杰,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澳阍谀模俊蔽遗刂坡曇舨话l(fā)抖,“老師說你把小宇接走了?
”“嗯,”周杰的聲音異常輕快,“我?guī)ビ螛穲@了。怎么了?”“沒什么,
就是……想你們了?!蔽覓鞌嚯娫?,立刻打給母親。“媽,小宇在家嗎?”“在啊,
正吃點心呢,”母親疑惑地說,“你不是剛送他來嗎?”我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周杰在撒謊。他沒去接小宇,那他去哪了?更重要的是,他為什么要撒謊?開車回家的路上,
我不斷回想王夢的話。林玥死前也迷戀板凳,也提到藍色……而現(xiàn)在周杰正在重復(fù)這個模式。
一個可怕的念頭浮現(xiàn)在我腦海:如果林玥不是自殺呢?如果周杰……家門口,
我發(fā)現(xiàn)鎖被換了。我的鑰匙插不進去。按門鈴沒人應(yīng),打周杰電話直接轉(zhuǎn)入語音信箱。
我繞到后院,透過窗戶看到客廳里的一幕,差點尖叫出聲——周杰正跪在那張板凳前,
用一把小刷子細心地給它刷漆。已經(jīng)刷了一半,是刺眼的寶藍色。他一邊刷一邊低聲哼著歌,
表情陶醉得像個癮君子。更可怕的是,板凳旁邊的地板上,
放著一件疊得整整齊齊的藍色連衣裙。我的連衣裙。5我躲在院子里的灌木叢后,
看著周杰完成他的“藝術(shù)創(chuàng)作”。刷完最后一道漆,他后退幾步欣賞自己的作品,
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然后他做了一件讓我毛骨悚然的事——開始脫衣服。
當(dāng)周杰全身赤裸時,他小心翼翼地穿上那件藍色連衣裙。我的衣服在他身上顯得滑稽又可怕,
但他卻像參加加冕典禮一樣莊重。穿好后,他跪在板凳前,開始低聲傾訴。
我太遠聽不清內(nèi)容,但他的姿勢和表情讓我想起虔誠的信徒在禱告。十分鐘后,他站起身,
開始跳舞——一種緩慢、扭曲的舞蹈,像是某種儀式。手機突然在口袋里震動,
我嚇得差點跳起來。是母親:「小宇問什么時候接他?!刮一貜?fù)說晚點去,再抬頭時,
周杰已經(jīng)不在客廳了。我決定冒險進去查看。后門沒鎖,我溜進去,
立刻聞到一股刺鼻的油漆味混合著某種香料的氣息。板凳已經(jīng)變成詭異的寶藍色,
在燈光下泛著不自然的光澤。我走近它,
發(fā)現(xiàn)座面上刻著新的字跡:「永遠在一起 2015-2023」。
2015是林玥死亡的年份。2023……是今年。我的血液瞬間變冷。這不是裝飾,
這是墓碑。周杰在紀(jì)念什么?或者說,他在計劃什么?廚房傳來響動,我迅速躲到沙發(fā)后。
周杰哼著歌走進客廳,已經(jīng)換回了正常衣服,手里拿著一杯紅酒和一個小瓶子。
他在板凳前跪下,從瓶子里倒出幾粒紅色藥丸,碾碎后撒在板凳上。
“很快就能永遠在一起了,”他輕聲說,“不會再有人打擾我們?!蔽椅孀∽?,
生怕自己會尖叫出聲。周杰站起身,突然轉(zhuǎn)向我藏身的方向,仿佛感應(yīng)到了什么。
我屏住呼吸,心跳聲大得似乎整個房間都能聽見。幸運的是,他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皺眉看了一眼,然后快步走向書房。我抓住機會,沖向那張板凳。近距離觀察,
那些紅色粉末散發(fā)出淡淡的苦杏仁味——氰化物?我聽說過這種毒藥的特征氣味。
我掏出手機拍下這一切,正準(zhǔn)備離開時,書房門開了。我來不及躲藏,
直接與周杰打了個照面?!艾摤??”他的表情從驚訝迅速轉(zhuǎn)為詭異的平靜,“你怎么在這兒?
”“我……忘拿文件了,”我強迫自己微笑,“你不是帶小宇去游樂園了嗎?
”周杰的眼睛閃爍了一下:“改計劃了,他在臥室睡覺?!彼蛭易邅?,“你臉色很差,
不舒服嗎?”他伸手想摸我的額頭,我后退一步,撞到了板凳。周杰的表情瞬間陰沉下來。
“小心點,”他輕聲說,“別碰它。”“只是一張板凳,”我試探著說,“舊了,該扔了。
”周杰的臉扭曲了一瞬,又恢復(fù)平靜:“不,它很特別?!彼麚崦宓实乃{色表面,
“它是……有靈魂的?!蔽易⒁獾剿闹讣卓p里還殘留著藍色油漆,像某種犯罪的證據(jù)。
我們之間的空氣凝固了,某種無聲的對峙在持續(xù)。最后是周杰打破了沉默:“餓了嗎?
我做晚飯?!薄昂?,”我點頭,“我去叫醒小宇?!弊呦蚺P室時,
我能感覺到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樣扎在我背上。臥室里當(dāng)然沒有小宇,但我假裝彎腰查看,
然后驚呼:“他不在床上!”周杰沖進來,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不可能,
我明明……”“你明明什么?”我直視他的眼睛,“你根本沒接他,對吧?小宇在我媽家。
”周杰的表情變得猙獰,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你調(diào)查我?”“放開!”我掙扎著,
“你弄疼我了!”他突然松開手,露出痛苦的表情:“對不起,我最近……壓力太大了。
”他揉著太陽穴,“公司的事,還有……”他的目光飄向客廳的板凳?!爸芙?,
”我深吸一口氣,“我們需要談?wù)勀菑埌宓省!彼纳眢w明顯僵硬了:“沒什么好談的。
”“它以前是林玥的,對嗎?”這個名字像觸發(fā)了某種開關(guān)。周杰的眼睛瞪大,
呼吸變得急促:“誰告訴你的?”“這不重要,”我小心地選擇著詞匯,“我知道林玥死了,
而且……”“而且什么?”他逼近一步,“而且我殺了她?這就是你的想法?”我沒說話,
但我的沉默就是答案。周杰突然大笑起來,笑聲里沒有一絲歡愉?!澳阏媛斆鳎?/p>
我親愛的妻子,”他止住笑,聲音變得冰冷,“但你知道嗎?有時候聰明反而危險。
”他轉(zhuǎn)身走向客廳,我趁機拿出手機,準(zhǔn)備報警。但周杰突然回頭:“對了,我換了門鎖。
鑰匙在這里?!彼麖目诖锾统鲆淮€匙,然后——扔進了廚房的榨汁機里。機器轟鳴聲中,
他微笑著看我:“現(xiàn)在,我們都出不去了?!?榨汁機的噪音停止后,
房子里陷入詭異的寂靜。周杰站在廚房門口,手里不知何時多了一把菜刀,不是舉著,
只是隨意地拿著,但這已經(jīng)足夠威脅?!澳阋鍪裁??”我的聲音比自己預(yù)想的要平靜。
“做晚飯啊,”他歪著頭,像個困惑的孩子,“我說過的?!彼D(zhuǎn)身開始切菜,
刀落在砧板上的聲音規(guī)律而刺耳。我站在原地,衡量著逃跑的可能性。窗戶,后門,
都可能是出路,但周杰隨時可能轉(zhuǎn)身?!澳阒绬?,”他突然開口,背對著我,
“林玥死的那天,也穿著藍色連衣裙。”我的手指掐進掌心,
強迫自己保持冷靜:“她是怎么死的?”“河水很冷,”他的聲音飄忽,
“但她看起來……很平靜。”刀停了。周杰的肩膀微微抖動,我以為他在哭,
但當(dāng)他把頭轉(zhuǎn)向一側(cè)時,我看到他居然在笑。“她背叛了我們,”他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