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飯,宋昭昭便跟宋時墨坐了牛車去了鎮(zhèn)上。
鎮(zhèn)上很是熱鬧,過路的人都是一臉激動,似乎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發(fā)生。
“大哥,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宋時墨好奇的拉著一個路人問。
那人解釋道:“你們沒聽說嗎,顏記酒坊舉行拼酒比賽呢。”
“拼酒?”宋昭昭問:“怎么個拼法?”
“一柱香的時間,誰喝得最多,便是贏家,贏了的人有賞金,十兩銀子呢,不過輸了的人,就得付自己所喝酒的酒錢?!?/p>
有賞銀?
宋昭昭的雙眼微微一亮,摩拳擦掌,喝酒?
上輩子她就沒輸過。
“誰都能參加嗎?”
“當(dāng)然?!?/p>
宋昭昭當(dāng)即拉著宋時墨就隨著人群去了:“二哥,咱們也去?!?/p>
拐過一條街,便看到一家店鋪門口密密麻麻的全是人,直將店鋪圍了個里三層,外三層。
顏記酒坊大門的空地上,堆滿了酒壇子,幾張方桌拼成了長長的一排,紅色的桌面,看起來頗為喜慶顯眼,上面白花花的一片,都是碗,已有不少漢子站在桌前,想來都是些參賽的人。
一旁的掌柜笑瞇瞇的講著比賽的規(guī)矩。
宋昭昭弓著身子,在人群里穿來穿去,只眨眼的功夫,就竄到了最前面。
“宋昭昭?”宋時墨一個不注意,宋昭昭就不見了。
這時,最前面一道清脆的女子聲音響起:“掌柜的,我要參加。”
嘩——
人群里一片嘩然,一個個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宋昭昭。
姑娘?。?/p>
而且看起來好??!
及笄了沒啊。
眾人在心里暗暗嘀咕。
掌柜的好半天才回神,愣愣的看著眼前,那一只伸得老長彰顯自己存在感的手臂:“這位姑娘想要參加比賽?”
“沒錯?!?/p>
有人戲謔的笑道:“嘿,姑娘,你這是窮瘋了啊。要知道你若輸了,喝多少碗酒,就得付多少碗酒的酒錢,一碗十文,姑娘可準(zhǔn)備好銀錢了?”
“姑娘,還是別貪那個心了,有這錢還不如買肉吃呢。”
都不相信宋昭昭一個小小的姑娘能喝多少酒。
宋昭昭笑瞇瞇的聳了聳肩:“這位大哥說的是,可不就是窮瘋了么,若我有錢,誰還在乎那十兩銀子哇?!?/p>
那人嘴角微微一抽。
這小丫頭臉皮有點厚啊——
但她說的可不就是這個理嗎?
十文一碗酒,雖說不便宜,但好酒之人誰會放過這么個機會,不僅能白喝,還能賺十兩。
畢竟參賽的人誰都不覺得自己酒量差。
宋昭昭懶得理會旁人異樣的眼神,對掌柜挑挑眉:“掌柜莫不是看我一介女流,不想讓我參加?”
要說這顏記酒坊能不能做大呢,瞧瞧人家這營銷手段,弄個比賽贏者有獎,十兩銀子說多不多,說少不少,至少對于普通人家來講,這誘惑是大的,再來輸?shù)娜烁毒棋X,酒坊也不會虧。
這一出比賽,吸引了多少旁觀百姓的圍觀,這名號也就打了出去!
嘖,多會賺錢——
掌柜對宋昭昭抱了抱拳,笑道:“姑娘說笑了,我顏記酒坊一言九鼎,怎會因人而異,姑娘既然有心參加比賽,那么請吧?!?/p>
他的聲音低而沉穩(wěn),倒也沒有因為對方是女流之輩而露出輕蔑之色,除了最開始的驚愕,隨之便是一視同仁。
宋昭昭對這顏記酒坊增了幾分好感,笑容深了幾分,拎著裙擺走到了桌子前。
一堆大漢之間,一抹嬌小的身影格外突兀,她神色淡然,精致的小臉艷若桃李,負手而立的姿態(tài)充滿了自信,讓人覺得她的身上充滿了耀眼。
在這些人的對面,站著一排伙計,每人手里都拿著一壇子酒,這是替他們隨時在空碗里倒?jié)M酒。
哐——
隨著一聲鑼響,比賽正式開始!
宋昭昭端起碗,喝了一口,感受到嘴里一股辛辣的濃醇,嘴角微微上揚。
還好,沒她在現(xiàn)代喝的洋酒烈。
比賽的人速度很快,每個人喝酒的時候都隨時關(guān)注著對手的動靜,當(dāng)有人看到宋昭昭那慢條絲理的動作時,滿眼的不屑。
黃毛丫頭,毛都沒長齊呢,也敢跟他們拼酒?
“她行不行啊,瞧瞧其他人都已經(jīng)十碗下肚了,她才喝第四碗?”
“肯定不行,姑娘家就是再能喝,哪里能比得上咱爺們?!?/p>
“看她穿的這般破爛,不知十文錢有沒有,別到時候輸?shù)倪B衣服都不剩,那可就真是丟人了?!?/p>
“小姑娘有自信,長的還好看,說不定真能贏呢?!?/p>
這話話音一落,立即換來無數(shù)道白眼,顯然幾乎沒什么人看好宋昭昭。
長得好看他們認,鎮(zhèn)子上有錢人家的小姐都不及她生的貌美。
可喝贏這些大男人?
做夢呢。
宋時墨一臉的的生無可戀,他倒是想阻止,可前面這烏泱泱的人根本就不讓他往前擠。
宋昭昭你給老子少喝點。
一會夠不夠錢付酒錢啊。
真是造孽啊。
不知人間疾苦的千金小姐就是這么任性的么?
呯-呯-呯——
沒多久,便有三人喝得醉熏熏的倒下,不醒人事。掌柜立即招來三人將醉倒之人抬下去休息醒酒。
喝酒的速度越來越快,一碗接著一碗的漢子們恨不得多長幾雙手出來,碗是大碗,豪爽之人大碗喝酒大塊吃肉不在話下,可經(jīng)不住多啊,不過眨眼的時間,又有數(shù)個人倒下了。
再看桌前,宋昭昭不緊不慢,比起旁人哪怕沒有喝醉卻也雙頰緋紅的狀態(tài),宋昭昭簡直就像是在喝白開水似的。
“嘿,沒想到這丫頭還真有兩下子?!庇腥梭@詫的笑道。
“話別說的太滿,沒瞧她比別人慢了一倍不止嗎,說不得再有幾碗下肚,她也倒了?!?/p>
“不過這姑娘能喝這么多,也叫我刮目相看啊?!?/p>
“……”
眾人議論之間,又相繼倒下一大半的,此時長長的桌前,連宋昭昭在內(nèi)不過三人。
這個時候,一名胡子拉碴的中年漢子,烏黑的胡子很密很長,除了一雙眼睛一只鼻子,只剩一堆的胡子了,他輕蔑的朝宋昭昭放狠話:“小姑……姑涼,你還是先趁早認……認輸吧,別到最后錢沒贏到,還得把衣……衣服剝了還債,丟……丟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