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少夫人在便利店偷盜面包的新聞沖上了熱搜。
顧景琛接到了派出所的電話,語氣冰冷:
“她已經(jīng)是偷東西的慣犯了?!?/p>
“先讓她在你們那里關(guān)幾天,治治她偷竊的毛病?!?/p>
工作人員斜了我一眼,嘴里嘟囔:
“沒想到有錢人居然有這種癖好?!?/p>
我心中苦澀。
他們不知道,我已經(jīng)餓了三天,連路都走不穩(wěn)。
電話那邊傳來蘇郁的聲音:
“阿琛,你給咪咪買的鵝肝它都吃膩了。”
顧景琛溫柔的說:
“只要你對我吃不膩就好?!?/p>
隨著電話里傳來嘟嘟的忙音,工作人員尷尬的看了我一眼。
七日之后,我從拘留所出來。
大哥語氣責(zé)備,卻滿眼心疼:
“看你將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還不死心?”
我看著剛拿到的手機(jī),一個電話也沒有。
我自嘲一笑:
“死心了!”
1
大哥將我?guī)Щ亓松蚣摇?/p>
父親看到我,臉色鐵青:
“這就是你當(dāng)初信誓旦旦保證會對你好的人?”
“堂堂顧氏總裁,連頓飯都不愿施舍給你!”
他將手里的報紙和調(diào)查資料重重的摔在桌子上。
“趕緊將手續(xù)辦了,和裴家聯(lián)姻?!?/p>
見父親生氣離去,母親才敢走上前牽起我的手。
她雙眸含淚:
“小月,你爸是生顧景琛的氣,是心疼你?!?/p>
“你說你當(dāng)初為了嫁給他,跟家里斷絕關(guān)系,多傷你爸爸的心?!?/p>
“這次你聽你爸的吧,裴家小子才是你的良配。”
我壓下心中的酸澀,溫順應(yīng)下:
“好!”
三年前我為了顧景琛義無反顧的悔婚,與家里決裂。
他剛開始對我愛的熱烈而寵溺。
可是婚后半年,他醉酒回來,打罵我是騙子,小偷。
無論我怎么詢問,他只冰冷的回我一句:
“你自己心里清楚!”
從此,我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
他不許我社交,不許我外出。
誰也不會相信,顧氏總裁夫人的家用只有每月200塊錢。
還是從他的青梅蘇郁那里領(lǐng)取。
我給顧景琛打了99通電話,他不耐煩的聲音才傳來:
“既然出來了就趕緊回家,一直給我打電話干什么?”
“你是自己沒長腿還是腦子傻掉忘記回家的路了?”
“今天是咪咪的生日宴,我沒空跟你鬧?!?/p>
“顧景琛,我們......”
離婚。
話還沒說完,那邊已經(jīng)掛了電話。
我眼眶微紅,深吸了一口氣。
咪咪是蘇郁養(yǎng)的一只寵物犬,自從半年前蘇郁回國。
我所有的需求都要向一條狗讓位。
翻看蘇郁的朋友圈,我才發(fā)現(xiàn),我被關(guān)拘留所的這幾天,顧景琛是住在她那里。
兩人穿著居家服,親密的合照。
抱著小狗,笑顏如花。
終于翻到了今天,華都酒店奢華的宴會廳。
我知道那里的消費,三千萬起步。
半小時后,我站在宴會廳門口。
抬頭,上面燙金條幅印著一行字:
“歡迎各位蒞臨小女咪咪的生日宴?!?/p>
我的心還是微微痛了一下。
曾經(jīng),我為顧景琛懷過一個孩子,可是整個孕期他沒過問過一句。
當(dāng)我孕八個月被車撞倒給他打電話時,他嘲弄的諷刺我:
“偷來的孩子,還要被你利用爭寵,沈清月,我真看不起你?!?/p>
“咪咪吃撐了,肚子不舒服,我沒功夫和你閑扯。”
孩子沒保住,他來到醫(yī)院也是不輕不重的埋怨:
“這么大的人了,走路不知道看路?”
“沒了也好,看你以后拿什么威脅我。”
看著他現(xiàn)在花空心思給蘇郁的寵物狗辦生日宴。
原來在意與不在意這么明顯,我以前還傻傻的以為他終有一天會變回從前。
路過的服務(wù)員交頭接耳。
“顧總看蘇小姐的眼神寵溺的都快融化了,真是羨慕死了。”
“聽說蘇小姐寵物狗身上穿的衣服都是找著名設(shè)計師量身定做的,蘇小姐是狗媽,顧總是狗爸,看來她們的好事將近了?!?/p>
“顧總不是結(jié)婚了嗎,前幾天他夫人偷面包的事情都上熱搜了呢。”
“那種手腳不干凈的低賤女人怎么能和出身名門的蘇小姐相比,估計不久就會成變成下堂妻?!?/p>
我松開嘴唇,才發(fā)現(xiàn)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咬破。
顧景琛,我這個下堂妻,今天來成全你。
我握緊了手里的離婚協(xié)議,走了進(jìn)去。
2
蘇郁抱著寵物狗,顧景琛站在她身邊,兩人一起熱情的招待賓客。
我穿著來不及換的衣服站在那里,格格不入。
我站了半個小時,顧景琛終于注意到了我。
他臉上洋溢的笑意消失,眉頭微皺,向我走來。
一出口便是埋怨:
“不就是沒去接你嗎,至于你找到這里嗎?”
蘇郁走到他的身邊,自然的挽起他的手臂:
“清月姐,都怪我,沒留意你從拘留所出來的日子,要不然我就將咪咪的生日宴訂在明天了。”
顧景琛厭煩的看著我:
“她又不是做了什么光榮的事情,有這么好錯開的?!?/p>
蘇郁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周圍的賓客聽見。
四周的議論聲頓時響起。
“這就是顧總夫人呀,看著單純無害的,居然是個小偷?!?/p>
“怪不得顧總從來不帶她參加宴會,這帶出來還不把宴會的東西全偷完?”
“顧總也不知道怎么被這種女人蠱惑了,一沒家世,二沒能力,放著蘇小姐不娶,娶個心理有問題的人?!?/p>
顧景琛聽到了,卻沒有一句辯解。
我臉色煞白。
當(dāng)初我在孤兒院救下他。
他向我發(fā)起了猛烈的追求,為了他,我辭去了沈氏的工作,與裴家悔婚,與家族決裂。
這些我從來都是自己承受,不從向他訴苦半句。
他一直以為我是個孤兒,他說會守護(hù)我一輩子。
現(xiàn)在我卻成了人人喊打的小偷。
上次因為蘇郁被人喊了句小三,他就派人打爛了那人的嘴巴。
他不是不會維護(hù),而是維護(hù)的人不是我。
我剛拿出離婚協(xié)議舉到他面前,一杯水潑在了臉上。
蘇郁的閨蜜滿臉不屑的俯視我:
“今天可是咪咪的生日宴,你剛從那種地方出來,我這是去去你身上的晦氣,免得你給我們大家?guī)砻惯\。”
蘇郁看著我的狼狽,笑出聲:
“青青也是為了你好,清月姐不會生氣吧?”
我憤怒的問出聲:
“顧景琛,你從未問過我為什么會去便利店偷拿面包......”
因為你讓蘇郁來家里取東西,她臨走時直接從外面鎖住了門。
我身無分文的被關(guān)在家里三天,最后破窗逃了出來。
沒等我說完,顧景琛不耐煩的打斷了我:
“偷別人的東西,不就是你最擅長的嗎?”
“青青這么為你著想,你還不謝謝青青?”
我苦笑一聲。
我還要向捉弄我的人道歉。
顧景琛,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蘇郁滿臉委屈的上前:
“清月姐,如果你覺得青青唐突了,我替青青向你道歉?!?/p>
她懷里的寵物狗忽然發(fā)出一聲慘叫,直接跳在我身上,抓破了我的臉頰。
蘇郁心疼的將它摟在懷里,控訴:
“我都向你道歉了,你為什么要傷害咪咪呢?”
顧景深緊張的查看寵物狗的傷勢,卻沒注意我臉頰的血痕。
他狠厲的轉(zhuǎn)身看著我:
“沈清月,你怎么心思如此惡毒,連一只狗都傷害。”
蘇郁對著他抽泣:
“阿琛,要不你還是和清月姐回去吧,咪咪有我一個人就好了?!?/p>
顧景琛溫聲細(xì)語的安慰:
“瞎說什么,咪咪也是我的孩子,我走了,豈不是留你在這里難堪?”
蘇郁得意的看著我:
“可是嫂子都這么鬧了......”
顧景堔臉色陰沉,他對著我喝道:
“丟人現(xiàn)眼,還不趕緊給咪咪道歉?”
我沒想到蘇郁為了誣陷我,會傷害她最寶貝的寵物狗。
我更沒想到,顧景琛居然讓我給一只狗道歉。
我知道,解釋無用。
我直接將手里的離婚協(xié)議書遞給他:
“我不會給一只畜生道歉的?!?/p>
“離婚,簽字?!?/p>
3
顧景堔看著上面的幾個大字,臉色難看。
“沈清月,你沒必要拿著個威脅我。”
他忽然輕笑一聲:
“想要我簽字也可以,給咪咪道歉,我可以考慮?!?/p>
我心中一片冰涼。
我扭頭看著蘇郁懷里的狗,緩緩的說出:
“對不起?!?/p>
蘇郁得意的看著我:
“咪咪,你說要不要原諒沈阿姨?”
她轉(zhuǎn)頭委屈的看著顧景堔:
“咪咪沒有反應(yīng),可能它沒有感受到清月姐的誠意?!?/p>
“簽不簽字,可在你的一念之間。”
在顧景琛威脅的眼神下,我屈辱的跪了下去:
“我沈清月對不起你......咪咪?!?/p>
顧景堔滿意的看向身邊的助理:
“都拍下來了嗎?”
“現(xiàn)在傳到網(wǎng)上,我要整個北城都知道這個女人有多惡毒?!?/p>
我不可置信的抬頭看向他。
沒想到,他為了替蘇郁解氣,羞辱我至此。
四周的賓客也不客氣的拿出了手里,對著我狂拍。
“顧總都讓人親自拍了,我們也拍下來回去給朋友看個樂呵。”
“看到?jīng)],這顧總讓她夫人給一直狗道歉,真是將她的臉按在地上踩?!?/p>
“現(xiàn)在你們知道顧總心里真正在意的人是誰了吧?以后別巴結(jié)錯了人。”
我大聲的阻止,卻沒有人理會。
我在他們眼中看到了輕蔑和不屑。
我心如死灰的站起來。
看著顧景琛,語氣堅定:
“是個男人,就把字簽了。”
他嗤笑著奪過我手中的離婚協(xié)議,大手一揮:
“好,你別后悔?!?/p>
他將簽好的離婚協(xié)議甩給到我身上。
蘇郁忍住上揚(yáng)的嘴角,拉著顧景琛的手臂責(zé)怪:
“你怎么可以為了我和清月姐離婚呢,你趕緊哄哄她?!?/p>
顧景琛輕蔑一笑:
“呵,慣得臭毛病?!?/p>
“她一個攀附在我身上的孤女,離了我,誰還要她?”
“再說,本來我和她的這段婚姻,就是她偷來的。”
偷來的?
當(dāng)初不是他對我苦苦追求嗎?
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卻懶得解釋。
我剛走幾步,轉(zhuǎn)身看著他。
他眼中充滿嘲弄和篤定:
“你這后悔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我還以為你能堅持三天?!?/p>
我冷哼一聲:
“我只是提醒你,冷靜期過后,記得去辦離婚證?!?/p>
不顧身后顧景琛身上傳來的寒意,我大步離開。
感覺從未如此輕松。
我剛走出酒店,一輛豪車停在了面前。
裴淮昱修長的身形下車,紳士的為我打開了副駕的門。
“放心,網(wǎng)上的視頻已經(jīng)壓下去了?!?/p>
“我現(xiàn)在帶你去防疫站打針,畢竟被兩只狗咬了,還是挺嚴(yán)重的。”
我有些詫異,沒想到一向不茍言笑的裴氏總裁居然也會開玩笑。
我更沒想到他會隨時關(guān)注我的動態(tài)。
打完針后,我在等裴淮昱時,顧景深抱著蘇郁匆忙的跑了進(jìn)來。
他似乎沒有看到我,直接將我撞倒在地。
疼痛感傳來,我不禁叫出了聲。
顧景琛停下回頭,看到是我,他一臉的憤怒:
“沈清月,你身上有什么病毒,害的咪咪發(fā)狂,抓傷了蘇郁?!?/p>
“你真是好手段,咪咪的生日宴還是被你破壞了?!?/p>
蘇郁摟著他的脖頸嬌嗔:
“你也別怪清月姐,她只是太愛你了,才會對咪咪下毒?!?/p>
顧景琛厭惡的看了我一眼:
“這種變態(tài)的愛只會讓我惡心?!?/p>
“今晚回去,我最好看到你跪在家里懺悔?!?/p>
他不再理會我,焦急的抱著蘇郁趕往診室。
4
裴淮昱看到我跌倒在地上,他緊走兩步扶起我。
他看向遠(yuǎn)處消失的背影,目光冰冷。
隨即打了一個電話:
“和顧氏的合作,全面取消,順便收購蘇家產(chǎn)業(yè)?!?/p>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難堪,輕聲開口:
“只有經(jīng)歷過了人渣,以后你才能知道誰對你真心好?!?/p>
“沒有對比,就沒有珍惜!”
我嘴角微顫,有些動容。
裴淮昱送我到沈家門口,卻伸手?jǐn)r住了我。
他瞪著明亮的雙眸問我:
“哪天去辦手續(xù)?”
我微微一愣,遲疑了一下,還是回道:
“我還沒辦完離婚!”
他笑了一下:
“我知道!”
“你哪天去辦離婚手續(xù),我們順便把證一起領(lǐng)了?!?/p>
我臉一紅:
“等我消息!”
說完我就跑回了家。
剛到臥室,顧景琛的電話打了進(jìn)來。
他語氣不耐煩:
“你不在家跪著,又去哪了?”
“蘇郁要在家里養(yǎng)傷,既然你開口提離婚了,臥室的的東西,你不要我就全扔了。”
這么快就要我騰地方了?
我不由冷笑,打車趕了回去。
我一進(jìn)臥室,就看到蘇郁和顧景琛纏綿在床上。
顧景琛難得開口解釋:
“蘇郁腿被咬到了,自己不方便上床?!?/p>
我不理他,拉開床頭柜。
將我的檔案袋拿了出來。
見我要走,顧景琛臉色變得陰沉:
“鬧一天了,你累不累?”
“蘇郁已經(jīng)不和你計較了,我也不要求你跪著了,你該謝天謝地了?!?/p>
蘇郁看著他,溫柔開口:
“還是我和清月姐聊一下吧!”
顧景琛皺眉看了我一眼,警告我:
“別再對蘇郁用你的那些壞心思!”
看著他關(guān)上了門,蘇郁嘲諷開口:
“其實阿琛每個月讓給給你10萬,我覺得你不配,你這種女人只配200,都是多的?!?/p>
“沈清月,你不會真以為我那么喜歡狗嗎?”
“這只狗只不過是我和阿琛糾纏的工具罷了?!?/p>
“你不會到現(xiàn)在都沒發(fā)現(xiàn),你在阿琛心目中連我的狗都不如吧?”
我冷笑:
“就為了和我說這個?”
“我和顧景琛已經(jīng)離婚了,你完全沒這個必要。”
蘇薇聳了聳肩膀,:
“你覺得這個不夠刺激的話,我再給你說個刺激的。”
她看著我揚(yáng)起了嘴角:
“你不會以為那場車禍?zhǔn)且馔鈫??你以為我會讓你生下阿琛的孩子嗎??/p>
我微微一愣,立刻明白了她話里的意思。
我沒想到我那馬上要來到這個世界的孩子,是死于一場謀殺。
我雙手握緊,指甲鑲進(jìn)了肉里,卻感覺不到一絲痛意。
蘇郁接著刺激我:
“沈清月,你兒子的尸骨,我讓阿琛帶回來了,被我煮來喂給了這只狗,哈哈?!?/p>
我再也控制不住,痛苦的尖叫。
我對著蘇薇瘋狂的廝打,恨不得將她碎尸萬段。
我似乎不在乎蘇薇為什么沒有還手,
我只想跟她同歸于盡。
直到我被一雙有力的手臂禁錮,
是顧景堔。
蘇郁哭哭滴滴的沖進(jìn)顧景堔的懷里:
“我只是勸解清月姐好好和你過日子,我不明白她為什么一直說我勾引你。”
“阿琛,我不該和你回來,你就忘記我救你的那次吧?!?/p>
我愣愣的站在那里。
所以,顧景琛一直說我是個小偷,騙子。
只因為他以為當(dāng)初救他的人是蘇郁。
他想娶的也是蘇郁。
我哈哈大笑起來,混著淚水。
笑我傻,笑他蠢。
他抓住處在癲狂中的我,狠狠地一巴掌扇了過來。
我被打的一愣,眼淚順著雙頰滑落。
有些恍惚,看不清眼前的人。
我凄涼一笑:
“顧景琛,如果娶蘇郁一直是你所愿,我成全你?!?/p>
“一個月后,民政局見?!?/p>
顧景琛看著我失魂落魄的背景,五味雜陳。
這一個月,我拒絕了和顧景琛溝通。
他更是忙著處理裴淮昱給個制造的爛攤子。
直到領(lǐng)離婚證那天。
他依舊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沈清月,如果你現(xiàn)在求我,我可以答應(yīng)你撤回離婚協(xié)議。”
我朝他吐了一口吐沫:
“顧景琛,今天誰不離誰是狗!”
他臉色難看得不再理我,先走了進(jìn)去。
拿到離婚證的那一刻,裴淮昱正好趕到。
我挽著他就往里進(jìn)。
顧景琛陰沉著臉,攔住了我:
“你還進(jìn)去干什么?”
我笑著晃了晃手里的離婚證:
“去結(jié)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