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再次見到顧黎深，他整個人都憔悴很多。
我剛從超市回來，買了些蔬菜水果。
他不知道在門口等了多久，腳底一堆煙蒂。
一向平整的西裝也變得皺巴巴。
聽說，他已經(jīng)有兩天沒去公司了，孟瑤也被他送走了。
孟瑤臨走的時候又用自殺威脅他，但這一次他卻連看都沒看一眼，而這一次是孟瑤唯一一次真正的自殺割腕。
可惜了，顧黎深沒看到。
最后還是下人看不下去，把她送去了醫(yī)院。
原本洋洋得意的姑娘，忽然就變成了喪家犬。
還真是戲劇性地轉(zhuǎn)折。
“聲聲”看見我時，顧黎深用沙啞的聲音喊我。
他連忙掐掉手里的煙，丟在地上踩了兩腳。
我不喜歡煙味，所以顧黎深很早之前就把煙戒了，但他從什么時候又開始抽上的呢？
好像一年之前？
兩個人在一起久了，男人就會習(xí)慣慢慢忽視很多細(xì)節(jié)，也慢慢不再在意很多細(xì)節(jié)。
他像個犯錯的孩子，垂著腦袋站在我面前，高大的身子幾乎擋住我半個門。
“聲聲，我沒有出軌，我沒有愛過別人，也沒有把心放在別人身上過。”
“麻煩讓讓，我要開門?！?/p>
我越過他，徑直走到門前。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將我抱進(jìn)懷里，帶著滿身我最討厭的煙味。
“我錯了聲聲，我只是被騙了，我當(dāng)初不該相信孟瑤的話，我是看她父母離世可憐，才心疼她的，因?yàn)橐姷剿拖褚姷疆?dāng)初的你?！?/p>
“當(dāng)年，你父母離世，你一個人蜷縮在醫(yī)院角落哭，我趕去的時候看見你痛苦的樣子真的心都要碎了，我知道你那段時間差點(diǎn)走不出來，所以我每天都想陪著你?！?/p>
“后來遇見孟瑤，我就想起當(dāng)年的你，我覺得她年紀(jì)小，跟當(dāng)初的你一樣可憐，所以就想幫她渡過難關(guān)......”
原來他都記得啊。
記得我當(dāng)初有多痛苦。
記得我有多需要他。
但那又如何？這些煽情的話就能掩蓋他給的傷害了嗎？
我想推開他，但是他的兩只胳膊卻像兩個大鉗子，死死地禁錮著我。
我掙扎一會兒，覺得太累，沒力氣了。
我拍拍他的胳膊，“顧黎深，放開我?！?/p>
“我不放，我如果真的放開，你就會離開我了。我們在一起那么多年了，你早就成為我身體的一部分，我們怎么能分得開呢？”
“那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說，你愛我，順帶著也愛像我的孟瑤嗎？宛宛類卿嗎？可你又說過，孟瑤就是孟瑤，她比我單純簡單，她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p>
“聲聲，我發(fā)誓，我這輩子只愛你?！?/p>
男人這一輩子會發(fā)上萬次的誓。
如果食言會被天打雷劈，那天底下的負(fù)心漢估計(jì)早就滅絕了。
“我再說最后一次，放開我，不然我就報警了?！?/p>
顧黎深這才不情不愿地松開手。
“我這幾天做夢都會夢到你，你走了之后沒人給我做早飯，也沒人給系領(lǐng)帶，家里總是亂糟糟的，我的心也很空。”
他痛苦嗎？
我看未必。
“家里有下人，你早上餓不死，晚上凍不著，領(lǐng)帶誰都可以給你系，屋子也會有人給你打掃，而我，曾經(jīng)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傭人，現(xiàn)在我連你的妻子都不是了，這種傭人的活就不要說給我聽了?！?/p>
顧黎深的神色暗了下去。
“陸聲聲，你真的要這么狠心嗎？”
我的心像是被針戳了一下。
“是你先狠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