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失憶迷局消毒水的氣味如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霾,緊緊黏附在梁幼歆的鼻腔內。
她靜靜躺在市一院急診室的推床上,額角的紗布滲出淡淡的血漬,雖說不過是輕微擦傷,
可陸遇用救護車送來時那如臨大敵的陣仗,卻讓她一度以為自己顱骨骨折。
頭頂?shù)陌咨珶艄庠谔旎ò迳蠒炄鹃_一圈圈模糊的光暈,仿佛虛幻的夢境。
她聽見陸遇在走廊里打電話,聲音刻意壓低,卻仍透著難以掩飾的焦躁:“對,
找最好的神經(jīng)科專家,錢不是問題......”梁幼歆緩緩閉上眼,
指尖無意識地蜷縮起來。三天前,她在公寓樓下看到陸遇的車靜靜停在街角,副駕駛座上,
陳月盈正伸出手,熟稔地替他整理領帶,那動作仿佛演練過千百遍,自然而親昵。而此刻,
陸遇在急診室外的焦灼,就像一幅用力過猛的油畫,筆觸過度堆疊,失去了應有的真實感。
她不是沒想過當面質問,只是七年的感情,如同盤根錯節(jié)的老樹,在砍斷之前,
她總還心存一絲僥幸,想看看根系里是否還藏著未死的嫩芽?!坝嘴?!”陸遇猛地推門進來,
西裝外套隨意搭在臂彎,額角沁著細密的汗珠,“醫(yī)生說馬上安排腦部CT,你別怕,
就是走個流程?!彼杆購澭?,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干燥而溫暖,
這曾是她最貪戀的觸感,可此刻,卻讓她胃里泛起一絲難以名狀的微瀾。她緩緩眨了眨眼,
眼神茫然地掃過他,輕聲問道:“你......是誰?”陸遇的手猛地一僵,
瞳孔驟然收縮。梁幼歆敏銳地捕捉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慌亂,那絕非愛人受驚后的擔憂,
更像是某種精心策劃的計劃被打亂后的錯愕。她心中一陣冷笑,
面上卻依舊維持著恰到好處的迷茫:“我頭好痛,
什么都想不起來了......”陸遇的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緩緩松開她的手,
往后退了半步。這個細微的動作,像一根尖銳的針,瞬間刺破了梁幼歆心中最后一絲僥幸。
她默默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出扇形的陰影,聽見陸遇清了清嗓子,
聲音里帶著一種刻意營造的沉痛:“我......我是你男朋友的兄弟,秦晏洲。
”梁幼歆猛地抬頭,直直撞進陸遇的眼睛里。他慌亂地避開她的視線,
伸手將站在門口的秦晏洲往前一推:“他才是你的男朋友,陸遇?!睍r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秦晏洲身著簡單的黑色T恤,袖口隨意挽到小臂,露出線條流暢的手腕。他的眼神沉靜如水,
落在她額角的紗布上時,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梁幼歆認識秦晏洲七年了,
他是陸遇的發(fā)小,在她眼中,一直是那個永遠挑剔、言語刻薄的“冰山男”。
他們第一次見面,他就當著陸遇的面毫不留情地說:“陸遇,你的審美還是這么穩(wěn)定,
專挑沒棱角的軟柿子?!贝丝?,被推到她面前的秦晏洲沒有反駁,只是緩緩伸出手,
指尖懸在她額角上方幾厘米處,聲音低沉而平穩(wěn):“感覺怎么樣?還疼嗎?”“阿遇!
”陳月盈的聲音如銀鈴般響起,她穿著一身藕粉色連衣裙,步伐輕快地走到陸遇身邊,
自然而然地挽住他的胳膊,笑容甜美得如同加了過量糖分的奶油,“你別嚇著幼歆了,
她剛醒過來?!彼⑽⑥D頭,眼神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看向梁幼歆,“幼歆,
我是月盈,你最好的閨蜜呀。他們......他們才是一對。
”梁幼歆的心臟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緊,連呼吸都帶著鈍痛。
她看著陳月盈手腕上那條熟悉的鉑金手鏈——那是去年她生日時陸遇送的同款,
當時陸遇還笑著說:“一人一條,才是閨蜜該有的樣子?!痹瓉?,從那時起,
這副“閨蜜情深”的假面之下,早已爬滿了蛀蟲。就在這時,秦晏洲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掌心比陸遇的更溫熱,指腹有薄繭,觸感粗糙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安定感?!拔沂顷懹觥?/p>
”他再次重復道,語氣不容置疑,“我?guī)慊丶?。”梁幼歆下意識地回握住他的手,
那瞬間涌起的依賴讓她自己都感到驚訝。她看見陸遇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眼底翻涌著她從未見過的嫉妒,像一個被搶走心愛玩具的小孩。原來他不是不在意,
只是在意的方式如此扭曲而自私。陸家別墅的客房彌漫著一股久未住人的清冷氣息。
梁幼歆靜靜地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鏡子里額角貼著紗布的自己,眼神逐漸從茫然變得銳利。
床頭柜上放著一杯溫牛奶,是秦晏洲臨走前留下的,杯壁上凝結著細密的水珠,
恰似她此刻混亂不堪的心情。凌晨三點,房門被輕輕敲響。梁幼歆起身,悄然打開門,
看到陸遇站在門外,眼底布滿血絲,神色疲憊而憔悴。“幼歆,”他低聲喚道,側身擠進門,
反手輕輕關上門,聲音壓得極低,“你是不是真的失憶了?”梁幼歆心中一緊,
往后退了一步,靠在床沿,裝作害怕的樣子,聲音微微顫抖:“你是誰?
為什么半夜來我房間?”陸遇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焦急:“我是阿遇?。?/p>
你男朋友!”他說著,上前想抱住她,卻被梁幼歆敏捷地躲開?!皠e碰我!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
“秦晏洲說你是他兄弟......”“秦晏洲他......”陸遇頓了頓,
似乎在斟酌措辭,眼神閃爍不定,“他跟你開玩笑呢。但幼歆,你聽我說,”他上前一步,
握住她的肩膀,眼神懇切得近乎虛偽,“這段時間你就先跟著晏洲,
就當......就當給我一點時間?!薄皶r間?”梁幼歆歪著頭,假裝一臉不解,
眼中卻暗藏警惕。“我......”陸遇避開她的目光,眼神游移,“我最近壓力很大,
想出去散散心。你跟著晏洲,他會照顧好你。等你恢復記憶了,我就回來陪你?!彼D了頓,
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你那么愛我,肯定會等我的,對嗎?”梁幼歆低下頭,
巧妙地掩去眼底的譏諷。愛?是啊,她曾以為那是深入骨髓、刻骨銘心的愛,卻原來,
只是她一個人在這場感情獨角戲中的自導自演。她輕輕“嗯”了一聲,像一只溫順的綿羊,
可內心卻如波濤翻涌。陸遇走后,梁幼歆緩緩走到窗邊,看著他匆匆鉆進停在別墅外的車里。
副駕駛座上的陳月盈探身,溫柔地吻了他。車燈劃破漆黑的夜色,漸漸消失在林蔭道盡頭。
她靜靜地靠在冰冷的玻璃上,無聲地笑了,眼淚卻不由自主地順著臉頰滑落。原來,
七年的感情,不過是他用來掩蓋背叛的遮羞布,而她,曾是這塊布上最愚蠢、最可笑的花紋。
接下來的幾天,秦晏洲成了她的“臨時監(jiān)護人”。他話不多,
卻總能在細節(jié)處無微不至地照顧到她。每天的早餐永遠有溫熱可口的粥,
出門時會提前看好天氣預報,甚至連她無意中說過喜歡的白桃味汽水,
都會準時出現(xiàn)在冰箱里。這與陸遇往日的粗放形成了鮮明而強烈的對比,
也讓梁幼歆心中不禁涌起一絲困惑。這天下午,陽光明媚,秦晏洲帶著她去花園散步。
陽光透過梧桐樹葉的縫隙,灑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瓣懹稣疫^你?
”秦晏洲忽然開口,語氣平淡,仿佛只是隨口一問。梁幼歆心頭猛地一緊,
面上卻依舊裝作懵懂無知的樣子:“陸遇是誰?”秦晏洲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
靜靜地看著她。他的眼神深邃而神秘,像一口深不見底的古井,
似乎能映照出她所有的偽裝和心事?!傲河嘴В彼谝淮芜B名帶姓地叫她,
聲音低沉而有力,“你還要裝到什么時候?”梁幼歆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
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變得蒼白如紙。她張了張嘴,卻仿佛被什么東西哽住,
發(fā)不出任何聲音。秦晏洲輕輕嘆了口氣,從口袋里掏出手機,點開一段錄音。
里面清晰地傳出陸遇的聲音:“......她恢復記憶了再哄就是,她那么愛我,
又不會真舍得離開我......阿遇,你別忘了,陳月盈可是幼歆最好的閨蜜,
你這么做就不怕她傷心?......這個你放心,我跟她在一起七年了,
把她吃的死死的......”錄音不長,卻像一把淬毒的匕首,
精準而狠厲地刺穿了梁幼歆最后一道心理防線。她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下意識地扶著旁邊的樹干,身體微微顫抖,仿佛隨時都會倒下。原來在陸遇眼里,
她的愛如此廉價,如此不堪,如同螻蟻般微不足道。“他把你當成不會跑的寵物。
”秦晏洲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意,“而我,”他頓了頓,
目光緩緩落在她蒼白的臉上,眼神中透著一種復雜而深沉的情感,“從七年前第一次見到你,
就不想讓你成為任何人的附屬品?!绷河嘴偷靥ь^,直直撞進他深邃的眼眸里。
那里沒有陸遇的虛偽與欺騙,沒有陳月盈的算計與心機,只有一種她讀不懂的深沉情感,
像暗夜里波濤洶涌的大海,表面平靜,內心卻洶涌澎湃,極力克制著某種強烈的情感。
“你......”她想問什么,卻又不知從何問起,滿心的疑惑和感動交織在一起,
讓她一時語塞。秦晏洲微微移開視線,望向遠處的噴泉,
噴泉的水花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五彩的光芒?!瓣懹鼋裢碛袀€兄弟聚會,他讓我?guī)闳ァ?/p>
”他的語氣恢復了平時的冷靜與沉穩(wěn),“到時候,你會看到想看的東西。
”2 聚會上的裂痕梁幼歆緊緊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疼痛讓她瞬間清醒過來。
也好,就讓她看看,這場由她主演的“失憶鬧劇”,究竟能揭開多少不堪入目的真相,
又能讓她徹底看清多少人心的丑惡。
《竊愛法則:荊棘之上的玫瑰》第二章:聚會上的裂痕“夜色”酒吧的VIP包廂內,
重金屬音樂如洶涌的潮水般撞擊著人們的耳膜。梁幼歆跟著秦晏洲走進包廂,
一股混合著酒精、香水和煙草的刺鼻氣味立刻將他們包裹。
十幾個穿著時髦的男女松散地坐在沙發(fā)上,看到秦晏洲進來,紛紛興奮地起哄:“洲哥,
這就是你那位‘失憶’的小嫂子?”陸遇坐在長沙發(fā)的正中央,
陳月盈像只慵懶的貓咪般依偎在他懷里,手里正百無聊賴地把玩著他胸前的領帶。
看到梁幼歆,陸遇眼中先是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又迅速換上那副“關切”的表情:“幼歆,
你怎么來了?身體好些了嗎?”陳月盈也立刻站起身,蓮步輕移地走過來,
試圖拉梁幼歆的手,卻被秦晏洲不動聲色地擋開。“陸少關心了,”秦晏洲語氣冷淡,
透著絲絲寒意,“她恢復得很好,就是記性不太好,忘了某些人長什么樣子。
”陸遇的臉色微微一僵,隨即尷尬地打哈哈道:“晏洲你別開玩笑了,幼歆,快坐。
”他指了指自己身邊的空位,眼神卻不自覺地瞟向秦晏洲,帶著一絲隱晦的警告。
梁幼歆沒有理會陸遇,徑直跟著秦晏洲坐在了他旁邊的單人沙發(fā)上。
秦晏洲順手將一杯果汁放在她面前,輕聲說道:“這里酒多,喝點果汁。
”聚會很快進入高潮,有人興致勃勃地提議玩“真心話大冒險”。輪到陳月盈時,
一個染著藍發(fā)的女生壞笑著問:“月盈,你跟陸少什么時候好上的?。勘雀嘴дJ識還早吧?
”陳月盈嬌笑著捶了對方一下,故作嬌羞地說:“討厭啦,問這么私人的問題。
”她瞟了一眼梁幼歆,見她正低頭喝果汁,像是沒聽見,便挽緊陸遇的胳膊,
聲音甜膩得如同蜜糖:“其實......我跟阿遇認識很久了,只是以前一直把他當哥哥。
”陸遇配合地在她額頭上輕輕親了一下,寵溺地說:“傻瓜,我可沒把你當妹妹。
”周圍頓時響起一陣哄笑。梁幼歆握著果汁杯的手指關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
冰涼的玻璃杯壁讓她稍微冷靜了一些。她緩緩抬起頭,恰好對上秦晏洲的目光。他微微蹙眉,
眼神里帶著一絲擔憂,似乎在擔心她會受不了這刺激。梁幼歆對他扯出一個蒼白的微笑,
輕輕搖了搖頭。沒事,她在心里默默想著,比起七年的欺騙,
這點露骨的秀恩愛又算得了什么呢?游戲繼續(xù)進行。
不知是誰突然興奮地喊了一聲:“輪到洲哥了!大冒險!
”眾人立刻興奮地起哄:“親一下身邊的人!”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梁幼歆身上。
陸遇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眼神像刀子一樣射向秦晏洲。陳月盈則幸災樂禍地看著梁幼歆,
似乎迫不及待地想看她出糗。梁幼歆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下意識地想往后躲,
卻被秦晏洲穩(wěn)穩(wěn)地按住了肩膀。他的掌心很穩(wěn),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量?!巴嬗螒蚨眩?/p>
”他低聲對她說,眼神里沒有戲謔,只有一種復雜的情緒,“不想輸?shù)脑?,就配合我?/p>
”不等梁幼歆反應過來,秦晏洲已經(jīng)緩緩俯身靠近。他的氣息帶著淡淡的雪松味,
縈繞在她鼻尖,讓她有些恍惚。周圍的起哄聲、音樂聲仿佛都在這一刻消失了,
她只能看到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映出她慌亂的模樣。就在兩人的唇即將觸碰的瞬間,
梁幼歆緊張地閉上了眼。預想中的柔軟觸感并沒有到來,秦晏洲的唇輕輕擦過她的臉頰,
最終落在了她的耳垂上。這個近乎親昵的動作讓她渾身一僵,臉頰瞬間像火燒一般滾燙起來。
“哇哦——洲哥好犯規(guī)!”“這算什么大冒險??!”起哄聲愈發(fā)響亮。陸遇猛地站起身,
臉色鐵青,怒喝道:“秦晏洲,你什么意思?”秦晏洲不緊不慢地直起身,
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領,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絲挑釁:“愿賭服輸。陸少要是覺得不滿意,
下次換你親月盈,我們沒意見。”陳月盈的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陸遇深吸一口氣,
強壓下心中的怒火:“我跟你出來?!彼焓肿е仃讨薜母觳?,
兩人一前一后來到包廂外的走廊。梁幼歆坐在沙發(fā)上,心跳如鼓,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她能隱隱聽到走廊盡頭傳來陸遇壓抑的怒吼:“秦晏洲你找死!她是我女朋友!
”“你的女朋友?”秦晏洲的聲音帶著一絲嘲諷,如同冬日的寒風,“陸遇,
你把她推給我的時候,怎么沒想過她是你女朋友?現(xiàn)在看她跟我親近,就受不了了?
”“我那是......”陸遇似乎想說什么,卻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我警告你,
離她遠點!”“如果我不呢?”秦晏洲的聲音冷了下來,透著一股寒意,
“你以為你那點心思沒人知道?你跟陳月盈玩得開心,就把梁幼歆當成可以隨意丟棄的垃圾?
陸遇,你太自以為是了。”后面的話梁幼歆聽不太清了。她端起果汁猛喝了一口,
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卻怎么也壓不下心口那股灼痛。原來在陸遇的兄弟眼里,
他就是這樣一個自私自利、薄情寡義的人。而她,竟然瞎了七年,一直被蒙在鼓里。
聚會不歡而散。秦晏洲送梁幼歆回別墅的路上,兩人都沉默不語。
車里只有車載音響里流淌出的輕音樂,如潺潺流水,卻無法緩解車內壓抑的氣氛。
梁幼歆看著窗外飛逝的夜景,五彩斑斕的燈光在她眼中模糊成一片,心里亂糟糟的,
像一團糾纏不清的亂麻。快到別墅時,秦晏洲忽然打破沉默:“前面有個觀景臺,
要不要去看看?”梁幼歆沒有拒絕。觀景臺建在半山腰,
站在臺上可以俯瞰整個城市的萬家燈火。夜風帶著絲絲涼意,輕輕吹起她的頭發(fā)。
秦晏洲脫下外套,溫柔地披在她肩上,帶著他體溫的布料讓她感到一絲暖意。
“陸遇跟陳月盈,”秦晏洲忽然開口,聲音被風吹得有些飄散,“在你之前就在一起過。
”梁幼歆猛地轉頭看向他,眼中滿是震驚。“那時候你還不認識陸遇,
”秦晏洲望著遠處的天際線,眼神有些迷離,“他們分分合合很多次,陸遇覺得陳月盈太作,
就分了。后來他認識了你,覺得你溫順聽話,就跟你在一起了。但他跟陳月盈一直沒斷干凈。
”“為什么......”梁幼歆的聲音有些沙啞,像被砂紙打磨過,
“為什么你以前不告訴我?”秦晏洲沉默了片刻,轉過頭看著她,眼神復雜,
仿佛藏著無數(shù)星辰:“因為那時候,你看陸遇的眼神,像看著全世界。
我不想做那個打碎你幻想的人?!彼D了頓,自嘲地笑了笑,笑容里帶著一絲苦澀,“而且,
我那時候跟你說‘陸遇配不上你’,你還跟我大吵一架,說我嫉妒。
”梁幼歆想起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臉頰不禁發(fā)燙。原來那些刻薄的話語背后,
藏著這樣不為人知的深意。她一直以為秦晏洲討厭她,
卻不知他只是用自己看似尖銳的方式保護她,可惜她從未讀懂過他的良苦用心。就在這時,
遠處的天空忽然綻放出絢爛的煙花。紅的、綠的、藍的,各種顏色交織在一起,
在夜空中組成美麗而虛幻的圖案。梁幼歆愣住了,今天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怎么會有煙花?
“是陸遇。”秦晏洲的聲音帶著一絲無奈,“他每年都會給陳月盈放煙花,
美其名曰‘慶祝相識紀念日’。以前他跟你在一起時,就說是‘兄弟聚會’。
”梁幼歆的心像被無數(shù)根針同時扎穿,密密麻麻地疼。
原來那些她以為的“加班”、“聚會”,都是他陪另一個女人的甜蜜時光。
而她還傻傻地在家等他,為他準備醒酒湯,滿心期待著他的歸來。煙花還在夜空中不斷綻放,
照亮了她蒼白的臉。眼淚終于忍不住奪眶而出,砸在秦晏洲的外套上,
暈開一小片深色的痕跡?!皠e哭,”秦晏洲伸出手,猶豫了一下,
最終還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動作輕柔而安慰,“不值得?!绷河嘴痤^,
淚眼模糊地看著他:“秦晏洲,我是不是很傻?”秦晏洲看著她泛紅的眼眶,
喉結滾動了一下,最終只是低聲說:“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從現(xiàn)在起,有我在。
”夜風輕輕拂過,帶著煙花燃盡后的硝煙味。梁幼歆看著秦晏洲深邃的眼眸,忽然覺得,
或許這場精心策劃的“失憶”,并不是一場悲劇的開始,
而是她掙脫枷鎖、重新找回自己的契機。而身邊這個一直被她誤解的男人,
也許會是她黑暗隧道盡頭的那束光,引領她走向光明?;氐絼e墅后,
梁幼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刪掉了手機里所有關于陸遇的照片和聊天記錄。每刪除一張照片,
每抹去一段對話,她都感覺像是在一點點剝離心中對陸遇的最后一絲眷戀。
秦晏洲站在書房門口,靜靜地看著她的背影,沒有說話,只是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心疼。
他將一杯熱牛奶放在了她的桌上,牛奶的熱氣裊裊升騰,
仿佛在這清冷的房間里增添了一抹溫暖。接下來的幾天,梁幼歆開始“配合”陸遇的表演。
陸遇偶爾會來別墅“探望”她,身邊總是形影不離地跟著陳月盈。
他會裝作深情款款地跟她講“他們以前的故事”,而陳月盈則在一旁“好心”地補充,
字里行間都在暗示她和陸遇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而梁幼歆不過是個局外人?!坝嘴憧矗?/p>
這是阿遇去年送我的生日禮物,限量版的項鏈呢?!标愒掠室鈸P起脖子,
讓鉆石在燈光下閃爍出耀眼的光芒,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得意,“阿遇說,
看到它就像看到我一樣耀眼?!标懹隽⒖膛浜系攸c頭,臉上掛著虛假的笑容:“是啊,
月盈戴什么都好看?!彼D向梁幼歆,眼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仿佛在炫耀自己的戰(zhàn)利品,“幼歆,你以前也很喜歡戴首飾,等你好了,我再帶你去挑。
”梁幼歆低著頭,假裝羨慕地說:“月盈姐真幸福?!毙睦飬s忍不住冷笑連連。
這種小兒科的炫耀,比起他們背后那長達七年的背叛,簡直不值一提,
如同跳梁小丑的滑稽表演。這天,陳月盈拿著手機,臉上帶著虛偽的笑容,
走到梁幼歆面前:“幼歆,你看我跟阿遇這張合照怎么樣?幫我們拍張好看的吧,
我想發(fā)朋友圈。”梁幼歆接過手機,屏幕上是陸遇和陳月盈在泳池邊的合照,
兩人穿著情侶泳衣,姿態(tài)親昵,笑容燦爛。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
剛想舉起手機,秦晏洲卻不知何時走了過來,一把奪過陳月盈的手機,
“啪”地一聲扔在了地上。手機屏幕瞬間碎裂,如同梁幼歆曾經(jīng)破碎的心。
陳月盈尖叫起來:“秦晏洲!你干什么!”陸遇也立刻站起身,怒目而視:“晏洲,
你過分了!”秦晏洲冷冷地看著他們,眼神中透著不屑:“你們要拍照自己拍,
我的‘女朋友’不是你們的工具人?!彼匾饧又亓恕芭笥选比齻€字,
眼神掃過陸遇鐵青的臉,帶著一絲赤裸裸的挑釁。梁幼歆站在一旁,看著秦晏洲挺拔的背影,
心中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既有對他及時出手的感激,又有對這份從未有過的保護的感動。
他總是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像一個英勇的騎士,挺身而出,用他的方式保護她。
這種被人護在身后的感覺,是她在陸遇那里從未得到過的,如同黑暗中的一縷陽光,
溫暖而珍貴。幾天后,陸遇以“散散心”為由,提議大家一起去城郊的溫泉酒店住幾天。
梁幼歆本想毫不猶豫地拒絕,卻被秦晏洲用眼神制止了。“也好,”秦晏洲淡淡地說,
“就當帶幼歆出去透透氣?!鞭k理入住時,陸遇拿著房卡,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走過來遞給秦晏洲兩張:“給,你們的房間?!鼻仃讨藿舆^房卡看了一眼,
眉頭立刻緊緊皺了起來:“兩間?”陸遇理所當然地說:“不然呢?你們孤男寡女的,
住一間像什么樣子?”“我們是男女朋友,”秦晏洲語氣冰冷,眼神中透著寒意,
“住一間有什么問題?”“你......”陸遇被噎了一下,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總之不行!就分開兩間!”梁幼歆在一旁看著他們爭執(zhí),心里清楚陸遇在想什么。
他既想跟陳月盈盡情地膩歪,享受他所謂的“愛情”,又不想看到她跟秦晏洲走得太近,
滿足他那可笑的占有欲。典型的吃著碗里看著鍋里,自私自利到了極點。最終,
還是開了三間房:陸遇和陳月盈一間,秦晏洲和梁幼歆各一間,相鄰著。走進房間,
梁幼歆才發(fā)現(xiàn)秦晏洲早就讓助理送來了她的日用品,甚至連她常用的香薰都擺在了床頭柜上。
這個男人,總是在細節(jié)處給她意想不到的溫暖,讓她在這陌生而復雜的環(huán)境中,
感受到一絲家的氣息。晚上,梁幼歆洗完澡出來,聽到隔壁房間傳來陸遇和陳月盈的說笑聲,
夾雜著曖昧的動靜。她皺了皺眉,走到窗邊想透透氣,卻看到秦晏洲站在陽臺上抽煙。
月光如水,灑在他身上,勾勒出他硬朗的側臉輪廓。他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有些孤獨,
卻又透著一種別樣的堅毅。梁幼歆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走了出去。“還沒睡?
”秦晏洲轉過頭,看到她穿著寬松的睡裙,頭發(fā)濕漉漉地披在肩上,眼神微微一閃,
立刻掐滅了煙頭:“吵到你了?”梁幼歆輕輕搖搖頭,靠在陽臺的欄桿上,
看著遠處漆黑的山林。山林在夜色中顯得神秘而深邃,如同她此刻復雜的心情。
“他們......感情真好。”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
像是在嘲諷陸遇和陳月盈的虛偽愛情,又像是在嘲諷自己曾經(jīng)的愚蠢。秦晏洲沉默了片刻,
忽然說:“陸遇剛才找過我?!薄芭??”梁幼歆挑眉,眼中閃過一絲好奇,“找你做什么?
”“他讓我‘安分守己’,”秦晏洲冷笑一聲,笑聲中充滿了不屑,
“說我跟陳月盈玩得開心,就不該再打你的主意。”梁幼歆忍不住笑了出來,
笑聲中帶著一絲悲涼:“他還真是......自信過頭。”“他一直都這樣,
”秦晏洲看著她,眼神認真而專注,“以為全世界都該圍著他轉,包括你。
”兩人沉默地站了一會兒,只有夜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仿佛在訴說著夜的秘密。
梁幼歆忽然覺得有些冷,下意識地抱緊了胳膊。秦晏洲立刻脫下身上的浴袍,
輕輕披在她身上:“進去吧,別著涼了?!痹∨凵蠋е砩系难┧晌叮瑴嘏残?,
讓梁幼歆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鬼使神差地問:“秦晏洲,
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秦晏洲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避開她的視線,
望向遠處的山林:“沒什么,只是看不慣陸遇的做法。”這個答案顯然不能讓梁幼歆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