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話大冒險，我親耳聽見男友拿我當(dāng)賭注：“賭楚毅能不能勾走我女朋友。
”>我躲在酒吧角落冷笑，看著楚毅優(yōu)越的側(cè)臉線條——真是送上門的獵物。
>當(dāng)晚就通過了楚毅的好友申請，在他面前扮演著“道德掙扎”的癡情女友。
>男友察覺不對慌忙喊停賭約時，我當(dāng)眾甩了他：“游戲結(jié)束？我的游戲才剛開始。
”>正要拉黑楚毅，他卻發(fā)來高中禮堂偷拍我的照片：“從你17歲演講那天，
我就在等這個機會?！?---震耳欲聾的鼓點捶打著耳膜，
廉價香水和酒精的氣味在“迷途”酒吧渾濁的空氣里發(fā)酵。
我和閨蜜林薇擠在角落一張高腳桌旁，震得連杯子里廉價的金湯力都在微微顫抖。
“不行了不行了，”林薇湊近我耳朵大喊，蓋過躁動的音樂，“真得去放個水，
這破地方連廁所都得搶！”她做了個苦臉，抓起小包，靈活地鉆進(jìn)舞動的人群縫隙里，
瞬間沒了影。喧囂驟然被隔絕在外，只剩我一人。有點無聊。
我百無聊賴地晃著杯子里所剩無幾的液體，冰塊叮當(dāng)作響，
目光漫無目的地在光怪陸離的光影和攢動的人頭上掃過。然后，它就釘住了。
就在吧臺側(cè)后方，那個相對安靜的半封閉卡座里，我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我的男朋友周揚。
他正仰頭灌下一大口啤酒，臉上帶著那種我熟悉的、帶點痞氣的得意笑容。
圍坐著的都是他那個圈子里的狐朋狗友，楚毅也在其中。楚毅。
這個名字在我舌尖無聲地滾過。他側(cè)對著我，酒吧變幻的燈光在他優(yōu)越的側(cè)臉線條上流淌，
勾勒出挺直的鼻梁和清晰的下頜線。簡單的黑色T恤裹著他寬肩窄腰的好身材，
即使隨意地靠在卡座沙發(fā)里，也透著一股難以忽視的存在感。他話不多，
只是偶爾在別人哄笑時，嘴角極淡地牽一下。鬼使神差地，我縮了縮身子，
把自己更深地藏進(jìn)角落的陰影里。一種莫名的直覺，像冰冷的蛇，沿著脊椎悄然爬升。
周揚放下酒杯，抹了把嘴，身體興奮地前傾，聲音被音樂切割得斷斷續(xù)續(xù)，
但我捕捉到了最關(guān)鍵的字眼：“……賭不賭？就賭楚毅！”心臟猛地一沉，
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百€什么？”另一個朋友大聲起哄。周揚的聲音陡然拔高，
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炫耀獵物般的亢奮：“賭他能不能把我家蘇蔓勾走！
”世界的聲音驟然遠(yuǎn)去。鼓點、尖叫、酒杯碰撞聲……統(tǒng)統(tǒng)化為一片刺耳的、持續(xù)的蜂鳴。
吧臺刺眼的射燈晃過我的眼睛，留下灼熱的殘影。我死死盯著卡座的方向，
指尖深深掐進(jìn)掌心，帶來一陣尖銳的痛感，卻壓不住心底那瞬間爆裂開來的冰冷和屈辱。
周揚還在眉飛色舞，唾沫橫飛地描述著所謂的“賭注”細(xì)節(jié)：“……她看著清高，
其實骨子里……嘖，就喜歡楚毅這種悶騷的款！楚毅你上，只要讓她動心，哪怕一點點苗頭，
就算你贏！哥們兒我新入手的限量版球鞋雙手奉上！要是她沒上鉤，嘿嘿，那就是我贏，
你請哥幾個去‘皇冠’嗨三天！”他拍了拍楚毅的肩膀，
帶著一種施舍般的、令人作嘔的親昵。楚毅沒說話。他微微側(cè)過頭，
目光似乎有意無意地掃過我藏身的這個昏暗角落。那眼神很深，像夜色下不起波瀾的深潭，
轉(zhuǎn)瞬即逝，快得讓我以為是幻覺。他只是極淡地牽了下嘴角，不知是嘲諷還是別的什么，
然后抬手，和周揚碰了碰杯。玻璃杯相撞，發(fā)出“?！钡囊宦暣囗?，在我聽來，
卻像是某種契約達(dá)成的聲音，冰冷刺骨。血液仿佛在那一刻凝固，又在下一秒逆流沖上頭頂。
憤怒像淬了冰的毒針，密密麻麻扎進(jìn)心臟。周揚那張曾經(jīng)讓我覺得痞帥的臉，
此刻在酒吧光怪陸離的燈光下扭曲變形，只剩下令人作嘔的算計和洋洋得意。
就在這極致的憤怒和冰冷中，一個念頭卻異常清晰地浮現(xiàn)出來，帶著玉石俱焚般的冷靜。
我的視線越過周揚那張得意的臉，牢牢鎖在楚毅身上。光影在他輪廓分明的側(cè)臉上流淌，
優(yōu)越得像精心雕琢的藝術(shù)品。寬肩，窄腰，包裹在黑色布料下充滿力量感的線條。
一個被周揚親手送到我面前的……獵物。呵。我端起桌上那杯早已冰涼的殘酒，一飲而盡。
廉價的金酒混合著湯力水的苦澀在喉嚨里灼燒。周揚，你想玩？那我就奉陪到底。
只是這場游戲的結(jié)局，恐怕你做夢都想不到。我盯著楚毅優(yōu)越的側(cè)臉線條，
唇角緩緩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既然你把我當(dāng)賭注，那我就不客氣地收下這份“禮物”了。
周揚，游戲規(guī)則，該換人制定了。手機屏幕在昏暗的酒吧角落幽幽亮起，像一只窺伺的眼睛。
屏幕上清晰地跳出一個好友申請?zhí)崾尽?*“楚毅請求添加您為朋友。
”**頭像是一張很簡單的風(fēng)景照，一片幽靜的湖泊，倒映著雪山。干凈，冷冽，
帶著點生人勿近的距離感。驗證信息欄空空如也。指尖懸在冰涼的屏幕上方，
只停頓了不到一秒。一絲冰冷的、帶著點報復(fù)快感的笑意爬上我的嘴角。
我毫不猶豫地按下了“接受”。幾乎是瞬間，
聊天框上方就跳出了“對方正在輸入…”的提示。幾秒后，一行字跳了出來。楚毅：【蘇蔓？
我是楚毅，周揚的朋友。剛才在酒吧好像看到你了。】語氣平淡，
帶著點恰到好處的試探和禮貌。演技不錯。我指尖輕點，回復(fù)得同樣滴水不漏。蘇蔓：【嗯？
是你啊。剛才太吵了，沒太注意。有事嗎？】楚毅：【沒什么特別的事，就是覺得……挺巧。
周揚剛才還在那邊呢?！克擅畹貟伋隽艘?。我順著他的劇本走，指尖在屏幕上敲擊，
每一個字都精心設(shè)計過。蘇蔓：【?。克苍诎。课遗汩|蜜來的，她剛?cè)ハ词珠g了。
你和他一起？】楚毅：【嗯，剛散。他好像喝得有點多，被阿凱他們架走了。
】蘇蔓：【哦……（一個無奈的小貓表情）他總是這樣，讓人操心。
】我塑造著一個“無奈卻深情”的女友形象，字里行間透著對周揚的牽掛。發(fā)送完這條，
我故意停頓了幾分鐘，制造出一種“內(nèi)心掙扎”的假象。然后，
在楚毅可能以為我結(jié)束對話時，又“猶豫”地追加了一條。蘇蔓：【其實……挺煩的。
感覺他最近心思都不在我這里。算了，不說這些了。你呢？怎么突然想起加我？】**獵物，
上鉤了。**楚毅：【沒什么，就是覺得……你好像不太一樣。剛才在酒吧角落里，很安靜。
】他避開了周揚的話題，直接拋來了一個模糊的、帶著點曖昧意味的試探。
指尖在屏幕上停頓了一下，我深吸一口氣，仿佛能吸入酒吧里殘留的、令人窒息的渾濁空氣。
指尖敲擊屏幕，帶著一種近乎自虐的清醒。蘇蔓：【是嗎？可能是因為心情不好吧。
有時候覺得……感情挺累人的。明明很在意一個人，可對方好像并不在意你的底線在哪里。
】這句話半真半假，像裹著糖衣的毒藥。發(fā)送出去，我立刻補了一個撤回的操作，
然后飛快地打字。蘇蔓：【??！對不起對不起！我發(fā)錯了！腦子有點亂，胡言亂語的，
你別介意！當(dāng)我什么都沒說?。ㄒ贿B串抓狂和捂臉的表情）】撤回是假的，慌亂是演的。
我要讓他看到一個內(nèi)心動搖、充滿道德掙扎卻又無法自控地泄露脆弱的形象。
一個完美的、等待被“撬動”的目標(biāo)。楚毅的回復(fù)隔了一會兒才來。
楚毅：【（一個溫和的笑臉）沒關(guān)系。有些話，說出來或許會好受點。只是別憋著。
】他像一個耐心的獵人，給出了一個安全的樹洞。我盯著那行字，無聲地笑了。很好，
第一步鋪墊，成了。周揚的球鞋賭注，楚毅的“勾引”任務(wù)，
我精心扮演的“掙扎者”……這場戲，才剛剛拉開序幕。指尖在屏幕邊緣無意識地劃著，
酒吧的喧囂成了遙遠(yuǎn)的背景音。一個念頭清晰而冷酷：周揚，你把我推上賭桌，
就別怪我把這桌子掀了。楚毅，你的“任務(wù)”，我接下了。
***日子在一種奇特的張力中滑過。表面上，我依舊是周揚的女朋友，
只是“工作”似乎突然變得異常忙碌?；貜?fù)他的消息越來越慢，
語氣也帶著一種恰到好處的疲憊和敷衍。他抱怨過幾次，
都被我用項目趕工、加班太累之類的理由搪塞過去。他大概以為我只是在鬧小脾氣，
并未深究，畢竟，他正沉浸在自己那場卑鄙賭局的興奮里。而手機的另一端，
和楚毅的“聯(lián)系”卻像藤蔓一樣，無聲而迅速地生長、纏繞?？Х瑞^的落地窗外，
午后的陽光被過濾成溫柔的暖金色。我坐在靠窗的位置，
指尖無意識地攪動著杯子里早已冷卻的拿鐵，目光有些失焦地落在窗外行色匆匆的路人身上。
對面的位置空著。手機屏幕亮著，停留在和楚毅的聊天界面。
楚毅：【上次你說的那家美術(shù)館，新展的評價好像很不錯?！刻K蔓：【是啊，
展訊推送都發(fā)到我郵箱了。波普藝術(shù)，色彩很沖擊，是我喜歡的調(diào)調(diào)。
可惜……（一個嘆氣的小表情）】我故意留了白。楚毅的信息很快追了過來。
楚毅：【可惜什么？沒時間？還是……沒人陪？】明知故問。我指尖輕點，
帶著點“自嘲”的無奈。蘇蔓：【都有吧。周揚對這些完全不感冒，上次陪我去看展，
全程都在打游戲刷視頻。我一個人去……好像又有點傻乎乎的?！砍悖骸舅囆g(shù)不需要觀眾，
只需要感受的人。一個人去，反而更能沉浸。不過……如果你不介意，我周末下午剛好有空。
】心口微微一跳。魚兒主動咬鉤了。我按捺住那絲冰冷的興奮，指尖懸在屏幕上，
仿佛在經(jīng)歷激烈的內(nèi)心斗爭。足足過了兩分鐘，才“艱難”地回復(fù)。蘇蔓：【……這樣，
好嗎？周揚他……】楚毅：【朋友之間，看個展而已。況且，你不是很喜歡嗎？
別讓別人的喜好，束縛了你的感受。
】他精準(zhǔn)地戳中了我精心扮演的“渴望自由又被束縛”的人設(shè)。我“猶豫”著，
最終“屈服”于自己的“渴望”。蘇蔓：【那……好吧。
謝謝你愿意陪我這個“藝術(shù)愛好者”。】放下手機，端起冰涼的咖啡喝了一口，
苦澀的滋味在舌尖蔓延開。目光掃過咖啡館門口，
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推門而入——是周揚一個關(guān)系不錯的朋友，阿凱。他顯然看到了我，
目光掃過我，又掃過我對面空著的座位，臉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曖昧。我心中冷笑，
面上卻適時地露出一點被抓包的“尷尬”和“慌亂”，迅速低下頭，假裝專注地看著手機。
阿凱沒有過來打招呼，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便走向吧臺點單。很好。這粒種子，
會“不經(jīng)意”地飄到周揚耳朵里的。周末的美術(shù)館，人并不多。巨大的空間里，
安迪·沃霍爾色彩濃烈、重復(fù)排列的罐頭和金寶湯招貼畫沖擊著視覺。我和楚毅并肩走著，
保持著禮貌的距離。他今天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卡其褲，清爽干凈，
與畫作濃烈的色彩形成奇異的和諧。他話不多，但偶爾的點評卻異常精準(zhǔn)獨到，
顯示出深厚的藝術(shù)素養(yǎng)，絕非周揚那種附庸風(fēng)雅?！斑@幅《瑪麗蓮雙聯(lián)畫》，
”他停在一幅巨大的夢露肖像前，聲音低沉平緩，“重復(fù)的影像，剝離了明星的光環(huán)，
更像是在展示一種被消費的符號。絢爛，卻也空洞。你不覺得嗎？”他側(cè)過頭看我，
目光沉靜。陽光透過高窗落在他臉上，睫毛在眼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不得不承認(rèn)，
撇開那該死的賭約，這個男人本身極具吸引力。他懂得傾聽，懂得在恰當(dāng)?shù)臅r候表達(dá)見解，
不像周揚，只會夸夸其談地炫耀他那點可憐的知識儲備。
“空洞的絢爛……”我重復(fù)著他的話，
目光凝視著畫中夢露那標(biāo)志性的、仿佛永不凋零的笑容，心底卻泛起一絲冰冷的共鳴。
周揚給我的，何嘗不是一場虛假的、充滿算計的“絢爛”？我微微蹙眉，
聲音帶上了一點不易察覺的落寞，“有時候，我們以為抓住了什么，
其實不過是被一個漂亮的符號迷惑了?！边@句話，半真半假，是對畫的感慨，
也是對我自己處境的影射。楚毅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幾秒，那眼神很深，
像是在探尋我話里的真意，又像是別的什么?！懊曰?，也是一種選擇?！彼卣f，
目光重新投向畫作，“關(guān)鍵在于，看清之后，有沒有勇氣掙脫?！彼脑捪褚桓?xì)針，
輕輕刺了我一下。勇氣？掙脫？我心底冷笑。我當(dāng)然有勇氣，只是我的掙脫，
會帶著毀滅性的力量。手機在包里震動了一下，是周揚的消息。周揚：【寶寶，
晚上想吃什么？我去接你？】我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手指在屏幕上飛快劃過。
蘇蔓：【還在美術(shù)館，項目小組臨時討論，晚點聯(lián)系?！堪l(fā)送。鎖屏。動作一氣呵成。
再抬頭時，臉上已經(jīng)換上了剛才那種帶著點悵惘的專注神情，繼續(xù)和楚毅討論著下一幅作品。
楚毅似乎并未察覺，只是在我轉(zhuǎn)向下一幅畫時，他的視線在我臉上多停留了一瞬，
快得讓人難以捕捉。***雨下得毫無征兆。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地砸在城市傍晚的街道上，
瞬間織起一片白茫茫的水霧。我和楚毅剛看完一場小眾電影出來，就被堵在了商場門口。
人群擁擠在狹窄的屋檐下，空氣里彌漫著潮濕的水汽和輕微的抱怨聲?！斑@雨，
一時半會兒停不了?！背憧粗饷孢B成線的雨幕，眉頭微蹙。“是啊，”我抱著手臂，
晚風(fēng)裹挾著雨絲的涼意吹來，只穿了單薄連衣裙的我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
“早知道帶把傘了。”這瑟縮，一半是本能，一半是表演。楚毅的目光落在我的手臂上。
他沒說什么，只是利落地脫下自己的薄款沖鋒衣外套。
帶著他體溫的、干燥的布料帶著一股清爽的皂角香氣，不由分說地披在了我的肩上?！按┥?，
別著涼。”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溫和力量。動作自然流暢，沒有半分狎昵。
肩頭瞬間被暖意包裹，隔絕了外面的濕冷。那陌生的、屬于另一個男人的體溫和氣息，
像一張無形的網(wǎng)，輕輕攏住了我。心臟，毫無預(yù)兆地漏跳了一拍。
一種陌生的、被照顧的暖意猝不及防地襲來，幾乎沖垮了我刻意筑起的冰冷堤壩。
“謝……謝謝。”我攏緊了外套，聲音有一絲自己都沒察覺的微顫。這反應(yīng)，
超出了我的劇本。我垂下眼，掩飾住那一瞬間的狼狽和動搖。就在這時，眼角的余光，
像被冰冷的針扎了一下——隔著洶涌的人潮和瓢潑的雨幕，馬路對面便利店的霓虹燈牌下，
一個熟悉的身影像釘子般杵在那里。周揚。他沒打傘，雨水澆透了他的頭發(fā)和T恤，
狼狽不堪。他死死地盯著我們這邊，隔著雨簾，
那雙眼睛里的震驚、憤怒和某種被背叛的痛苦，像淬了毒的刀子，清晰地投射過來。
他看到了楚毅給我披上外套，看到了我攏緊衣服時那一瞬間的“依賴”姿態(tài)。
計劃中的場景出現(xiàn)了，甚至比我預(yù)想的更完美、更具沖擊力。
可預(yù)期的報復(fù)快感卻沒有如期而至。
楚毅外套帶來的暖意和周揚那穿透雨幕的、受傷野獸般的眼神，在我心底激烈地撕扯著。
披著楚毅外套的肩膀，像被無形的烙鐵燙了一下。楚毅似乎也察覺到了什么，
順著我的目光望向馬路對面。當(dāng)他看到雨中的周揚時，身體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
他的目光沉靜依舊，只是下頜線似乎繃緊了些許。他沒有立刻收回給我披衣服的手，
也沒有刻意避開，只是以一種平靜到近乎漠然的態(tài)度，回視著周揚憤怒的目光。那姿態(tài)，
像是一種無聲的宣告。雨聲嘩嘩，人聲嘈雜，世界卻仿佛在這一刻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我們?nèi)耍糁粭l被雨水淹沒的馬路，形成了一個冰冷而殘酷的對峙三角。周揚猛地轉(zhuǎn)身，
像一頭受傷的困獸，狠狠一腳踹在便利店門口的垃圾桶上，發(fā)出“哐當(dāng)”一聲巨響，
淹沒在雨聲里。然后，他頭也不回地沖進(jìn)了茫茫雨幕，消失在街道拐角。肩上的外套，
那屬于楚毅的溫度，此刻卻像冰一樣，沉甸甸地壓下來。我站在那里，雨水濺濕了鞋尖，
一種巨大的疲憊和荒謬感席卷而來。戲，演過頭了嗎？楚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雨小點了，走吧，我送你回去?！彼恼Z氣平靜無波，
仿佛剛才那場無聲的交鋒從未發(fā)生。***周揚的消息像密集的鼓點，
在手機屏幕上瘋狂跳動。
的質(zhì)問、語無倫次的解釋、低聲下氣的哀求……最后統(tǒng)統(tǒng)化為一條帶著最后通牒意味的信息。
周揚：【蔓蔓，我們談?wù)?！立刻！馬上！我在你家樓下！你不下來我就一直等！
】手機屏幕的光在昏暗的客廳里映著我面無表情的臉。指尖劃過那些歇斯底里的文字，
像拂去灰塵。我站起身，走到窗邊，輕輕撩開窗簾一角。樓下路燈的光暈里，
周揚像一頭焦躁的困獸，來回踱步，頭發(fā)凌亂，時不時抬頭望向我漆黑的窗戶。
雨水早已把他淋透，衣服皺巴巴地貼在身上，顯得狼狽又可憐?？蓱z？
我心底只有一片冰冷的荒漠。當(dāng)初把我當(dāng)成賭桌上的籌碼，洋洋得意地押注時，
可曾想過我的感受？楚毅那件薄外套還搭在沙發(fā)扶手上，清爽的皂角香若有似無地飄散著。
昨晚他送我回來時，一路沉默。只在單元門口，我脫下外套還給他時，他接過去，
手指不經(jīng)意擦過我的手背，留下一絲微涼的觸感?！爸x謝。”我說。他看著我，
夜色中他的眼睛像深潭?！安挥弥x?！彼D了一下，聲音低沉，“有些選擇，
做了就不要后悔?！?這句話，像是對我說的，又像是對他自己。沒有多余的話，
他轉(zhuǎn)身走入夜色。背影挺拔，卻莫名地透著一股孤絕。手機又震了一下，
是周揚近乎咆哮的語音：“蘇蔓！你下來！我知道你醒著！
你他媽是不是真跟楚毅搞到一起了？！那個賭約……賭約不作數(shù)了！我認(rèn)輸！我錯了！
你聽見沒有？我們結(jié)束那個該死的賭約！你回來！”賭約不作數(shù)？結(jié)束？
我盯著樓下那個氣急敗壞的身影，唇角緩緩勾起一個冰冷刺骨的弧度。他怕了。
他終于意識到，他親手點燃的火，快要燒到他自己身上了。好啊，結(jié)束。是該結(jié)束了。
我放下窗簾，轉(zhuǎn)身走進(jìn)浴室。鏡子里的女人，臉色有些蒼白，但眼神卻異常明亮，
像淬了火的冰。我仔細(xì)地化了個淡妝，遮掉眼底的疲憊，選了一條剪裁利落的黑色連衣裙，
襯得膚色更白，眼神更冷。最后，我對著鏡子，扯出一個毫無溫度的、近乎完美的微笑。
游戲結(jié)束？周揚，你錯了。我的游戲，才剛剛開始。而你的出局，是我親手寫下的結(jié)局。
電梯平穩(wěn)下行，數(shù)字一格一格地跳動。金屬門映出我清晰的身影，妝容精致，脊背挺直，
像即將奔赴戰(zhàn)場的女王?！岸！币宦曒p響，門開了。
夏夜黏稠的空氣混雜著草木的氣息撲面而來。周揚猛地轉(zhuǎn)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