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郁遲舟這么冷冽,無情的話語,對上她那薄情的眼神,秦月霜心底一顫,下意識松開了自己的手,生怕遲一秒郁遲舟就真的過來剁了自己那只手。
當(dāng)然,她也并不是害怕郁遲舟,只不過是擔(dān)心自己反應(yīng)太大,導(dǎo)致一向聰明的郁遲舟看出什么。
她這么迅速的松開手,明明只是擔(dān)心郁遲舟多想,卻偏偏落在郁遲舟眼里就是巴不得早點和自己斷絕一切關(guān)系往來。
看秦月霜的眼神越發(fā)冷冽。
秦月霜根本不知道只在恍惚之間她又不小心得罪了郁遲舟。
眼看郁遲舟要走,她還想再一次攔住她,跟她說一句話。
郁遲舟絲毫沒有理會她的眼神,在秦月霜錯愕的目光下被沈瀾推著走了。
她站在原地,看著郁遲舟的背影,心口酸酸的,有些不知所措。
……
“霜霜”
秦月霜站在原地委屈,懊惱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聽到聲音的秦月霜下意識朝大門口看了過去。
一身張揚,奢華白色絲質(zhì)西裝的薄司夜站在陽光傾灑進來的位置,她那頭張揚的銀灰色長發(fā)在陽光下映射出一種閃著金邊的銀灰色光芒。
她那張受老天獨寵,精雕細琢出來的雋秀面容左側(cè)沐浴在陽光下。
看到薄司夜的身影,秦月霜皺了皺眉。
當(dāng)她眼神落在薄司夜身上穿著的西裝時,眉頭又是深深一皺。
不為別的,只因薄司夜身上穿的那套西裝是她送的,而且還是出自世界頂級設(shè)計師“戰(zhàn)白尾”。
眾所周知,戰(zhàn)設(shè)計師一向不接私單,哪怕你砸再多錢,只要你不合她眼緣,她照樣不會接你的單子。
任憑你說的天花亂墜也不行。
那套西裝是她求了戰(zhàn)設(shè)計師好久,好久,才求來的,為了能得到戰(zhàn)設(shè)計師的高定西裝,她堂堂秦家大小姐甘愿為她當(dāng)了一周保姆,這才求到一套西裝,并且還是以高于市場三倍的價格求來的。
她之前收到戰(zhàn)設(shè)計師寄過去的西裝成品時眼睛都看直了,雖然價格貴是貴了點,但確實很好看。
她當(dāng)時幻想著薄司夜穿著這套西裝一定特別漂亮,沒想到如今看見薄司夜穿著這身西裝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她竟然會覺得有些惡心。
她可是還記得,當(dāng)初自己送她西裝時,她那嫌棄的表情,就像自己給她送了坨屎似的。
她當(dāng)時看見薄司夜的表情了,只不過戀愛腦發(fā)作的她以為薄司夜工作太累了,所以不太愿意跟她講話,她當(dāng)時還好脾氣的安慰她:“沒事阿夜,只要你喜歡就好了,工作不要太累了喔,適當(dāng)休息休息,那我先走了喔?!?/p>
薄司夜頭也沒抬,低聲說了句:“知道了,趕緊走吧!”
如今看著她穿著這套西裝,秦月霜心里有些不得勁。
當(dāng)她視線下移,落在薄司夜上身西裝外套翻領(lǐng)處時,又看見了當(dāng)初自己送給她的那條純金駁頭鏈。
看到以往自己送給她,但她嫌棄的不行的東西,如今都被她穿在身上,秦月霜那雙眼睛散發(fā)著危險的光芒,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弧度:“薄總,你可真是好忍耐力??!明明嫌棄的不行,為什么還要勉強自己,穿著自己不喜歡的東西呢?薄總,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這樣真的很……賤??!”
似乎沒想到秦月霜會突然對自己有這么大怨氣,看到秦月霜臉上的嘲諷,薄司夜眼里隱隱有不耐的趨勢。
薄司夜長腿往前邁了幾步,最終在離秦月霜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
薄司夜伸手拽出藏在西裝口袋里的半截駁頭鏈,那純金的駁頭鏈在日光里泛著金光。
薄司夜拿著那半截駁頭鏈,食指指腹輕輕摩挲著鏈條,眼神落在秦月霜身上,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片刻后,薄司夜輕吐出一口濁氣,緩解了幾秒:“霜霜,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我跟你道歉好不好?還是說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如果是我的問題,只要你肯說出來,我一定會改的,好不好霜霜?”
秦月霜看著薄司夜臉上的神色,盡管她早就了解了薄司夜的冷血,可她看著薄司夜臉上的神情還是忍不住心顫。
難怪上一世的她會被薄司夜這副皮囊迷的神魂顛倒,原來罪魁禍?zhǔn)拙褪撬请p眼睛。
她那雙漆黑,深邃的瞳孔仿佛帶著魔力似的,讓人看了一眼就移不開視線。
以前她就是被薄司夜這雙眼睛欺騙了,當(dāng)薄司夜用這雙眼睛看著她時,她還真就以為薄司夜就是她的全世界了。
這一世清醒過來后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薄司夜那雙眼睛,看誰都一樣。
也許是薄司夜那身段太過優(yōu)越,面容太過漂亮,以至于大樓路過的人眼神都在她身上。
時不時還有幾聲竊竊私語聲。
對于那些聲音,薄司夜本人好像沒聽見似的,依舊執(zhí)著的望著秦月霜。
秦月霜被她看的有些無語,接受不了自己像個小丑一樣在大堂里被眾人觀看。
她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瞥了薄司夜一眼:“這里不適合說話,我們出去說。”
薄司夜聽到她的話,雙眼發(fā)亮:“霜霜,你愿意原諒我了是嗎?”
眼看著周圍人群越來越多,秦月霜面無表情的將薄司夜拽走了。
郁遲舟坐在輪椅上,雙眼直直地注視著秦月霜那只拉著薄司夜的手,眼里暗流涌動。
她那雙搭在扶手上的手緊握成拳,青筋暴起,像一只隨時要發(fā)狂的小獸一樣。
身后的沈瀾察覺到郁遲舟身上的戾氣,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小聲安撫:“郁總,您放心,秦小姐一定不會嫁給薄司夜的?!?/p>
沈瀾的安慰并沒有讓郁遲舟身上的戾氣得到一絲緩解,反而眼里恨意加重。
郁遲舟抬起雙手,手指交叉摩挲著,只是一瞬間,她那只戴著昂貴鉆戒的手,指甲已經(jīng)嵌進肉里,滲出絲絲血跡。
而她,仿佛一點都不知道疼一樣。
還沒她好轉(zhuǎn)過來,前臺那帶著羨慕和嫉妒的聲音傳進郁遲舟耳里。
“雖然說這秦月霜不當(dāng)人,明明是我們郁總救的她,甚至為了她,從此再也不能走路,可她卻在我們郁總最艱難的時候拋棄了我們郁總,可……她雖然有錯,但也能理解,畢竟,我們郁總現(xiàn)在都是個廢人了,而薄總卻依舊如此優(yōu)秀,良禽擇木而棲,也難怪秦大小姐會選擇薄總?!?/p>
“那可不是,就憑薄總那雙能跑能跳的長腿,就已經(jīng)贏了我們郁總一大截了?!?/p>
“聽說昨天的訂婚宴格外盛大,就連外國的安里夫人都過來參加薄總的訂婚宴了是吧?真是好可惜,沒能親眼看看這場盛大的世紀(jì)婚禮?!?/p>
“是,真羨慕秦小姐,能夠站在薄總身邊。你們看到剛才薄總臉上的表情了嗎?看起來真的太寵了,好想推開秦大小姐,站在薄總身邊啊!”
前臺和自家公司的工作人員都在竊竊私語,沈瀾聽到前臺那沒眼色的話語,氣的眼皮直抽搐。
郁遲舟眼神落在前臺,以及幾位和她交談的人身上,眼里寒意彌漫,渾身環(huán)繞著低氣壓。
她右手撫上左手戴著的那枚精致鉆戒,在手指上輕輕轉(zhuǎn)動幾圈,滿是寒意的眼神落在玻璃窗外正在和薄司夜交談的秦月霜身上:“秦……月,霜,那只碰過薄司夜的手,就不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