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孟梔晚需要陪同傅聿京出席一個酒會。
傅聿京讓人給她準備了禮服。
后車座的女人換好后,安靜坐在一旁,烏發(fā)松松挽著,一件淺粉色的中式旗袍,上面點綴著白色的繡花,腰身掐的極細,很考驗身段的衣服,被她穿的滿身韻味。
孟梔晚并不屬于那種很骨感的美人,卻仍帶點纖弱感,膚白肌潤,腰肢纖纖,骨肉生香。
整個人溫軟似帶露的桃花。
說不清到底是怎樣生的。
傅聿京掀起眼皮,目光停頓了下,卻也看不出什么。
只是又扔給她件別的,讓她換了。
孟梔晚怔了下,"不好看嗎?"
她還挺喜歡這件的,傅聿京沒多說,但瞧著她的目光卻沒什么商量的余地。
孟梔晚不問了,他不讓穿,衣服都是他買的,她也沒有話語權(quán)。
最后換了另一套白色的掐腰禮服。
……
宴會廳里,長長的餐桌上擺著琳瑯滿目的佳肴,卻沒什么人動。
大都三五成群的談笑風(fēng)生,場面讓人望而生畏。
傅聿京的身份在哪里似乎都是眾星捧月,很快身邊便圍了一眾端著酒杯來攀談的人。
他們說的行業(yè)話,孟梔晚有的涉獵不多,每每這個時候,她都是靜靜聽著,在他身邊當(dāng)個背景板。
可她生的太美,一般也很難讓人忽視。
寒暄完,有人好奇問起她:"傅總,這位是?"
傅聿京抿了口酒,唇邊笑意淡淡,"秘書。"
那人似是愣了下。
早就聽聞傅聿京身邊有個極貌美的小秘書,今日一見,倒真是比仙女還漂亮。
我見猶憐的,還別有一股子溫軟的媚態(tài)。
也不知道他從哪找來這么個尤物。
但也只敢打量兩眼,便收回目光。
他說是秘書,別人也不多問,心照不宣笑笑調(diào)侃了句,"傅總真是艷福不淺。"
傅聿京勾了勾唇,沒承認也沒否認。
他一直沒怎么搭話,身旁的幾人似乎也看出了他興致不高,了解幾分他的性子,沒敢再打擾,笑了笑,頷了頷首握著酒杯離開了。
宴會過半。
孟梔晚已經(jīng)給他擋了幾杯酒,她酒量一般,雖然不至于醉,但白皙的小臉上卻浮現(xiàn)了層薄薄的紅霧,眸子濕漉漉的,格外誘人。
這副傾國傾城,楚楚惹憐的模樣,不知道惹了多少人的眼,要不是顧忌她身旁的男人,怕是別人的眼珠子都要長在她身上。
傅聿京目光落在她臉上,眼神也瞧不出什么,碰了碰她的臉,他指尖的溫度灼人,激的孟梔晚有點遲鈍的仰臉,下意識握住他的手指。
"孟秘書還挺自覺的。"男人任她握著,摩挲著她的眼尾,語氣不明。
孟梔晚愣了愣,這會腦袋被酒精麻痹的有些遲鈍,默了一小會兒,她仰著臉慢吞吞的問:"傅先生是在夸我嗎?"
傅聿京對上她泛潮的目光,黑眸勾著似笑非笑的弧度,"孟秘書覺得呢?"
孟梔晚被他看的心尖發(fā)顫,她攥緊蔥白的指頭,有些明白過來,他似乎有些不悅。
她不明白,抿著唇瓣,低頭張了張唇,最后卻也不知道說什么。
她沉默的跟在他身旁,接下來卻也沒再自作主張?zhí)嫠麚蹙啤?/p>
依然有源源不斷的人圍上來。
一波又一波精心打扮的女人,緋紅著臉,眼神欲語還休的站在他跟前。
男人在外向來是很有風(fēng)度的。
也有人目光落在孟梔晚臉上,美目閃了閃,緊緊咬著唇,軟著聲,天真問他,"傅總,這位小姐是誰呀?"
傅聿京手漫不經(jīng)心落在孟梔晚臉上,拇指在她唇畔摩挲,卻還是那句:"秘書。"
孟梔晚抿著唇,撇開了臉。
那位問話的秦小姐看著他的動作,臉色肉眼可見的有些凝滯,看著孟梔晚的眼神更多了幾分敵意。
"傅總的秘書可真漂亮。"女孩子垂著眸,微微鼓著臉頰,嗓音不自覺便帶了些醋意,卻又甜甜的,倒不讓人聽著厭煩。
至少孟梔晚是覺得,大概男人都不會討厭這種長得漂亮嬌憨,又很會撒嬌的女孩子。
傅聿京垂眼,心不在焉晃著手里的酒杯,片刻,他啟唇,"比不上秦小姐。"男人嗓音聽不出什么意味。
夸贊的話哪怕聽不出多少真心,可架不住話是好聽的,沒有人會不喜歡。
秦若怡臉上緋紅愈發(fā)明顯,輕咬著唇,看他的目光羞澀卻又帶著綿綿的勾子,少女的心思顯露無疑。
她在他身旁坐下,同他說話,慢慢的稱呼也變了,聲音也像是和人撒嬌一般,甜膩的過分。
孟梔晚坐在一旁,安靜地吃著手里的糕點,依然是乖巧的當(dāng)個背景板。
好一會,耳邊都是秦小姐嬌俏的嗓音,她很活潑,很明媚。
平心而論,孟梔晚覺得這位秦小姐長得是很漂亮的,嬌憨明艷,聲音也好聽,又會撒嬌,應(yīng)該是傅聿京喜歡的款。
她沒有抬起頭去看,只是糕點有些噎,越吃越覺得苦澀,她艱難的咽了咽喉嚨,可卻沒什么用。
傅聿京沒管著她吃東西,甚至好心給她遞了杯果汁。
孟梔晚咽下一口糕點,攥緊杯子邊緣,輕輕說了聲謝謝。
秦若怡看著這一幕,眼神漸漸變暗。
她笑意天真,語氣擔(dān)憂,"孟秘書看著臉色不太好,是身體不舒服嗎?"
孟梔晚動作頓了下,隨后慢慢道:"沒有。"
秦若怡像是不太信,笑吟吟的開著玩笑,"孟秘書身體不舒服還要陪著應(yīng)酬,也太敬業(yè)了吧。"
孟梔晚聽明白了她的意思,卻沒有說什么。
依然安安靜靜待在一邊。
秦若怡笑容一僵,沒想到她這么不識好歹。
她鼓起臉頰看向傅聿京,語氣嬌嗔,帶著幾分天真的譴責(zé),"傅總,您也太壓榨孟秘書了。"
傅聿京聞言,唇邊牽起弧度,目光淡淡落在孟梔晚身上,"是嗎?"
下一瞬,孟梔晚猝不及防被他扯進懷里,下頜被男人的拇指扣住,被迫揚起的視線里,她跌入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
冰冷的氣息落在臉上,男人垂眸瞧她,指尖微涼,漫不經(jīng)心地擦過她的唇角,"身體不舒服?"
低沉的嗓音裹挾著若有似無的危險,摩挲過她的耳膜,孟梔晚長睫顫了顫,察覺到了他隱晦的不悅。
孟梔晚想了想,大概是他也和秦小姐一樣覺得自己沒有眼色,賴著不走,礙他事了,她抿了抿唇,"是有點…"
她頓了片刻,臉龐有點蒼白,看著他時,卻彎了彎唇,"傅總,我可以先回去嗎?"
傅聿京定定注視她片刻,他垂眸低笑,嗓音徐徐,"腿長在孟秘書身上,問我做什么?"
孟梔晚臉色更白,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有點僵硬的點了點頭,站起身,勉強笑了笑,"那我先走了,傅總。"
沒等他回應(yīng),孟梔晚攥著包,離開了這里。
……
大概是有些恍惚,孟梔晚路走的不太專心,期間甚至不小心撞上了穿梭在人群中送酒的侍者,打碎了他端著的紅酒。
孟梔晚望著一地的狼藉,有些遲鈍的和侍者道歉。
侍者撞見她眸底泛著的潮紅,還以為是她嚇著了,忙開口,"這沒什么事,小姐您沒受傷吧?"
孟梔晚搖頭,蹲下身,想幫他們收拾。
侍者趕緊攔住她,來這里的人非富即貴,說不準就是什么有身份的人,真磕著碰著了,他們可擔(dān)待不起。
也不是什么大事,在場的人更是訓(xùn)練有素,很快灑在地上的酒水和酒杯的碎片被清理掉。
侍者瞧見她的衣服被暈染的大片酒漬,濕漉漉的一片,有些狼狽。
忙問她用不用去樓上換件衣服,孟梔晚搖頭,從包里拿出幾百塊錢,"謝謝,今天麻煩你們了。"
她沒有去換衣服,直接出了大廳。
現(xiàn)在天氣漸漸入了冬,外面的風(fēng)撲在臉上是有些刺骨的。
孟梔晚穿的也不多,來的時候還披著男人的大衣,這會,就只穿著單薄的禮服裙,哪怕裹緊披肩,也擋不住外面流竄的冷風(fēng)。
衣服上的酒漬還沒有干,那片地方濕漉漉的貼在身上,被風(fēng)一吹,更是凍得她瑟縮了下。
她有些昏沉的腦袋也清醒了些許。
孟梔晚停住了有些發(fā)麻的腳步,轉(zhuǎn)身望向廳里。
影影綽綽的人群中,男人矜淡的身影依然醒目,他身旁的女孩離他很近,傾身湊近他,男人捏住了女孩的下巴,從孟梔晚的角度看過去,曖昧不清。
離得太遠,孟梔晚看不清他的神態(tài),但他沒有躲開,大抵是喜歡的。
不喜歡又怎么會允許人近身呢?
孟梔晚怔怔移開了眼。
她沒有立場去說什么,一場你情我愿的交易,拿了他的錢,她似乎連說愛他的資格都沒有。
孟梔晚腦袋又開始泛疼,她渾渾噩噩的往前走,身后的侍者追上來,把她遺落在地上的包遞給她,和她說著什么。
孟梔晚有些聽不清他在說什么,只和他說著謝謝,侍者聲音大了點,"孟小姐,傅先生說了讓他的司機送您回去。"
孟梔晚聽清了,牽了牽唇,不得不說,作為一個金主,傅聿京有時候稱的上體貼。
和別的女人調(diào)情時,還能記得讓人送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