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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陳燁石蠻小說 隱默的 119807 字 2025-06-12 09:2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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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

是一種超越認知的冰冷。

仿佛連靈魂本源都能凍結、碾碎的極致森寒!

無邊的黑暗如同最粘稠的墨汁,沉重地包裹著下墜的兩人。耳邊只有呼嘯的風聲,那風如同億萬柄淬了萬年寒冰的刮骨鋼刀,瘋狂地撕扯著裸露的皮膚、傷口,更穿透筋肉,直刺骨髓深處。陳燁感覺自己就像是狂風中的一片枯葉,被卷向完全未知的深淵之底。

九幽鎖魂釘在這仿佛屬于同源力量的深淵寒氣刺激下,變得前所未有的活躍!九股陰寒歹毒的九幽之力,如同蘇醒的毒蛇,在他即將崩潰的經(jīng)脈與殘破的丹田中瘋狂游走、啃噬、凍結!每一次游動,都帶來撕裂臟腑般的劇痛和靈魂被凍結的麻木感。絲絲縷縷他苦苦修煉積攢的靈力,被無情地抽離、凍結、粉碎。

“呃…噗…”他再次噴出一口暗紅色的血,血花離口的瞬間就凍結成了細碎的冰晶,在黑暗中閃爍著微弱而詭異的光澤。

鎖魂釘——子午煎熬!

陳燁腦海中莫名閃過這個名字。這是云嵐仙宗臭名昭著的刑罰!釘入敵手九大命穴,鎖其神魂、碎其根基!更為歹毒的是,每逢“子”、“午”這兩個天地陰陽二氣交替的關鍵時辰,釘內(nèi)蘊含的九幽之力便會爆發(fā)一次,如同體內(nèi)炸開一座小型的寒冰煉獄,非有大毅力或異寶護持者,必被凍斃生機,魂飛魄散!

“堅持?。e睡?。 笔U那如同破風箱般粗重沙啞、卻帶著一股絕強意志的吼聲穿透了呼嘯的寒風和刺骨的痛苦。

石蠻的狀態(tài)同樣糟糕至極!他雙臂、后背多處深可見骨的傷口早已被凍結,凝結著暗紫的冰棱。每一次張口呼出的白氣,都會瞬間在他濃密的胡茬、眉毛上結滿冰霜。他的身體像一座移動的冰雕,卻穩(wěn)穩(wěn)地用左臂死死夾住陳燁的身體,右臂則肌肉賁張如盤龍,五指如鐵鉤,狠狠地摳在滑不留手、覆蓋著厚厚玄冰的淵壁之上!

滋啦啦——!

尖銳刺耳的摩擦聲令人牙酸!

石蠻那足以洞穿金鐵的手指,在深淵壁上硬生生刮出五道深痕!碎石冰渣混合著血肉從他指縫間飛濺!但他下降的速度終于被硬生生減緩了一絲!

“蠻子…放…”陳燁試圖掙扎,他不想拖累這個唯一還愿意為他拼命的兄弟。每一次開口,都感覺肺部像是塞滿了冰針,劇痛難忍。

“閉嘴!”石蠻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甚至能聽出他那被凍得僵硬的嘴角扯出的獰笑,“這點冰,連老子撒的尿都凍不?。 彼偷乇l(fā)出更強大的力量,下墜之勢再緩!但深淵壁太滑太陡峭!凍傷的十指火辣辣的劇痛和麻木交替沖擊著他的神經(jīng)。更可怕的是下方傳來的吸力,越來越大!

噗通!

劇烈的沖擊!

不是落入水中,更像是砸進了一片冰冷粘稠的泥潭!

眼前依舊是無盡黑暗,但腳下的“地面”是某種深不見底、散發(fā)著刺鼻硫磺混合著腐爛氣息的黑色淤泥!巨大的沖擊力讓石蠻悶哼一聲,雙腿深陷其中,冰冷的淤泥瞬間淹沒到胸口,恐怖的吸力從中傳來!而陳燁則幾乎被震得再次昏迷過去。

“別動!是尸沼寒潭!越動沉得越快!”石蠻低吼,立刻停止了掙扎。他如同雕像般凝立,感受著那冰冷和腐蝕的力量侵蝕著護身的氣血之力,眼中兇光閃爍,飛快地打量四周。

黑暗并非完全一片死寂??諝庵酗h蕩著一種極其稀薄、卻令人心神不寧、甚至帶著殺戮狂暴本能的詭異氣息——煞氣!它無處不在,絲絲縷縷,源自這深淵底部無數(shù)年積累的死亡怨念、妖獸骸骨、甚至是一些不明遠古生物的殘??!

視線極遠處,隱約有一片微弱的、幾乎被黑暗吞噬的暗紅色光暈在閃爍,如同深淵巨獸緩緩睜開的眼睛。一種極其微弱但清晰的能量波動從那片紅光區(qū)域傳來。

“那邊…”石蠻舔了舔干裂結冰的嘴唇,吐出兩個字,帶著一絲野獸般的直覺。

就在這時!

一股微弱的氣流,極其輕微地從某個方向吹拂而來,瞬間帶走了他們附近一部分令人作嘔的腐臭味道。這個風向!

石蠻眼中猛地爆出精光!他不再遲疑!沒有拔出深陷淤泥的雙腿,而是憑借著蠻橫到不講道理的腰腹核心力量,如同投擲標槍般,將懷中昏迷的陳燁,朝著那個氣流來向、相對堅實的邊緣區(qū)域猛地拋擲出去!

“走!”

噗!

陳燁的身體砸在相對硬實、覆蓋著凍土和碎石的地面上,翻滾了幾圈。雖冰冷堅硬,但至少脫離了那致命的淤泥寒潭范圍。

“蠻子!”陳燁被摔得清醒了幾分,嘶啞地喊道。

“叫魂呢!”石蠻的聲音帶著一絲喘息的悶哼。只見他雙臂猛地插入寒潭邊的凍土之中,十指如鋼爪般死死扣入凍得比巖石還堅硬的土層!全身肌肉再次賁張,蠻紋在刺骨的寒氣中竟隱隱浮現(xiàn)一絲赤銅色的微芒!

“吼——!”一聲低沉如困獸的咆哮!

他竟憑借著雙臂和后背恐怖的爆發(fā)力,硬生生將自己的雙腿從淤泥的恐怖吸力中一寸寸拔了出來!伴隨著的是刺耳的淤泥拉扯聲和凍結血肉被撕開的細微聲音!當他徹底脫離寒潭站在堅實邊緣時,雙腿覆蓋的玄冰破裂,露出被腐蝕得血肉模糊、甚至隱隱可見白骨的恐怖創(chuàng)口!

他連看都沒看自己腿上的傷,喘著粗氣,踉蹌著走到陳燁身邊,一把將他再次扛起,感受著那微弱氣流的方向,悶著頭,朝著黑暗深處蹣跚走去。每一步,都在凍結的地面上留下一個混雜著膿血與污泥的腳印。

陳燁趴在石蠻寬厚卻布滿猙獰傷口和冰渣的后背上,能清晰感受到石蠻每一次艱難的呼吸帶來的震動,能嗅到濃重的血腥味和淤泥的腐臭。那些被他視為驕傲、能夠輕易撕裂妖獸的堅實肌肉,此刻緊繃如巖石,又在劇痛下微微顫抖。

“放我下來…”陳燁的聲音沙啞而虛弱。

“少廢話!”石蠻的聲音從牙縫里擠出,帶著某種執(zhí)拗,“要死,也得等老子先扛不住凍死!”他頓了頓,似乎在積攢力氣,“這點傷,算個屁!當年在蠻石部落,老子被三頭裂地熊圍毆的時候…”

他開始喋喋不休地講起那些荒誕、離奇又充滿蠻族生存智慧的舊事,語氣帶著夸張的粗俗和豪邁,仿佛只是在風雪中趕路聊天。

陳燁沉默著,冰冷的身體感受著石蠻后背傳來的那點微不足道的熱量和生命力。聽著他為了轉移注意力而強行扯出的故事,聽著那些粗鄙卻帶著兄弟間特有默契的語句。

一種冰冷而堅硬的東西,在陳燁那被鎖魂釘折磨得支離破碎的心臟深處,緩慢地凝結成型。不是感動,是更深沉的、如同亙古寒淵之底玄冰般的東西——責任!活下去!為了那些失去的,為了那背叛的恨,更為了此刻扛著他在這地獄里跋涉的人!

艱難跋涉不知多久,時間在黑暗中失去意義。

前方那暗紅色的光暈越來越清晰??拷螅虐l(fā)現(xiàn)那是一片蔓延無邊的巨大礦區(qū)!

赤紅色的巖壁如同巨獸凝固的血液,散發(fā)著微弱的光芒和一種更濃郁、更刺骨的寒意。空氣中彌漫的煞氣濃度提升了數(shù)倍不止,吸入肺腑如同吞入冰刀,割裂著脆弱的經(jīng)脈。但這些紅色的巖石中,隱約可見一些鴿卵大小、不規(guī)則晶體狀的礦石,如同凝固的血滴,散發(fā)出極其精純且霸道的能量波動——血煞精礦!

礦區(qū)范圍廣闊得看不到盡頭,地面是凍硬的黑色礦渣混合著冰粒。無數(shù)影影綽綽的身影正在礦區(qū)中麻木地勞作著。

這些身影…都是人。

或者說,曾經(jīng)是人。

他們大多衣衫襤褸,僅能蔽體,很多衣服凍成了冰甲貼在枯瘦或佝僂的身體上。皮膚呈現(xiàn)出長期暴露在煞氣和極寒下的不健康的灰敗色,許多人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布滿了凍瘡和潰爛的疤痕。眼神空洞,麻木,如同被抽走了靈魂的行尸走肉。

他們手中的工具簡陋得令人心寒:殘缺的石鎬,磨尖的獸骨,甚至直接用自己的手指去摳挖巖壁!每一次揮動工具,都伴隨著骨頭承受重壓的呻吟和巖石被艱難剝落的碎裂聲。有人體力不支倒下,立刻就會被附近穿梭巡邏的、穿著相對保暖的皮甲、手持掛著冰凌的長鞭的監(jiān)工拖走,扔進角落里一個冒著黑氣的深坑中,眨眼間就被凍成僵硬的尸體,或者被那洞中更濃郁的煞氣腐蝕成一灘濃水。

這里,就是九幽寒淵的血礦場!

一個真正的人間地獄!

“你們兩個!新來的?!”一個沙啞尖利的聲音響起,如同砂紙摩擦鐵器。

兩個身披灰色厚絨皮襖、頭戴皮帽、只露出一雙冰冷渾濁眼睛的監(jiān)工,攔住了石蠻和陳燁的去路。其中一人手中拎著一根兒臂粗、布滿尖銳倒刺和凝固血塊的蝕骨鞭。另一個手里則拿著一個銹跡斑斑、刻著歪歪扭扭名字的鐵盤和幾枚同樣銹跡斑駁的鐵釘。

石蠻將陳燁小心地放在一塊相對平坦冰冷的巖石上,站起身。他那龐大的身軀雖然傷痕累累,卻依舊如同不屈的山巒。他冷漠地掃了監(jiān)工一眼,那眼神中的野性和兇狠讓對面持鞭的監(jiān)工下意識地后退了一小步。

“這地方,怎么混?”石蠻的聲音低沉,沒有任何廢話。

監(jiān)工似乎被石蠻的氣勢懾住,隨即又因對方的順從(在他看來是順從)而得意起來,用鞭子指了指銹鐵盤:“問那么多!想活命,就簽了這‘血契’!烙個印子!以后就是我們黑骨窟的血肉礦奴!每天挖夠十斤血精礦,能換一塊凍肉和一瓢熱湯!”他獰笑著,“挖不夠?嘿嘿,那就是蝕骨坑的材料!”

“血契”?!烙???!奴隸?!

石蠻眼中兇光一閃,拳頭瞬間握緊!指骨發(fā)出爆響!

陳燁躺在冰冷的巖石上,意識模糊間也聽到了“血契”二字。一絲冰冷徹骨的恨意在他胸中翻涌。剛離虎穴,又入狼窩!不!這比虎穴狼窩更可怕!這是徹底將人碾碎成渣、榨干最后一絲價值的血礦地獄!

但他立刻感受到石蠻身上壓抑的、即將爆發(fā)的恐怖氣息!陳燁用盡全力,輕輕碰了碰石蠻的腿。

不能動手!

以他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面對這些監(jiān)工或許能拼死幾個,但這礦場深處,隱約有遠比監(jiān)工強大的氣息蟄伏!現(xiàn)在拼命,無異于雞蛋碰石頭!活下去…才有機會!

石蠻身體微微一僵,他感受到了陳燁那微弱動作中傳遞的訊息??粗悷钅巧n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和被黑氣繚繞的身體,他深吸了一口冰冷刺骨、充滿煞氣的空氣,那如同烈火灼燒肺腑的痛苦反而讓他冷靜下來。眼中的狂怒被他強行壓入眼底深處,只剩下如同荒原凍土般的冰冷。

“筆。”石蠻伸手。

監(jiān)工嗤笑一聲,將一根尖銳的獸骨刺和一小罐暗紅色的粘稠液體——某種混雜著煞氣和怨念的“朱砂”——丟在地上。

石蠻彎腰撿起獸骨刺,蘸著那冰冷的“朱砂”,毫不猶豫地在冰冷的鐵盤上刻下兩個歪歪扭扭的名字:

【石】

【陳】

沒有姓氏。奴隸不配擁有姓氏。只有最原始的識別符號。

“烙吧?!笔U直起身,解開殘破的上衣,露出肌肉虬結卻布滿恐怖傷口的胸膛,對著監(jiān)工,眼神冰冷得像在看死人。

持鞭監(jiān)工嘿嘿笑著,從皮襖里掏出一個燒得暗紅的鐵烙模。模子上是一個猙獰的骷髏頭骨標志!他走上前,毫無憐憫之心,對準石蠻裸露的左胸口皮膚,猛地摁了下去!

嗤——?。?!

白煙冒起!伴隨著令人心悸的皮肉焦糊味!

石蠻渾身猛地一震!額頭青筋暴起!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但他硬是挺直了腰板,一聲沒吭!只有那雙深陷的眼窩中,燃燒著比暗紅鐵烙更加熾烈、更加危險的火焰!

緊接著,監(jiān)工又將那罪惡的鐵烙伸向昏迷中的陳燁。

“他動不了,我來。”石蠻猛地伸手,快如閃電,在監(jiān)工反應過來之前已經(jīng)奪過了那燒得暗紅的烙鐵!

烙鐵入手灼熱,但石蠻眉頭都沒皺一下。他看著陳燁慘白的臉和那不斷抽搐、被鎖魂釘黑氣籠罩的身體。他知道陳燁正在承受著比這皮肉之苦恐怖千百倍的內(nèi)在折磨。這點烙鐵的痛苦…也許根本不算什么。

“對不起,燁哥?!笔U心中低語一句。

然后,他毫不猶豫地、精準地將那代表屈辱的骷髏烙鐵,用力印在陳燁的右肩肩胛骨上!

嗤——!

煙霧升騰!

陳燁在昏迷中身體劇烈地抽搐了一下!眉頭痛苦地擰成一團。但烙印的劇痛,似乎暫時壓過了鎖魂釘?shù)谋勰?,竟讓他短暫地睜開了一絲眼睛。模糊的視野中,是石蠻那雙飽含痛楚、憤怒和決然的眼睛,以及他左胸前那片猙獰焦糊的新傷疤。

“活…下去…”陳燁的嘴唇翕動,無聲地吐出三個字,再次陷入更深的昏迷。

石蠻默默地將冰冷的烙鐵扔回給愕然的監(jiān)工,沉默地脫下自己幾乎成了破布條的獸皮衣,裹在陳燁身上。然后他一把抄起地上兩把銹跡斑斑、沉重冰冷的石鎬。一把夾在腋下,一把扛在右肩,最后艱難地、像扛起一尊石像般,將陳燁再次扛上布滿傷口和冰渣的左肩。

“帶路,挖礦。”他對著監(jiān)工,聲音如同寒淵凍結了萬年的玄冰。那巨大的身軀,那布滿新舊傷疤的脊梁,那扛著一人一鎬的姿態(tài),在暗紅色的礦區(qū)光線下,如同一座沉默而壓抑的活火山。

接下來的日子,是浸透在冰渣、血汗和絕望中的歲月——屬于血礦奴的石蠻和陳燁的“礦奴紀年”。

石蠻像一架不知疲倦的戰(zhàn)爭機器。

白天,他扛著沉重的石鎬,拖著陳燁在充滿凍人煞氣的礦區(qū)深處艱難尋找礦脈。那刺骨的煞氣如同無數(shù)根細小的冰針,無孔不入地鉆進他皮膚的每一個毛孔、每一道傷口,帶來持續(xù)不斷的冰麻和尖銳刺痛,消耗著寶貴的氣血和體力。他每一次揮動石鎬砸向堅硬如鐵的赤紅巖壁,都伴隨著筋骨肌肉瀕臨極限的呻吟和濺起的刺骨寒冰碎渣。那雙布滿老繭、凍瘡和裂口的手掌,早已血肉模糊,每一次握緊石鎬都像是握著燒紅的烙鐵。

他需要找到蘊含血精礦豐富的礦脈,需要趕在煞氣和嚴寒徹底吞噬陳燁之前完成任務!每一天十斤!這是活下去的最低保障,換取那一點點能延緩凍僵、補充微弱熱量的凍肉和散發(fā)著奇怪味道的熱湯。更關鍵的是,換來一塊能暫時遮蔽寒風的獸皮,裹在奄奄一息的陳燁身上。

夜晚,整個礦場溫度驟降,凍硬的巖石能直接粘掉人一層皮。石蠻就蜷縮在巖壁凹陷處,用自己的身體牢牢護住陳燁,盡可能地減少陳燁暴露在嚴寒中的身體面積。他能清晰感受到懷中陳燁身體那冰坨般的觸感,以及鎖魂釘周期性發(fā)作時那深入骨髓的顫抖和冰寒!

子時!午時!

石蠻幾乎能從陳燁身體的抽搐頻率和驟然下降的體溫來判斷這兩個時辰的到來。他別無他法,只能在這兩個時辰死死抱住陳燁,用自己那如同荒原凍土般粗糙但溫熱的皮膚盡可能貼著陳燁冰冷的身軀,口中一遍遍呼喝著一些不著邊際的粗話和蠻荒故事,試圖用這微弱的熱量和聲音,幫陳燁分擔那足以冰封神魂的苦楚。

一個月?

兩個月?

在這地獄里沒人有心情計時。石蠻只是在巖壁上,用凍傷的指甲,每天艱難地劃出一道深深的痕跡——那是他守護兄弟的“年輪”。

而陳燁,則在這無休止的冰寒煉獄中沉浮、煎熬、蛻變!

他的身體就像一個戰(zhàn)場。

內(nèi)部戰(zhàn)場:九幽鎖魂釘?shù)木庞暮θ珲乒侵?,不斷摧毀著他的生機、凍結他殘存的靈力、粉碎他曾經(jīng)引以為傲的靈臺根基。

外部戰(zhàn)場:九幽深淵的極致寒氣和無處不在、帶著狂暴意志的煞氣!這些煞氣如同貪婪的蠕蟲,順著他的口鼻、皮膚上的傷口、甚至是被動汲取天地微末能量的毛孔,瘋狂地鉆入體內(nèi)!

兩者似乎都在爭奪著他的身體和僅存的生機!

但就在這內(nèi)外交困、如同被投入巨大磨盤碾磨的極致痛苦中,在每一次鎖魂釘子午煎熬爆發(fā)、石蠻將他死死抱住、傳遞過來那微不足道卻如同溺水者抓住稻草的熱量時…

那潛藏在他血脈最深處、沉寂多年的東西,在鎖魂釘和深淵寒氣的雙重刺激下,在瀕死邊緣和兄弟執(zhí)念的守護中,徹底開始了…蘇醒!

呼…吸…

在一次劇烈的子時煎熬過后,陳燁的意識陷入一種奇特的模糊狀態(tài)。并非昏迷,更像是沉入了一片只有痛苦和冰寒的混沌之海。石蠻身上傳來那微弱而溫暖、帶著生命氣息的熱量,成了這片混沌海洋中唯一的燈塔。

就是在這樣一種瀕臨崩潰卻又無比清醒感知痛苦的邊緣!

他體內(nèi)那一直沉寂的、源自血脈深處的力量,終于再次清晰地被他自己感知到了!

那不是靈力!不是任何他認知的能量形式!

那是一種…如同最深沉混沌中一點燃燒余燼般的意志!

冰冷!漠然!帶著毀滅一切規(guī)則、焚盡萬古劫難的霸道與孤高!

劫!

這個古奧威嚴的意念碎片,如同雷霆在他意識核心炸響!緊接著,一道極其微弱、如同頭發(fā)絲般的紫黑色氣息,從他即將徹底崩塌的丹田最深處,悄然蔓延出來!

這道氣息微弱到了極致,剛出現(xiàn)時,陳燁甚至以為是鎖魂釘或煞氣造成的幻象。但它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感!仿佛是天地未開時沉淀下的一縷…原初劫灰?

就在這道紫黑色氣息出現(xiàn)的瞬間!

石蠻身上的溫暖生命氣息仿佛被它吸引!

周遭空間無所不在、帶著狂暴混亂意志的煞氣更是如同嗅到血腥味的群鯊,瘋狂地朝著陳燁身體涌來!

嗤嗤嗤!

陳燁的身體如同成了漏斗!

煞氣鉆入!鎖魂釘?shù)木庞暮α⒖淘陝悠饋?,似乎想阻止這股外來的“雜質”和“侵略者”!一內(nèi)一外兩股寒冰力量瞬間在陳燁的破敗經(jīng)脈內(nèi)短兵相接,瘋狂撕扯、互相攻擊!

“呃!”陳燁猛地身體弓起,如同煮熟的蝦米!比單純鎖魂釘爆發(fā)強烈十倍的劇痛瞬間席卷全身!仿佛有無數(shù)的冰錐同時在他的骨骼、經(jīng)脈、內(nèi)臟中穿刺攪動!

石蠻大驚失色,手臂箍得更緊:“燁哥?!”

然而這一次的劇痛來得快,似乎去得也快?伴隨著那兩股極寒力量的互相撕扯碰撞,它們對陳燁身體的直接摧殘似乎…被分薄了?!

更詭異的變化發(fā)生了!

那縷微弱的紫黑色氣息,如同一個高高在上的旁觀者,在陳燁體內(nèi)那混亂如戰(zhàn)場、如同沸水般的兩股寒力交織處…開始悄悄地、貪婪地…吸收!

它吸收的不是純粹的煞氣或九幽寒力!

它吸收的…是這兩股極致寒能對撞、撕裂時產(chǎn)生的那種…碰撞湮滅的瞬間爆發(fā)之力?那種帶著毀滅、混亂、終結意味的氣息!

每吸收一絲這樣的力量,那縷原本頭發(fā)絲般、似乎隨時可能湮滅的紫黑色氣息,就肉眼可見地…凝實了一絲!

一股極其微弱、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霸道意志,開始緩慢地壯大!它所散發(fā)出的那種冰冷、毀滅的古老氣息,反而…壓制住了侵入體內(nèi)的煞氣和九幽寒力的一絲絲躁動?!

與此同時,陳燁感覺自己那被兩股力量撕扯、本該更加破敗的身體…似乎…反而對那刺骨寒氣的耐受性…提升了一絲?

他猛地睜開眼!在黑暗中,他的瞳孔深處,似乎極其短暫地閃過一縷微不可察的紫黑色光芒!一閃即逝!冰冷,孤高,仿佛能吞噬萬劫!

他艱難地抬起手,看著自己枯瘦如柴、布滿凍瘡的手掌。在他模糊的感知中,那縷存在于他丹田、無法操控的紫黑色氣息,開始緩慢地、遵循著一種亙古以來的韻律,開始環(huán)繞著他破碎的丹田內(nèi)壁流轉!它所過之處,破碎的丹田裂痕似乎…被鍍上了一層極其微薄、肉眼神魂都難以察覺的紫黑色微光?如同宇宙初生時最原始的壁障?!

劫滅道痕!

這個名詞毫無征兆地從他血脈悸動的深處,涌入他的意識!

它不是境界!不是能量!

它似乎是…一種…道的雛形?一種銘刻在血脈靈魂深處、源自無盡劫難的力量本源的…印記?!或者說…一種需要以劫難、毀滅、終結為養(yǎng)料的…種子?!

“以煞…煉體…”

“以九幽鎖魂釘…熬魂…”

“以萬劫…鑄…道痕…”

陳燁的嘴唇無聲地開合,聲音嘶啞低微得連近在咫尺的石蠻都聽不到。但他眼中的麻木和死氣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如同在無盡黑暗中看到了毀滅彼方彼岸之花的——瘋狂與決絕!

他知道該怎么做了!

用這充斥整個寒淵地獄的煞氣,去喂養(yǎng)、去刺激體內(nèi)的九幽鎖魂釘!

讓這兩股同根同源又水火不容的極寒力量在體內(nèi)瘋狂碰撞、湮滅!

用它們碰撞毀滅時產(chǎn)生的可怕力量…去喂養(yǎng)那縷沉寂多年的血脈力量——“劫滅道痕”的種子!

讓它成長!讓它壯大!

用血肉之軀為爐!以痛苦絕望為火!煉鑄這不滅的劫痕!

這是一個無比危險的嘗試!稍有不慎,那兩股寒力就能將他徹底撕成碎片!或者被煞氣徹底侵蝕變成殺戮怪物!

但他還有選擇嗎?這地獄里的唯一生路!

“蠻子…”陳燁艱難地發(fā)出聲音。

石蠻立刻低頭,臉上帶著緊張和關切。

“明天…帶我去…煞氣…最濃的地方…”陳燁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卻帶著一種石蠻從未聽過的、令人心悸的堅定和冰冷。

石蠻愣了一下,看著陳燁眼中那如同九幽寒淵之底閃爍起的詭異紫芒,他仿佛明白了什么。這個蠻族漢子咧嘴一笑,露出被凍得發(fā)青的牙齒,眼中兇光中帶著一絲快意:

“好!挖塊大的!”

“煞氣最濃的地方?”

石蠻扛著石鎬,拖著獸皮包裹的陳燁,在監(jiān)工警惕的目光下,朝著礦區(qū)最深處一個巨大的裂縫走去——那是被稱作“裂魂淵”的禁地礦坑!

越靠近裂縫,暗紅色巖壁的顏色越深,空氣中的煞氣也越發(fā)粘稠冰冷,仿佛化作了實質的冰霧。呼吸變得更加困難,每一次都帶著肺腑被凍裂的錯覺。連那些常年在此勞作的礦奴走到附近都會下意識地繞開。只有石蠻這樣天生體魄強悍、氣血如烘爐般的蠻族才能勉強深入一段距離。

在一處遠離礦奴和監(jiān)工視線、被巨大傾斜巖板遮蔽的凹陷角落,石蠻停下了腳步。這里的巖壁如同凝固的暗沉血塊,散發(fā)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動。礦層中,一塊拳頭大小、通體赤紅、內(nèi)部仿佛有粘稠血液在流動、散發(fā)著驚人熱力和霸道煞氣的血煞玉髓若隱若現(xiàn)!這絕對是罕見的極品精礦!但同樣,這里彌漫的煞氣濃度比外面高了數(shù)倍不止!

“就…這兒…”陳燁被石蠻小心翼翼地放在巖壁邊,靠在冰冷刺骨卻蘊含著龐然煞氣的礦石上。他全身的皮膚開始劇烈顫抖,九幽鎖魂釘感受到外界濃烈煞氣的刺激,如同蘇醒的毒龍,在他體內(nèi)更瘋狂地游走起來!

“給老子滾進去!”陳燁猛地一咬舌尖!劇痛和血腥味刺激下,他那微弱的神念不顧一切地爆發(fā),主動引導、甚至牽引著周圍那如同針尖冰錐的煞氣,朝著自己體內(nèi)——朝著九幽鎖魂釘?shù)牧α克凇偪裼咳耄?/p>

轟——?。。?/p>

內(nèi)外兩股極致寒力瞬間在他經(jīng)脈內(nèi)炸開了鍋!

如同火星掉進了油桶!

極致的冰寒混合著狂暴的煞意意念,瘋狂地撕扯著他的神魂和肉體!經(jīng)脈寸寸斷裂!筋骨血肉仿佛在絞肉機里被反復碾壓!

“噗!”陳燁噴出的不再是血沫,而是一口帶著冰晶和黑色詭異氣息的血塊!身體劇烈抽搐!

石蠻看得肝膽俱裂!但他強忍著沖上去的沖動,死死守在入口處,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盯著陳燁的狀態(tài),肌肉緊繃如弓,牙齒幾乎要咬碎!

煎熬!煉獄!

陳燁感覺自己每一寸血肉都在被冰刀切割和凍結!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吸入了巖漿!但他死死地守住最后一絲神念!他“看”著體內(nèi)那兩股力量的對撞點!他感應著丹田深處那道微弱的紫黑色氣息!

吞噬!

給我吞噬!

他無聲地咆哮!

那縷紫黑色的劫滅氣息終于不負所望!它如同蟄伏的洪荒巨獸,緩緩張開了無形的巨口!在那兩股毀滅性寒力碰撞湮滅的爆發(fā)點,貪婪地吞噬著那一閃即逝的毀滅之源的力量!

一絲!一縷!

每一次吞噬,紫黑色的劫滅氣息就壯大一絲!它所蘊含的那種古老、冰冷、漠然、終結萬物的霸道意志就清晰一分!它所流轉過的地方,無論是被煞氣侵蝕的經(jīng)脈,還是被九幽寒氣凍結的骨骼,都會留下極其微弱的紫黑色光點。這些光點似乎在強行穩(wěn)固著崩潰的細胞結構,隔絕著外寒的侵蝕!

陳燁清晰地感覺到,身體似乎適應了一絲這種內(nèi)外交加的極限痛苦!對煞氣和寒氣的耐受度…提升了!

但這遠遠不夠!

他抬起頭,布滿血絲、眼底深處隱有一絲微弱紫芒閃動的雙眼,死死盯住了石蠻正在奮力開鑿、那塊即將暴露出來的拳頭大小、散發(fā)著驚人能量波動的血煞玉髓!

那塊玉髓散發(fā)的力量…足夠強烈!足夠危險!也足夠…成為爐子里最烈的火!

“蠻子!”陳燁嘶吼著,聲音如同砂石摩擦,“給我…把它轟碎!對著我!”

石蠻沒有任何猶豫!在這個兄弟眼中看到那冰冷瘋狂意志的剎那,他就明白了!在監(jiān)工的規(guī)則和自己的兄弟之間,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后者!

“喝啊——!”石蠻雙臂肌肉猛地賁張,凝聚了他全身殘存的最后力量!沉重冰冷的石鎬帶著凄厲的風聲,如同劈山裂地的斧鉞,精準地狠狠砸在那塊堅硬無比的血煞玉髓之上!

轟咔?。?!

刺耳的爆裂聲!

拳頭大小的血煞玉髓猛地炸裂開來!一股濃郁到形成暗紅色沖擊波、裹挾著無數(shù)細小如針、仿佛濃縮了萬年煞氣精華的尖銳碎片和狂暴意念洪流,瞬間爆發(fā)!如同火山噴發(fā),又似億萬怨魂齊聲尖嘯!

首當其沖!

這股恐怖的混合洪流,如同一條有形的、血色的毀滅之龍,朝著蜷縮在巖壁下的陳燁…狂猛地吞噬而去!

“來——?。?!”陳燁張開雙臂,喉嚨里滾出如同瀕死野獸般的咆哮!眼神中一片瘋狂的紫黑之色!他沒有閃避!沒有防御!反而如同擁抱情人般,主動迎向那足以將普通凡蛻境瞬間腐蝕成一攤血泥的洪流!

轟——?。?!


更新時間:2025-06-12 09:27: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