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元偽帝病逝,大明也因此緊張了起來。
老朱時不時地召集重臣議事,似乎想要抓住機會,徹底覆滅北元。
這個時候,大明京城也籠罩著一片肅殺之氣。
朱高熾絲毫不受影響,為了自己的賺錢大計,他找了個探親的理由,成功出宮。
魏國公府,徐增壽早早地在門前等候。
不久一輛馬車款款駛來,朱高熾從里面跳了下來。
“喲呵,三舅這是在等我嗎?”
徐增壽咧嘴笑了笑,伸手將他抱起。
“那不然等誰呢?”
“我的大外甥,你這次可是立下了大功啊!”
馬皇后的病情,暗中關(guān)注的人不少。
畢竟這可是他們淮西武勛的大姐嫂嫂,昔年淮西勛貴追隨老朱南征北戰(zhàn)出去打仗的時候,正是馬皇后坐鎮(zhèn)后方,撫慰眷屬,她還親手為大家縫衣做鞋,贏得所有將領(lǐng)的敬重與愛戴。
得知馬皇后病情轉(zhuǎn)好,淮西武勛都是欣喜若狂,而一個小胖墩自然也就進入眾人眼簾。
朱高熾得意洋洋地揚起腦袋瓜,笑道:“那可不,也不看我娘親是誰……”
聽到這話,徐增壽半天沒有反應(yīng)過來,隨后就大笑了起來。
他捏了捏朱高熾的小胖臉,笑道:“真是個古靈精怪的孩子!不過你說的對,朱棣這王八蛋能娶我姐姐,這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朱高熾傻眼了,睜著那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半天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
不對啊,老子說過這話嗎?
分明就是你自己說的!
來到正廳,舅甥二人大眼瞪小眼,一時間都沒有開口。
朱高熾在打量著這個三舅,腦海中浮現(xiàn)出此人的生平過往。
徐增壽,名將徐達的第三子,為人機敏聰慧,長大后勇敢而善于騎射,被選為勛衛(wèi)帶刀侍從,人謹(jǐn)慎誠實,很少犯錯誤。
他與其大哥徐允恭不同,徐允恭也就是徐輝祖,乃徐達嫡長子,備受徐達和老朱器重,早早地就開始了軍旅生涯,現(xiàn)在正與徐達在北平練兵。
而徐增壽更喜歡讀書,閑暇居家時便邀請賢士至家,討論古往今來成敗得失的典籍故事,孜孜不倦。
老二徐添福早夭,所以就是這個三少爺操持魏國公府事務(wù)。
世人都以為,這徐增壽一輩子能望到頭,以后也沒什么太大成就。
偏偏朱高熾這個穿越者知道,眼前這個家伙,可沒那么簡單。
歷史上靖難之役爆發(fā)后,徐增壽選擇支持他的姐夫朱棣,暗中給朱棣傳遞金陵軍情,屢次向朱棣密告京中部署,與朱棣暗通款曲,被人告發(fā)后,建文帝遂囚禁了他,朱棣兵入金川門,建文帝即將失去皇位,先一步將徐增壽殺死在右順門廡下。
朱棣對徐增壽之死十分哀痛惜悼,于永樂二年加授徐增壽為欽承父業(yè)推誠守正武臣勛號、特進榮祿大夫、右柱國,進封定國公,子孫世襲,定歲祿二千五百石,自此老徐家正式開啟了一門兩國公的頂級勛貴生涯。
縱觀歷史不難看出,眼前這個三舅胸溝壑腹有韜略,而且擅長審時度勢,絕非表面上那么簡單。
“三舅,給錢!”朱高熾直接伸出了小胖手,問得理直氣壯。
徐增壽被他問愣了,沒好氣地拍開他那爪子。
“給什么錢?你吃宮里的穿宮里的,要錢做什么?”
朱高熾小臉一苦,這才將事情原委一一道出。
得知大外甥欠了太醫(yī)院這么多錢,饒是徐增壽都繃不住了。
“咳咳,大外甥?。∧氵@也太費銀子了吧?”
“練個錘子武啊,跟你三舅一起讀書,三舅親自教你圣賢文章……”
“不練武會死!”朱高熾可憐巴巴地看向徐增壽,“所以你給我錢!”
徐增壽滿頭黑線,要不是看這小子還是個娃娃,他真想揍他一頓。
“我沒錢,府內(nèi)錢財也都是忠叔管著,要你姥爺同意才能支取!”
聽到這話,朱高熾樂了,滿臉鄙夷地看著徐增壽。
“我說三舅,你都多大的人了,連三百兩都掏不出來嗎?”
徐增壽被他擠兌得滿臉漲紅,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老子吃公府的住公府的,要錢干什么?”
喲呵,這家伙也是個混不吝的出生??!
朱高熾笑了,“唔……那等姥爺一掛,大舅承襲爵位,三舅你就只有出去乞討度日了!”
“小兔崽子,你找抽是不是?”徐增壽勃然大怒,因為這話說到了他心坎兒里面。
他是幼子,不是長子,所以繼承不了爵位的,嫡長子繼承一切,爵位家業(yè)等等,這就是禮法!
朱高熾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捂著眼睛,唉聲嘆道:“三舅,你是幼子,繼承不了爵位的,你將來要靠什么獨立支撐門戶?”
“皇爺爺下了死命令,咱大明想要得爵的,只能靠軍功,沒有爵位,即便靠著姥爺余蔭,給你一個武官官職,那又能如何?”
“你能做指揮,能做總兵,可也就到你這兒,最多不過兩三代之后,你大舅那房還是國公,而你的孫兒,卻可能不過是個千戶百戶,甚至還要不如……”
嗯,這波我朱高熾屬于“望舅成龍”??!
徐增壽聰慧過人不假,但他現(xiàn)在畢竟還是個十五六歲的年輕人,聽朱高熾這么一說,就有些憋不住了,差點哭出聲來。
他姐姐嫁給了朱棣,現(xiàn)在是燕王妃,榮華富貴一輩子。
他哥是徐允恭是嫡長子,以后承襲魏國公爵位,也會榮華富貴一輩子。
憑啥到了我徐增壽這里,啥也沒有了,只有從蔭官做起?
“太他娘地不公平了??!”
“對??!”朱高熾趁機添油加醋,“所以咱得自己去拼,自己去搏,才有機會嘛!”
徐增壽原本還在埋怨,聽他這么一說,頓時就警覺了起來,直接上手揪住了那耳朵。
“臭小子,你在給老子下套是不是?”
“哎哎……疼!三舅你先松手,我給你介紹門大生意!”朱高熾疼得齜牙咧嘴的,連連求饒。
聽到有大生意,徐增壽這才松開了口手。
“說清楚!”
“我有一個制鏡子的好法子?!敝旄邿牒俸傩Φ?,“咱不做其他,就做這鏡子,保準(zhǔn)可以日進斗金,到時候咱倆二一添作五,五五分!”
徐增壽聞言一愣,隨后似笑非笑地看著朱高熾。
“大外甥,兜這么一個圈子,擱這兒等著三舅呢!”
小心思被看破,朱高熾也不慌張,而是鎮(zhèn)定自若地看向徐增壽。
“三舅廢話不多說,你就說干不干吧!”
“我可告訴你,你不是唯一人選,之所以找你,還不是因為你是我三舅,否則我都不樂意來,給你臉你要兜著……”
這兔崽子真是……跟他那混賬老子一個德行!
徐增壽氣得咬牙切齒,但他不得不承認,朱高熾說的是實情。
這京中的勛貴子弟,嫡長子都是有官職在身準(zhǔn)備繼承爵位,那些庶子幼子也開始想法設(shè)法地積攢家底,為以后分家做準(zhǔn)備。
他這個徐家老三,同樣也不例外。
想到這里,徐增壽就笑瞇瞇地伸出手去。
“好外甥,咱們詳細計劃一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