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香檳塔折射出的碎光在人群中流轉,悠揚的小提琴聲掩蓋不住這一隅劍拔弩張的氣氛。
孟潭晃著香檳杯,唇角勾起譏誚的弧度,繼續(xù)道。
“公司都快被你那抹‘白月光’搬空了,還有閑情逸致來參加酒會?”
沈知鳶眸色一沉,指節(jié)在杯壁上收緊:“孟先生,注意你的言辭。”
“怎么?我說錯了嗎?”孟潭冷笑一聲,將謝淮禹往身后帶了帶,“陸郁川這三個月從沈氏挪走的資金,夠買下一個島嶼了吧?”
周圍賓客的目光若有似無地投來,竊竊私語聲漸起。
謝淮禹蹙眉,輕扯孟潭的衣袖:“孟潭,我們走吧……”
“他都不怕丟人,我憑什么不能說?”孟潭聲音陡然提高,“她沈知鳶為了個男人,把公司搞得一團糟,現在還有臉來糾纏你?”
沈知鳶面容繃緊,一把扣住謝淮禹的手腕:“我們談談?!?/p>
“放開他!”孟潭猛地拍開她的手,“離婚證都領了,沈總這是演的哪出?”
賓客們的視線越發(fā)灼熱,有人甚至舉起了手機。
謝淮禹深吸一口氣:“跟我來?!?/p>
花園里,夜風裹挾著玫瑰的香氣撲面而來。
噴泉的水聲隔絕了宴會的喧囂,卻澆不滅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火藥味。
“淮禹。”沈知鳶嗓音低啞,伸手想來拉他,“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這不重要?!敝x淮禹后退兩步避開她的觸碰,“沈知鳶,我們已經結束了?!?/p>
“之前怎么樣我也懶得再去計較,現在開始請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p>
“謝淮禹,胡鬧也要有個限度!”她上前一步,因為謝淮禹的一再拒絕,聲音中染上了一抹不耐,“我沒想過和你離婚,只不過郁川一個人,孤苦無依的我總要照顧照顧,你能不能不要這么善妒?我……”
“啪!”
清脆的巴掌聲驚飛了樹梢的夜鶯。
孟潭甩了甩發(fā)麻的手掌,冷笑道:“照顧?你所謂的照顧就是讓他揮霍公司資金?讓他住進你們的婚房?讓他在朋友圈曬你送的跑車?”
“世界上孤苦無依的人多了去了,怎么不見你全都照顧一遍?”
沈知鳶偏著頭,舌尖抵了抵火辣的臉頰,眼底翻涌著陰鷙的風暴:“你懂什么?郁川他不一樣,他……”
“他什么?”孟潭厲聲打斷:“他什么?他無父無母?他孤苦無依?”
他從手包里掏出手機,指尖在屏幕上重重滑動:“看看你的‘白月光’最近都在忙什么!”
屏幕上的照片一張張劃過——陸郁川在私人游艇上依偎著中年富婆;他在**將籌碼推給金發(fā)妹婦;最刺目的,是他攬著沈氏競爭對手女兒的肩走進酒店,時間顯示就在三天前。
“這不可能……”沈知鳶的瞳孔劇烈收縮,有些踉蹌地后退兩步。
“你以為他為什么突然回國?”孟潭步步緊逼,“因為他那個所謂的‘賭鬼父親’,根本就是他編的!是他自己在國外欠了巨額賭債,被黑幫追債才逃回來的!”
謝淮禹猛地抬頭,眸中也閃過一絲震驚。
沈知鳶的臉色慘白如紙,額角青筋暴起:“你胡說!”
“是不是胡說沈總自己去查一查不就知道了?”孟潭拉過謝淮禹,安撫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薄總你現在也別在我這里裝模作樣,什么只是照顧照顧他,不過是因為你想享齊人之福罷了,可沒想到,淮禹擺脫了你的控制,所以你才這么著急對吧?”
“淮禹,不是她說的那樣……”沈知鳶倉皇地望向一直沉默的謝淮禹,嗓音艱難,“我不知道那些,我也……”
“不重要了,沈知鳶,我們就這樣再無交集才是最好的。”
說完這句,謝淮禹拉著孟潭,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看著他決絕的模樣,沈知鳶眼底露出了一抹痛苦,她哆嗦著從口袋中掏出了手機,撥通了助理的電話。
“給我查一下陸郁川這幾年的所有事情,我一定要知道,到底是誰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