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正廳中停放著一具上好的黑色棺木,屋內掛滿了白色的簾幔。
沈淮遇屏息走到棺木前,只見棺木里的人神情安詳,靜靜地躺在棺中。
她身上還穿著早上的那身衣裳。
那衣裳是去年她生辰時,他親自帶姜晚榆買的。
她寶貝的很,只有逢年過節(jié)才拿出來穿。
可沈淮遇怎么也沒有想到,她永遠離開自己時竟也穿著這身衣裳。
沈淮遇小心翼翼地握著姜晚榆的手,冰冷如玉的手冷的他一哆嗦。
可這一次,沈淮遇卻沒有手中。
他看著棺木中的人下意識說:“晚晚,你的手好涼,我?guī)湍闩???/p>
“你是不是生我氣了?早上的時候也是,你明明不開心,我問你,你卻不說?!?/p>
“其實只要你告訴我,說你生氣了,和我說一個不字……”
他的聲音一頓,如果姜晚榆和他直說,他真的會將蘇染染趕走嗎?
不會。
他只會覺得姜晚榆在無理取鬧。
只會覺得妻子不再是那個曾經體貼,理解他的人了。
“我只是想將那個孩子留給你?!?/p>
沈淮遇的聲音有些哽咽:“我原本想,等她誕下孩子后,就將人遠遠送走?!?/p>
“我知道你一次次失去孩子很痛苦,所以我才……”
“陛下他顧忌我如今權傾朝野,說要等我的長子到五歲后入宮做伴讀,以后便住在宮中?!?/p>
“我知道,這看起來像是圣寵,實際上卻是將那孩子作為質子留在宮中?!?/p>
沈淮遇修長的手指輕輕整理著姜晚榆前額的碎發(fā):“他們都說,女人對自己的第一個孩子感情更好,如果孩子養(yǎng)到五歲被送出去,你肯定會很舍不得的。”
“我不想看你不開心。晚晚……我原本以為,三個月的孩子死在腹中,只要時間久了,次數(shù)多了你就能習慣?!?/p>
“我看你一次次痛苦,一次次失落,才明白不是這樣的。我將懷孕的蘇染染帶回,就是為了將那孩子送入宮里。”
“只要她先生下孩子,我們的孩子就安全了……”
可現(xiàn)在一切都遲了。
他死死握著姜晚榆的手,一滴眼淚落在了姜晚榆的臉頰上。
那滴淚順著臉頰的弧度滑落,就像是已經姜晚榆也落了淚。
沈淮遇慌忙抬手去擦,可擦著擦著卻忍不住失聲痛哭。
空蕩蕩的靈堂里回蕩著他撕心裂肺的哭聲。
可這一次,再也沒有人笑著擦掉他的眼淚,和他說,你別哭,我會永遠陪著你。
他有心彌補,卻時不我與,悔之晚矣。
……
靈魂被抽出的時候,身上和心里的痛苦瞬間消失
我詫異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熟識的鄰居慌忙奔來扶起我,可我嘴角的血卻怎么也止不住。
大夫被人慌忙拉來,可他只是摸了摸我的脈搏,沖鄰里搖搖頭。
我見那家丁瞬間臉色蒼白,往祠堂那邊跑去,不由搖搖頭。
其實不用去打擾沈淮遇。
今日也算是他大喜的日子,沒必要因為我擾了大家的性子。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臟,胸腔中那顆心臟竟神奇地再跳動。
“原來靈魂狀態(tài)也有心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