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還沒回答。
就聽外面?zhèn)鱽硪魂囮囙须s聲。
緊接著就是靈芝來敲門:“小姐,三小姐跪在門口,死活要見您一面。
奴婢實在攔不住?!?/p>
宋文舒。
宋憐兒的狗腿子,以前可沒少欺負(fù)原主。
她剛出院門。
宋文舒就跪在她面前痛哭流涕:“求大姐姐救救舒兒,以前對大姐姐的種種不好。
都是被宋憐兒那個賤人逼迫的。
姨娘她身份卑微,庶女的前途和命運都握在夫人的手中。
舒兒實在身不由己。
還請大姐姐,看在我們同為宋家女兒的份上,救舒兒這一次。
舒兒定結(jié)草銜環(huán)以報?!?/p>
原諒曾經(jīng)傷害過自己的人,就相當(dāng)于給了別人第二次傷害自己的機(jī)會。
她宋阿箬不是傻子。
她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宋憐兒現(xiàn)在是太子的人,你還是去求她吧?!?/p>
隨意揮手。
府上的下人就把宋文舒給掃地出門了。
遠(yuǎn)遠(yuǎn)的還能聽見宋文舒的咒罵。
但她充耳不聞。
【宿主,您母親醒了?!?/p>
等宋阿箬進(jìn)屋的時候,見林清正掙扎著想要起身。
“娘親!”
攙扶著林清半躺坐起來。
宋阿箬才立馬遞上茶水,看她喝水的同時,眼中蓄滿了淚水。
她不想哭的,可控制不住。
想來應(yīng)該是原主的執(zhí)念吧。
“箬兒不哭,娘沒事兒。”
她的手被林清拉著,明明才三十多歲的婦人,如今卻像六十歲的老嫗一樣。
一雙手全是褶皺斑紋。
“是女兒不孝,讓娘親受苦了?!?/p>
“傻孩子,這哪能怪你,倒是我這個做母親的,沒有保護(hù)好你。”
母女倆說了好久的閑話。
直到林清再次體力不支躺下休息,拉著她的手才緩緩放開。
暖暖的感覺。
讓她冰冷的心像是有了輕微的觸動。
夜深了。
宋阿箬剛回自己的院子。
【宿主小心,姬長淵在你房間里。】
她大方的推門而入。
就被某人快速禁錮在懷中。
“王爺不請自來,有何貴干?”
她竟知道是他。
詫異的同時,姬長淵抱著她的手微松幾分,帶著她坐到床榻邊上。
“還請王爺放開臣女?!?/p>
姬長淵放她自由的同時,竟直接掀起了她的衣袖。
她左手的小臂上,爬滿了妖艷詭異的紅色藤蔓。
兩人同時一愣。
“果然如此。”
宋阿箬立即反問:“王爺知道這是什么東西?”
姬長淵忽然湊到她耳邊吹氣道:“這可是好東西。”
耳朵突然癢癢的。
腦子里不由浮現(xiàn)出那夜的癲狂。
他寬闊挺拔的身姿。
越是回憶,宋阿箬就感覺她的身子燥熱難耐。
再看手臂的時候。
原本只有藤蔓的圖騰,竟然出現(xiàn)了幾個花骨朵,隱隱還有要盛開的意思。
末世什么樣的異能都有。
可存在自己身上,宋阿箬還是被嚇到了。
趕緊問石榴。
【宿主放心,這只是一種很普通的情蠱?!?/p>
【姬長淵曾經(jīng)是赫赫有名的戰(zhàn)神,大戰(zhàn)西域之時,被西域圣女看上。
可姬長淵不喜終日和蛇蟲鼠蟻作伴的圣女,因此拒絕了。
圣女惱羞成怒,發(fā)誓要讓姬長淵愛上自己。
故而給姬長淵下了情蠱?!?/p>
【在世人記憶中,安王從西域班師回朝后就廢了,從此不近女色。
實際上是這情蠱在作祟,讓他厭惡除圣女以外的一切女人。
直到宿主出現(xiàn),這情蠱就到宿主身上來了。】
“我想知道這玩意兒怎么解?”
身體里有個小蟲子,想想都覺得骨頭酥。
【只有西域圣女手中的母蠱能解,不過這玩意兒不危險,不致命,根本不用解。】
話雖如此。
可那手臂上的花苞已經(jīng)在慢慢開放了。
與此同時。
宋阿箬只覺得渾身燥熱難耐,看姬長淵的眼神都曖昧起來。
她連忙定了定心神才道:“王爺若是無事,還請離開?!?/p>
蠱蟲在他體內(nèi)七年。
每到子夜時分,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會備受煎熬。
特別是花開的瞬間。
難受得恨不得去死,此刻他若是走了,她該怎么辦?
“石榴,我這是情蠱發(fā)作了嗎?”
【是的宿主,情蠱發(fā)作則需要陰陽調(diào)和壓制。】
【姬長淵之所以不走,肯定是知道情蠱即將發(fā)作,正等著宿主你撲倒他呢。】
什么陰陽調(diào)和。
直接說行周公之禮會死嗎?
“如意樓一事,本王會負(fù)責(zé)的,明日就進(jìn)宮向皇上請旨賜婚,阿箬你可愿嫁我?”
聽到這話,宋阿箬有點驚詫。
不是說要攻略他嗎?
還沒開始他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石榴:【系統(tǒng)也有新手保護(hù)期,一般第一個任務(wù)都會十分順利?!?/p>
只是太順利的話。
宿主和攻略對象的感情線會略微淡薄。
這事兒石榴沒和她說。
“宋阿箬,你可愿嫁我?”
看到發(fā)愣的小女人,姬長淵鼓足勇氣又問了一遍。
只是代替她回答的,是她溫溫軟軟的唇瓣。
那一夜來不及品嘗的滋味,瞬間在唇齒間炸裂開來。
柔弱無骨的小女人。
她好香,好甜。
恨不得把她拆吃入腹。
寬大的手掌撫上她的后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整整一夜都是西紅柿不過審的聲音。
清晨第一縷陽光出現(xiàn)時,男人在她的耳畔輕聲:“你好好休息,等我回來?!?/p>
……
早朝后的御書房中。
太子姬明軒跪在地上:“哪怕阿箬她做不了正妃,兒臣也愿納她為側(cè)妃,還請父皇成全?!?/p>
自從前幾天如意樓的事情發(fā)生以后。
太子在御書房中見到不施粉黛的宋阿箬,那哭得我見猶憐,楚楚動人的樣子。
讓他再也無法忘記。
在心里掙扎了好幾天,也心心念念了好幾天。
一大早就來求賜婚了。
“皇上,安王殿下求見”
聞言。
皇帝急忙開口:“快宣,快宣!”
他是一秒鐘都不想見太子。
“杵著干什么,還不快去給安王搬個凳子來。”
搬凳子向來是小太監(jiān)的活,他堂堂太子怎么能……
可父皇的目光實在駭人。
姬長淵進(jìn)門,就感覺到太子那要殺人的目光。
“安王請坐?!?/p>
那咬牙切齒的語氣,以前高低要奚落幾句的。
但現(xiàn)在他有更要緊的事情。
“安王可是有要事?”
平日里,這小子都不會單獨和他見面。
“本王看上了宋阿箬,還請皇上賜婚?!?/p>
皇帝還沒反應(yīng)。
姬明軒就先炸了:“不行,我不同意?!?/p>
姬長淵眼神陰冷盯著他:“不同意?你算什么東西?!?/p>
姬長淵明面上是先帝的遺腹子。
可宮里人都知道,他就是皇帝和太妃的私生子。
皇帝獨寵太妃母子多年,他這個太子才像個野種,從小被人嗤笑。
兩人從小就互掐,但都是私下間的。
如今姬長淵竟直接辱罵,太子怒不可遏掄拳頭,但被姬長淵先一步扼住。
“宋阿箬是本宮的太子妃,安王你竟敢覬覦本宮的太子妃,你大膽??!”
“本王沒記錯的話,昨天你們的婚約就作廢了吧。”
姬長淵忽的松開手,太子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他惡狠狠的盯著姬長淵:“那又如何,宋阿箬追著我跑這么多年,她愛我如命。
哪怕做妾,她也甘愿入我東宮。”
話畢,太子直接朝皇帝跪下:“父皇,求您成全兒臣和阿箬。”
姬長淵從小到大,從未跪過皇帝。
可如今為了一個宋阿箬,就那么施施然的跪了:“本王非宋阿箬不娶,請皇上成全?!?/p>
一個是他最鐘愛的兒子,一個是大圣未來的君王。
皇帝一時間也無從選擇。
最后還是太子開口:“父皇,不如我和安王一同帶著圣旨去宋家。
全憑阿箬的選擇,安王以為如何?”
太子胸有成竹的樣子,讓姬長淵心里十分沒底。
“來福,隨安王和太子去宋府宣旨!”
宋府門前,兩輛華貴的馬車幾乎同時停下。
太子姬明軒率先下車,整理了一下衣冠,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
他回頭看了一眼緊隨其后的安王姬長淵,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和怨恨。
“安王,今日之事,你可別抱太大希望?!奔鬈幷Z氣輕佻,仿佛勝券在握。
姬長淵神色冷峻,并未回應(yīng),只是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隨后大步走向宋府大門。
太子見狀,冷哼一聲,快步跟上。
宋府內(nèi)。
宋阿箬正坐在花園的涼亭中,手中握著一卷書,目光卻有些游離。
她早已聽系統(tǒng)說太子和安王要來。
心中不免忐忑。
原主對太子的感情早已在多年的冷落,與死亡中消磨殆盡,而安王……
她從未想過他會對自己有意。
又或許真是為了男女間的那檔子事兒。
不管如何,她的目的能達(dá)成就行了。
“小姐,太子殿下和安王殿下已經(jīng)到了,請您去前廳。”靈芝匆匆跑來,低聲稟報。
宋阿箬深吸一口氣,放下手中的書卷,緩緩起身。
她知道,今日的選擇將決定她未來的命運。
前廳。
老管家正恭敬地站在一旁,太子與安王分坐兩側(cè),氣氛凝重。
見宋阿箬進(jìn)來,太子立刻起身,臉上堆滿了笑容:“阿箬,你來了?!?/p>
宋阿箬微微福身,向太子和安王行禮:“見過太子殿下,安王殿下?!?/p>
安王姬長淵只是微微點頭,目光卻始終落在她身上,眼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溫柔。
太子迫不及待地開口:“阿箬,父皇已經(jīng)同意我們的婚事,只要你點頭,我們即刻完婚?!?/p>
他說著,從袖中取出一道明黃色的圣旨,遞到宋阿箬面前。
宋阿箬看著那道圣旨,心中卻沒有絲毫喜悅。
她抬頭看向太子,輕聲問道:“太子殿下,阿箬有一事不明?!?/p>
“你說?!碧有θ莶粶p。
“殿下為何突然改變主意,愿意娶阿箬為妻?”
原主追著他多年,他卻滿是憎惡。
甚至屢次傷害……
宋阿箬直視著太子的眼睛,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質(zhì)問。
太子一愣,回憶起昔日的種種,隨即笑道:“阿箬,你這是什么話?你我自幼相識,我對你的心意,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宋阿箬微微一笑,眼中卻帶著淡淡的嘲諷:“殿下,阿箬追著您跑了這么多年,您從未正眼看過我。
如今安王殿下求娶,您卻突然改變了態(tài)度。
阿箬雖愚鈍,卻也明白其中緣由?!?/p>
太子臉色一沉,語氣也變得冷硬了幾分:“阿箬,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你要違抗圣旨?”
宋阿箬沒有回答,而是轉(zhuǎn)身看向安王姬長淵,輕聲問:“安王殿下,您為何要求娶阿箬?”
姬長淵站起身,目光堅定:“本王要對你負(fù)責(zé),僅此而已?!?/p>
宋阿箬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神色。
不過正合她意。
她沉默片刻,終于開口:“阿箬愿意嫁給安王殿下?!?/p>
此言一出,太子臉色驟變,猛地拍案而起:“宋阿箬!你竟敢違抗圣旨!”
姬長淵冷冷地看向太子:“姬明軒,阿箬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以后她就是你的皇嬸?!?/p>
不過是父皇和太妃生的孽種,真當(dāng)他是先皇的兒子了。
太子怒極反笑:“好,好得很!宋阿箬,你別后悔!”他說完,拂袖而去。
宋阿箬看著太子離去的背影,心中卻沒有絲毫波瀾。
她轉(zhuǎn)身看向姬長淵,輕聲說道:“殿下,阿箬有一事相求?!?/p>
“你說?!奔чL淵語氣溫和。
“阿箬希望殿下能答應(yīng),婚后允許阿箬繼續(xù)照顧將軍府的老幼婦孺?!?/p>
她既穿到宋家小姐的身上,無論是任務(wù)也好,還是人道主義也罷。
她都要替林清養(yǎng)老送終的。
姬長淵見她目光堅定,顯然早已下定決心。
明白她為人子女的孝道。
隨即笑道:“本王答應(yīng)你,不僅如此,本王還會與你一起孝順母親。”
還沒成親就叫上了母親。
宋阿箬眼中閃過一絲感激,輕聲說道:“多謝殿下?!?/p>
姬長淵看著她,眼中滿是溫柔:“阿箬,從今以后,本王會護(hù)你一生周全?!?/p>
宋阿箬低下頭,臉上泛起一絲紅暈。
她知道自己的選擇會引來無數(shù)非議,但她并不后悔。
因為這一次,她要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