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賀歲安用流利的阿拉伯語回懟總統(tǒng)時,記者們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
沒想到這個中國女孩會如此大膽地回應(yīng)總統(tǒng)的挑釁。
他們迅速拿起手中的相機(jī)和記錄設(shè)備,準(zhǔn)備捕捉這一緊張而戲劇性的瞬間。
蘇拉尼盯著她看了幾秒,突然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
像是覺得有趣,又像是被挑釁到了。
他的目光在她懷中的玫瑰停留了片刻,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軍官們驚訝地看著蘇拉尼離開的背影,沒想到他居然輕易放過了這個東方女孩。
這可不像總統(tǒng)閣下的行事作風(fēng)。
離開前,副官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賀歲安,眼中閃過一縷精光。
賀歲安對蘇拉尼的背影翻了個白眼,在心里罵了句傻逼。
*
等他們上車后,趙聞煦氣喘吁吁地跑回來,額頭上沁出細(xì)密的汗珠。
賀歲安看到他,一掃先前的憤怒,不僅溫柔地幫男友擦汗,還紳士地幫男友拉開車門。
“聞煦哥,我們吃飯去吧!我訂了La Perle餐廳,據(jù)說能看到整個城市的夜景?!?/p>
趙聞煦坐進(jìn)副駕駛,系好安全帶,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眉頭一皺。
“對了,總統(tǒng)府后天要宴請記者團(tuán),聽說可以帶家屬,你要不要一起去?”
賀歲安轉(zhuǎn)動方向盤,撅著嘴道:“我才不去,我看到那男的那張死人臉就討厭?!?/p>
本來興高采烈來見男友,結(jié)果被一個瘋子無緣無故的攻擊,她既委屈又憤怒。
到現(xiàn)在心里還很不爽。
趙聞煦一愣,不解地詢問原因。
“怎么?誰得罪我們的乖乖啦?”
賀歲安將方才發(fā)生的事說了一遍,嚇得男友汗流浹背,忙叮囑她不要惹這個危險的男人。
“乖歲歲,他可是靠鐵血手腕將前政府趕下臺的人,手中沾染的鮮血無數(shù)?!?/p>
“咱們千萬別惹他,他是真會殺人?!?/p>
趙聞煦的聲音壓得極低,似乎那位總統(tǒng)就在身邊似的。
賀歲安不以為意地撇撇嘴,無聲地切了一聲。
她最近看了不少蘇拉尼的新聞,蘇拉尼再厲害,他也只敢窩里橫,難道還敢動她?
她又不是他們國家的人。
*
La Perle餐廳里。
“這道松露牛排比莫斯科的好吃多了?!彼邢乱恍K喂到趙聞煦嘴邊。
“聞煦哥,你嘗嘗?!?/p>
她的眼睛在燭光下閃閃發(fā)亮,像是盛滿了整個星空。
趙聞煦笑著咬住,伸手擦掉她嘴角的醬汁,細(xì)嚼慢咽地吞下食物。
隨后笑著打趣女友,“真的比莫斯科好吃嗎?”
賀歲安笑得狡黠,“嘻嘻,其實(shí)味道都差不多,只是有你在,顯得更好吃嘛。”
她的腳尖在桌下輕輕碰了碰他的小腿,在他看過來時,笑得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
趙聞煦先是幸福地笑了笑,隨即笑容一收。
“歲歲,你膽子也太大了,就這么跑來,這邊危險得很?!?/p>
他的手指在她臉頰流連,眼中滿是擔(dān)憂,“這半年我每天提心吊膽,就怕聽到...”
“怕聽到什么?”賀歲安抓住他的手腕,眼睛亮晶晶的,“怕我移情別戀?”
“怕你出事?!壁w聞煦寵溺地?fù)u了搖頭。
“來到國外工作我才知道國內(nèi)有多安全,我總擔(dān)心你在外面過得不好。”
他的神色驀地嚴(yán)肅起來,“歲歲,答應(yīng)我,趕緊回去?!?/p>
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盡管心中非常不舍,可女友的安危更加重要。
賀歲安眼中閃過一絲受傷,撅起嘴:“我才來就要趕我走?”
趙聞煦嘆息,伸手捏著她高挺小巧的鼻尖:“我不是趕你走,我也想永遠(yuǎn)和你待在一起,可是這里太危險了?!?/p>
說話間,他的目光掃過窗外巡邏的士兵,眉頭緊鎖。
賀歲安垂下眼眸,小口啜飲著石榴汁,目光不經(jīng)意間掃過窗外巡邏的士兵。
“真的不能多留幾天?我特意申請了兩個月簽證?!彼檬种咐@著餐巾邊緣,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趙聞煦搖頭,鏡片后的眼睛透著疲憊:“等我采訪完能源部長我就送你回去?!?/p>
他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蘇拉尼正在清洗前政府官員,連前總統(tǒng)的支持者他都沒有放過,這里隨時可能...”
“砰......!”
他的話語被突如其來的震動打斷。
玻璃杯突然震動,遠(yuǎn)處傳來爆炸聲。
賀歲安身體劇烈地哆嗦了一下,條件反射地看向聲源方向.....
這種反應(yīng)是在莫斯科經(jīng)歷三次恐襲后養(yǎng)成的。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手指緊緊攥住了餐巾。
“這是例行演習(xí),別擔(dān)心?!壁w聞煦按住她發(fā)抖的手,嘶啞著聲音說。
但他的眼神卻出賣了他,那里面藏著同樣的擔(dān)憂。
因?yàn)樗肋@并不是演習(xí),而是真槍實(shí)彈的沖突。
他怕她受驚。
賀歲安咬著嘴唇?jīng)]說話,眼中充滿了驚慌。
沙赫蘭哪有錢例行演習(xí)?
不過是聞煦哥安慰她罷了。
她強(qiáng)迫自己深呼吸,像心理醫(yī)生教她的那樣數(shù)到五。
等到心跳恢復(fù)正常,兩人匆匆吃完,決定早點(diǎn)回去。
賀歲安把餐盤里的甜點(diǎn)小心包好,放進(jìn)手提袋。
她對趙聞煦解釋:“帶給街區(qū)的孩子們,今天路過中央廣場時看到好多難民...”
她的聲音里帶著難以掩飾的難過。
趙聞煦握住她的手:“這里每天都在死人,你幫不過來的。”
“沙赫蘭沒救了,食物拯救不了他們,就像前總統(tǒng)一樣,他讓大家吃飽飯后,那些人卻幫著反對派推翻了他?!?/p>
“只有新思想才能拯救沙赫蘭人,他們需要區(qū)分?jǐn)澄颐芎蛢?nèi)部矛盾....”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很小,眼神是賀歲安看不懂的悲憫和哀傷。
賀歲安心情有些沮喪,她低下頭:“能幫一個是一個?!?/p>
趙聞煦嗯了一聲,立馬開始幫她一起打包食物。
賀歲安把餐盒系好,然后小聲抱怨道:“聞煦哥,新政府比前總統(tǒng)差遠(yuǎn)了,我查過資料,蘇拉尼上任后平民死亡率上升了34%...”
“噓!”
趙聞煦緊張地環(huán)顧四周,忙不迭地捂她嘴巴,“別在這里說這個,千萬不要提他的名字。”
他的額頭上滲出冷汗,眼神警惕地掃視著餐廳的每個角落。
賀歲安撇撇嘴,轉(zhuǎn)而談起自己在莫斯科留學(xué)的趣事。
雖然這些趣事她已經(jīng)在綠泡泡app上和趙聞煦分享過了。
但他還是耐心傾聽著,句句都有回應(yīng)。
趙聞煦從包里掏出濕巾紙,溫柔而又耐心地將她的手擦干凈。
結(jié)賬時,賀歲安多留了幾張大額鈔票。
她對侍者說:“給后廚那個洗碗的孩子,就說是一位中國客人給的小費(fèi)。”
*
次日清晨,賀歲安堅(jiān)持要送趙聞煦去總統(tǒng)府。
她今天穿了條鵝黃色的修身連衣裙,昂貴的衣料將她本就嫵媚動人的身姿,襯得更加性感。
如綢緞的黑發(fā)披散在腰間。
她在裝甲車林立的街道上像一束陽光,照亮了灰暗的城市。
“聞煦哥,我等你下班?!?/p>
賀歲安替趙聞煦整理好領(lǐng)帶,臨走前踮腳親了下他的臉頰。
趙聞煦耳根泛紅:“歲歲,這里不適合...”
他緊張地掃視著周圍持槍的士兵,怕給女友招惹麻煩。
“我故意的。”她狡黠地眨眼,目光越過他肩膀看向遠(yuǎn)處。
不遠(yuǎn)處,蘇拉尼正從軍車上下來,墨鏡后的表情看不真切,但緊繃的下頜線暴露了他的情緒。
這個沒有禮貌的男人不開心了,她就高興。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勝利的微笑,像一只成功挑釁了獅子的小貓咪。
而她沒有看到的是,當(dāng)她轉(zhuǎn)身離開時,蘇拉尼摘下墨鏡,目光如鷹隼般追隨著她的背影,直到那抹鵝黃色消失在街角。
而這一切,又被他的副官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