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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言之坐在辦公室里,煩躁地搓了搓眉心。
手邊的電話被他翻來覆去地看了無數(shù)遍,界面停在那條還沒回復(fù)的微信上。
消息已送達(dá),卻遲遲沒有回應(yīng)。
他皺著眉,手指一點點摩挲著屏幕,像是那樣就能逼我回一句話。
等了一會他受不了了,抬手撥通助理的電話。
“遠(yuǎn)清的藥備好了嗎?”
“剛買到,還在路上送來?!敝淼穆曇粢蝗缂韧乩潇o。
“......你再多買一份,送去喬家。”蕭言之頓了頓,低聲補(bǔ)了一句,“送給喬笙。”
助理那頭愣了兩秒:“喬小姐她......在娘家?”
蕭言之沒作聲,只是看著窗外天色漸暗,指尖用力握著手機(jī),才低聲道:“大概吧,她賭氣除了去那還能去哪。”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煩躁和不耐,但更多的,卻是不安。
他向來篤定我不會真的走。
即便我們爭執(zhí)冷戰(zhàn),我也會在天黑前主動做飯,孩子睡前親自哄睡。
即便他一次次推遲領(lǐng)證,話里話外總是含糊不清,我也從沒真離開過。
“到時候你看見她就說她受了傷,我讓你買的,說點好聽的話?!彼紒硐肴?,他補(bǔ)了一句。
“明白。”
蕭言之掛斷電話時,小澤剛好從樓上跑下來,神色焦躁地拽住他的褲腳。
“爸爸,大媽媽去哪了?”
蕭言之低頭看他,孩子臉蛋紅撲撲的,眼圈卻發(fā)紅,明顯哭過。
“她真的走了嗎?”小澤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蕭言之下意識回答:“怎么可能?!?/p>
話剛出口,小澤就抬頭看他,一雙濕漉漉的眼睛里寫滿疑惑,
“爸爸為什么你這么肯定大媽媽不會走?”
蕭言之一怔。
是啊,為什么他那么篤定?
他下意識掃視了一圈客廳——那是我一點點打理出來的模樣。
茶幾永遠(yuǎn)干凈整潔,靠枕按我喜好的位置擺放,就連那盆綠植,都是我精心養(yǎng)了半年才冒出來的新芽。
冰箱里還有我煲的湯,只不過因為這兩天沒人喝而發(fā)酸了。
他走到廚房,打開櫥柜,里面還整齊地碼著我每次補(bǔ)貨時精挑細(xì)選的調(diào)料罐;每一只鍋碗都洗得發(fā)亮。
他的襯衫堆在洗衣籃里,沒有像往常那樣被洗干凈疊整齊放回衣柜。
這間屋子,從來不是他自己打理好的,而是我。
我用盡了心思,讓這間屋子成了“家”。
蕭言之喉頭哽住。
他想起了很多和我相關(guān)的事。
喬家姐妹,我是不被寵的那個。
妹妹會撒嬌、會說甜話、哭起來眼淚說來就來。
而我從小被教導(dǎo)得冷靜自持,連被人搶了心愛的玩具都只能自己默默忍下。
聯(lián)姻原本是我和蕭家的事,可妹妹看上了蕭言之,喬家人一句“你不喜歡婚姻,還是讓妹妹替你吧”,就把我推了出去。
他們說得冠冕堂皇,我卻清楚不過,這世上,我向來得不到偏愛。
也正因如此,我才會在蕭家,在他面前,那般小心翼翼。
他曾對我笑著遞過熱茶,也曾在我感冒發(fā)燒時親自熬藥,那時候的他,溫柔得像春風(fēng)。
我以為那就是愛。
所以我盡全力回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