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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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靈床上的宋美秀掀開錦被起身，宋關(guān)山驚呼一聲，慌忙上前扶住。
“去，趕緊去將薛神醫(yī)請(qǐng)來。” 宋關(guān)山轉(zhuǎn)頭對(duì)仆人喝道，聲線因急切而發(fā)顫。
“站住。” 宋美秀的聲音沙啞如破鑼，死死盯著仆人踉蹌停下的背影，“將姓薛的庸醫(yī)請(qǐng)來，是讓你們好再在我身上下毒嗎？！”
‘撲通’一聲，宋關(guān)山膝蓋一軟跪倒在地：“母親明鑒！”
他額頭抵著冰冷的地面，發(fā)髻散亂，“兒子……兒子從無害母親之心！”
宋章氏緊隨其后跪下并排跪著，驚慌開口：
“母親，你離世這幾日，關(guān)山日日以淚洗面，食不知味，他怎么可能有害你的心思？”
只見宋美秀深深地剜了眼宋章氏。
“閉嘴，他有沒有，你這個(gè)毒婦最清楚！”
宋章氏猛地瑟縮，眼睫劇烈顫抖著避開視線，身旁的宋蕓也徑直跪下。
就在這時(shí)，宋美秀的視線突然落在我身上。
她瞳孔劇烈震顫，像被驚雷劈中般晃了晃，枯瘦的手指抓向虛空。
宋關(guān)山慌忙去扶，卻被她甩開。
“滾！” 宋美秀怒吼，“都給我滾到外邊去！你們做的那些腌臜事，待會(huì)兒我再一樁樁清算！”
眾人齊刷刷看向周老先生。
他冷哼一聲，拄著拐杖率先朝外走。
宋章氏經(jīng)***時(shí)，回頭深深看了眼宋美秀的背影，那目光里淬著化不開的陰鷙。
待眾人退盡，靈堂后只剩宋清玥和我。
宋清玥扯了扯我的衣袖，一臉麻木的看著我：“祖爺爺，這真是我祖母？她真活了？”
宋美秀臉上血色盡褪，驚怒道：“宋清玥！你在干什么！”
宋清玥嚇得縮回手，茫然抬頭。
“不懂禮數(shù)的東西，給我跪下！”
少女膝蓋一軟，直直跪在地上。
“二丫，這么久不見，你老了許多啊?！?/p>
我緩緩開口，聲音像浸在古井里的玉。
宋美秀渾身劇震，眼眶突然涌出淚水，跪在我面前：“不孝女宋美秀，拜見阿爹，請(qǐng)阿爹責(zé)罰！”
我伸出手，指尖輕輕拂過她斑白的發(fā)頂。
可下一瞬，我手中出現(xiàn)一條柳條，嫩綠的葉片在她指間輕輕晃動(dòng)，那雙如寒潭的眸子盯著他。
“二丫，把外衣脫了。”
宋美秀的立刻將外衣扔在腳邊，露出枯瘦的后背。
我握著柳條緩步走到他身后，手腕猛地發(fā)力 ——
“啪！”
柳條抽在皮肉上，迸開一道血痕，像條赤紅的蜈蚣爬在蒼白的皮膚上。
宋清玥驚得差點(diǎn)跳起來。
“這一鞭……” 我的聲音冷得像冰，
“抽你治家無方！宋家如今烏煙瘴氣，全是你縱著子孫作孽的下場(chǎng)！這一鞭，你可認(rèn)？”
宋美秀渾身發(fā)抖，卻咬牙道：“女兒……認(rèn)！”
“啪！” 第二鞭落下，又一道血痕疊在上邊。
“這一鞭，抽的是你這些年來荒廢修煉，醉心權(quán)術(shù)！” 我的柳條滴著血珠，“連這么拙劣的下毒手段都躲不過，若我不來，你早成了冢中枯骨！這一鞭，你可認(rèn)？”
“女兒，認(rèn)！”
第三鞭力道極重，“啪” 地將宋美秀抽倒在地。
宋清玥慌忙爬過去攙扶，卻見我語氣嚴(yán)厲：“這一鞭，抽你有眼無珠，縱容外人害死原配丈夫！”
我指著宋美秀后背，“讓一個(gè)心思歹毒的外人做了宋家的主人，把宋家攪得烏煙瘴氣！這一鞭，你可認(rèn)？”
宋美秀趴在地上，血從嘴角溢出來，卻還是擠出三個(gè)字：“女兒，認(r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