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婚三周年,我獨自打掉了跟沈淮序的孩子。
在他陪第八個小金絲雀去產(chǎn)檢的第二天。
他堂而皇之將人帶回家,對我囑咐道:“她是石女,為了懷上我的孩子,吃了不少苦,你多關照些。”
“我讓人把我們的結(jié)婚照搬去閣樓了,她性子倔,看了又得跟我鬧?!?/p>
我平靜地接受這一切。
沈淮序看到我虛弱的臉色,倒是怔了一瞬,忍不住問道:
“你想要什么補償?只要不傷害微微和她的孩子,我都可以滿足你?!?/p>
這一次,我不想再奢望他的愛了。
我抬起頭,扯出一抹蒼白的笑來:“我要錢,很多很多錢。”
我想讓自己的最后一個月能死得輕松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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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沈淮序皺緊了眉,語氣慍怒:
“晏令儀,你就這么自輕自賤?為了錢,你什么都愿意做?”
我淡淡撇開眼,微不可見地點了頭。
并非我貪財,只是我跟沈淮序之間早已沒了談情的可能,現(xiàn)在,也沒這個必要了。
“行?!鄙蚧葱蛞е鶐捅锍鲆痪?,諷笑道:“先讓我看看你照顧得怎么樣,要是微微向我告狀,這錢你可一分都拿不到?!?/p>
說完,他轉(zhuǎn)身離開,將大門關得震天響。
我提著的氣這才松懈下來,臉上最后一點血色也在一瞬間褪去。
掏出攥得皺巴巴的手術單,我盯著上面高額的費用,告訴自己,只任性這最后一次。
不消多時,沈淮序去而又返。
不同于離開時的難看臉色,他春風拂面般推開門,小心翼翼將楚聆微扶了進來。
“微微,你一個人住,我不放心,就安心在這里養(yǎng)胎吧,我每天都會回來陪你?!?/p>
原來,一向不著家的人也會為了一個人按時回家。
我撇開眼,想要默默上樓,卻被叫住。
“沈淮序,那是你給我找的保姆嗎?我向來自食其力慣了,可受不了你這有錢人的做派?!?/p>
楚聆微皺著眉頭,一臉不愉。
我深吸一口氣,回頭想要解釋,卻被沈淮序搶了先。
“嗯,專門為你請的保姆。微微乖,我不在的時候由她來照顧你,這樣我才能放心?!?/p>
“而且,她缺錢得很,趕都趕不走?!?/p>
霎那間,我被釘在了原地,只覺得全身血液都冷了下來。
楚聆微的行李占據(jù)了整個客廳,她踩在我最愛的地毯上,昂著頭看向我。
“既然這樣,你放心,我不會讓沈淮序辭了你,讓你失去這份工作?!?/p>
“你就幫忙做一些小事就好。”
“那還是辭了我吧。”
我淡淡開口,轉(zhuǎn)頭看向沈淮序。
卻見他眼一瞇,慢悠悠道:“你不要錢了?”
想到那高昂的手術費用,我將手心掐得發(fā)白,才踱步倒了一杯白開水。
“我都說了,我不需要人伺候,沈淮序,你別把我當成那些嬌滴滴的金絲雀?!?/p>
楚聆微不滿地叫囂起來。
她手一揮,水杯被打翻,燙得我猛地一抖,手上迅速起了幾個水泡。
而楚聆微居高臨下沖我不屑地嘲道:“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上趕著給有錢人當保姆,你一點尊嚴都沒有嗎?”
“為了幾個臭錢,低三下四,真丟我們女人的臉?!?/p>
說完,她往沈淮序懷中一靠,把玩著他的衣領,道:“沈淮序,我累了,想回房間休息?!?/p>
“好。”
沈淮序一眼也沒施舍給我,在楚聆微的嬌呼中,將她攔腰一抱,越過我朝二樓走去。
獨留我一人呆愣地站在原地。
沈淮序下樓的時候,我還在心愛的地毯里挑著碎玻璃。
他踱步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又風輕云淡地通知:“微微想睡在我的床上,你以后就住客房吧?!?/p>
我手一頓,忍不住抬頭反唇相譏:“沈淮序,你真把我當保姆了?”
沈淮序立即面色難看地回刺道:“你媽做了我們沈家一輩子的保姆,你正好可以繼承不是嗎?”
“就算你媽挾恩以報,把你嫁進了沈家,晏令儀,你依舊是低賤的保姆女兒!”
沈淮序這話說得極重,我頓時臉色發(fā)白,指尖被玻璃劃出了血口。
而他瞥見我疼得發(fā)紅的眼圈,忽地煩躁地拿出手機。
“行了,說句實話而已,你委屈什么?”
“錢已經(jīng)轉(zhuǎn)給你了,接下來好好伺候微微,別惹她不高興,鬧到我這里,就別怪我偏心?!?/p>
說完,沈淮序上了樓,而我呆呆地聽著到賬的聲音,心卻像海綿般擠滿了酸澀。
半夜,我躺在客房里,伸著面目全非的手,撥通電話:
“你好,我要買一個墓地,要最豪華那個。”
“一個月后,給……我自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