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紀委調查組組長張恪然的辦公室徹夜亮著燈。他盯著桌上新送來的物證袋，里面是從邱俊香私人書房保險柜里查獲的U盤。指紋鑒定顯示，U盤最后使用者是田百成。
“張組，技術科恢復了部分數(shù)據(jù)?！蹦贻p警員將平板電腦推過來。屏幕上跳出一段模糊的監(jiān)控錄像：三個月前的雨夜，田百成撐著傘站在省人民醫(yī)院后門，正將一個信封塞進某中年男子的白大褂口袋。張恪然放大畫面，男子左胸前的工作牌隱約可見“胸外科 周明”字樣。
凌晨三點，調查組突然突擊周明家。這位肺癌專家在審訊椅上抖得像篩子，從保險柜里捧出十二本紅色記賬本：“都是田百成給的，說是什么醫(yī)療設備采購的‘辛苦費’……”賬本里夾著一張紙條，赫然是邱俊香的筆跡：“穆府夜宴，需備澳洲龍蝦三斤，茅臺兩瓶?！?/p>
張恪然皺眉翻到最后一本，發(fā)現(xiàn)每頁右下角都有用鉛筆寫的奇怪數(shù)字。當他將數(shù)字連起來輸入電腦，屏幕上跳出一串銀行賬號——正是邱俊輝用來收取賄賂的海外賬戶。
雙面間諜:
田百成被提審時，指甲縫里還殘留著香奈兒甲油的粉色。這是邱俊香昨天剛送他的“禮物”，此刻卻成了審訊室里最刺眼的存在。
“你以為替邱俊香頂罪，她會保你？”張恪然將周明的口供摔在桌上，“她連親弟弟都能推出去擋槍，何況你這個秘書？”田百成瞳孔驟縮，喉結滾動著說不出話。
監(jiān)控顯示，昨晚田百成曾在看守所走廊徘徊半小時，最終將藏在袖口的紙條塞進了通風口。張恪然讓人拆開管道，取出的紙條上只有四個字：“滅口周明”。
“其實你早就想反水了吧？”張恪然突然壓低聲音，“去年你在澳門輸?shù)舭税偃f，是邱俊香讓封得木從**高利貸手里撈了你。但她讓你簽的擔保書，其實是把你綁上了賊船——”
田百成猛然抬頭，眼里閃過一絲狠厲，卻在看到張恪然推來的銀行流水時瞬間崩潰。那是他母親的賬戶，最近三個月多了一筆兩百萬的匿名匯款。
“說吧，邱俊香手里還有什么底牌？”張恪然遞去一支煙。田百成深吸一口，煙灰簌簌落在橘色馬甲上：“她有個‘金絲雀’文件夾，里面是……是穆副省長和東南亞毒梟的合照?！?/p>
血色日記:
調查組突擊穆家別墅時，邱俊香正對著鏡子涂口紅。她穿著香奈兒高定套裝，仿佛不是要接受調查，而是去參加晚宴。在主臥衣柜的暗格里，張恪然找到了那本黑色皮面日記。
日記里夾著半張撕碎的機票，日期是2023年6月12日，目的地仰光。字跡在第七頁突然變得潦草：“老穆說那邊的貨純度更高，封得木安排的運輸路線很安全……”張恪然翻到最后一頁，日期是三天前，字跡被淚水暈開：“俊輝是替罪羊，他們想讓我們全家陪葬！”
凌晨五點，省公安廳傳來消息：封得木在拘留所突發(fā)“心臟病”，經(jīng)搶救無效死亡。尸檢報告顯示，他舌下藏著半粒氰化物膠囊。張恪然盯著報告上的“突發(fā)疾病”四個字，突然想起封得木辦公室里那盆枯萎的君子蘭——那是邱俊香去年送的，花盆底部刻著“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此刻，邱俊香正坐在審訊室里，慢條斯理地修剪著指甲。當張恪然將日記拍在桌上時，她忽然笑了：“張恪然，你以為扳倒我們，就能讓云霧縣的水變清？實話告訴你，周明的賬本不過是冰山一角……”她忽然湊近攝像頭，紅色指甲敲了敲桌面，“省人民醫(yī)院新蓋的外科大樓，地基里埋著多少鋼筋？你去查查招標方的老板，看看他姓什么?！?/p>
張恪然的手機突然震動，一條匿名短信跳出來：“今晚八點，云霧縣廢棄水泥廠，有人要見你?！卑l(fā)件人號碼，正是三天前給田百成母親匯款的那個。他摸了摸腰間的配槍，轉頭對警員說：“備車，去云霧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