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正三更,月光如洗,宮墻沉默鳳儀宮內(nèi)一株老梅橫枝如鉤,樹下懸著一具尸體。
那是一個年輕的宮女,身著素白,青絲垂落,一縷紅繩緊緊纏在脖頸之上。她的雙足懸空,
指尖尚有掙扎痕跡,月光灑在她臉上,眼瞼低垂如沉眠,
唯有嘴角一抹凝固的血跡顯得異常突兀。守夜太監(jiān)嚇得跪倒在地,磕得額頭直流血。
宮門緊閉,傳旨太監(jiān)已飛奔入夜色。清晨,刑部大堂傳來一紙詔令。
沈青鋒看著桌上的金邊手令,微微皺眉。他不過是刑部尚書之子,雖習(xí)律令,
多在外閑散講案,此刻卻被點名“入宮協(xié)查鳳儀宮命案”?!盀楹芜x我?
”沈青鋒抬頭望向來報的內(nèi)侍。那內(nèi)侍低眉順眼:“回大人,是皇后娘娘的旨意。
她說您‘?dāng)喟咐潇o,不染廟堂習(xí)氣’,想聽聽年輕人的看法?!薄澳贻p人不懂事,也容易死。
”沈青鋒淡淡說完,仍換上常服,拱手離府,隨內(nèi)侍進(jìn)宮。鳳儀宮外已有數(shù)名御前侍衛(wèi)守著,
刑部主事孫不疑也在。他年約四十,圓臉短須,見沈青鋒到來,
輕輕咳了聲:“這事……蹊蹺?!薄笆w還在原位?”“皇后下令不得擅動,
只由太醫(yī)院檢查,初判為自縊?!鄙蚯噤h沒說話,徑直走向老梅樹前。尸體已由白布遮住,
他輕輕掀開布角,看到少女蒼白的臉,唇角微裂,指甲縫里殘留暗紅血漬。他站在樹下,
抬頭望著紅繩。繩結(jié)扎得死緊,常人絕難一氣呵成?!罢l先發(fā)現(xiàn)的?”他問。
孫不疑遞來記事簿:“守夜太監(jiān)胡延。他供稱聽見風(fēng)聲異響,出門巡視,見一人影掠入黑暗,
再看梅下——已成此景?!鄙蚯噤h閉目沉思。他繞樹一圈,忽然俯身察看地面泥土。
那里有一行淺淺腳印,由梅樹朝后宮偏殿方向延伸,且步幅不似女子。
“讓太監(jiān)胡延等我問話?!兵P儀宮偏殿,沈青鋒盯著跪在地上的胡延。
“你說看到‘一人影掠走’,什么樣的人影?”“黑衣,高挑,看不清臉。像是個男人。
”“你確認(rèn)?”“奴才……當(dāng)時嚇傻了,但那人背影,確像個男人!”沈青鋒點頭,
命人將梅樹紅繩取下封存,又命查那晚全宮進(jìn)出記錄。正在此時,
一名小太監(jiān)慌張跑來:“大人!太醫(yī)院傳來訊息,說……那宮女,舌下藏有藥粉,
是劇毒‘?dāng)嗷晟ⅰ 鄙蚯噤h雙眉微挑,終于輕笑了一聲:“自縊前服毒,
像怕自己死得不夠快。”“這不像自殺?!碑?dāng)日傍晚,沈青鋒回到刑部,翻閱死者檔案。
死者名喚阿蘭,籍貫無考,三年前入宮,調(diào)入鳳儀宮專侍皇后,勤謹(jǐn)無過。宮中近三年,
她無親無友,唯與一位老宮女“秋嬤嬤”交情稍深?!扒飲邒吣??”“昨夜請假回家探病,
未在宮中?!鄙蚯噤h臉色淡了幾分。太巧。次日,秋嬤嬤歸宮。刑部立刻將她請來。
沈青鋒親自問話?!澳闩c阿蘭關(guān)系如何?”“阿蘭這孩子可憐,從不多言。我見她孤苦,
常做點吃食給她?!薄白罱袥]有異常?”“她……”秋嬤嬤遲疑,
“前些日子老是偷偷寫信,我問她寫給誰,她不肯說。后來就不寫了。”“信呢?
”“……她說燒了?!鄙蚯噤h忽然追問一句:“你知道‘鳶羽令’是什么嗎?
”秋嬤嬤臉色一變,遲了一息才回:“不……不知?!薄皫氯ィ樗矸莩鰧m記錄。
”那一刻,沈青鋒的心微微沉了。夜里,沈青鋒在書房翻查舊案,
翻到一樁五年前的密檔——“鳶羽門案”。那是一個傳聞中已被剿滅的刺客組織,
活動于朝野貴胄之間,曾為不知名勢力刺殺三位重臣,甚至驚動皇帝。
最終據(jù)稱在南境一役中被滅門,首領(lǐng)“鳶羽君”伏誅。
但檔案結(jié)尾有一段加密筆跡:“鳶羽門之羽,未盡。其令主信物,仍藏宮中。
”沈青鋒手指停在“令主信物”那一行,腦中浮現(xiàn)阿蘭尸體下垂的手指,
指尖紅中帶黑的斑斑痕跡。像是寫過什么,又被雨洗去。他忽然起身,回到宮中,
調(diào)出當(dāng)夜雨前地面拓印。其中一處瓦片間縫隙內(nèi),竟留有紙屑?xì)埩簦?/p>
隱約看見一個字——“鳶”。宮墻之內(nèi),局勢暗涌。表面是宮女縊死案,
實則漸漸牽扯到一個早被“剿滅”的刺客組織,而那個組織,顯然在這三年內(nèi),
悄然回到了權(quán)力中樞的邊緣。沈青鋒抬頭看天,月光仍冷。他知道,這只是開端。
第二章:紅衣人影宮中傳言悄然生起。有人說,鳳儀宮那夜,見一抹紅影掠過長廊,
如血般鮮明。那抹紅影,只一瞬,便消失在重重宮道之中。沈青鋒站在案前,
盯著一幅粗略地圖。他讓人繪出鳳儀宮當(dāng)夜的巡邏路線、守衛(wèi)點位和風(fēng)口方向,
再將所有可能出現(xiàn)“影子”或“聲響”的盲區(qū)標(biāo)紅?!澳莻€影子若真存在,
只能從這條偏道離開?!彼赶驏|側(cè)偏僻小徑。那是通向御藥局的舊路,常年封閉,
卻在上月被人打掃開啟,用于暫存雜草香料。沈青鋒喚來內(nèi)務(wù)府:“這條路誰最近使用過?
”一個穿藍(lán)袍的內(nèi)務(wù)管事翻著名冊,猶豫片刻:“有個太醫(yī)小徒……叫‘言初’,
上周曾臨時借路送香料。”“傳他。”言初年約十七,瘦小白凈,一雙眼極為機警。
他在堂上跪得筆直,聽完案情,輕聲道:“小人……那夜確實值夜。但自打?qū)m女出事,
我再沒碰那條路?!鄙蚯噤h細(xì)看他眼神,忽問:“你見過紅衣人嗎?”“什……什么紅衣人?
”“你很怕。”“小人不敢!”沈青鋒低頭,抽出他袖中一片紅絲綢。言初臉色頓變。
“你跟她有關(guān)系?”“不是我!我只是……收了人錢,幫她藏過一封信!我沒拆開,真沒看!
”“藏哪?”“……御藥局香爐底?!毕銧t底,果真藏著一封信。紙已泛黃,但封蠟猶新,
上刻一枚翅羽圖紋——與沈青鋒在“鳶羽門”檔案中所見一模一樣。信未署名,
只寥寥幾句:“信已達(dá),指令不變。風(fēng)起南闕,紅羽潛入。羽主可動。
——青燈”沈青鋒指尖摩挲“青燈”二字,低聲念:“是鳶羽門內(nèi)應(yīng)的代號?
”孫不疑低聲問:“這信落誰手,宮中恐起風(fēng)波?!薄拔覀儽揪驮陲L(fēng)口浪尖。
”沈青鋒冷靜地收起書信,沉吟片刻,“命人加查‘青燈’。查御藥局所有香料流向,
尤其供皇后與東宮太子那批?!卑頃r分,一名貼身女官悄然進(jìn)宮,送來新線索。
“阿蘭曾與皇后最信任的侍婢‘菀桃’有私下往來,且在案發(fā)前三日,兩人深夜?fàn)巿?zhí),
曾被婢女聽見。”“菀桃在哪?”“昨夜……已被遣回老家?!薄坝痔伞!鄙蚯噤h冷笑。
正當(dāng)他欲發(fā)人前去截人,孫不疑低聲示意:“有人來——是御前錦衣衛(wèi),謝指揮使。
”謝臨風(fēng),錦衣衛(wèi)指揮使,三十余歲,素裹玄衣,一柄鎏金佩刀不離身。人稱“金面鬼郎”,
是皇帝的眼線,也是陛下意志的執(zhí)刀人?!吧虼笕恕!敝x臨風(fēng)面色冷峻,
“此案皇后既已知會朕,朕便命我前來協(xié)查?!鄙蚯噤h拱手:“錦衣衛(wèi)之力,沈某自知不及。
”“倒是沈大人動手早?!敝x臨風(fēng)翻出一卷密檔,
冷聲道:“你私查御藥局、擅取信物、搜內(nèi)宮殘跡,可知越權(quán)?”“若要按規(guī)矩,
需由您我等上五道朱批。等來批示,尸體都涼透了三次?!敝x臨風(fēng)冷笑:“好膽識。
”“多謝夸獎?!鄙蚯噤h答得輕描淡寫?!安贿^——”謝臨風(fēng)話鋒一轉(zhuǎn),“此案,
暫由我接手。”沈青鋒未言,只輕嘆一聲:“那謝大人可否告知,‘青燈’是誰?
”謝臨風(fēng)眉頭動了動。他沒回答,轉(zhuǎn)身離去。留下一句:“你查得太深,皇上會不高興。
”入夜,刑部安靜。沈青鋒一人坐在案前,望著那封藏于香爐底的信?!帮L(fēng)起南闕,
紅羽潛入”——有人在密謀刺殺,而目標(biāo)極可能是皇室。可皇后為何故意讓他來查?
皇上又為何讓錦衣衛(wèi)阻查?那抹紅影,是否真是刺客?還是……替身?忽有腳步聲至,
一名青年官員匆匆而入。“沈兄!消息來了——青燈,極可能是太子舊讀書侍‘任拙’!
”“任拙?”“他三年前從東宮調(diào)往內(nèi)庫,隱退至今。但他曾與‘秋嬤嬤’有書信往來,
信中提到‘燈下故人’。”沈青鋒霍然起身。秋嬤嬤,從未說過自己識字。她是誰?
又為什么包庇阿蘭?紅衣之人、鳶羽信物、皇后查案、皇帝壓案,線索糾纏,層層交錯。
沈青鋒只覺腦海中仿佛一面蛛網(wǎng),正悄然將他困住。第二日清晨,秋嬤嬤“病死獄中”。
嘴角帶笑,眼中無光。而她的手中,竟緊握著一枚微燙的銅鏡。鏡背刻有一字:“羽”。
沈青鋒將銅鏡放入封匣,轉(zhuǎn)頭望向蒼灰天色。“她死前見過人。”孫不疑低聲說。
“是謝臨風(fēng)?”“不清楚。但從她遺體狀態(tài)看,是服毒自盡。卻沒人知她從哪得來的毒。
”“毒、信、紅衣人、銅鏡……越查越像一局?!鄙蚯噤h喃喃。孫不疑沉默片刻,
道:“若真是局,便是連你也算入其中。”沈青鋒抬頭望天,月隱風(fēng)濃。
他忽地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便看看,究竟誰是布局人。
”第三章:鏡中密語秋嬤嬤之死,在宮中只激起微瀾。御前總管給出官方說法:“年邁體衰,
病發(fā)身亡?!笨缮蚯噤h心里明白,她不是死于衰老,而是死于“知道得太多”。
銅鏡已送往刑部驗察司封存,然而沈青鋒未等結(jié)果,便于當(dāng)夜再次拆封。銅鏡極薄,乃舊制,
背后雕刻簡單一字“羽”。但鏡面略有凸起,他用細(xì)針刮拭鏡緣,
在最內(nèi)層竟發(fā)現(xiàn)一片金屬層。撬開。里面赫然藏著一條極細(xì)的紙條,繞圈藏匿,微潮難辨。
他以火炙干,終于看清上面字跡:“入宮七年,吾為羽中暗子。昔年南境覆滅,吾獨存,
奉‘青燈’指令埋伏于后宮,探查舊主遺策。今鳶羽重聚,令主歸位,宮中藏‘血鑰’,
潛連龍脈。慎。羽影可動,惟欠其一。”沈青鋒指尖顫了顫。
“血鑰”“龍脈”“令主歸位”……原來這案,早不止是命案。是一場宮中潛伏七年的逆流。
次日清晨,沈青鋒將銅鏡密信僅告孫不疑二人,命人密查“血鑰”所指。與此同時,
他帶著昨日抽絲剝繭得出的線索,前往皇城西南的舊檔閣。
舊檔閣乃皇帝御批下才可調(diào)閱的密案庫,沈青鋒借用的是父親留在刑部的“絕密查閱權(quán)”。
他查的,是“五年前鳶羽門南境覆滅案”。檔案薄如蟬翼,卻卷藏七份密錄。
其中三份屬軍方,一份為宦官記錄,另有兩份出自太醫(yī)署與東宮筆錄,而最后一份,
則標(biāo)注**“帝心手批,不許外傳”**。沈青鋒默默將所有內(nèi)容抄錄歸整。
關(guān)鍵信息逐漸浮出:“鳶羽門”首領(lǐng)“鳶羽君”被圍剿之夜,
未見尸首;組織主腦分為“令主”“青燈”“暗羽三子”;皇帝親書命令,
將“鳶羽門未絕者”列為潛在宮變隱患;“血鑰”曾于七年前失落,
據(jù)傳可開啟“南闕密藏”,藏有“前朝王器”。沈青鋒眉頭緊鎖。
這不是單純的朝臣之間的明爭暗斗,而是皇權(quán)根基的博弈?!傍S羽門”未滅,“血鑰”未毀,
而“羽影可動”——是有人在圖謀更替王朝。夜里,沈青鋒在刑部內(nèi)院翻閱東宮舊檔,
發(fā)現(xiàn)一張微卷的紙頁夾在太子講學(xué)記錄中:“君子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靜,靜而后能安,
安而后能慮?!边@句出自《大學(xué)》,卻在句首留下模糊涂抹痕跡。他揭開那一層墨跡,
赫然見三字:“任拙語”。東宮書侍“任拙”,正是此前查得與“青燈”有密切關(guān)系之人。
而他——三年前忽然離東宮,被調(diào)離要職,現(xiàn)下居于宮外,出入多由錦衣衛(wèi)掌控。
“錦衣衛(wèi)……謝臨風(fēng)?!鄙蚯噤h想起昨日謝臨風(fēng)言辭——“此案,皇上會不高興”。
他忽然意識到,真正想掩蓋鳶羽真相的,未必是刺客,而是宮廷自身。三日后,
任拙被秘密拘押于刑部東樓。沈青鋒夜審,帶案獨入。任拙年近四十,面色寡淡,雙目淡然。
他看著沈青鋒,竟先開口:“你不是錦衣衛(wèi)的人?!薄拔也皇?。”“你也不是皇帝的人。
”“也不是?!薄澳悄氵€查?”沈青鋒靜默半刻:“我只想知道一個人為什么死。
”任拙輕笑:“那你問錯人了。她是替死的?!鄙蚯噤h瞳孔一震:“阿蘭?”“她本不該死。
但令主回宮,要血鑰,便有人想試她忠心。她……替別人擋了一刀?!薄八嬲l?
”任拙望著他,低聲吐出三個字:“菀——桃——公?!鄙蚯噤h驟然明悟。
那名被悄然遣返的女官菀桃,或許才是真正的鳶羽令主傳人,
而秋嬤嬤、阿蘭、言初……不過是被卷入其中的羽中暗子。但下一刻,
任拙又冷笑:“你以為你查得快,皇上不知?你查得深,謝臨風(fēng)不報?你不過是個棋子。
”“棋子?”“從你進(jìn)宮那刻,就已經(jīng)被選中了?!鄙蚯噤h沉默離開東樓時,外頭天色剛亮,
晨光如紙,破不開刑部陰影。孫不疑迎上:“你怎么樣?”“沒事。”沈青鋒搖頭。
“皇后那邊來信,說愿見你?!薄八婚_始動了?!鄙蚯噤h低聲道。他知道,
此刻的他——已經(jīng)站在漩渦最深處。鳶羽令主是誰?血鑰何在?
皇后、皇帝、錦衣衛(wèi)、舊案余孽,各方勢力糾纏其中,而他,似乎只是串聯(lián)一切的那根線。
可他也隱隱感覺到,那線早就有人在牽。當(dāng)夜,他重返宮中。在鳳儀宮偏殿,皇后獨坐,
月下白衣如雪,手中撫一盞香爐,香氣微微似蘭。她看見沈青鋒,淡然問:“你查到哪了?
”“查到阿蘭不是罪人,是替死之人?!薄疤嬲l?”“菀桃?!薄澳悴碌貌诲e。”皇后微笑,
卻像無喜無怒?!澳橇钪魇悄銌幔俊彼淮?,只起身,將香爐底部取下一物,放于桌前。
沈青鋒看到,那是一枚玉印。其上刻字:“鳶羽君”?!澳阒绬??”皇后語氣平緩,
“舊朝被滅,鳶羽門被剿,只因為我們知道的太多。那些舊貴族不愿被取代,便設(shè)局殺人。
那年我進(jìn)宮,不過是個棋子。如今,我想做回執(zhí)棋人?!薄八阅惴懦霭⑻m的死,
也放任我查?”“你太聰明,若不收用,反生事端?!薄澳阋品实郏?/p>
”“我不過是……守住舊人的血。”沈青鋒望著她,久久無言。
他終于問出一句:“我可以選擇不幫你嗎?”皇后轉(zhuǎn)過身,望向窗外月色:“你已經(jīng)幫了。
”第四章:錦衣之下夜深。鳳儀宮偏殿那盞香爐燃盡,熏香彌散如霧。沈青鋒走出殿門,
腦中仍盤旋著“鳶羽君玉印”的紋路。他不是未曾想過皇后心藏鋒刃,但他沒想到,
她竟是舊朝殘羽之主——或說,她自封為主,在這座金闕之中,暗渡陳倉,七年不發(fā),
只等血鑰復(fù)出,宮門震蕩。可他沒料到的事還有一件——他還未來得及出宮,
就被謝臨風(fēng)帶人攔下。“沈大人,請隨我們走一趟?!薄昂问拢?/p>
”謝臨風(fēng)眉目冰冷:“奉圣旨,查沈青鋒私通鳶羽門,意圖謀逆,帶回錦衣衛(wèi)司問審。
”“通敵”二字,不容置疑。在宮廷里,它可以讓任何人從“欽差”變成“亂臣”。
沈青鋒被緝?nèi)脲\衣衛(wèi)黑牢,身上諸物盡數(shù)剝除,
連那枚從秋嬤嬤手中得來的銅鏡、藏信紙條也不知去向。而謝臨風(fēng),并未急于拷問。
他只是坐在審訊石前,端茶觀人?!吧蚯噤h,你終究走得太快?!彼f。“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