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看王艷兵那副五臟六腑都擰成一團的憋屈樣,嘿嘿一笑,也不再拿話擠兌他。
他話鋒一轉,朝旁邊始終氣定神閑的葉凡揚了揚下巴,驕傲道:
“小子,我跟你說,葉凡可是咱們機械六連的王牌!”
“王牌?”
王艷兵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一個養(yǎng)豬的,成了王牌?他們連的王牌不是應該開坦克的嗎?
老陳看出了他的疑惑,繼續(xù)加碼:“格斗?這對他來說,頂多算是基本功,熱熱身的小菜。”
“他真正牛逼的,是槍法!”
“那才是真正的絕活!”
“啥玩意兒?!”
王艷兵這次是真的驚了。
格斗已經強到這種非人的地步,居然還只是基本功?
槍法才是絕活?
他艱難地吞了口唾沫,嗓子眼干得冒火:“連長,您……您不是在開玩笑吧?”
一個養(yǎng)豬的,格斗強到離譜就算了,槍法還能是絕活?
這……這合理嗎?!
這符合部隊的培養(yǎng)邏輯嗎?!
葉凡這時終于不再充當沉默的背景,他轉過頭,目光落在王艷兵那張精彩紛呈的臉上,嘴角向上彎了彎。
那抹笑意,落在王艷兵眼中,比剛才那三招格斗還要讓他心頭發(fā)毛。
“要不要去靶場看看?”葉凡開口問道。
去靶場?
王艷兵下意識地就想拒絕。
今天這臉丟得已經夠徹底了,他實在不想再在葉凡面前,尤其是在自己最引以為傲的槍法上,再栽一個大跟頭。
可是……
他心里又跟貓抓似的癢癢。
他實在按捺不住那股強烈的好奇,這個深藏不露,處處透著詭異的養(yǎng)豬兵,槍法到底能“絕活”到什么地步?
難道,真的能比他這個在新兵營射擊考核中拔得頭籌,自詡槍法天才的人更強?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格斗技不如人,他認了,畢竟術業(yè)有專攻。
但槍法,是他最后的陣地!他必須把這個場子找回來!
對,一定是連長在吹牛逼,想給自己找回點面子!
肯定是這樣!
想到這里,王艷兵原本有些頹廢的眼神里,又重新燃起了不服輸?shù)幕鹈纭?/p>
他咬了咬牙,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去就去!誰怕誰!”
只是這話說出來,多少有點底氣不足。
老陳見他這副死鴨子嘴硬的模樣,臉上的褶子都笑開了花。
“好小子,有種!”
他大手一揮:“走,靶場!我早就讓人把家伙都準備妥當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朝著靶場走去。
王艷兵跟在后面,心里七上八下的。
與此同時。
機械六連連部,老陳的辦公室里。
神槍手四連指導員龔箭,正一臉不爽地喝著茶。
龔箭早就盯上王艷兵了。
新兵考核的時候,王艷兵的射擊成績可是名列前茅,這種天生的神槍手胚子,自然是他們神槍手四連的重點招攬對象。
結果呢?半路被老陳這只老狐貍給截了胡!
龔箭想想都來氣。
老陳剛帶著葉凡和王艷兵走到靶場邊緣,就接到了通訊員的報告,說龔箭在辦公室等他,臉黑得像鍋底。
他嘴角一撇,對旁邊的副連長低聲交代了幾句,然后轉身對葉凡和王艷兵說道:“你們先熟悉一下場地,看看槍械,我有點事,去去就回。”
說完,就急匆匆地往連部辦公室趕。
一進辦公室,看到龔箭那張怨氣沖天的臉,老陳面上不動聲色。
“哎喲,老龔,什么風把你給吹來了?”老陳明知故問。
“老陳,你這事辦得可忒不地道了!”龔箭終于忍不住,把手里的搪瓷缸子往桌上重重一放。
“王艷兵,多好的射擊苗子!你怎么就能眼睜睜把他扣在你們機械六連?這不是糟蹋人才嗎!”
龔箭哼了一聲:“這件事,你必須給我個說法!”
“說法?什么說法?”老陳揣著明白裝糊涂,“人家小王自愿留在我們六連,我還能把他趕走不成?”
“你!”龔箭氣結。
老陳嘿嘿一笑,也不再逗他,他走到窗邊,拿起桌上的一個軍用望遠鏡,遞給龔箭。
“老龔啊,別生氣,來來來,消消火,別跟自個兒過不去。”
他擠了擠眼睛,神秘兮兮地說道:“請你看場好戲,怎么樣?”
龔箭皺了皺眉,狐疑地接過望遠鏡,上下打量了老陳幾眼:“什么好戲?你又在搞什么名堂?”
他可不信這老陳會安什么好心,平白無故請他看戲。
“看看就知道了?!崩详惻伺?,示意他往靶場的方向看。
龔箭將信將疑地舉起望遠鏡,調整焦距,鏡頭對準了遠處的靶場。
靶場上,幾個人影正在忙碌,其中一個穿著作訓服的身影,正站在射擊位上,低頭檢查著手里的自動步槍。
“那是誰???新兵蛋子?”龔箭隨口問了一句,語氣里那點對老陳的不滿還沒完全消散。
老陳慢悠悠地踱到他身邊,也拿起另一個望遠鏡看了看。
“哦,那個拿槍的啊……”
他故意頓了頓,吊足了龔箭的胃口,才繼續(xù)說道:
“是我們連隊新來的……負責養(yǎng)豬的。”
“噗——”
龔箭剛呷進嘴里的一口熱茶,還沒來得及咽下去,直接就噴了出來,嗆得他一陣猛咳。
“啥玩意兒?!!”
他猛地放下望遠鏡,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老陳:“養(yǎng)豬的?老陳,你他娘的逗我玩呢?!”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讓一個養(yǎng)豬的上靶場打槍?
還他媽是“好戲”?
這是準備上演“豬隊友的神奇操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