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的唇即將碰到她嘴角時,賀歲安猛地別過臉。
蘇拉尼咬破她下唇的疼痛似乎還在,一股惡心涌上喉頭。
“歲歲?”趙聞煦困惑地皺眉。
“我...我買了回國的機票?!彼笸藘刹?,從包里掏出打印的行程單。
“四天后的航班。”
趙聞煦接過紙張,陽光透過窗簾在他臉上投下斑駁光影。
“這么突然?”他愣了幾秒鐘。
轉念他又笑了笑,“這樣也好,這邊不太安全?!?/p>
前幾日還撒著嬌要在沙赫蘭待兩個月的女友,突然決定離開。
趙聞煦的心悶痛了一下,濃烈的不舍攥緊他的心臟。
“想家了?!辟R歲安不敢看男友不舍的眼神,心里同樣難受。
她低頭擺弄絲巾,生怕他看見下面的淤痕。
“反正你過幾個月也要回去休假...”
男友溫暖的掌心覆上她手背,目露關切地看著她:“那我請假送你。”
賀歲安悶聲道:“好?!?/p>
“歲歲,我怎么感覺你不開心?”趙聞煦突然彎下腰,捧著她蒼白的小臉問道。
他見她眼眶通紅,頓時慌亂起來。
“你眼睛怎么這么紅?你哭過?你是不是遇見什么事了?”
“歲歲,昨晚發(fā)生什么不愉快的事了嗎?”
“沒什么,”賀歲安撇開頭,揉著眼睛打了個哈欠,嘟噥著抱怨:
“只是昨晚沒休息好,我現(xiàn)在困死了。”
她心里既悲痛又無奈,該怎么對男友說?
告訴他,自己被蘇拉尼強暴了一整夜?
她哭了一夜,早上下床的時候,痛得直接摔倒在地?
那個人還是蘇拉尼?
二人從小一起長大,彼此間太了解對方了。
聞煦哥要是得知事情真相,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到時候他會和蘇拉尼不死不休。
賀歲安不想看到這個結果,她只想蘇拉尼不死不休,但不想把自己和聞煦哥牽扯進去。
故而,賀歲安只能拿沒睡好來搪塞趙聞煦。
趙聞煦愧疚又自責地嘆口氣,說道:“都怪我沒有好好陪著歲歲,害得歲歲沒有休息好?!?/p>
“等下我去上班,你就在家好好休息,我下午回來給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賀歲安用力扯著嘴角微笑:“好?!?/p>
他鼻子動了動,忽然湊近她頸側,疑惑地說:“怎么換香水了?這個味道...”
賀歲安觸電般躲開,生怕他發(fā)現(xiàn)端倪。
那是總統(tǒng)府沐浴露的薄荷味。
“酒店的沐浴露!”她慌亂地轉移話題,“你...你要喝咖啡嗎?我?guī)湍慵犹?!?/p>
轉身時,她沒看見趙聞煦若有所思的目光。
*
總統(tǒng)府的議事廳燈火通明。
蘇拉尼簽署完最后一份文件,鋼筆尖在紙面上劃出深深的墨痕。
哈桑遞來加密電報,他卻盯著窗外的夜色走神......
三天了,那個中國女孩掉淚的臉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她蜷縮在床角的姿態(tài)像只受傷的小貓,可那雙眼睛偏偏亮得驚人。
該死,他又想起她了。
蘇拉尼擰了擰眉,強迫自己從回憶中抽離回來。
更該死的是,他居然在軍情會議上想起她鎖骨上的吻痕。
“閣下?”哈桑輕聲提醒。
蘇拉尼慌亂回神,手背不小心帶翻了咖啡杯。
褐色的液體浸透文件,墨跡暈染開賀歲安和趙聞煦的名字。
“你下去吧?!彼麑]揮手。
哈桑恭敬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又遲疑著回過身來。
他猶豫著說:“閣下,我聽說那位小姐明天要回中國了?!?/p>
話音一落,哈桑看到眼前這位狠辣無情的總統(tǒng)閣下,居然愣了一瞬,眼神也黯了幾分。
只是這些情緒轉瞬即逝,很快就被不悅取代。
蘇拉尼微微撩起眼皮睨著哈桑,聲音陰冷:“哈桑,你好像太閑了。”
“有這個時間揣摩我的心思,不如好好想一想怎樣提高財政收入?!?/p>
強烈的威壓向哈桑襲來,他心虛地垂下眼簾,“屬下不敢,屬下告退。”
待偌大的議事廳只剩一人時,蘇拉尼疲倦地捏著高挺的鼻梁,只覺得心里煩的要命。
*
當晚的夢境里,賀歲安又在他身下啜泣。
蘇拉尼被驚醒,暴怒地砸碎了床頭燈,他竟然開始想念那個女人的身體!
*
機場的電子屏閃爍著航班信息。
賀歲安攥緊登機牌,指甲在"PEK"三個字母上留下劃痕。
趙聞煦推著行李車跟在她身后,時不時伸手整理她歪斜的漁夫帽。
“到家記得報平安?!彼竽笏箢i,俯身視線與她齊平。
“乖歲歲,回去好好放松一下,等你放寒假,我去看你?!?/p>
賀歲安眼眶一熱,心中劇烈地疼起來。
她轉身不舍地抱住他,行李箱哐當?shù)沟亍?/p>
她把臉埋在他肩窩深深吸氣,試圖記住這個味道。
這是她偷來的擁抱,她根本不配。
“聞煦哥...”
她聲音發(fā)顫,小心翼翼地開口,“如果...如果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
“你能做什么壞事?”趙聞煦笑著吻她發(fā)頂,眼中劃過一絲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