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母陳曉珊看見初殷漠來到病房里的那一瞬間,第一反應是害怕得瞳孔一縮,后背發(fā)涼,緊接著她趕緊沖上前去,跪在了初殷漠的跟前:
“阿漠,棠棠是被冤枉的,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要相信她??!她絕對不可能殺人,你別再折磨她了,跟她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陳曉珊跪得很卑微,她五十多歲的年紀了,就這樣跪在不到三十歲的初殷漠面前。
初棠看得心碎,她趕緊拔掉針管從病床上爬起來,去拉陳曉珊:“媽,你這是干什么?你別跪,你這樣會折女兒的壽的!”
初棠的眼淚一瞬間就從眼眶里溢出來了。
她和顧父顧母相認以來,一直和他們不太親,但是這次,她卻無比的自責與愧疚,心底里的那一層拘束,也因此煙消云散了。
世界上沒有哪個母親是不愛自己的孩子的,即便他們分別多年,這一刻、初棠深刻的感覺到了母愛。
顧父顧威庭站起身來,伸出手臂擋在了初棠和陳曉珊的面前:
“阿漠,我知道知伊的死你很痛苦,可是人死不能復生,你要向前看啊,不能一直活在過去里,和棠棠好好過日子行不行?
“只要你好好對棠棠,顧氏集團我可以親手奉上、送給你,算是我們對知伊的補償,你就別再傷害棠棠了好不好……”
初殷漠笑了。
他猙獰著眼睛看向顧父顧母:“明媒正娶?補償?顧氏集團?
“你們覺得,我會稀罕你們那瀕臨破產的顧氏集團嗎?還有,顧先生、顧夫人,你們別忘了,知伊也是你們的女兒,她雖然不是你們親生的,可畢竟陪伴了你們這么多年,養(yǎng)條狗都有感情吧,何況是個人?
“你們如今只在乎初棠,就算她是殺了知伊的殺人犯,你們也如此護著她,不惜用一切來替初棠贖罪,又有誰,在意過知伊半點!”
初殷漠憤怒到額頭上的青筋暴起,他拳頭緊握住,一張臉陰森得可怕。
尤其是,他覺得明媒正娶這四個字,真是太好笑了,他明明要娶的人是顧知伊,顧家答應送過來的人也是顧知伊,可最后卻被動了手腳,變成初棠。
初棠還在他喝的水里放了藥,以至于那一晚他不得不要她!
這一家人詭計多端,真不愧是一家人,老鼠生兒會打洞,初棠和顧家夫婦卑鄙的一面,真是一頂一的像!
“別妄想我善待初棠,我一定要讓她血債血償,初棠,跟我回‘在水一方’!”
初殷漠說話間,直接是推開顧父,打算去拉初棠。
一旁的藍芷聽見那句‘血債血償’都要氣瘋了,她直接沖上前去,和初殷漠扭打了起來:
“初殷漠,你對棠棠做的事還不夠狠嗎?你都已經把她弄得遍體鱗傷了,還不夠嗎?她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嗎?她雖然孤僻寡言,但是她很善良??!怎么會做出殺人的事?
“顧知伊死的那天,棠棠還和我在一起,她告訴我她想跟你離婚,想要成全你和顧知伊,讓你們在一起呢,她說她不想她愛的男人痛苦,愛不是占有,而是成全……
“后來她接到了顧知伊的求救電話,她著急的趕過去,沒想到顧知伊已經被掐死了,我是證人,我可以證明棠棠的清白的!”
藍芷在三年前,就已經對初殷漠說過無數(shù)次這番話,可是初殷漠就是不信,如今她再次說一遍,她知道初殷漠還是不信。
可是當聽到‘血債血償’時,藍芷氣不過,也害怕,因此她必須再說一遍。
她實在太生氣了,她詛咒道:
“初殷漠,如果棠棠有錯,那她做過的唯一的錯事,就是愛上了你,愛上了眼盲心瞎的你,可是愛一個人有錯嗎?愛一個人沒錯??!
“你呢?你親手將她送進監(jiān)獄,現(xiàn)在還要這樣對她,你會后悔的,我詛咒你這輩子永遠沒人愛,孤獨終老,眾叛親離,造的孽一輩子無法洗清,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能輪回!”
一邊詛咒,藍芷還一邊踢打著初殷漠,他西裝革履的西裝上,因此染上了好幾個腳印。
“我永遠不可能后悔,我也不需要轉世輪回,我只要初棠生不如死!”
被踹了好幾腳,初殷漠怒了,他狠狠的推開藍芷,怒目猙獰,用的力氣也格外的大。
只聽“咚——”的一聲!
藍芷的腦袋撞到了墻壁上,下一秒,她直接倒地不醒了。
血,像是擰開了水龍頭的開關一樣,順著她的后腦勺、流了一地,觸目驚心。
“藍芷?。?!”
一直坐在一旁不說話,不干預,默不作聲的藍皓臨,這會兒見到自己的妹妹出事了,他嚇一大跳,趕緊的沖上前去。
“藍芷?。。 ?/p>
初棠本來一直在拉拽跪地的母親,請求她別跪了,奈何母親就是不起來,可這會兒見到這一幕,她驚呆了,趕緊的沖上前去,抱住藍芷的身子。
“醫(yī)生,醫(yī)生!救命啊醫(yī)生……”
初棠急得趕緊的大聲喊叫著,她先是去按病床上的緊急呼叫按鈕,接著又是瘋了一樣的跑出去。
本就慘白的臉,這會兒白得透明,一張臉被淚珠侵染,視線一片模糊……
以至于她去尋找醫(yī)生的路上,因為看不清路、一路碰撞到路人,跌跌撞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