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她扛著水回了屋子,徐聞立刻迎上來,揚了揚手中的藥膏。
陸知栩知道他要為自己上藥,乖乖將肩頭拉下些許,嘴邊卻不自覺調(diào)侃道:“剛剛徐大哥還不敢看呢。”
“這不一樣,”徐聞的聲音有些沉悶,“你……以后哪怕對我,也該有些戒心?!?/p>
若他不是正人君子,陸知栩在床榻上動彈不得的時候就該動手了,現(xiàn)下她是一點也不擔(dān)心他,笑嘻嘻地令徐聞動作。
“是不是已經(jīng)長好了?”陸知栩道,“我的傷好得可快了,徐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接下來的日子,我陪你一同去打獵吧?!?/p>
雖然失去了記憶,但陸知栩隱約覺得自己應(yīng)當(dāng)是拉弓射箭的一把好手,她手指上的繭子比徐聞的還有厚重。
徐聞沉吟片刻,將藥膏合上,為她拉起肩頭衣物。
“知栩,你是不是覺得成日如此,有些無聊了?”
“是有點,”陸知栩轉(zhuǎn)身扯住他的袖子,央求道:“徐大哥你就帶我一同去吧。”
“好吧,”徐聞無奈道,“但我摸不清你的底細(xì),到了山上,你須得聽我的。”
“好!”
兩人合計一二,便拿了弓和釘耙上山,路程很遠(yuǎn),一路上徐聞頻頻觀察陸知栩狀態(tài),卻見她始終興高采烈,半點沒有疲色,才放下心來。
他隱約能猜到,陸知栩定然不是尋常人家的普通女子。
正散漫地走神之際,身旁的陸知栩卻是已迅速地從腰間箭筒中抽出箭矢,搭在拉滿的弓上,凝神聚氣往外一放。
草叢間,一只斑斕的毒蛇被釘死了七寸,在地面上翻騰幾下,便偃旗息鼓了。
徐聞心中微微一驚。
他是十里八鄉(xiāng)最會射箭的人,卻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從這紛亂的草堆中發(fā)現(xiàn)那條毒蛇,更是不能直接射中七寸。
而對于陸知栩來說,這似乎是一件平平無奇的小事。
她收了弓,對徐聞道:“徐大哥,這個可以賣錢么?”
“可以,”徐聞收斂了心神,“藥郎興許會花高價收,放在家中等一等吧。”
陸知栩嘿嘿笑了起來,快步跑過去,她捏著毒蛇的嘴,確認(rèn)已然死透了才丟入背簍中。
一系列動作行云流水,徐聞更是皺緊了眉。
他愈發(fā)看不明白陸知栩的身世了。
但陸知栩是個好姑娘,這是毋庸置疑的一件事……
懷著重重心事,一路上徐聞竟是沒出手幾回,皆是陸知栩下的手。
她動作又快又利索,只是每一箭都落在了致命的地方。瞄準(zhǔn)一只野狐時,徐聞輕輕壓下了她的動作。
他們此時生怕驚動那野狐,竟是貼得極近,徐聞?wù)驹陉懼蛏砗?,呼吸間拂動著她的耳垂。
他從背后托起陸知栩的手,輕聲道:“野狐的皮子是極好做買賣的,若是射中腰腹,破損便不值錢了……射腿。”
陸知栩點點頭,臉上暈起一點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