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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家屬院小洋樓。
“什么?你選蕭哲彥?他雖然從小和你一起長大,可在軍區(qū)大院是出了名的冷面閻王,不近女色,更何況,他就要去海島駐軍了,你嫁過去就得隨軍,海島什么光景,又偏又苦,你真的想好了?”
看著爸爸疑惑的神情,林染重重點頭,目光堅定,“爸,我想好了,就他吧!”
林父心里犯起嘀咕,試探道,“那我為你選的五個童養(yǎng)夫呢?他們個個愛你如命,為了娶你爭破腦袋,怎么都不要了?”
聞言,林染表情閃過苦澀。
重生之前,她也是這樣想的,他們都愛她如命,搶著娶她,因為爭得分不出高下,甚至提議讓林染抽簽選擇。
上一世,林染抽中最優(yōu)秀的祁允。
婚后,他對她言聽計從,寵愛至極。
她漸漸動心,以為他們兩情相悅,夫妻生活也蜜里調(diào)油。
可父親死后,國家倡導(dǎo)婚姻自由,嫁娶隨意。
祁允竟冷著臉丟給她一紙離婚申請。
“我從來沒愛過你,娶你是為了報恩,我愛的人是清螢......”
與此同時,她也撞破了童養(yǎng)夫們抽簽的秘密。
“林染那個蠢貨,真以為咱們都愛她,搶著娶她呢,不過是為了營造分不出勝負的假像,然后讓她抽簽罷了,我們可說好了,抽中誰,誰倒霉娶她,其他的人公平競爭,追求清螢?!?/p>
說話的是童養(yǎng)夫中的時曜,他曾為了送林染一串珍珠項鏈,跳海三十多次。
而現(xiàn)在,他戲謔的聲音幾乎掀翻房頂。
“那肯定的,林染嫁了,我的珍珠戒指就能送給清螢了,不過林染恐怕到死都不知道,她手里那串是海里隨便撈的劣質(zhì)品,只有清螢的這顆才是最珍貴的粉珍珠吧?!?/p>
“哈哈哈,我也一樣,給林染的女士手表,其實是我在古董店隨便挑的次等貨,清螢的那塊才是正兒八經(jīng)的洋貨,看來我們的計劃都一樣,表面哄著林染,她一結(jié)婚,就光明正大追求清螢。”
“只不過,最痛苦的是祁允,誰讓他這么倒霉抽中了簽?!?/p>
“沒辦法啊,總得有人娶林染報答收養(yǎng)之恩,要怪就怪祁允運氣不好嘍,不過現(xiàn)在老頭子死了,可以離婚,祁允,那你還追清螢嗎?”
一道低沉的聲音驟然響起,“追,非她不娶?!?/p>
林染喉嚨緊的發(fā)疼,她咬破了唇,手指甲掐在表帶上生生折斷,血流不止。
知道他們對她好,她從沒懷疑過那份真心,送的東西也沒計較過真假。
誰能想到,一切都是假的。
原來,他們喜歡的都是那個父親的摯友寄養(yǎng)過來的孤女——宋清螢。
而對她,全是做戲。
腦海中不斷閃過前世與祁允結(jié)婚時的回憶。
他的彩禮不僅有三轉(zhuǎn)一響和四大件,還有一張稀有的黑膠唱片作為定情信物。
里面有祁允溫暖的聲線。
他為她親自做了一首歌,收錄在唱片里。
林染口中喃喃重復(fù)歌詞,如晴天霹靂。
“我愛你,清螢!”
每一句歌詞的開頭連在一起竟然是他最最隱晦的愛意情緒。
難怪,接親那天她從小汽車上下來時,他眉眼前所未有的溫柔。
因為,宋清螢是伴娘,緊跟在她身后。
難怪,這么多年同房,他喜歡熄燈撫摸她的身體,從不看她沉 淪的表情。
因為,他心里眼里想的是宋清螢,自然不想看著她釋放。
難怪,她想考大學,他日夜陪她上課,替她輔導(dǎo),深夜都為她準備愛喝的北冰洋汽水。
因為,宋清螢也考進了那所大學,她進去,他就能借口送她每天去見心愛之人一面。
而宋清螢最愛喝的就是北冰洋汽水!
一樁樁一件件,藏著他苦澀的喜歡。
林染卻成了十足的小丑,真相像尖刀剜進身體疼的痛不欲生。
她渾渾噩噩的捏著唱片,想去問一問祁允。
“為什么,這么殘忍的對她?”
可突如其來的地震,讓林染撲倒在地。
她的幾個童養(yǎng)夫第一時間奔向宋清螢的房間。
她看到祁允打橫抱著宋清螢,一只手貼心的護著她的額頭。
他只看了林染一眼,就沖出了洋樓。
一聲破碎的呼喚,“祁允”兩字卡在喉嚨。
“砰!”的巨響,四分五裂的水泥柱狠狠砸在她的身上。
絕望的淚水涌出眼眶,血液和疼從心臟蔓延到四肢百骸。
......
再睜眼,林染重生了。
這次她不再抽簽,而是自己決定命運。
她走出房間,五個男人迫不及待的圍了上來。
“染染,你抽中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