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廂房內(nèi),氣氛凝重而壓抑。
太醫(yī)神色專注,仔細(xì)地為沈沐云把脈,手指輕搭在她纖細(xì)的手腕上,眉頭時而緊皺,時而微舒。
片刻后,太醫(yī)收回手,微微欠身,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恭賀之色:“恭喜太子,這位夫人是有喜了!”
“姑娘撞的力道不大,暫時脫離危險了。老夫這就開幾服藥,姑娘喝下后,需靜心調(diào)養(yǎng),好生靜養(yǎng)即可?!闭f罷,太醫(yī)微微欠身,退出了房間。
秦止踱步至床邊,目光落在沈沐云蒼白如紙的臉上,眼神深如幽潭,令人難以捉摸。
此刻的沈沐云,安靜地躺在床榻上,眉頭輕皺,仿佛深陷噩夢無法自拔。
謝錦死死盯著沈沐云,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太醫(yī)離去后,房間陷入死寂。
良久,沈沐云眼睫微微顫動,緩緩睜開雙眼。她的目光滿是迷茫,待看清周遭環(huán)境,聲音微弱,帶著一絲顫抖問道:“這是何處?”
謝錦見狀,臉上迅速換上一副偽善的笑容,假惺惺地說道:“沈妹妹,如今你懷有身孕,行事可不能再這般莽撞了。”
沈沐云聽到這話,眼中閃過震驚,她下意識看向秦止,只見秦止神色復(fù)雜,雙眸深不見底,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沈沐云心中一陣刺痛,她已對眼前這個男人失望透頂。
盡管滿心厭惡謝錦,可想到自己如今落魄的處境,家中失勢,根本無力與謝錦抗衡,她只能強(qiáng)忍著恨意,咽下心頭怒火。
秦止瞧都沒瞧沈沐云一眼,徑直對著謝錦說道:“這孩子不能留!”
謝錦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竊喜,卻故作驚訝地捂住嘴。
“可......”
沈沐云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死死盯著秦止,渾身顫抖著。
秦止冷哼一聲,語氣中滿是嫌惡,“誰知道這孩子是哪個野男人的種?在這太子府,唯有錦兒才有資格為我孕育子嗣,她才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身份尊貴!”
“至于你,落魄至此,還不知檢點(diǎn),竟弄出這般不知廉恥之事!”
沈沐云只覺心臟好似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無法呼吸。
她張了張嘴,想要辯駁,喉嚨干澀得發(fā)不出一絲聲音,淚水不受控制流淌在她蒼白的臉頰上。
這一番話,如同鋒利的刀刃,一下一下割著她的心,滿心的愛意與希望,在這一刻徹底化為烏有,只留下無盡的絕望與悲涼 。
他明明知道不是這樣的,他明明知道這只會是他的孩子。
“來人,給她灌一碗落胎藥!”
“不要!”
沈沐云沙啞著開口,可架不住很快有人進(jìn)來,一把按住她。
“秦止,你分明知道這是你的孩子,你一定要做得這般絕嗎!”
沈沐云嘶吼著,可秦止只是冷漠的轉(zhuǎn)過頭去。
“不!我不喝!”
眼看著那碗藥就要到嘴邊,沈沐云突然怒吼一聲,“既然這孩子和太子殿下無關(guān),為何太子殿下這么著急要我落胎!這是我的孩子,和你們無關(guān)!你們不能......”
“灌下去!”
秦止面色冷峻,眸光如劍,和沈沐云對上的瞬間,竟像是要將她整個人都貫穿。
“不......唔——”
沈沐云的話都被卡在喉嚨里,藥源源不斷往她喉嚨里灌,她被嗆到眼淚止不住地不斷往下落,卻阻止不了半分。
直到一碗盡,她才終于被松開,趕緊拿手去摳喉嚨。
然而藥已經(jīng)入了肚,任她如何往外嘔,都沒嘔出來。
絕望如堅硬的藤蔓不斷爬上她的周身,將她死死拉緊,不能呼吸。
沈沐云抬頭,一雙猩紅的眸子瞪著秦止。
都說虎毒尚不食子,可他竟冷漠至此!
秦止眉頭一跳,但什么都沒再說,轉(zhuǎn)身跨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