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夜，我在趕去見楚霄的時候，上錯了車。被變態(tài)司機拉去殯儀館，關進了停尸間。
那人還用了致幻藥，讓我誤以為眼前的尸體是楚霄，抱著過了一夜。第二天，
停尸間視頻流出，我從學霸淪落為萬人唾棄的“睡尸女”。爸爸為了給我求復讀機會，
跑去攔校領導的車，結果被撞成了植物人。我去求楚霄借錢，卻被一群混混拖進廢棄工廠，
折磨了整整三天才斷氣。臨死前，我聽到混混頭子跟楚霄打視頻：“楚哥，按您的吩咐，
把人搞爛了……對，還活著?！彪娫捘穷^的楚霄沉默了片刻，冷冷道：“視頻發(fā)給我，
我讓歲歲看看，當初害她被侮辱的女人，現(xiàn)在是個什么下場?！痹瓉?，從頭到尾，
都是楚霄的報復游戲。再睜眼，我回到了楚霄約我出去的那一刻。1.眼前，
是楚霄那張放大的俊臉：“嬿嬿，明天就是高考了，我給你準備了些禮物?！薄敖裢硎c，
我會安排朋友去你家樓下接你，你只管上他的車?！薄安灰嬖V別人哦，這是咱倆的秘密。
”說罷，他還眨了眨那雙多情的桃花眼。我難掩心中的驚駭，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上輩子的這一天，和我曖昧了整個高中階段的校草楚霄，忽然約我晚上見面。
他要我十點鐘準時下樓，說有輛黑色邁騰會來接我。我以為他要跟我表白，興沖沖地沖下樓，
毫不猶豫上了車。結果卻被送進殯儀館，抱著尸體過了一夜。從此聲名盡毀，墮入深淵。
上輩子，我聽信了楚霄的理由，以為全是我上錯了變態(tài)狂的車，才落得那般的境地。
所以哪怕被萬人唾棄，我也沒把楚霄約我的事說出來。直到他找來那群小混混，
把我拖進廢棄工廠。我才知道，從一開始，他靠近我的目的就是為白月光姜歲歲報仇。
多大的仇呢？說來都可笑。僅僅是因為高一期末考那天，我坐在姜歲歲前面。
她讓我給她抄答案，我拒絕了，還告訴了老師。姜歲歲覺得丟了臉，
一氣之下提前交卷跑去電玩城發(fā)泄。結果被幾個社會青年盯上，好像被摸了幾下。
當時我就聽說她因此病了一段時間，我還很愧疚，用攢下來的錢買了雙名牌鞋子送給她。
我以為那件事就那么過去了。卻是被楚霄狠狠地記在了心里。盆骨被生生掰斷的劇痛，
哪怕隔著一輩子，還是讓我忍不住冷汗涔涔。我垂下頭，拼命壓抑住眼底的恨。
楚霄以為我是在害羞，伸手摸了摸我的發(fā)頂：“乖，我等你，不見不散?！蔽尹c點頭，
假裝羞澀地跑出了小樹林。實際上，我卻繞了個路，從另一邊折返回去。果然，
剛剛還只有楚霄一人的大榕樹下，此時圍了幾個笑嘻嘻的男女。
其中就有上輩子送我去殯儀館的司機：“人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
尸體選的是個腦袋只剩一半的流浪漢，嘖嘖嘖，不知道林嬿明天清醒過來，會不會嚇死。
”“哈哈哈哈，勇哥，你那個迷藥致幻藥什么的，靠譜嗎？林嬿真能把尸體看成咱霄哥？
”“放心，那可是米國的禁藥，我通過渠道搞進來的?！苯獨q歲偎進楚霄懷里：“霄哥，
我們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楚霄冷冷一笑：“這只是一點點開胃菜罷了。
”“她害你名譽受損，讓你得了該死的抑郁癥，你知不知道，看到你吞安眠藥的時候，
我心里有多難受？”“毀掉林嬿的前途只是計劃的第一步，接下來，
我還要徹底毀掉她的人生。”我聽著楚霄那肆意宣泄的恨，眼淚早已無聲地濕了全臉。
哪怕死過一回，我依然暗暗在心里祈禱著，上輩子的最后時刻，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呢？
直到此時親耳聽到他說，要毀掉我的人生。耳旁回蕩起瘋狗的嚎叫，我忍不住渾身發(fā)抖。
我閉了閉眼，等他們走遠了，才舍得關閉手機錄像。我知道，是該做決定的時候了。2晚上，
黑色邁騰準時到達樓下。我若無其事地上車。咔嚓，車門車窗隨后落了鎖。
我一言不發(fā)地盯著司機的后腦勺。這人叫張勇，上輩子我死后才知道，
他是蘇歲歲的舔狗之一。殯儀館的工作人員是他買通的，迷藥致幻藥也全是他弄來的。
甚至日后那些把我折磨致死的流浪漢，也是他給楚霄介紹的。我與他素昧平生，
他卻為了蘇歲歲要我的命！此時，他的手伸向空調(diào)開關：“開點兒排風透透氣。
”我心里一緊。我知道，迷藥就藏在那里。果然，一股甜膩的香氣緩緩溢出。我屏住呼吸，
撲過去一把拽下張勇的口罩。又利用慣性，把他的頭摁向排風口。
“草你媽——”張勇張嘴罵我，卻因此吸入了更多的迷藥，眼皮子控制不住地往下塌，
踩著油門的那只腳失去力氣，慢慢松了開。車速減緩，我趁機摁下解鎖鍵，
打開車門跳了下去。膝蓋重重磕在地上，火辣辣的疼。我坐在路邊，
目送張勇的汽車撞破圍欄，摔下山坡。轟一聲巨響，火光沖天。
我冷冷地看著那被照亮的半邊夜空，轉(zhuǎn)身離開。因為要干壞事，
張勇特意找了這條沒有監(jiān)控的路。行車記錄儀也沒開。所以就算他死在這里，
也不會有指向我的證據(jù)。怎么不算是求仁得仁呢？我沿著山路一瘸一拐地走了一個小時，
等到遠離那片區(qū)域，才打了車回家。我到家的那會兒，爸媽也剛好收了夜宵攤回來。
在看到他們的那一刻，愧疚與思念瞬間決堤。我撲進他們懷里，嚎啕大哭了許久。
媽媽手足無措地抱著我：“嬿嬿這是壓力太大了嗎？沒考好也沒關系啊，媽媽擺攤也能養(yǎng)你。
”爸爸從口袋里掏出幾枚包裝精美的巧克力：“閨女，咱吃糖。
”我看著溫柔的媽媽和憨厚的爸爸，想到上輩子的兩人，一個瘋了一個成了植物人，
也不知道我死以后他們還能不能活下去……心里酸脹極了。我仰起頭，抹了一把眼淚：“爸，
媽，你們放心，這輩子，我一定會好好孝敬你們的?！笔裁闯?、姜歲歲，
爛人就該滾回糞坑里。3我努力調(diào)整心態(tài)，逼迫自己暫時別想別的，
眼下的高考才是頭等大事。次日一早，我趕到考點排隊等待安檢時，
楚霄和姜歲歲竟然已經(jīng)到了。姜歲歲一臉憔悴，楚霄的眼下也掛著黑眼圈。他一看到我，
就大踏步走了過來：“林嬿，你昨晚去哪里了？還有，為什么不接我電話？
”我無辜地眨眨眼，故意提高音量：“你是說約我出去的事嗎？我后來想了想，
還是覺得考試更重要?！薄爸劣跊]接電話，啊，不好意思，一下子沒注意，把你拉黑名單了。
”嘴里說著抱歉，我卻半點沒有把他放出來的意思。楚霄的表情越發(fā)難看。
或許是因為心里有鬼，他沒有繼續(xù)追問下去，反而擠出來個別扭的笑：“你說得對，
考試重要?！彼焓纸舆^我的書包：“走吧，我送你去考場。”我落后他半步，
默默打量他的側(cè)臉。不可否認，楚霄確實有一張極好的皮相。尤其是那對桃花眼，
無論看著誰，都會讓你覺得他的眼里只有你一個。我當初的淪陷，就有這雙眼睛一半的功勞。
我也曾一度妄想，他的眼里只裝得下我。然而，事實卻是，
他的多情確實會為了一人變?yōu)閷Ｇ?。只是那個人不是我。收卷那會兒，
考場上忽然闖進來幾個執(zhí)法人員?！傲謰魍瑢W，有人舉報你私藏舞弊工具，麻煩你配合檢查。
”周圍傳來議論聲：“不是吧，林嬿不是一中的年級第一嗎？
”“難不成之前的成績?nèi)亲鞅壮瓉淼模俊薄翱?，虧我把她當女神，原來是個西貝水貨！
”我看到人群外圍的楚霄，他望著我，眼神藏了些許快意。唇角卻是繃得很緊，
這讓他的表情看來復雜又古怪。我沒有半點驚慌，淡定地跟著執(zhí)法人員進入檢查室，
然后看著他們把我的所有東西都翻了個遍。還配合搜身的女老師，
讓她仔仔細細地搜了個干凈。結果就是，什么也沒找到。檢查組的人互相看看，
不咸不淡地宣布：“你可以回去繼續(xù)考試了?！蔽覜]有像他們以為的那樣，
會情緒崩潰或感激涕零。我拿好自己的東西，對著檢查組長的工作牌，
報了一遍他的名字：“我記住你了，考完以后，我會打舉報電話。
”“明明監(jiān)控里就可以看出來我有沒有作弊行為，你們偏偏要采取這種方式。
”“我有理由懷疑你是受人賄賂，想要讓我心里破防，影響我的發(fā)揮。
”那人假裝嚴肅的面部表情，瞬間就崩裂了。我假裝沒看到他望向楚霄的視線，
淡定地回了考場。有了我的舉報威脅，第一天的考試總算順利結束。
出學校的路上會經(jīng)過一片小花壇。
我瞥了一眼某棵樹上的小樹孔——那里面塞著楚霄偷偷放進我包里的高科技作弊鋼筆。
掌心后知后覺地沁出了汗。要不是我足夠警覺，從楚霄那里拿回包以后就認真翻找了一遍，
那我現(xiàn)在的下場可想而知。慶幸之余，我又忍不住紅了眼眶。我一度仰望的皎皎明月，
原來根本不愿照亮我的前程。4巡考組長姓姜，或許跟姜歲歲有關。
我順著這個方向翻找他的社會關系，果然挖出了他是姜家的某遠房親戚。于是，
寫投訴信的時候，我特意把這層關系標注出來。與此同時，
我還在某音符直播間里聲淚俱下地講述了自己當天的遭遇。因為經(jīng)常直播解題，
我在網(wǎng)上是小有名氣的學習博主。直播一發(fā)，楚霄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林嬿，
趕緊把你發(fā)的那些東西撤回來?！俊灸阒恢罋q歲本來就有抑郁癥，你還要這樣刺激她，
是不是存心想逼她死？】【歲歲說的沒錯，你就是一條毒蛇，整個心都是黑的！
】胸口有些發(fā)悶，我深呼吸了數(shù)下才緩過來：“楚霄，你喜歡的，一直都是姜歲歲吧？
”楚霄的聲音頓了頓，冷笑道：“如果你還想跟我在一起，就立刻刪除那些東西，
并且公開道歉?！蔽椅站o手機：“我只是陳述事實?！薄笆聦?？你以為那些東西能傷到歲歲？
別傻了，最后受傷的只會是你自己?！薄敖o你一個小時，否則后果自負?！彪娫挶粧鞌嗔耍?/p>
我望著黑下去的屏幕，胸口劇烈起伏。“我不會刪的。”我對自己說。
姜家和楚家都是有錢人，如果我不借助網(wǎng)絡的影響力，根本不可能搞得過他們。
我之所以還沒把那天在小樹林錄下的視頻發(fā)出去，一是張勇那邊情況不明，
好像沒什么動靜；二是我需要給整起事件弄個預熱，才能讓輿論發(fā)揮最大的作用。我心想，
上輩子什么都經(jīng)歷過了，這輩子還有什么好怕的?？晌胰f萬沒想到，
他會把刀子對向我的父母。晚上九點，有個陌生號碼突然發(fā)了段視頻給我。畫面中，
一伙兇神惡煞的壯漢砸翻了爸媽的夜宵攤，鏡頭的最后一幕，是他們抓著我爸，
把他的手往油鍋里摁……我騰地站起來，兩眼陣陣發(fā)黑。打電話給我媽，她沒有接，
我只能打給跟她一起出攤的阿姨?！皨鲖?，你爸媽在市中心醫(yī)院，他們還不讓我告訴你，
怕影響你情緒……”我痛到幾乎沒法呼吸，恨不得甩自己兩巴掌。跌跌撞撞地趕去醫(yī)院，
跑到病房門口時，我聽到了爸爸沙啞的聲音：“沒告訴嬿嬿吧？別跟她講哦，
她可是要當狀元的，要是因為我這老頭子影響了發(fā)揮，那我可是林家的罪人咯，你趕緊回去，
別叫閨女懷疑?！蔽覌尩偷偷剜ㄆ骸澳憬裢黼x不了人……我待會兒打個電話給嬿嬿，
就說咱們?nèi)ヅR市進貨了?！薄耙残邪桑憧捎浀帽镒×?，閨女聰明，別讓她聽出破綻。
”我的手停在門把上，再也推不下去。我捂住嘴，默默后退。爸媽不想讓我分心，
我也不想讓他們失望。我的心里只剩下一個念頭?；丶?。高考?？嫉阶詈玫某煽儯?/p>
彌補我前后兩輩子的錯。楚霄就等在醫(yī)院樓下，他像來驗收成果的勝利者，
居高臨下地睨著我：“林嬿，現(xiàn)在愿意公開道歉了嗎？”5“今天還只是廢了你爸一只手，
明天會怎么樣，我可說不準。”我怔怔地望著他：“楚霄，我做過什么對不起你的事，
讓你這樣恨我？”他的眼里掠過一絲茫然，隨即別開臉：“你別誤會，對付你爸的不是我，
我只是好心提個醒?！薄敖壹掖髽I(yè)大，捻死你們就跟碾螞蟻一樣，哪里需要我出手？
”“不過，你要是愿意刪除視頻再公開道歉，我可以幫你跟姜叔叔求個情?！彼墓碓?，
我是半個字都不會信了。但他也讓我意識到一點，在高考結束之前，
我確實不該跟這群有錢人對著干。我點點頭，當著他的面刪掉視頻，
也按照他的要求發(fā)布了道歉聲明?？粗杆倥罎M彈幕的責罵，他滿意地笑了笑。
隨后丟給我一沓錢：“行了，拿去給你爸當醫(yī)藥費，以后做事前動動腦子。
”我頂著各種鄙視的視線，一張張撿起那些錢。然后一把砸在了楚霄臉上：“滾！
”楚霄沉下臉，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長的威脅：“林嬿，別以為你還是那個前途大好的學霸，
很快你就會知道，除了我，沒有人能幫得了你?！碑斕煲估?，
隨著我刪除視頻和道歉聲明的操作，又傳出了我霸凌女同學，導致對方抑郁癥的傳言。
那些傳言顛倒黑白，極度煽動情緒，還找來了不少所謂的目擊證人。一夜之間，
我就連上了五條黑熱搜，個人信息也被扒了個干凈。各種辱罵短信、騷擾電話，
幾乎一刻不停?？晌矣植桓谊P機，因為擔心爸媽那邊會有什么突發(fā)情況。
我近乎麻木地刷著那些信息，唯一慶幸的，就是爸媽從不上網(wǎng)。那些詛咒和惡語，
短時間內(nèi)還不會傳進他們的耳朵里。第二天進考場的時候，
有個同學突然把一杯酸奶潑在了我的臉上?！芭?，霸凌犯滾出去！
”發(fā)餿的酸奶黏糊糊地糊在睫毛上，周圍全是嬉笑聲。我用水搓洗干凈，
若無其事地繼續(xù)考試。這天晚上，網(wǎng)上又多出了幾條我的黑熱搜，
內(nèi)容直指我與前幾天的車禍有關?！灸沁~騰車主實慘，高位截癱不說，還成了植物人，
據(jù)說啊，他出車禍前，最后在一起的人就是某位林姓學霸。】【對，
之前沒爆出來是因為沒找到張姓車主的手機，現(xiàn)在找到了，
說是上面有他和林學霸的聊天記錄。】網(wǎng)上傳得有模有樣，可我卻清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