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蘭枝冷不丁的開口,面上看是為馮媛萍說話,但實際上,她把這個名額給攔了下來。
誰都不是傻子,只不過各懷心思。
馮媛萍突然站起身,走到袁覓身旁,左手握住袁覓的一只手,右手輕拍她的手背,“好孩子,難為你的一番心意,是萍姨誤會你了。你有這樣的孝心,我怎么會拒絕呢?”
袁覓淡笑著看她表演‘母慈女孝’,沒有接她的話,反而把目光看向袁冠石。
“爸,您覺得呢?”
在袁冠石重男輕女的思想里,女兒就是用來聯(lián)姻的工具人,對她的培養(yǎng)也是為給她賦予更高的聯(lián)姻價值。
工具人突然展露出不為人知的人脈和能力,袁冠石老謀自持的眼底透出一絲欣賞和疑惑。
當下,袁覓又充分表現(xiàn)出對他的尊重,這讓袁冠石格外受用,
“袁覓的觀點沒有錯,你這么大歲數(shù),竟然會犯這么明顯的失誤,是丟了袁家當家夫人的臉。既然袁覓特地為你爭取了這個機會,那你就去好好學學吧?!?/p>
袁冠石把目光轉(zhuǎn)向袁覓,“你學成歸來,有什么打算?聽說周家那小子對你挺有好感?”
袁覓可不想被安排著與周家聯(lián)姻,她平靜的把她的目的說出來,“爸,我剛畢業(yè),還不著急結婚。我在斯坦福學的商管,成績還不錯,我想去咱們自家公司磨練磨練?!?/p>
袁家的曠世汽車是國內(nèi)響當當?shù)钠圐堫^企業(yè),是當年改革開放后最早一批崛起的華國汽車制造商。
雖然近幾年受電動車市場的沖擊,老牌龍頭的地位不穩(wěn),但獨立的生產(chǎn)能力和綜合經(jīng)濟實力仍在行業(yè)內(nèi)處于領先地位。
袁覓知道,曠世汽車的發(fā)展在90年代遇到瓶頸,而為袁家解決問題的就是她的親生母親,但袁冠石卻絕口不提她母親的恩情。
甚至在她外公家落魄時,也沒有伸出援手,這些,袁覓全都記在心里。
上一世,袁覓回國的一年被婚姻困擾,還沒有來得及好好圖謀,就身死車禍。
這一世,她要堂堂正正拿回她該得的。
袁覓的這個提議又一次讓現(xiàn)場陷入沉默。
馮媛萍這會兒拉著袁覓的手,她剛剛表演完母慈女孝,熱乎勁還沒過,袁覓緊接著就來這一出。
給個棒槌,再給個棗,棗還沒咽下去,迎頭又來個更大的棒槌。
馮媛萍臉憋的通紅,偏偏不好發(fā)作,她跟袁子程對視了一眼,袁子程了然,一拍桌子,“袁覓,你是不是有點狼子野心了?剛回國就想進集團,你當這是鬧著玩的?”
袁覓好笑,“你還沒畢業(yè)就進集團,怎么?你能進,我就不能進?”
袁子程有點急惱,“你能跟我比嗎?”
袁覓特意瞟了眼斜對面安靜坐著的袁哲,意味深長的服軟,“是,我們是跟你不一樣?!?/p>
袁家三個孩子,同父不同母,袁覓的母親是原配,袁哲的母親是養(yǎng)在外面的情人。兩人的媽都已離世。
只有袁子程從小在親媽馮媛萍身邊長大。
袁子程那句話的本意大概是覺得自己的能力高于袁覓。
但袁覓的眼神和語氣,都把矛頭指向了有媽和沒媽、厚此薄彼的家族矛盾上。
袁冠石的確一直把袁子程當成繼承人來培養(yǎng),但明面上,他作為一家之長,他不想打破一些平衡。
“行了!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樣子!袁覓去曠達磨練,做好了往集團走,做不好,趕緊嫁人。就這么定了。散了吧。該干什么干什么!”
袁冠石一錘定音!
說完,直接起身離開,沒再給在座其他人一個眼神。
袁覓低著頭,唇角暗暗勾起。
她早就猜到,袁冠石不會輕易讓她進集團。
曠達作為曠世旗下的子品牌,主要進軍的是電動汽車市場。
袁冠石本就傳統(tǒng)保守,沒有十足看好電動車市場,再加上曠達的業(yè)績慘淡,所以把她這個不受重視的女兒丟到不受重視的子品牌,完全能料想到。
袁覓的目的達到,她很輕松的從餐桌旁起身,臨走前,特地拍了拍馮媛萍胳膊:“萍姨,回頭我把元凡大師的弟子微信推給你,打理人情的費用你記得轉(zhuǎn)他呦?!?/p>
“人情費用…?”馮媛萍驚愕的呢喃出聲。
她怎么都沒想到,袁覓那會兒說的義正嚴辭的,竟然還有人情費這一說。
袁覓眼睛瞪大,表情無辜,“我繞了好多彎子才打通的關系,就不用給我辛苦費了。你聯(lián)系上大師的弟子,人情費給他就行。”
袁覓說完,煞有介事的點點頭,緩步上樓。
留下馮媛萍氣的手抖。
--
下午,林叔通知袁覓,說周少爺?shù)闹韥硭蜄|西。
袁覓不禁冷笑,該來的,總會來。
該作的妖,一件都不會少。
蘇云穗等在一樓,盡管她已經(jīng)提前預估到作為替身的自己跟白月光的差距,但實實在在的站在袁家客廳,身處在奢華雅致的環(huán)境中,心中無可避免的涌上一陣陣的失落。
當看到款款走下樓梯的袁覓,蘇云穗的失落感更加強烈。
原來這就是周砥的白月光。
很美很美。
眉眼微長、鼻梁高挺、鼻頭小巧、唇紅齒白、身材比例絕佳、帶有微微自然卷的齊肩發(fā),她符合所有的美人標準,自信漂亮。
最難得的是她周身的氣質(zhì),有一種在豪門貴女身上少見的獨立、颯爽。
蘇云穗聽別人說過,她跟袁覓有七分像。
今日一見,她知道,她像的七分都在‘皮’。
從‘骨’相來說,兩人沒有一絲一毫的相似。
“你好。”
蘇云穗一直盯著自己出神,袁覓干脆主動張口,打破安靜。
“哦…袁小姐您好,我是周少的助理,蘇云穗,周少讓我把這身禮服送給您。今晚周少為您舉辦了一場接風宴,禮服是提前為您準備的。具體的,周少下了節(jié)目后,他會聯(lián)系您?!?/p>
“好,謝謝,禮服給我吧?!?/p>
蘇云穗抬手遞出禮服,卻不想,禮服的裙擺落地,前進中的蘇云穗恰好一腳踩住裙擺一角…刺啦!哐當!兩個聲音同時響起,禮服撕壞,蘇云穗摔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