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恕罪,臣女知錯,不該口無遮攔。”陸卿虞手心里都是汗,額頭抵在兩手交叉處。
“臣女知錯?!绷智苫艔埖刂貜?fù)著這一句。
“江德福送林御史的女兒回去?!?/p>
帝元廷留下了陸卿虞,林巧想開口,被陸卿虞用眼神制止了。
帝元廷走進(jìn)附近的亭子內(nèi),身旁立馬有太監(jiān)斟茶。
熱茶倒在杯子里,升起寥寥煙霧,帝元廷端起茶杯輕啜一口,抬眉看向嚇得渾身僵硬的陸卿虞。
她依然跪在那,微微抖動地袖口泄露了她的不安。
陸卿虞當(dāng)然害怕,帝王積威甚重,養(yǎng)在深閨的千金小姐哪里是對手,就如病貓見到了老虎,她也的確是只病貓。
從他的視線看去,陸卿虞緊抿的唇瓣因用力過度充血,細(xì)密的汗珠從額頭滑落到下巴,砸在地上,開出一朵朵花,因不想殿前失儀,忍著沒有哭的眼眶微微發(fā)燙。
帝元廷摩挲了一下杯身,熱度通過茶杯傳達(dá)到掌心,心尖好似被撩撥了一下。
思緒在翻騰,帝元廷腦內(nèi)的想法幾經(jīng)變化。
周圍寂靜無聲,大家猜不透帝王的想法,也不敢去揣測。
帝元廷放下茶杯站起身,“帶她去御書房跪著?!?/p>
他帶著其他人回到宴會。
只見林巧回來,不見卿虞回來的陸氏夫妻著急得不行。
江德福主動說清緣由,“陸小姐,陛下自有打算?!?/p>
宋霜恨不得暈死過去,她,她的女兒怎么招惹了陛下。
林巧在一旁不停地道歉。
陸行知安慰著眾人,等宮宴散了他再去陛下那求情,林御史立馬說要陪同一起。
好不容易宮宴結(jié)束,陛下誰也沒見。
兩家人膽戰(zhàn)心驚地回了府。
陸行知安慰著自家夫人,雖然陛下在朝堂之事上殺伐果斷,但從來沒為難過手無寸鐵之人。
兩人懷著心事,枯坐到天亮。
得知此事的陸淵在房間內(nèi)來回踱步,求妻子讓岳丈出手幫幫忙,章敏也是心疼小姑子的連忙答應(yīng)。
章敏心里卻有了一個荒唐的猜測,公婆和丈夫一直把小妹當(dāng)小孩子,這幾年小妹的身姿出落的越發(fā)纖細(xì)苗條,加上病弱,身上帶了股似有若無的仙氣,卿虞的容貌是女人也會憐愛的難免陛下生出旁的心思。
看著愁云滿面的家人,她壓下了自己的猜測,是自己胡思亂想了,陛下多年未進(jìn)后宮且取消選秀,怎么會與凡夫俗子一概而論,沉迷美色,不可能的......
在宮宴上又喝了幾杯的帝元廷回了御書房,今天他喝得太多了,莫名的情緒上頭促使著他比平常多飲了幾杯。
回到御書房。
陸卿虞跪得筆直。
帝元廷坐在那,讓她起了身。
長久地跪立令她身形不穩(wěn)。
陸卿虞緊咬下唇低著頭,不敢直視天顏。
跪著時她想了種種后果,如果自己被殺了的話,只希望不要連累家人。
屋子里只有毛筆書寫的動靜,好一會兒帝元廷叫陸清虞到跟前來。
“再過來些,那么遠(yuǎn)看得清么?!?/p>
明黃的圣旨上寫著封妃詔書。
陸清虞血色盡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求皇上收回成命,臣女擔(dān)不起?!?/p>
“朕說擔(dān)得起就擔(dān)得起,你今天已經(jīng)惹朕不快兩次了?!钡墼⒌卣f道。
“站起來,朕要你親手蓋上印章?!?/p>
陸清虞顫顫巍巍站起身,還沒等站好,身子圈進(jìn)他懷里。
玉璽被他塞進(jìn)手里,強硬地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