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她也算是我一手養(yǎng)的獵物,養(yǎng)了十多年,這突然就要宰掉了,還有點舍不得。
單元樓的門禁對我來說形同虛設(shè),我輕車熟路地上到17層,透過虛掩的門縫,聽見她正在打電話:“怕什么?那個賤人就是個軟蛋……”
生銹的門軸發(fā)出吱呀輕響,張麗麗猛地回頭,手機(jī)“啪嗒”掉在地上。
她的臉是掩飾不住的震驚:“你、你怎么進(jìn)來的?”
我撿起她腳邊的手機(jī),屏幕上還停留在她和同事編造謠言的聊天界面。
“張麗麗,你真是無恥到讓我刮目相看呢?!蔽业恼Z氣是張麗麗從未聽過的冷硬。
張麗麗還沒從我怎么從門禁進(jìn)來了的震驚中回過神,便又被震驚到:“你……你怎么說話的!”
隨后她平復(fù)了一下情緒,“警局有你的口供,你還以為能洗得清嗎!”
我直直的盯著她的眼睛,換做平時,我是說話都不敢看別人的主。
她的表情被我猶如實質(zhì)的目光盯的有些破裂,
我笑了,“我為什么要洗?我在乎那個嗎?”
張麗麗簡直有些毛骨悚然:“季冉,你今天吃錯藥了嗎!”
我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張麗麗,你記不記得七年前,附中操場邊那棵歪脖子槐樹?”
她瞳孔驟縮:“你、你說什么?”
“那年深秋,你帶著一群人把我拖到槐樹下,用美工刀削我的指甲,說要看看‘啞巴會不會叫’。”
我逼近一步,心底翻涌著陳年的寒意,
“你往我嘴里塞腐爛的樹葉,把我的頭按進(jìn)積水的泥坑,最后用打火機(jī)燒我的頭發(fā)——火苗竄起來的時候,你笑得比誰都開心?!?/p>
“不可能!你明明叫……”
“季小棠?”我抬手扯開頸間的絲巾,露出鎖骨處猙獰的燒傷疤痕,“這道疤,就是你當(dāng)年用煙頭燙的?!?/p>
“不……不可能……”
“你大概早就忘了吧?”我直視她“你每天折磨不同的人,怎么會記得一個螻蟻的名字。但我記得,記得你指甲里是在我身上摳出的血肉,記得你皮鞋踩在我背上的重量,記得你說‘垃圾就該待在陰溝里’時的表情?!?/p>
張麗麗被好幾個震驚沖撞得暈頭轉(zhuǎn)向,但是像她這樣的人,從來不會覺得自己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