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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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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越了。被折辱的質(zhì)子正抬頭看我:「公主也來看我笑話么?」我淚眼朦朧:「不,

我給你送止痛藥?!顾恍紦u頭:「些許小傷,我早習(xí)慣了。公主請回吧?!?/p>

「我不回我不回。」我?guī)缀跹蹨I都要掉下來,「你快上藥,你不覺得疼,我疼啊啊??!」

1打從穿書以來,我一天舒坦日子都沒過上。倒不是說物質(zhì)上有誰敢虧待我,

畢竟我是一國公主,該有的份例一樣不落。但我穿來這具身體的健康狀況,堪憂。就,

總是莫名地感到疼痛。有時是胳膊、有時是腿、有時是腦袋。這疼痛吧,它毫無規(guī)律,

一疼起來,冷敷熱敷都不管用。太醫(yī)院的太醫(yī)被我喊了個遍,然而每一個都說,從脈象來看,

公主您身體倍兒棒。所以為什么會各種疼啊啊啊!這個問題,

在我目睹梁國質(zhì)子被宮人欺辱之后,得到了完美解答。那天傍晚,花園僻靜之處,

幾個宮人圍住了梁國質(zhì)子。不知怎的,質(zhì)子一個踉蹌,左膝跪地,身體栽倒,

額頭重重磕在石板路上,發(fā)出砰的一聲脆響。幾乎是同一時間,我感到左膝一陣劇痛,

然后是腦袋。要說這是巧合,那也太巧了。為什么我疼的地方,跟質(zhì)子受傷的地方,

一模一樣?!不對勁,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待人群散去,我淚汪汪地捧著一瓶止痛藥,

湊到質(zhì)子跟前,試探。「你,敷一下傷藥吧,鎮(zhèn)痛?!官|(zhì)子正低頭拂去衣擺塵土,聞言,

看我片刻,蹙眉:「公主何必向我示好?莫非公主不知我的身份?」我怎會不知他身份。

梁國質(zhì)子,陸瓚。我大燕與梁國交戰(zhàn)多年,積怨已深。梁國國力衰弱,

便送來年僅十二歲的太子為質(zhì),以示求和之心。然而數(shù)年過去,兩國和談仍沒有結(jié)果。

早有謠言說,梁國君王使的是苦肉計,明里求和,暗地里正招兵買馬,不日又會開戰(zhàn)。

也因此,在大燕宮廷,眾人對梁國質(zhì)子的輕視,毫不加掩飾。其實陸瓚生得極好看,

劍眉入鬢,目似朗星。即便被宮人欺負(fù),額角一片紅腫,也無損他清雋出塵的容顏。畫重點,

紅——腫。對,重點絕對不是他那帥到人神共憤的顏。

我不自覺地吸溜一下嘴角:「殿下還是敷藥吧,你額頭紅腫一片,必定很疼?!?/p>

陸瓚拒絕:「些許小傷,我早習(xí)慣了,公主請回吧?!共?。不能回。今天必須弄個水落石出。

我咬一咬牙,拿帕子沾了藥粉,往陸瓚的額頭上蓋。他沒提防,被我的動作驚到,

不由得挑眉避讓。然而清涼舒緩的感覺從額頭傳來,陸瓚戒備的表情瞬間松弛。而我,

熱淚盈眶。不疼了,真的不疼了!我果然沒有猜錯,

陸瓚他就是害我穿書之后、到處都疼的罪魁禍?zhǔn)?。我恨恨地把藥瓶往他面前一放?/p>

「好好敷藥!」「不準(zhǔn)你偷懶,我會知道的!」2我早該猜到,陸瓚這種謹(jǐn)小慎微的大反派,

怎會貿(mào)然接受我的善意。下半夜,額頭上的灼痛加劇,我從睡夢中疼醒,

滿腔幽怨又無計可施。——我都這么疼了,陸瓚是怎么忍的?翌日一早,我直奔弘文館,

在書房外攔下了陸瓚,準(zhǔn)備再給他送一次藥。雖然陸瓚是梁國質(zhì)子,但皇族該有的表面待遇,

還是大略過得去。至少在教育方面,他與我的幾位兄長一起,每日跟隨弘文館的大儒們念書。

昨日陸瓚額頭上的紅腫,現(xiàn)已化作觸目驚心的瘀青。周遭宮人都微微側(cè)目,他卻仿若未覺。

視線落在我遞過去的那個瓷瓶,神情依舊淡漠?!腹髋c我,素?zé)o交集,何必這般關(guān)懷?」

確實,我穿過來的這位小公主,在原書中跟陸瓚是毫無瓜葛的。她,無足輕重的路人甲;他,

戲份吃重的大反派。陸瓚身為梁國太子,早年在大燕為質(zhì),受盡苦楚。夾雜在兩國爭斗之間,

他忍常人所不能忍,終于依仗自身權(quán)術(shù),篡位為梁國國君,并正式向大燕宣戰(zhàn)。

然而男主陸玨的心性比哥哥更加深沉。他身為庶子,卻天生善于謀劃。在大哥為質(zhì)的日子里,

游說君王,差一點改立他為太子。在大哥繼位后,又假意投誠,數(shù)年之后,絕地反殺,

奪回帝位。再后來的情節(jié)有點拉垮,我是跳著看的,

只知道陸玨終于和他青梅竹馬的貴族小姐恩愛兩不疑。至于陸瓚,想必是成王敗寇,

不得善終。實話說,這些權(quán)謀爭斗我都不太關(guān)心。我只發(fā)愁我跟陸瓚痛覺相通,

到底如何破解。眼下,陸瓚分明對我很戒備,根本不可能收下我的止疼藥。

該怎么給自己編造一個合情合理「多管閑事」的借口,而且能讓他深信不疑呢?

對上陸瓚躲避的眼神,機(jī)智如我,深吸口氣,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敢驗殛懎?,我喜歡你。

」「喜歡你,當(dāng)然就要給你送藥?!谷饺缴鸬某蹶柺瞧寥岷偷臏\金色,鍍在陸瓚臉上。

我這句話說完,他卻仿佛沒聽見似的,臉上半點表情都沒有變化。片刻,

他從我身上收回目光,語氣平靜:「公主不要說笑?!刮疫€沒答話,身后已經(jīng)傳來一聲輕笑。

「是啊,阿嬈,話可不能亂說?!箤m道彎處緩緩走來一位少年。寬袍玉帶,長身鶴立,

看起來儒雅至極。是燕國的太子,周澈。太子素來穩(wěn)重寬和,待人都是彬彬有禮。

此刻我的「告白」被太子聽見,我雖然有點尷尬,但眼下止疼更迫在眉睫,

我只能硬著頭皮說:「我沒說笑,太子哥哥,我當(dāng)真喜歡陸瓚?!拐f著,

藥瓶又往前送了一送,幾乎都要塞進(jìn)陸瓚懷里了。陸瓚卻微微一動,后退數(shù)步,

避開了我:「公主年紀(jì)尚幼,口無遮攔。這藥我不能收?!箤覍冶痪?,止疼無望。

我哭喪著臉,不知該如何說服這個面冷心硬的家伙。好在,疼愛妹妹的太子上線了。

太子上前,從我手里接過藥瓶,掂了掂:「阿嬈把我燕宮最好的止疼藥都拿來了?」

他臉上似笑非笑,手臂一伸,將陸瓚緊攥的拳頭握住打開,那藥瓶,正正好好落在陸瓚掌心。

但與此同時,我的手腕某處——恰是太子捏住陸瓚手腕的那一處,傳來了鉆心蝕骨的疼痛。

太子語氣輕柔和煦,有如春日暖風(fēng)拂過?!肝颐妹眠@般真心實意……陸瓚,可別辜負(fù)?!?/p>

3我以為經(jīng)太子這么一打岔,陸瓚必定心懷怨懟。但想不到,離開弘文館片刻不到,

我額頭上的疼痛奇跡般消失。顯然,是因為陸瓚敷了藥。原來這家伙吃硬不吃軟。

踏破鐵鞋無覓處,秘訣尋來全不費功夫。我痛痛快快地睡了個回籠覺。睡醒沒多久,

我知道了陸瓚敷藥的原因。半上午的時候,梁國使臣覲見,皇帝設(shè)宴款待。

陸瓚作為梁國質(zhì)子,同席作陪。哪怕敷了我送去的藥,又用脂粉涂蓋,

陸瓚臉上的那一片青紫,仍然一清二楚。當(dāng)著梁國使臣的面,坐實我大燕薄待梁國太子,

我這具身體的父皇很有些下不來臺,于是命人徹查此事。查來查去,

就查到昨天傍晚宮人欺壓陸瓚。而那些宮人是太子周澈的手下。

哪怕太子和宮人都否認(rèn)此事是受太子指使,但太子對下人管束不嚴(yán)的責(zé)任是不能推脫了。

于是,父皇降旨,太子禁閉十日,以示懲罰。至于陸瓚,我本以為他的日子能好過一點,

卻想不到宮人們對他的怨言更是甚囂塵上。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討厭陸瓚。在聽說這幾日,

膳房送給他的吃食全都是辛辣之味,而陸瓚脾胃虛弱,不能吃辣,因而只能以白飯充饑之后,

我更是無比頭痛。這要是給他餓出個慢性胃炎,動輒就疼,我以后不得煩死??!沒辦法,

看來投喂陸瓚的重任,只能落在我肩上了。我便派婢女雯綺拿銀子去膳房換些糕點。得空了,

我再悄悄送給陸瓚。雯綺是原主的貼身婢女,服侍公主十年,感情不同尋常,得了這個命令,

捂嘴笑問:「公主是準(zhǔn)備送糕點給太子殿下吧?公主與太子果真是兄妹情深,

知曉太子被關(guān)緊閉,怕太子殿下挨餓?!顾@么一說,我略有點汗顏。

一邊是感覺相通的質(zhì)子,一邊是血濃于水的哥哥,我只想著陸瓚而忽視了周澈,

似乎是有點不大好。但還是投喂陸瓚要緊。哥哥什么的先靠邊站。等我哄好了陸瓚,

再來哄哥哥。所以我說:「對啊,糕點是給太子哥哥的。你可別聲張,叫父皇知道了,

我們都要挨罵?!拱頃r分,雯綺帶回了糕點。我則喬裝打扮,避開一應(yīng)服侍宮人去尋陸瓚。

多虧原書設(shè)定這孩子心憂故鄉(xiāng),有事沒事就喜歡獨自去皇城最北邊的霜棲樓,遠(yuǎn)眺故鄉(xiāng),

我很容易便尋到了人。他見了我,雖然有些詫異,但神色依舊淡漠。

「公主怎穿著小太監(jiān)的衣裳,還到處亂跑?這樣不合規(guī)矩。」趁著天還沒黑,

我仔細(xì)瞧了瞧他的臉——瘀青已好了大半。這又一次成功驗證了我們之間的聯(lián)結(jié),因為,

這會兒我也完全不感覺疼。我捧上糕點:「你是不是還沒吃晚飯?」

陸瓚仿佛對我的行為有些無奈。他嘆口氣,解釋:「公主,我只是漂泊異鄉(xiāng)朝不保夕的質(zhì)子,

根本不配承受公主好意。」我當(dāng)然知道他會拒絕。

他這樣謹(jǐn)慎的大反派要是三言兩語就能被我收服,那才叫人設(shè)崩塌呢。

所以我繼續(xù)秉持「人不要臉則無敵」的戰(zhàn)略?!缚墒黔懜绺纾阏娴暮芎每窗?。喜歡你,

我也拿自己沒辦法呢?!惯@種尺度的告白在原書里,可謂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就算是陸瓚口才一流,此刻也瞠目結(jié)舌,不知如何回應(yīng)。大概是錯覺,我甚至覺得,

他兩頰都染了些漂亮的桃粉色。我見好就收,趕緊把糕點籃子往他手里一放?!赣浀贸耘丁?/p>

不吃,我會難過的哦?!钩晒ν段龟懎?,我心情極好。一路上是哼著歌兒回寢殿的。

但我剛踏入寢殿不久,下腹突然傳來一陣鉆心疼痛,簡直像有把刀在腸胃里絞。我腳一軟,

跌坐在地。這不是我在疼,這是陸瓚在疼。見我這樣不對勁,眾人全都圍攏過來,

我咬牙道:「別管我,都別管我!你們趕快去找質(zhì)子,看他有沒有事?!刮姨鄣脻M頭大汗,

腦子卻還在飛速運轉(zhuǎn)。陸瓚這陣子吃白飯充饑都沒出岔子,所以問題出在哪?算算時間,

難道是因為……他吃了我送去的糕點嗎?我忍痛看向我身邊那個滿臉淚痕的心腹婢女雯綺。

——糕點,是她,從膳房要回來的。4真的是中毒,毒就藏在糕點里。

打探消息的宮人回來匯報:「公主派去的太醫(yī)說,因為救治及時,質(zhì)子性命無憂,

吃藥針灸即可?!刮覞M臉的欣喜都化作驚恐:「針針針灸?那豈不是很疼?」

宮人不明所以:「其實也不會很疼,大概就跟螞蟻咬一口似的吧?」「這就很疼了好嗎!」

「公主別擔(dān)憂,質(zhì)子肯定能挺住的?!购呛?,他能挺住,我挺不住。我揉著隱隱作痛的腹部,

然后提心吊膽地感受著身體各處時不時傳來的針扎刺痛,恨不得自戳雙目。

為什么我好心好意送糕點會送成這個鬼樣子。早知道就餓死陸瓚好了。這一夜,

連睡覺都不安穩(wěn)。好容易熟睡了一會兒,又被燭光照醒。床前坐著個天青色背影,

脊背挺拔如松,清雅至極。他正低聲問雯綺:「她疼得可好些了?太醫(yī)怎么說?」

是太子周澈。我揉著眼睛,撐起身子:「太子哥哥,你,你不是在關(guān)緊閉么?

怎么到我這里來了?」周澈轉(zhuǎn)過身來,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全是擔(dān)憂?!赴菩蚜耍?/p>

「我是悄悄溜出來的,總要看看你,我才安心?!怪艹荷焓指苍谖翌~頭,

又抬起我下巴仔細(xì)看了兩眼,皺眉,「這會兒看著倒還好,怎么晚上疼得站都站不起來?」

原書里,大燕皇宮的這段情節(jié)只是故事的大背景,作者并沒有投入過多筆墨來描摹。

所以我是真沒想到,大燕太子會這樣重視他的妹妹。此刻被這樣關(guān)切,我心里一軟,

鼻子就酸了。假如太子知曉他妹妹換了人,是不是會很傷心啊。原主會怎么做呢?

于是我拉一拉太子袖子,撒嬌:「哥哥來看我,我當(dāng)然就好了。」周澈似乎想笑,

但隨即又板起臉:「不許胡攪蠻纏,你當(dāng)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去給陸瓚那小子送吃的,

路上受風(fēng),生病了?」果然,我這點小伎倆想瞞過心思細(xì)膩的太子,肯定是癡人說夢。

我訥訥:「就,聽說他吃得不好嘛……哥哥別訓(xùn)我,我以后,肯定不再給他送吃的了?!?/p>

這是大實話。我送一次糕點就害陸瓚中了毒,好不容易刷了一丁點好感度,都給敗完了,

下一步怎么走,我還發(fā)愁呢。太子卻不說話了,垂首看我半天,

問:「阿嬈……當(dāng)真喜歡陸瓚?」撒謊要撒到底。我點頭承認(rèn)。周澈斂眉。

「陸瓚無情無義、狼子野心,絕非阿嬈良配。這婚事,我……第一個不準(zhǔn)?!?/p>

誰想跟他成婚啊,這大反派人生經(jīng)歷如此豐富,我躲都來不及?!肝也挪磺蠛退捎H呢,

只要他別疼,我就開心了?!惯@話顯然更有歧義,說得好像我連名分都不顧,也要喜歡陸瓚。

太子放在膝上的兩手瞬間攥緊。許久,他重重嘆氣:「我一生睿智通達(dá),怎有個蠢妹妹!」

還未等我回答,便召來服侍之人:「把你打聽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公主。」

那人著侍衛(wèi)服色,干脆利落地跪下,正色道:「數(shù)日前質(zhì)子頂撞太子,

我們幾人便出手教訓(xùn)了他,但只是輕微的皮外傷,根本不會留下多少瘀痕。是那夜質(zhì)子得知,

翌日梁國使臣到訪,所以夜半時分,他……」此人瞟我一眼,「手持硯臺,

又在自己額頭上重重敲了一記。服侍的太監(jiān)起夜,正巧看見,沒敢聲張?!敢钊涨宄?,

質(zhì)子額頭上的紅腫越發(fā)醒目可怖……頂著這樣的傷口面圣,梁國使臣看見,當(dāng)場老淚縱橫,

陛下只能重罰太子……」我半信半疑,可是回想起那一夜,的確是夜半,突然之間痛感加劇,

害得我從夢中疼醒。原來不是止疼藥失效了,而是陸瓚故意加重傷痛??墒牵康哪??

太子淡淡道:「給梁國皇帝施壓。一國太子在他國受盡欺凌,梁國迫于顏面,

也會想方設(shè)法把人接回去?!咕尤唬懎懘虻氖沁@樣的算盤嗎?我震驚至極,久久無語。

而太子還在柔聲勸慰:「為了回梁國,他什么事做不出來?甚至,糕點里的毒,

只怕也是他下給自己的。到時候傳出來,燕國暗中毒殺梁國太子,此舉無異于挑釁,

只怕梁國就不能再裝聾作啞,無動于衷了。「阿嬈別喜歡他?!缚拷懎?,

這條毒蛇會把你生吞活剝的?!?陸瓚中毒但被及時救治的這件事,沒能掀起什么風(fēng)浪。

眾人流傳,只說質(zhì)子是著涼了,引起高熱。哪怕每日都能感知到「螞蟻咬」一樣的刺痛,

我也再不敢去看望陸瓚。——看什么看,還怕他不利用我嗎?

先前果然是我被無數(shù)穿書文荼毒,以為送個傷藥、喂個點心就能哄好大反派,

其實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哪能這樣容易就斬獲反派芳心。是有點沮喪,但不是不能接受。

我及時調(diào)整狀態(tài),以討好皇帝、陪伴太子為生存目標(biāo),日程也是相當(dāng)緊湊。大燕的這位皇帝,

天生孱弱,膝下子嗣單薄。又因為常年求道,多年不曾臨幸后宮妃嬪。

皇子公主們長到十來歲的,只有太子和我。太子年已十七,天資聰穎又晝乾夕惕,種種國事,

都由太子代勞。是以我只需要花一小部分時間來刷好感度,大半的時間都還是自娛自樂。

只不過,我不找陸瓚,他反而來找我了。那天我貪玩,在御花園里逛得忘了時間。

等我驚覺天色已晚,便看見一位身形瘦削的少年,迎面走來。是陸瓚。他瘦得有點厲害,

臉色極差,我一時間都沒認(rèn)出他。躲是躲不過了,我站起來,向他行個禮,

然后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去。陸瓚卻輕咳一聲,問我:「公主在躲我?」「沒有躲,只不過,

男女授受不親嘛。」陸瓚撇了下嘴角,似是譏笑:「那,公主送我傷藥和糕點時,

怎么就親近了呢?」他不提還好,一提,我忍不住反駁:「原來殿下也知道我曾對你示好,

可是我對你好,你反而陷害我,這是什么道理?」陸瓚愣住。「我陸瓚不是什么君子,

但我自問從不曾陷害公主?!勾蠓磁桑爝€硬!因為涉及宮廷秘辛,我讓左右仆從避開,

這才指著他道:「糕點里的毒,是不是你下給自己的?之前你還故意打傷自己額頭,

你就是想早點回梁國,別以為我不知道!若此次你計謀得逞,到時候追究起來,

我豈不是要重重受罰?」陸瓚一笑,仿佛聽見什么笑話,半天才道:「我給自己下毒?

是周澈告訴你的吧?他恨我提防我,倒也不是三兩日了?!埂钢徊贿^我屬實想不到,

他這么清風(fēng)霽月的人物,居然也會撒謊,還會用離間計?!?/p>

我氣得鼻子都歪了:「陸瓚你、你才離間我和哥哥呢!」「公主看不明白么?

你哥哥不愿看到你接近我,便想方設(shè)法在你面前詆毀我?!肝蚁牍餍牡丶兞?,

絕無可能害我,而我確實也沒有給自己下毒。所以,真兇另有其人——只怕是針對你的。

「公主現(xiàn)在的處境十分危險,還望公主多留意才是。」陸瓚和哥哥各執(zhí)一詞。但是吧,

一個是作者蓋戳的大反派,為達(dá)目的無所不用其極。一個是溫良恭儉的親生哥哥,溫柔似水,

寵妹如命。站誰?我又不是傻子,當(dāng)然站哥哥。我說:「反正我哥哥絕不會害我,你的話,

我就不敢信了?!龟懎懻?,上下打量我,半天才挪開視線:「公主不是說喜歡我?

怎么你喜歡我,反而不信我?」「那我、我現(xiàn)在不喜歡你了?!惯@句話說完,

好像周遭的空氣都凝滯起來?!负芎??!龟懎懗谅?,「我早該知道的。父皇口口聲聲愛我,

卻忍心送我為人質(zhì)。乳母一向疼我,卻不肯為了我遠(yuǎn)離故土。公主更是可笑,

前一天還喜歡我,后一天就義無反顧地站到了和我對立的位置?!肝以缭撝赖模?/p>

公主與他人相比,也沒什么不同?!浮趾伪乇Я四且痪€的希望?」對上陸瓚的視線,

我心慌起來。他的眸子好深,我都看不清楚那里到底都藏了些什么情緒。

難道說我撒的蹩腳的謊,當(dāng)真被陸瓚信了不成?又或者說,他連現(xiàn)在的剖白,

都是在挖一個更深的坑,等著我往里跳。我權(quán)衡再三,還是選擇了后退一步。

「是你先存了逃回梁國的心,我身為大燕公主,我們本就該井水不犯河水才是。」

陸瓚已經(jīng)平靜下來,臉上看不出什么情緒。「那日晚間,公主及時派人來看我,

讓我僥幸撿回一命,我心中感激。所以雖然現(xiàn)在公主刻薄非常,我還是不愿恩將仇報?!?/p>

「我會把真兇帶來給你?!傅綍r,你再和我劃清界限不遲?!?一連十?dāng)?shù)日過去,諸事順?biāo)欤?/p>

風(fēng)平浪靜。我以為陸瓚是在說大話,但風(fēng)波終于還是來了。大燕女子十五歲及笄。此時,

燕國公主及笄在即。原主與太子皆為皇后嫡出,地位超然,更何況宮中多年不曾為公主及笄,

自然不能怠慢。及笄禮的主賓應(yīng)當(dāng)是德高望重的婦人。后位虛懸,

而今后宮地位最高的是貴妃,她是皇后族妹,陪嫁入宮,多年侍奉,眾人都贊她賢名。

但不知為何,太子做主從宮外請來了大長公主,親自為我行笄禮。此外,一應(yīng)大小事務(wù),

周澈都親力親為,甚至還時不時把我捉過去,耳提面命,要我熟記流程。

這些繁瑣的禮儀事項,讓我背得頭昏腦漲,苦不堪言。我慘兮兮地告饒:「哥哥,

能不能少記一些?反正都有女官提示我的,總不會出大錯?!怪艹赫屑懿蛔∥业娜鰦少u癡,

只能說:「不愿背也罷,雯綺總歸是跟著你的,你聽她的就好。」減負(fù)了,我本想歡呼雀躍,

卻突然有點隱憂。陸瓚分明提示過我,我身邊暗藏危機(jī),那么曾經(jīng)涉及下毒一事的雯綺,

是否清白呢?可是哥哥分明十分信任雯綺。睿智如哥哥,是否也有疏忽的時候?

我默默抓緊寫滿儀程的書冊,決定還是不能偷懶,該背誦的都不能落下。

我不能事事都聽雯綺的!這日一早,我所居住的含翠宮,眾人都忙碌到人仰馬翻。

所幸典禮進(jìn)展非常順利,一直到向父皇奉茶、聽訓(xùn)、群臣稱賀為止,都沒出什么差錯。

我提著的心,漸漸放下來。晚間,宮人傳旨,說父皇想與我共進(jìn)晚膳。

是只有一位父親和他兩位子女的尋常家宴?;实蹆婶W已經(jīng)有了些花白,他似乎很有些感慨,

多喝了幾杯酒之后,話也多了起來?!敢晦D(zhuǎn)眼,阿嬈十五歲,你母后離世,也有十年了。

「你母后臨終前,拉著朕的手,讓朕好好照顧你……朕答應(yīng)了,但因為她離世而日漸消沉,

陪伴阿嬈的時間,確實不多……多虧了澈兒,替朕照看阿嬈。「現(xiàn)在阿嬈長大,是大姑娘了,

也不知道……還能陪朕幾天?」即便是我身體里原主的記憶沒有完全蘇醒,

聽到一位父親這樣對他的女兒講話,我也感動得熱淚盈眶。周澈亦擦了下眼角,

道:「父皇別擔(dān)憂,兒還想多留妹妹幾年呢??傄傄獮樗?xì)細(xì)擇一位良婿……」

不知為何,他的聲音突然有些哽咽。連帶著我也鼻酸起來。父皇體弱,不勝酒力,

喝過數(shù)杯酒后先離開了,只留哥哥和我。我剛想說什么,周澈身后,一道俏麗身影突然出現(xiàn)。

是雯綺,我的貼身宮女。因為屏退了不相干的伺候的人,

方才是周澈的心腹太監(jiān)為我們斟酒布菜。這會兒,怎么換成了雯綺?我的笑容凝在臉上。

滿腦子都是——「公主是準(zhǔn)備送糕點給太子殿下吧?」「對啊,糕點是給太子哥哥的。

你可別聲張……」「公主現(xiàn)在的處境十分危險,還望公主多留意才是?!?/p>

眼看雯綺素手輕執(zhí)酒壺,淡青色酒液緩緩注入太子杯中,我一顆心提到嗓子眼,

又不敢打草驚蛇,只能死死抓住太子衣擺,輕輕搖晃。絲綢的觸感厚重而挺括,

但已被我捏出褶皺。周澈不明所以,端起杯:「是我忘了,阿嬈長大了,也可以喝酒了,

給你斟一杯吧?!共粚Π?,真的不對。哥哥不可以喝雯綺倒的酒。情急之下,

我一把捉住哥哥的手?!竸e喝!」周澈手指白皙細(xì)膩,好看得緊。可這雙養(yǎng)眼的手,

卻像冰雪一樣寒涼?!赴圃趺础闺姽馐鹬g,方才虛掩的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夾雜血腥氣的夜風(fēng)撲面而來。只有在電視劇中才能看到的蒙面刺客,手執(zhí)長劍,刺目冷光,

直指太子咽喉。我的驚呼未及出口,方才還恭敬斟酒的雯綺已經(jīng)從桌底抽出一柄短劍,

與那刺客纏斗起來。身姿如行云流水,顯然是個高手。對此變故,周澈仿佛很篤定。

他氣定神閑地攬住我,將我按到大殿柱后躲好,一手拍著我發(fā)頂,柔聲道:「放心,這一次,

都在我掌握之中。雯綺是母后留下的暗衛(wèi),身手很好?!顾氖直弁蝗晃⑽l(fā)力,

「……我再也不會讓阿嬈擔(dān)心了。」仿佛是印證他的話,下一刻,雯綺已將刺客按倒在地,

并卸掉下巴,防止咬舌自盡。今天晚上不會再有什么驚嚇了吧?但我失策了。

大殿門口又出現(xiàn)一道身影。白衣,染血,袖口卷起,露出清瘦手腕。他手里,

提個五花大綁的、氣息奄奄的人。因為背光,看不清此人的神情。

只聽他淡淡道:「看這樣子,想必兩位殿下,都沒有受驚?」「那么,

在公主糕點里下毒的膳房太監(jiān),也請笑納吧?!?貴妃育有一子,年已十歲,卻因資質(zhì)愚鈍,

不受父皇寵愛。眼見宮里的皇子只有兩位,她逐漸起了歹心。若害死太子,

那她的兒子便有了繼位機(jī)會。只可惜周澈料事如神,早做足防備,甚至他想將計就計,

徹底拔出貴妃爪牙。太子身邊守衛(wèi)森嚴(yán),貴妃無計可施,從公主這里下手,就容易得多。

周澈命雯綺留意我的舉動。在得知我向御膳房索要糕點贈予哥哥時,雯綺立刻向太子請示,

該如何處理——他們早就知曉,御膳房里,有貴妃眼線。于是,順理成章,

貴妃命膳房的人下毒。她認(rèn)為,糕點經(jīng)公主的手轉(zhuǎn)贈太子,太子對妹妹毫無戒心,

大約也不會讓人試吃。這一點,太子也猜中了。因此,為防我誤食,

雯綺討要的糕點是公主最討厭的核桃糕。只可惜我轉(zhuǎn)手就把有毒的糕點送給陸瓚這個倒霉蛋。

貴妃的計劃失敗了,太子的計劃也失敗了。兩個人都安靜了一陣子。下一場較量,

是公主的及笄禮。太子刻意避開貴妃,請大長公主做主賓,便是想激怒貴妃再次下手。

畢竟貴妃最恨的,便是她名分不正。果然,貴妃一計不成又生一計,竟在家宴上安排刺客。

現(xiàn)在事情水落石出,父皇震怒,將貴妃貶為庶人,送去庵堂禮佛。

同時二皇子被過繼給一位年老無嗣的皇叔,徹底斷絕其繼位的可能。

至于被貴妃收買、毒害太子的膳房太監(jiān),更是嚴(yán)懲不貸。察覺不測并提前部署的太子周澈,

和一心為主且奮不顧身的雯綺,重重嘉獎,自不必說。甚至連我這個蒙在鼓里的當(dāng)事人,

都因為怕覺得委屈而賞賜了珠寶。但是暗中調(diào)查此案、手擒下毒之人的陸瓚,卻輕輕帶過。

連我都替陸瓚覺得難受。他卻像個沒事人似的,依舊是風(fēng)輕云淡地,

做個不受眾人待見的質(zhì)子。我便尋了機(jī)會去找他,想親自感謝。這次,

直接抄起我寢宮的零食匣子,里邊裝的全都是話梅瓜子——這個送陸瓚,總不可能有毒了吧?

「我特來感激殿下,捉到了那個使壞的膳房太監(jiān)?!龟懎懻谧约汉妥约簩?。

奇牌上黑白廝殺,難舍難分。他落下一子,淡道:「不必謝我。你哥哥運籌帷幄,

就算我不出手,他也會動手?!埂缚?、可先前是我誤會殿下了,這個歉,我總是要道的。

「你看我?guī)淼牧闶?,都是我天天吃的,絕不會有毛病……還有藕粉,對腸胃很好。

你不是脾胃虛弱嗎?」陸瓚那張冰封臉總算有了點笑容:「是么?那還請公主明示,

沖泡藕粉的水,我是該用河水呢,還是該用井水?」這家伙果然小肚雞腸!

還惦記我說的那句「井水不犯河水」。我很沒底氣地辯解:「那是氣話……」陸瓚輕咳一聲,

手臂一伸,將點心匣子拎起放到他座位旁邊,算是收下?!父鏖_個玩笑,不必當(dāng)真。

這是我最后一次收公主的禮物,此后就還是按公主所說,我們井河不犯吧。

我本無意卷入燕國皇室紛爭,此次出手,也不過是想洗脫一個『陷害公主』的指控而已。

「以后,我們還是橋歸橋,路歸路,這樣很好。「……公主的父兄,不是都很不待見我么?」

我張了張嘴,但最后還是沒說什么反駁陸瓚的話。我當(dāng)然知道我父兄都提防陸瓚。

燕、梁兩國戰(zhàn)事一觸即發(fā)。陸瓚身為梁國太子卻在燕宮為質(zhì),夾縫之中求存,

自是無比艱難;而我父兄,對待陸瓚也是萬分警惕。陸瓚為了回國,可以自傷其身。

而哥哥為了讓我不再癡迷陸瓚,也可以撒謊騙我?!置鞲恻c一事是哥哥主導(dǎo),哥哥卻說,

是陸瓚在陷害我。半真半假,我信了。可是到頭來,真相浮出水面,陸瓚是個壞人,

他卻沒有陷害我。哥哥是個君子,卻在「利用」之后,還撒謊騙我。屬實有點……打臉。

但即便如此,我又能向哥哥發(fā)難嗎?恐怕是不能的。哥哥這是「為我好」。

身為燕國金尊玉貴的公主,確確實實,不可以和心懷叵測的梁國太子有任何牽絆。

沒有人比我更知道,原書中的陸瓚,會壞到何等地步。所以我說:「殿下說得有道理?!?/p>

「我們……我們確實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妥當(dāng)?!惯@一次「劃清界限」,陸瓚連頭都沒有抬,

只是鎮(zhèn)定地又下了一子,輕描淡寫地道?!赴鬃于A了。」須臾,他從容起身,伸了個懶腰,

「公主請回,我們后會無期吧?!?夏日酷熱,大燕傳統(tǒng),要到北邊的深山里避暑。

深山里未免無聊,便因地制宜安排狩獵行程。圈一塊地方,放些狐貍兔子,射中獵物多的,

可摘一個好彩頭。因為男女眷不曾分開比賽,這也是未婚的少年少女相互相看的重要活動。

若是彼此心儀,待回城之后,婚事便可以開始商議了。獵場上,

大半少女的目光都黏在太子周澈身上。瀟灑俊逸的太子尚未婚配,所有人都在猜測,

太子妃會是哪家閨秀?只不過太子顯然還沒有娶妻打算,只守著唯一的妹妹,寸步不離。

糕點一事,雖然我未向周澈求證,但他早該知道,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真相。大約是愧疚,

這段時間周澈對我?guī)缀蹩芍^是寵溺無邊。這會兒,他推掉了幾位堂兄弟的比試邀請,

也不陪父皇,只帶著我,在賽場一角,親手糾正我的騎馬動作。

眼看數(shù)位閨秀都小心翼翼地過來搭訕,又掃興而歸,我催他去參加正經(jīng)比賽。

「哥哥其實不用擔(dān)心我會跟你生疏,糕點的事情,我知道哥哥是為了我好。

我已經(jīng)跟陸瓚說清楚,以后我們再不會接觸了?!怪艹旱难鄣讋澾^一絲欣慰,只不過,

仍然是顧慮重重?!赴圃敢膺@樣想,我很開心?!阜判陌?,

我必定給你尋天底下最好的男兒做夫婿?!刮也挥傻檬Γ骸柑斓紫伦詈玫哪袃?,

也不如哥哥多矣?!刮掖﹣碇笆枪聝?,從來沒有體會過有一個無微不至的哥哥是什么體驗。

能有周澈這樣完美無缺的哥哥,我心滿意足??梢膊恢疫@句話怎么觸動了周澈,

他難得怔了片刻,才道:「阿嬈又在說笑?!埂肝覜]說笑。這是真心話?!埂赴疲?/p>

我并沒有你說得這般好。」「哥哥快別謙虛了,你就是這般好。」或許是錯覺,

我在周澈眼角看到了一點微弱的反光。似乎不想讓我看見他這個樣子,

他別扭地轉(zhuǎn)過頭:「我出來得久了,恐怕父皇會叫,我先回去,阿嬈自己再玩一會兒吧。」

就這么溜走啦?總感覺他怪怪的。我目送周澈離去,然后自己又順著馬場小道溜達(dá)了一會兒。

林間的風(fēng)帶著草木特有的清新氣息,使人心曠神怡。我正愜意,突然感覺手肘傳來一陣劇痛。

然后是膝蓋,最后是腳踝。好心情蕩然無存。我好端端地坐在馬上,什么事情都沒有,

那這火燒火燎的感覺……必定,又是陸瓚!這段時間,陸瓚挺安分,

我?guī)缀跬宋夷芨兄剿奶弁?。但這家伙怎么可能是盞省油的燈。從傷痛的情形來看,

他這是……從馬背上摔下來?還是又被人欺辱?我喊來侍從:「質(zhì)子呢?」

「質(zhì)子與其他幾位殿下去賽馬了?!刮椅嬷种?,心煩意亂:「去找他!」派了人出去,

但我自己也等不住,干脆策馬,親自去找陸瓚。找了小半個時辰,身上的傷痛有增無減。

就在我以為要無功而返的時候,我突然在小路上發(fā)現(xiàn)幾滴血漬。是新鮮的。會是陸瓚么?

我提心吊膽地循著血跡奔過去。夕陽西沉,深山里的霧氣聚攏,耳邊只有黏滯而潮濕的微風(fēng),

似乎下一刻,妖怪就會出沒。我暗念了好幾遍「建國以后不許成精」,才斗膽前行。

穿過密林,視線豁然開朗。目之所及是陡峭的山壁懸崖。而陸瓚背對著我,站在懸崖之上,

閉著眼,迎著風(fēng),緩緩伸出雙臂。他身上衣衫都撕破了,斑斑血痕,觸目驚心。天哪,

他要跳崖嗎?!這么摔死必定很疼,那我該怎么辦!

我拼命回憶原書里有沒有這段劇情——但是無果。作者只是把燕國當(dāng)作大背景,

根本沒有細(xì)筆描畫。我愁得原地打轉(zhuǎn)的時候,陸瓚小步上前,已經(jīng)站到了懸崖的邊緣。

容不得細(xì)想了。保險起見,在陸瓚縱身一躍的千鈞一發(fā)之際,我還是撲了過去?!复蟾?!

有話好好說,但你不能死!」馬鞭的一頭系在崖邊小樹,一頭系在我手臂上。這樣,

我就不會掉下去。而我,死死抓著他的腰帶。下落的勢頭被阻,

陸瓚整個人以一種很詭異的姿態(tài)吊在半空,隨風(fēng)搖動?!腹鬟@是做什么?」

從聲音辨別出是我,又看到我手忙腳亂地將馬鞭系在他腰帶上,試圖把他提上去,

陸瓚的聲音越發(fā)急切,「放手,公主放手。」馬鞭太粗糙,我的手磨破了,

但我完全顧不得:「死都不放。」看不到他的臉,但我似乎聽到他輕笑了一聲。

「我不會死的?!故前?,據(jù)說男主跳崖都不會死,崖底會有神醫(yī)救他。陸瓚是個男配,

能有這福氣嗎?!我猶豫一下,抓得更緊:「缺胳膊斷腿更不行?!顾撬ぐc瘓了,

我豈不是一輩子都下不來床?「陸瓚你堅持一下,我剛剛喊了人,侍衛(wèi)們很快就搜到這里了,

這樣你就不會死掉。」陸瓚的聲音瞬間冰冷:「侍衛(wèi)?你喊了侍衛(wèi)?」

我完全沒意識到他的意思,只顧著苦口婆心:「對啊,你突然不見了,

我怕你出事啊……大哥你這是想不開了嗎,別啊,你只是現(xiàn)在有點悲慘,

以后你會很威風(fēng)的……」陸瓚掙扎的動作漸漸放緩,然后,

以一種很平靜的語調(diào)說:「公主既有心救我,我必定會為公主再努力活一次——現(xiàn)在,

請公主把手給我,我借力爬上去?!拐O,勸好了???我半信半疑地向他伸出手。

手心里是鞭子摩擦之后,一片難看的紅腫。陸瓚愣了一下,他反身握住我的手腕,足尖輕點,

飛身翻回。眼見他平安無恙地站在地面上,我?guī)缀跏窍矘O而泣:「太好了,

大哥你可不能死啊?!龟懎戫永镩W過一絲柔軟。他沉默地拉住我,緊緊攬住我的腰,

把我抱進(jìn)懷里。我想說就算是救命之恩,陸瓚你也實在不必抱這么緊,我連呼吸都困難了。

然而下一刻,陸瓚抱起我,再次縱身一躍。呼嘯的氣流從耳邊吹過。

失重的感覺讓我放聲尖叫。驚慌之中,我似乎聽到陸瓚在說:「……不可救藥?!?/p>

9不只男主掉下懸崖不會死,大反派也不會死。因為他早查探到,崖底不過丈深,

便安排了馬匹和行李。落地后,我被陸瓚束住手腳,捂住口鼻,悄無聲息地帶出了深山。啊,

現(xiàn)在把他 neng 死還來得及嗎!來不及了。因為,我們逃出深山當(dāng)晚,

陸瓚已經(jīng)和自己的幫手會合。一個三十上下,面白無須,大概是個謀士;一個二十出頭,

魁梧威嚴(yán),大概是個劍客。兩人都做平民打扮。在見到我時,

非常詫異:「太子殿下不是說獨自逃離?怎么還帶了個……姑娘?」

其實我也詫異陸瓚為什么帶上我。我依稀記得陸瓚逃回梁國的這一段情節(jié),但完全不知道,

他是在圍獵中尋到了機(jī)會。我更猜不到,他出逃也不忘捎上我。這會兒,接應(yīng)他的人詢問,

我趕緊豎起耳朵。卻聽陸瓚說:「……是服侍我的暖床丫頭,愛我極深。帶她回去,

給個名分?!逛瓢?!陸瓚你個顛倒黑白的混蛋。誰愛你極深了?誰替你暖床了?但這種時候,

自揭身份無異于自尋死路。于是,我安靜地低下頭。果然,

那人露出會心微笑:「殿下情深似海,必能和這位姑娘白頭到老?!挂驗椤概惭绢^」

這個身份,我和陸瓚被安排到同一間房間休憩。我一言不發(fā),躲在房間角落,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

陸瓚卻有條不紊地準(zhǔn)備了熱水、傷藥、干凈的絲帕。他走過來,在我面前蹲下,

略帶強(qiáng)勢地掰開我手心,給我清洗上藥。這家伙倒還記得我為救他磨破了手。

我罵:「假惺惺!」陸瓚也不反駁,上完藥,才道:「公主且好好聽話,過幾日,

我會妥善安排你走?!惯@并不能打消我對陸瓚「恩將仇報」的憤怒?!肝掖笱嗟墓?,

為何要聽你一個梁國人的話!」陸瓚的睫毛一顫,他沉吟片刻,

才道:「原來公主也曉得我是梁國人。我身為梁國人,總不能一輩子陷在燕國,對不對?

「我承認(rèn),此事是我對不住公主。

所以我不妨把計劃都告訴你——我費盡周折擺脫燕國明為服侍、暗中監(jiān)視的侍從。

按計劃來到懸崖,準(zhǔn)備跳下去,不料被公主打斷。你說喊了侍衛(wèi),我怕抽身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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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13 17:59: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