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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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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北平的離別1937年7月,北平的夏天悶熱得令人窒息。

沈清荷站在燕京大學(xué)圖書館的臺階上,望著遠處升起的黑煙,

手指不自覺地絞緊了手中的書本。盧溝橋的槍聲已經(jīng)響了三天,城內(nèi)人心惶惶,

就連這座百年學(xué)府也籠罩在不安的陰影中。"清荷!你還在這里干什么?

"好友林雨桐氣喘吁吁地跑過來,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日本人馬上就要進城了,

校長讓我們?nèi)砍返桨踩珔^(qū)去!"清荷咬了咬下唇,

目光仍停留在遠處:"我父親還在協(xié)和醫(yī)院,

那么多病人...""協(xié)和已經(jīng)被國際紅十字會接管了,暫時安全。"林雨桐拽住她的手臂,

"快走吧,再晚就來不及了!"就在兩人轉(zhuǎn)身欲走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清荷回頭,看見一隊身著深藍色軍裝的騎兵從校門疾馳而入,領(lǐng)頭的軍官勒馬停在圖書館前,

軍靴踏地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同學(xué)們不要驚慌!"軍官摘下軍帽,露出一張年輕英俊的臉龐,

劍眉星目間透著堅毅,"國民革命軍第29軍奉命掩護師生撤離,請各位有序前往西直門,

那里有卡車等候。"他的聲音清朗有力,在混亂中如同一劑鎮(zhèn)定劑。

清荷注意到他領(lǐng)章上的少校銜,年紀輕輕就已擔(dān)此重任,想必是軍中翹楚。

人群開始向校門移動,清荷卻被一陣尖銳的疼痛拉回現(xiàn)實——她匆忙中踩空了一級臺階,

腳踝傳來鉆心的疼。"小心!"那個年輕軍官不知何時已來到她身邊,

有力的手臂穩(wěn)穩(wěn)扶住了她搖晃的身體。近距離看,他的眼睛格外明亮,像是蘊含著星辰。

清荷聞到他身上混合著硝煙與皮革的氣息,莫名地令人安心。"謝謝長官。"她輕聲道謝,

試圖站穩(wěn)卻因疼痛而皺眉。"腳扭傷了?"軍官蹲下身,不由分說地檢查她的傷勢,

"我是許明遠,29軍騎兵團少校。姑娘貴姓?""沈清荷,燕大文學(xué)院學(xué)生。"她回答,

看著他熟練地從軍裝口袋取出繃帶為她固定腳踝的動作,不禁問道,"許長官還懂醫(yī)術(shù)?

"許明遠抬頭笑了笑,那笑容讓他剛毅的面容瞬間柔和了許多:"家父是醫(yī)生,

從小耳濡目染。"他站起身,猶豫片刻后突然彎腰將她打橫抱起,"得罪了,沈小姐。

情況緊急,我送你去卡車那邊。"清荷驚呼一聲,臉頰頓時燒了起來。從小到大,

她從未與異性有過如此親密的接觸。許明遠的胸膛堅實溫暖,心跳聲透過軍裝傳來,

穩(wěn)健有力。"許長官,這不合禮數(shù)..."她小聲抗議,卻被他打斷。"戰(zhàn)爭面前,

活命最重要。"許明遠大步流星地穿過校園,聲音低沉,"沈小姐讀過《詩經(jīng)》嗎?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現(xiàn)在正是這樣的時刻。"清荷怔住了。

她沒想到一個軍人竟能隨口引用《詩經(jīng)》,更沒想到在這樣的時刻,

會有人與她談?wù)撛姼瓒桥诨稹?ㄜ嚺砸褦D滿了師生,許明遠小心地將她放在車廂邊緣,

轉(zhuǎn)身欲走。"許長官!"清荷不知哪來的勇氣叫住他,"你們...會守住北平嗎?

"許明遠的身影在夕陽下顯得格外挺拔。他沉默片刻,搖了搖頭:"兵力懸殊,

我們只能拖延時間,為百姓撤離爭取機會。"他頓了頓,

突然從胸前摘下一枚銅制徽章遞給她,"這是我軍校畢業(yè)時得的榮譽徽章,

送給沈小姐作個紀念。希望戰(zhàn)爭結(jié)束后,還能在燕大聽你講《詩經(jīng)》。

"清荷接過還帶著他體溫的徽章,上面刻著一把出鞘的劍和"精忠報國"四個小字。

當她再抬頭時,許明遠已翻身上馬,帶領(lǐng)騎兵隊絕塵而去,背影漸漸消失在彌漫的硝煙中。

"清荷!快上來!"林雨桐在車上焦急地呼喚。清荷握緊那枚徽章,

最后望了一眼她生活了三年的校園。圖書館的琉璃瓦在夕陽下泛著血一般的光澤,

遠處的炮聲越來越近??ㄜ嚢l(fā)動時,她聽見有女生低聲啜泣。清荷沒有哭,

只是將徽章緊緊貼在胸前,仿佛這樣就能留住那個年輕軍官身上的一絲溫暖。

"他叫什么名字?"林雨桐湊過來小聲問。"許明遠。"清荷輕聲回答,

這個名字在她舌尖縈繞,帶著說不出的眷戀。"聽說29軍是宋哲元的嫡系,都是精銳。

"林雨桐嘆了口氣,"可惜再精銳也擋不住日本人的飛機大炮..."清荷沒有接話。

她望著窗外迅速后退的街景,

想起許明遠說"希望戰(zhàn)爭結(jié)束后"時的神情——那里面藏著多少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決絕?

卡車駛過西直門時,一隊傷兵正被抬進城。

清荷在顛簸中辨認出幾個深藍色軍裝的29軍士兵,他們血跡斑斑的繃帶刺痛了她的眼睛。

忽然,一個可怕的念頭擊中了她:許明遠也會變成這樣嗎?甚至更糟?"雨桐,我不走了。

"清荷突然說。"什么?你瘋了?"林雨桐瞪大眼睛。"我要去協(xié)和醫(yī)院幫忙。

"清荷的眼神堅定起來,"我父親在那里,我也懂一些護理知識。

現(xiàn)在北平最需要的是醫(yī)生和護士,不是文學(xué)系的學(xué)生。

""可是日本人...""紅十字會標志會保護醫(yī)院的。"清荷拍了拍好友的手,

"幫我照顧行李,如果我父親同意撤離,我們會去重慶找你。"未等卡車完全停下,

清荷就跳了下去。扭傷的腳踝一陣劇痛,但她咬牙忍住了。

身后傳來林雨桐的呼喊和司機的咒罵,但她頭也不回地向協(xié)和醫(yī)院的方向跑去。

跑過兩條街后,炮聲突然變得震耳欲聾。清荷抬頭,看見幾架涂著膏藥旗的飛機從頭頂掠過,

緊接著是震天動地的爆炸聲。她本能地撲倒在路邊,碎石和塵土如雨點般落下。當爆炸暫歇,

清荷掙扎著爬起來,發(fā)現(xiàn)前方街道已成廢墟。一個老太太跪在瓦礫堆上哭喊,

不遠處躺著幾個血肉模糊的平民。清荷的醫(yī)學(xué)常識立刻占了上風(fēng),她撕下襯衫下擺,

沖向最近的傷者。"按住這里!"她指揮一個嚇呆的小男孩按住傷者流血的大腿,

自己則用布條緊緊扎住傷口上方。傷者是個中年男子,已經(jīng)昏迷,但還有微弱的脈搏。

"姑娘...救救我孫子..."老太太虛弱地呼喚。清荷轉(zhuǎn)頭,

看見老人懷里抱著個約莫五六歲的男孩,孩子額頭有個猙獰的傷口,鮮血糊滿了小臉。

清荷手頭沒有任何醫(yī)療器械,甚至連干凈的水都沒有。她咬了咬牙,解下脖子上的絲巾,

輕輕擦拭男孩的臉,然后按壓住傷口。"堅持住,醫(yī)院就在前面..."她安慰道,

卻聽見更多的飛機轟鳴由遠及近。絕望之際,一陣熟悉的馬蹄聲傳來。清荷抬頭,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許明遠帶著十幾名騎兵正沿街巡查,看見這里的慘狀立刻趕了過來。

"沈小姐?"許明遠跳下馬,震驚地看著滿臉塵土的清荷,"你怎么還在這里?

""我要去醫(yī)院..."清荷的聲音因緊張而顫抖,"這些人需要急救!

"許明遠迅速查看了傷者情況,轉(zhuǎn)身命令士兵:"三班留下幫助平民撤離!其他人繼續(xù)巡邏!

"然后他蹲下身,利落地將昏迷的男子扛上肩,"最近的救護站在兩條街外,我?guī)銈冞^去。

"他單手扶起老太太,示意清荷抱著孩子跟上。清荷小心地抱起受傷的男孩,

跟著許明遠穿過硝煙彌漫的街道。男孩在她懷里微弱地啜泣,小小的身體燙得嚇人。

"你怎么沒跟學(xué)校一起撤?"許明遠邊走邊問,聲音里帶著責(zé)備。"我要去醫(yī)院幫忙。

"清荷簡短地回答,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懷里的孩子身上,"他發(fā)燒了,

可能是傷口感染..."許明遠看了她一眼,沒再說什么,只是加快了腳步。

臨時救護站設(shè)在一所學(xué)校里,幾個紅十字醫(yī)生正忙碌地處理源源不斷送來的傷者。

清荷將男孩交給護士后,終于支撐不住,扶著墻慢慢滑坐在地上。直到這時,

她才感覺到全身每一塊肌肉都在抗議,腳踝更是疼得厲害。"喝點水。

"許明遠遞來一個軍用水壺,在她身邊蹲下,"你父親在協(xié)和?"清荷點點頭,

貪婪地喝了幾口水:"他是內(nèi)科主任。許長官,北平真的守不住了嗎?

"許明遠的表情凝重起來:"宋將軍已經(jīng)下令撤退,今晚所有部隊都會撤離。

日本人明天就會進城。"他猶豫了一下,"沈小姐,如果你執(zhí)意留下,一定要小心。

日本人...對女性很不友善。"清荷聽出了他話中的暗示,胃部一陣絞痛。

她想起報紙上關(guān)于南京暴行的零星報道,

那些被刻意模糊的細節(jié)此刻無比清晰地浮現(xiàn)在腦海中。"我會和父親在一起,

協(xié)和有美國人的保護..."她的聲音越來越小,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許明遠突然抓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讓她吃驚:"聽著,今晚八點,

我會派兩個士兵到醫(yī)院后門等你。如果你改變主意想離開,跟他們走。

他們會帶你去安全的地方。"他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呈現(xiàn)出深邃的墨色,

里面翻涌著清荷讀不懂的情緒。她想問為什么對她如此關(guān)心,想問他會不會親自來,

但最終只是輕輕點了點頭。"我得歸隊了。"許明遠站起身,整了整軍裝,"保重,沈小姐。

""你也是,許長官。"清荷仰頭看著他挺拔的身影,"請一定...活著。

"許明遠嘴角勾起一個淡淡的微笑,向她敬了個標準的軍禮,然后轉(zhuǎn)身大步離去,

背影很快被涌入的傷者和醫(yī)護人員淹沒。清荷在原地坐了很久,

直到一個護士認出她是沈醫(yī)生的女兒,將她帶到父親那里。協(xié)和醫(yī)院已經(jīng)人滿為患。

沈父見到女兒又驚又喜,聽完她的決定后沉默良久,最終嘆了口氣:"你長大了,

自己決定吧。但要記住,留下意味著面對我們無法想象的殘酷。

"清荷幫父親處理傷員直到深夜,完全忘記了與許明遠的約定。直到凌晨換班時,

她才想起他說過的八點之約。看了看墻上的鐘——凌晨兩點,早已過了時間。

她拖著疲憊的身體來到醫(yī)院后門,

不抱任何希望地推開門——兩個持槍士兵立刻從陰影中現(xiàn)身,嚇得她差點叫出聲。"沈小姐?

"年長些的士兵壓低聲音問,"許長官派我們來接您。

荷不敢相信他們竟然等了六個小時:"許長官他...""長官帶部隊撤往保定前特意交代,

一定要等到您。"士兵遞給她一個小布包,"這是長官留給您的。"清荷顫抖著打開布包,

里面是一把精致的小手槍和幾發(fā)子彈,還有一張字條:"防身用。愿再見時,山河無恙。

——許明遠"那一刻,清荷做出了決定。"請等我十分鐘。"她對士兵說,

然后飛奔回父親的辦公室。沈父聽完她的決定,沒有勸阻,只是緊緊擁抱了她:"去吧,

跟著國軍比留在淪陷區(qū)安全。我會想辦法去重慶,戰(zhàn)爭結(jié)束后我們再團聚。

"清荷只帶了幾件隨身物品和父親的醫(yī)書,跟著兩名士兵穿過漆黑的小巷,

來到城外一處隱蔽的集合點。那里停著幾輛軍用卡車,滿載著士兵和少數(shù)平民。"許長官呢?

"清荷環(huán)顧四周,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許少校帶先鋒部隊已經(jīng)出發(fā)了。

"一個軍官回答,"你們坐最后一輛車,天亮前必須離開北平范圍。

"卡車在夜色中顛簸前行,清荷靠在車廂邊,望著逐漸遠去的北平城墻。

城市上空仍有零星的炮火閃爍,像垂死之人的最后掙扎。

她握緊許明遠留給她的手槍和那枚徽章,將它們一起貼在胸前。在這亂世之中,

兩次相遇又兩次分離,她甚至不知道能否再見到他。但此刻,這個僅有兩面之緣的年輕軍官,

卻成了她心中最溫暖的牽掛。"許明遠..."清荷在心中默念這個名字,

仿佛一個秘密的咒語,"希望我們都能活到戰(zhàn)爭結(jié)束。"2 徐州重逢1938年4月,

徐州前線。戰(zhàn)地救護站的帳篷里,沈清荷正為一名腹部中彈的士兵更換繃帶。

一年來的戰(zhàn)地護士經(jīng)歷,

已讓當初那個燕京大學(xué)的文弱女生蛻變成了一個手法嫻熟的護理骨干。"忍著點,馬上就好。

"她用沾了酒精的棉球清理傷口周圍的血跡,士兵咬緊牙關(guān),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

帳篷外炮聲隆隆,時不時有塵土從篷布縫隙震落。自從臺兒莊大捷后,日軍瘋狂反撲,

徐州會戰(zhàn)進入最慘烈的階段,救護站每天接收的傷兵數(shù)量都在增加。"沈護士!

新一批傷員到了,有三個重傷需要立即手術(shù)!"一個護士掀開帳簾喊道。清荷迅速包扎完畢,

跟著跑向救護站入口。五輛滿載傷兵的卡車剛剛抵達,醫(yī)護人員正忙著將傷員抬下來。

她一眼就注意到最后一輛卡車旁那個正在指揮的高大身影——盡管他背對著她,

盡管那身軍裝已經(jīng)臟得看不出本色,但她絕不會認錯那個挺拔如松的背影。

"許...許長官?"清荷的聲音卡在喉嚨里,幾乎微不可聞。仿佛心有靈犀,

許明遠突然轉(zhuǎn)過身來。一年不見,他瘦了許多,臉上添了幾道疤痕,

但那雙眼睛依然明亮如星。當他看到清荷時,明顯怔住了,隨即大步向她走來。"沈清荷?

真的是你?"他的聲音因驚喜而略微發(fā)顫,"你怎么會在前線?

"清荷沒想到重逢會如此突然,一時不知說什么好,

只能舉起胸前的工作證:"我...我是紅十字會戰(zhàn)地護士。"許明遠的目光在她臉上逡巡,

似乎要確認這不是幻覺。他嘴唇動了動,似乎有千言萬語想說,卻被一個傷員的呻吟打斷。

"中校!李團長不行了!"一個士兵焦急地喊道。許明遠臉色驟變,轉(zhuǎn)身奔向卡車。

清荷立刻跟上去,看見擔(dān)架上躺著一個胸口中彈的中年軍官,鮮血已經(jīng)浸透了半個身子。

"讓開!讓醫(yī)護人員處理!"許明遠厲聲命令圍著的士兵,然后看向清荷,"救救他,

他是我們團最好的指揮官..."清荷迅速檢查傷勢,心沉了下去——子彈擊穿了肺部,

情況非常危急。"立即送手術(shù)帳篷!需要馬上輸血!"她和另外兩個醫(yī)護抬起擔(dān)架,

快步向手術(shù)區(qū)移動。許明遠跟在旁邊,不停地對昏迷的李團長說話:"老李,堅持??!

你說過要親眼看到我們把小鬼子趕出中國的!"手術(shù)帳篷前,

主刀醫(yī)生攔住了許明遠:"長官請留步。"許明遠抓住醫(yī)生的手臂:"一定要救活他!

用最好的藥,不管多少錢...""我們會盡全力。"醫(yī)生嚴肅地說,"但現(xiàn)在請您讓開,

每一秒都很寶貴。"清荷正要跟進帳篷,

許明遠突然拉住她的手:"沈小姐...你平安無事,真好。

"這簡單的一句話讓清荷鼻子一酸。她匆匆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進入帳篷投入緊張的手術(shù)準備中。

手術(shù)持續(xù)了三個小時。清荷作為助手,全程配合醫(yī)生操作。當最后一針縫合完畢,

李團長的生命體征終于穩(wěn)定下來時,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術(shù)服已被汗水浸透。走出帳篷,

夕陽已經(jīng)西沉。清荷驚訝地發(fā)現(xiàn)許明遠仍站在原地等待,腳邊堆了一堆煙頭。看到她出來,

他立刻掐滅手中的煙迎上來。"怎么樣?""暫時脫離危險,但需要觀察48小時。

"清荷摘下口罩,疲憊地笑了笑,"許長官升中校了?恭喜。

"許明遠搖搖頭:"戰(zhàn)爭時期的晉升不值一提。"他猶豫了一下,"你...吃過晚飯了嗎?

"清荷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十多個小時沒進食了。她搖搖頭,突然感到一陣眩暈,

不得不扶住帳篷支柱。許明遠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你需要休息。

"他不由分說地半扶半抱將她帶到醫(yī)護休息區(qū),命令炊事兵送來熱食。

一碗熱騰騰的面條下肚,清荷才感覺活了過來。她注意到許明遠的目光一直沒離開過她,

不禁有些臉熱:"許長官怎么會在前線?我以為29軍...""29軍改編了,

我現(xiàn)在隸屬第五戰(zhàn)區(qū)。"許明遠遞給她一杯熱水,"這一年...你過得怎么樣?

從北平出來后去了哪里?"清荷捧著杯子,

簡單講述了自己的經(jīng)歷:跟著國軍后勤部隊輾轉(zhuǎn)鄭州、武漢,

后來參加紅十字會培訓(xùn)成為戰(zhàn)地護士,兩個月前被調(diào)來徐州前線。"你呢?"她輕聲問。

許明遠的目光黯淡了一瞬:"打仗,不停地打仗。

盧溝橋、保定、太原、臺兒莊..."他搖搖頭,似乎不愿多談,"能在這里遇見你,

真是...沒想到。"兩人之間突然沉默下來。帳篷外,夜色已深,炮聲暫時停歇,

只有偶爾的槍響劃破寂靜。清荷偷偷打量著許明遠,發(fā)現(xiàn)他眉宇間多了許多紋路,

那是長期緊張和疲憊留下的痕跡。"你給我的槍,我一直帶著。"清荷突然說,

從貼身的衣袋里掏出那把小手槍,"雖然還沒用過。

"許明遠的神情柔和下來:"希望你不會有用到它的一天。"他頓了頓,

"那枚徽章...你還留著嗎?"清荷點點頭,從領(lǐng)口拉出一條細鏈,

上面穿著那枚"精忠報國"的徽章:"它保佑我平安度過了這一年。

"許明遠的眼神變得異常溫柔,他伸出手,輕輕碰了碰徽章,指尖不經(jīng)意間擦過清荷的鎖骨,

激起一陣微妙的戰(zhàn)栗。"報告!"一個士兵突然在帳篷外喊道,打破了這微妙的氛圍,

"師部緊急會議,所有營級以上軍官立即集合!"許明遠立刻站起身,

恢復(fù)了軍人本色:"我馬上到。"他轉(zhuǎn)向清荷,欲言又止,最終只是簡單地說,"好好休息,

明天...我再來看看李團長。"清荷點點頭,看著他大步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一年來,她偶爾會想起這個僅有數(shù)面之緣的年輕軍官,卻從未想過會在戰(zhàn)火紛飛的前線重逢。

更沒想到,再見時那份莫名的悸動不僅沒有消退,反而更加鮮明。接下來的三天,

徐州戰(zhàn)況急劇惡化。日軍調(diào)集重兵合圍,國軍防線多處被突破。救護站人滿為患,

清荷和同事們幾乎不眠不休地工作。許明遠每天都會抽空來看李團長,

順便給清荷帶些食物和干凈的飲用水。兩人交談不多,但每次目光相接,

都有一種無言的默契流動其間。第四天清晨,清荷正在整理藥品,帳篷突然被掀開。

許明遠全副武裝地站在門口,臉色凝重:"沈小姐,你們必須立即撤離。日軍突破東線,

最快今晚就能打到這邊。

"清荷手中的藥瓶差點掉落:"那你們...""我們會留下掩護平民和傷兵撤退。

"許明遠走進帳篷,聲音壓低,"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李團長昨晚醒了,

他說...他是我父親的老部下。"清荷驚訝地抬頭:"你父親?""我父親是許崇智,

原29軍副軍長,去年在南京..."許明遠的聲音哽了一下,"李團長告訴我,

父親臨終前最掛念的是我至今未婚。他說...如果戰(zhàn)爭結(jié)束我還活著,

一定要找個好姑娘成家。"清荷的心跳突然加速,不敢猜測許明遠說這番話的用意。

"沈清荷,"許明遠突然直呼她的名字,眼神熾熱而堅定,

"如果...如果我們都能活到戰(zhàn)爭結(jié)束,你愿意嫁給我嗎?

"這突如其來的求婚讓清荷徹底呆住了。她的耳邊嗡嗡作響,手中的紗布滑落在地。

"我知道這很唐突,我們認識不久,相處時間更少..."許明遠急切地解釋,

"但在這朝不保夕的亂世,我不想留下遺憾。從北平第一次見到你,我就...""我愿意。

"清荷輕聲打斷他,臉頰發(fā)燙但眼神堅定,

"如果戰(zhàn)爭結(jié)束我們都還活著...我愿意嫁給你,許明遠。"許明遠的眼睛亮了起來,

他上前一步,似乎想要擁抱她,又在最后一刻克制住了,

只是緊緊握住了她的手:"等我回來。我一定會回來接你。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枚古樸的玉墜,

小心翼翼地戴在清荷脖子上:"這是許家傳給長媳的信物,我母親臨終前交給我的。

現(xiàn)在它是你的了。"清荷低頭看著胸前的玉墜,

溫潤的翠綠色在昏暗的帳篷中泛著柔和的光澤。當她再抬頭時,許明遠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向帳篷口。

"許明遠!"她突然喊道。他回頭,夕陽的余暉從帳篷縫隙漏進來,

為他剛毅的輪廓鍍上一層金邊,恍如下凡的天神。"一定要活著。"清荷的聲音顫抖著,

"我等著你...來娶我。"許明遠鄭重地點頭,然后掀開帳簾大步離去,

背影很快消失在忙碌的救護站人群中。當天傍晚,救護站開始緊急撤離。

重傷員優(yōu)先被送上卡車,輕傷員和醫(yī)護人員則分批步行向西南方向轉(zhuǎn)移。

清荷被安排在第二批,預(yù)計午夜出發(fā)。她正在收拾醫(yī)療用品,

突然聽到遠處傳來密集的槍炮聲,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近。

一個滿身是血的通訊兵跌跌撞撞跑進救護站:"日軍坦克離這里不到五里了!

所有人員立即撤離!快!"混亂中,清荷被推上一輛即將出發(fā)的卡車。

車上擠滿了傷員和醫(yī)護人員,她焦急地環(huán)顧四周,沒有看到許明遠的身影。卡車發(fā)動時,

遠處的地平線上已經(jīng)能看到坦克的輪廓和炮口的閃光。清荷緊握著胸前的玉墜,

在心中默默祈禱許明遠平安。就在卡車即將駛離時,一隊騎兵從側(cè)翼殺出,

向日軍方向發(fā)起沖鋒。清荷在顛簸的車廂中勉強辨認出領(lǐng)頭那個挺拔的身影——是許明遠!

他帶領(lǐng)騎兵發(fā)起自殺式的沖鋒,只為拖延日軍前進的步伐,為撤離爭取時間。"不!

"清荷扒住車廂邊緣,想要跳車,被旁邊的護士死死拉住。"你瘋了?下去就是送死!

"護士喊道。清荷掙扎著,淚水模糊了視線。在最后一刻,

她似乎看到許明遠回頭望了一眼正在遠去的卡車,然后毅然轉(zhuǎn)身沖向敵陣,

身影很快被炮火和硝煙吞沒??ㄜ嚰铀亳傠x戰(zhàn)區(qū),許明遠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清荷的視野中。

她癱坐在車廂里,任憑淚水流淌,手中的玉墜被攥得發(fā)燙。

"許明遠..."她在心底呼喚這個名字,如同呼喚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你說過會回來接我的...不許食言。"3 南京迷霧1941年6月,南京。

沈清荷站在金陵飯店三樓的窗前,望著窗外梧桐樹蔭下的中山北路。三年前徐州一別,

她再未見過許明遠。那晚他帶領(lǐng)騎兵沖向日軍坦克的畫面,至今仍時常闖入她的夢境。

"沈小姐,資料準備好了。"身后傳來溫和的男聲。清荷收回思緒,

轉(zhuǎn)身接過同事遞來的文件夾。封面上印著"汪偽政府財政部人員名單",

里面詳細記錄了每個目標的職務(wù)、住址和日常行程。"謝謝,周同志。"她輕聲道謝,

迅速瀏覽起內(nèi)容。三年來,她的生活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徐州撤退后,

她隨紅十字會輾轉(zhuǎn)武漢、長沙,最后到達重慶。在那里,她接觸到了共產(chǎn)黨地下組織,

逐漸被他們的抗日理念所吸引。一年前,她正式加入地下黨,憑借流利的日語和英語,

以及戰(zhàn)地護士的經(jīng)歷,成為情報組的重要成員。這次南京之行,

她的任務(wù)是搜集汪偽政府高層情報,為地下黨制定暗殺計劃提供支持。表面上,

她是金陵飯店新聘用的英文翻譯,負責(zé)接待外國客人。"重點關(guān)注這個人——丁默邨,

汪偽財政部副部長,實際是日本人的走狗。

"周同志指著名單上一個面容陰鷙的中年男子照片,"他手上沾滿了愛國志士的鮮血。

"清荷仔細記下目標的相貌特征,突然在文件最后一頁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許明遠,

標注為"國軍聯(lián)絡(luò)官,提供情報支持"。她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幾乎拿不穩(wěn)文件。

三年了,他終于再次出現(xiàn)在她的生命中,卻是以這種方式。

"這個人..."她努力保持聲音平穩(wěn),"也是目標嗎?"周同志搖搖頭:"暫時不是。

根據(jù)內(nèi)線消息,他雖然身在國軍,但對共產(chǎn)黨態(tài)度相對溫和,

曾多次勸阻國軍對游擊隊的清剿。不過..."他壓低聲音,

"如果他繼續(xù)為丁默邨提供軍事情報,上級可能會重新評估。"清荷的胃部絞緊。

她必須見到許明遠,確認他是否真的投靠了汪偽政府,還是另有隱情。"我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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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13 21:36: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