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穿著那件血紅色的鳳袍，坐在冷宮破舊的木椅上。齊墨走進來，
手中的圣旨正對著我展開。我緩緩起身走到他面前，胸口幾乎貼上那道明黃的詔書。
他的手紋絲不動。我伸手握住圣旨的一角，輕笑道："原來你也有今日。"他拿得如此穩(wěn)當，
倒讓我心如死灰。三月前，我還是這大燕朝母儀天下的皇后蘇音。先皇駕崩后，
太子顧言登基，第一道圣旨便是廢我為庶人，貶入冷宮。朝中無人敢替我求情，
唯有禁軍統(tǒng)領(lǐng)齊墨，那個我自小青梅竹馬的男子，在朝堂上沉默不語。
我以為他會為我說一句話，哪怕一句。可他什么都沒說。顧言宣讀完廢后詔書時，
我看見齊墨眼中的冷漠，那一刻我便明白，這世上再無人會護我。那日午后，
我被押解出鳳儀宮時，齊墨就站在宮門外，一襲黑甲，腰間懸劍，面容冷峻如霜。
陽光灑在他身上，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就像橫亙在我們之間的深淵。"蘇音。
"他喚了我一聲。我停下腳步，回頭看他，眼中已無波瀾："齊統(tǒng)領(lǐng)還有何吩咐？
"他張了張嘴，最終什么都沒說，只是垂下了眼眸。我笑了，
笑得眼淚都掉了下來："原來你也會有不知說什么的時候。""從今往后，你我再無瓜葛。
"這是我留給他的最后一句話。如今三個月過去，他終于又來了。"蘇音，這是陛下的旨意。
"齊墨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即日起，你可離開冷宮，移居偏殿。"我接過圣旨，
淡淡掃了幾眼，無非是些虛情假意的恩典。"陛下真是仁慈。
"我將圣旨隨手丟在破舊的桌案上，"不過我在這冷宮住得挺好，就不勞陛下費心了。
"齊墨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蘇音，別任性。""任性？"我忍不住笑出聲來，
"齊統(tǒng)領(lǐng)這話說得有趣，我一個廢后，還有任性的資格嗎？"他沉默了許久，
久到我以為他不會再開口。"你若不愿搬，我便在此等著，直到你改變主意。
""那你就等著吧。"我轉(zhuǎn)身走向內(nèi)室，"反正我有的是時間。"身后傳來他輕微的嘆息聲，
那聲音很輕很輕，卻重重砸在我心上?？晌也荒芑仡^。絕不能。夜深時分，
我獨自坐在冷宮的院子里，仰頭望著那輪殘月。風吹過梧桐葉，發(fā)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就像有人在竊竊私語。我想起小時候，齊墨總是陪我在蘇府的后花園里數(shù)星星，
他說要為我摘下最亮的那一顆。那時的我們，該是多么天真。"小音，你在想什么？
"我猛地回頭，看見齊墨不知何時站在院門口，月光灑在他身上，讓他看起來有些不真實。
"齊統(tǒng)領(lǐng)深更半夜來此，所為何事？"他走近幾步，
在我身旁坐下："我說過要等你改變主意。""那你可能要等很久。""不怕。
"他的聲音很輕，"我有一輩子的時間。"我側(cè)頭看他，月光下他的側(cè)臉依然英俊，
可眼中卻多了些我看不懂的東西。"齊墨，你為什么要這樣？"我忍不住問，
"當初在朝堂上，你為何不為我說話？"他的身體僵了一下，許久才開口："有些事，
不是你想的那樣。""那是怎樣？"他沒有回答，只是伸手將一件外袍披在我肩上。
"夜深了，進去歇息吧。"我看著他起身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這個男人，
我是真的看不透了。第二章翌日午后，柳絮來了。她穿著一身翠綠色的華服，珠翠滿頭，
笑容明媚，活脫脫一副得意的模樣。"蘇姐姐，我來看你了。"她在我對面坐下，
親昵地挽住我的手臂，"聽說你要搬出冷宮了？"我掙脫她的手，
淡淡道："柳貴妃有何指教？""哎呀，別這么生分嘛。"她掩嘴輕笑，
"咱們以前關(guān)系多好，你還教過我畫畫呢。""那是以前。"柳絮的笑容僵了一下，
隨即又恢復如常："蘇姐姐還是這么冷淡。不過也是，從云端跌落凡塵，
心情不好也是正常的。"我靜靜看著她，沒有接話。"對了。"她忽然湊近，壓低聲音道，
"聽說齊統(tǒng)領(lǐng)昨夜在冷宮待了一夜？"我心中一震，
面上卻不動聲色："柳貴妃消息倒是靈通。""宮里有什么事能瞞得過我？"她得意地笑了，
"蘇姐姐，我勸你還是識相點，齊統(tǒng)領(lǐng)現(xiàn)在可是陛下的心腹，你這廢后的身份，配不上他。
""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說了算。"柳絮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蘇音，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F(xiàn)在的你，不過是個沒人要的棄婦，還妄想攀附齊統(tǒng)領(lǐng)？
"我慢慢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柳絮，你記住，就算我蘇音落魄至此，
也輪不到你在我面前放肆。""你！"她氣得站起身來，"蘇音，
你以為你還是從前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后嗎？""我是不是皇后不重要。"我冷冷一笑，
"重要的是，我依然是蘇家的女兒。"柳絮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咬牙道："咱們走著瞧。
"她氣沖沖地離開了，留下滿院子的脂粉香氣。我重新坐下，端起茶盞慢慢品著，
仿佛剛才什么事都沒發(fā)生?？尚睦飬s在想，齊墨昨夜在冷宮待了一夜的消息，
是怎么傳出去的？宮里的眼線，比我想象的還要多。傍晚時分，齊墨又來了。
他手里提著一個食盒，里面裝著精致的糕點。"這是御膳房新做的桂花糕，你嘗嘗。
"我看了一眼，沒有動："齊統(tǒng)領(lǐng)有心了，不過我吃不慣宮里的東西。""蘇音。
"他在我對面坐下，"你還在生我的氣？""我沒有生氣。"我平靜地說，"我只是覺得，
咱們之間沒什么好說的了。"他沉默了許久，忽然問："如果我說，當初在朝堂上，
我是有苦衷的，你信嗎？"我抬眸看他，眼中沒有任何波瀾："齊統(tǒng)領(lǐng)覺得重要嗎？
""對我很重要。""對我不重要。"我站起身，"天色不早了，齊統(tǒng)領(lǐng)請回吧。
"他也站了起來，深深看了我一眼："蘇音，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苦心。""不必了。
"我轉(zhuǎn)身朝內(nèi)室走去，"有些事過去了就過去了，我不想再知道什么苦心不苦心的。
"聽到身后傳來他離去的腳步聲，我的心忽然空了一大塊?？墒怯帜茉鯓幽兀坑行﹤?，
一旦造成，就再也無法愈合了。夜里，我躺在床上輾轉(zhuǎn)難眠。
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著齊墨的話：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苦心。他的苦心？當初先皇駕崩，
太子黨和王爺黨爭斗激烈，朝堂上刀光劍影。作為先皇的皇后，我本應(yīng)該是太子最大的助力，
可齊墨卻在關(guān)鍵時刻選擇了沉默。如果他當時站出來支持我，或許局面會有所不同。
可他沒有。他選擇了明哲保身。這就是他的苦心嗎？我苦笑一聲，翻了個身，
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這些。可就在這時，窗外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聲響。我警覺地坐起身，
屏息凝神地聽著。聲音很輕，像是有人在院子里走動。我悄悄下床，走到窗邊，
透過窗縫朝外看去。月光下，一個黑衣人正在院子里徘徊，似乎在尋找著什么。
我的心跳加速，難道是有人要對我不利？正在這時，那黑衣人忽然停下腳步，
朝我這邊看了過來。我急忙縮回頭，心跳如雷。過了一會兒，我再次小心地朝外看去，
發(fā)現(xiàn)那人已經(jīng)不見了。院子里靜悄悄的，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錯覺?？晌抑?，那不是錯覺。
有人在監(jiān)視我。第三章次日一早，我便讓宮女春桃去查探昨夜的事。
春桃是我從蘇府帶來的貼身丫鬟，為人機靈，辦事也牢靠。"小姐，奴婢打聽過了。
"春桃小心翼翼地說，"昨夜確實有人在冷宮附近活動，不過守門的太監(jiān)說，
那是齊統(tǒng)領(lǐng)的人。""齊墨的人？"我皺了皺眉，"他派人監(jiān)視我做什么？
""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春桃搖搖頭，"不過聽說，
齊統(tǒng)領(lǐng)每夜都會派人在冷宮周圍巡邏，說是為了保護小姐的安全。"保護我的安全？
我冷笑一聲，這個理由倒是冠冕堂皇。"小姐，還有一件事。"春桃壓低聲音，
"聽說陛下要納新妃了，是丞相府的二小姐。"丞相府的二小姐，那不是沈清雨嗎？
我記得她，當年在宮宴上見過幾次，是個溫婉如水的女子。"什么時候的事？
""就在這個月底。"春桃說，"宮里都在傳，說陛下對這位沈二小姐很是寵愛。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顧言要納新妃，與我何干？我現(xiàn)在只是個廢后，
這些事與我無關(guān)了?？刹恢獮楹危睦飬s有些不是滋味。不是因為顧言，
而是因為...算了，不想了。午后，我正在院子里看書，忽然聽到門外傳來爭吵聲。
"齊統(tǒng)領(lǐng)，您不能進去！""讓開。"是齊墨的聲音。我放下手中的書，靜靜等著。果然，
不一會兒齊墨就推門而入，身后跟著一臉無奈的守門太監(jiān)。"蘇音，我有話要對你說。
"我沒有起身，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齊統(tǒng)領(lǐng)請說。"他在我對面坐下，
神色有些嚴肅："宮里不太平，你最好還是搬出冷宮。""怎么個不太平法？
""有人想要你的命。"他直截了當?shù)卣f。我的心一緊，表面卻不動聲色："誰？
""我還在查。"齊墨的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但我擔心他們會對你下手。
""你派人監(jiān)視我，就是為了這個？"他點了點頭："我不能讓你出事。""為什么？
"我直視著他的眼睛，"我現(xiàn)在不過是個廢后，保護我對你有什么好處？"齊墨沉默了許久，
才開口："因為...""因為什么？""因為我欠你的。"他的聲音很輕，"當年的事，
我有愧于你。"原來如此。他保護我，不過是因為愧疚而已。"齊墨，你不欠我什么。
"我站起身，"當年你選擇明哲保身，也沒什么錯。畢竟在朝堂上，沒有永遠的朋友，
只有永遠的利益。""不是的。"他也站了起來，"蘇音，你聽我解釋...""不必了。
"我打斷他，"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不想再聽什么解釋。"他看著我，
眼中滿是痛苦："你真的不愿意聽嗎？""不愿意。"他點了點頭，神色黯然："我明白了。
不過，搬出冷宮的事，你還是考慮一下吧。""我會考慮的。"其實我已經(jīng)決定了，
我要搬出冷宮。不是因為他的勸說，而是因為我有自己的計劃。既然有人想要我的命，
那我就讓他們知道，我蘇音可不是那么好殺的。夜里，我讓春桃去傳話，說我同意搬出冷宮。
第二天，齊墨就親自來接我了。他為我安排的新住處是梅園，雖然偏僻，但比冷宮要好得多。
"這里比較安靜，適合你靜養(yǎng)。"齊墨一邊幫我整理東西，一邊說道。
我在新房間里轉(zhuǎn)了一圈，滿意地點了點頭："確實不錯。""如果有什么需要，盡管告訴我。
""齊統(tǒng)領(lǐng)有心了。"我淡淡地說，"不過我想問一句，那個想殺我的人，
你查出什么線索了嗎？"他搖了搖頭："還沒有確切的證據(jù)，不過我懷疑...""懷疑誰？
""柳貴妃。"他壓低聲音，"最近她在宮里的動作很頻繁，而且對你似乎很有敵意。
"柳絮？我倒不是很意外，畢竟那日她來冷宮時，眼中的殺意我是看得清楚的。"有證據(jù)嗎？
""暫時沒有。"齊墨說，"不過我會繼續(xù)查下去的。"我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么。
柳絮想殺我，這并不奇怪。畢竟我這個廢后的存在，對她來說確實是個威脅。
哪怕我已經(jīng)失勢，但蘇家的勢力還在，說不定哪天就能翻身。所以，除掉我這個后患，
對她來說是最明智的選擇。只是，她未免太小看我了。我蘇音雖然落魄至此，但想要我的命，
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第四章搬到梅園的第三日，顧言來了。我正在院子里練字，
聽到腳步聲也沒抬頭。"蘇音。"我停下筆，緩緩抬頭看向來人。
顧言穿著一身明黃色的龍袍，神采飛揚，比三個月前看起來更加意氣風發(fā)了。"參見陛下。
"我放下毛筆，淡淡地行了個禮。"不必多禮。"他走到我身邊，看了看我寫的字，
"字還是這么好。"我沒有接話，只是收拾著桌上的筆墨。"聽說你搬出冷宮了？
"他在石凳上坐下，"這里環(huán)境不錯，比冷宮強多了。""多謝陛下關(guān)心。""蘇音。
"他忽然喚了我一聲，聲音里帶著幾分復雜，"你還在恨我嗎？"我手中的動作頓了一下，
隨即繼續(xù)收拾："臣女不敢。""別說這些場面話。"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的脾氣我還不了解嗎？"我抬頭看他，
眼中沒有任何波瀾："陛下想聽什么？""我想聽你的真心話。""真心話？"我輕笑一聲，
"陛下真的想聽嗎？"他點了點頭。"好，那我就說了。"我直視著他的眼睛，"顧言，
你讓我很失望。"他的臉色變了變："蘇音...""你想聽真心話，我就告訴你。
"我的聲音很平靜，但每個字都像錐子一樣尖銳，"當年你還是太子時，處處小心翼翼，
我以為你是個謹慎的人。沒想到你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廢掉我這個皇后。
""我是有苦衷的。""苦衷？"我冷笑，
"什么苦衷能讓你對一個與你無冤無仇的女人下手？""蘇音，
你聽我解釋...""不必了。"我轉(zhuǎn)身朝房間走去，"陛下請回吧，這里不歡迎你。
""蘇音！"他在身后大聲道，"你以為我愿意這樣做嗎？"我停下腳步，
沒有回頭："那你為什么要這樣做？""因為我必須這樣做！"他的聲音里帶著痛苦，
"如果我不廢掉你，你會死的！"我猛地轉(zhuǎn)身，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說什么？
""朝堂上那些老臣，他們視你為眼中釘，因為你代表著先皇的勢力。"顧言走近幾步，
"如果我不主動廢掉你，他們就會找借口殺掉你。"我怔怔地看著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廢掉你，只是為了保你性命。"他的眼中滿是真誠，"蘇音，你明白嗎？"我明白什么？
明白他為了保護我，所以羞辱我？"顧言，你覺得這樣的保護，我需要嗎？"我冷冷地問。
他沉默了。"我寧愿死，也不愿意受這樣的羞辱。"我一字一句地說道。
"可是我不愿意看著你死。"他的聲音很輕，"蘇音，我...""你什么？"他張了張嘴，
最終什么都沒說，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轉(zhuǎn)身離去。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我忽然覺得很累。原來，我錯怪他了嗎？可是，就算他是為了保護我，
他也可以事先告訴我啊。為什么要讓我承受那種被背叛的痛苦？夜里，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
想著顧言的話，想著齊墨的沉默，想著這三個月來的種種。忽然間，
我覺得自己好像一直都在誤會什么。第二天一早，
我讓春桃去打聽三個月前朝堂上的詳細情況。春桃辦事效率很高，不到半日就回來了。
"小姐，奴婢打聽清楚了。"春桃小心翼翼地說，"三個月前陛下剛登基時，
朝堂上確實有很多大臣要求廢掉您。""哪些大臣？""主要是戶部尚書王大人，
還有兵部侍郎李大人，還有..."春桃掰著手指頭數(shù)，"總之很多人都站出來彈劾您。
""他們彈劾我什么？""說您身為先皇皇后，不應(yīng)該繼續(xù)留在后宮，影響新君治國。
"春桃說，"還說您背后有蘇家撐腰，可能會干預(yù)朝政。"我點了點頭，心中漸漸明朗起來。
"那齊統(tǒng)領(lǐng)當時說了什么？""齊統(tǒng)領(lǐng)..."春桃想了想，"據(jù)說齊統(tǒng)領(lǐng)當時什么都沒說，
就站在那里聽著。"什么都沒說，不代表他支持那些大臣。也不代表他反對。他的沉默，
或許真的有苦衷。可是，什么苦衷呢？我越想越困惑，忽然想到一個人。"春桃，
你去把柳貴妃宮里的那個叫小蝶的宮女找來，我有話要問她。"小蝶是柳絮身邊的心腹，
如果有什么內(nèi)幕消息，她一定知道。第五章小蝶來的時候一臉惶恐，以為我要為難她。
"蘇...蘇小姐，您找奴婢有什么事嗎？"她跪在地上，聲音都在顫抖。"起來說話。
"我淡淡地說，"我不會為難你的。"她小心翼翼地站起來，卻還是不敢抬頭看我。
"我只想問你幾個問題，如實回答就好。"我倒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三個月前，
陛下登基那日，你們貴妃娘娘在做什么？"小蝶猶豫了一下，
還是開口了："娘娘當時...當時在府里等消息。""等什么消息？
""等...等您被廢的消息。"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果然。
"那你們娘娘有沒有提到過齊統(tǒng)領(lǐng)？"小蝶的臉色一變，顯然沒想到我會問這個。"說實話，
我不會怪你。"我的聲音很溫和，"相反，如果你撒謊，后果會很嚴重。"小蝶咽了咽口水，
最終還是開口了："娘娘說過，齊統(tǒng)領(lǐng)是她的人。"什么？我心中一震，
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么？""娘娘說，齊統(tǒng)領(lǐng)早就投靠了她，
所以在朝堂上才會選擇沉默。"小蝶越說越害怕，"奴婢...奴婢也是無意中聽到的。
"齊墨投靠了柳絮？這怎么可能？可是，如果這是真的，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為什么齊墨在朝堂上選擇沉默，為什么他后來又要保護我，
為什么柳絮對我如此敵視..."還有別的嗎？"我努力保持著聲音的平靜。
"還有..."小蝶看了看我的臉色，硬著頭皮說道，"娘娘還說過，
齊統(tǒng)領(lǐng)對您...對您其實沒什么感情，之前的青梅竹馬都是假的。
"我感覺心臟像被重重捶了一拳，疼得幾乎無法呼吸?？晌疫€是強撐著問："她怎么知道的？
""娘娘說，是齊統(tǒng)領(lǐng)親口告訴她的。"小蝶的聲音細如蚊蠅，
"說什么青梅竹馬不過是逢場作戲，他從來沒有真心喜歡過您。"夠了。我已經(jīng)聽夠了。
"你下去吧。"我揮了揮手，"記住，今天的話如果傳出去，我要你的命。"小蝶如蒙大赦，
連忙行禮告退。等她走后，我一個人坐在房間里，感覺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原來，
一切都是我的一廂情愿。原來，齊墨從一開始就沒有真心對待過我。原來，那些美好的回憶，
都是我自己的錯覺。我忽然想笑，可眼淚卻先流了下來。蘇音啊蘇音，你真的太蠢了。
竟然到現(xiàn)在才看清楚這個人的真面目。夜深了，我還在房間里坐著，一動不動。
春桃進來給我點燈，看到我的樣子，擔心地問："小姐，您怎么了？""沒事。
"我擦了擦眼淚，"只是忽然想通了一些事。""小姐...""春桃，明天開始，
如果齊統(tǒng)領(lǐng)再來，就說我不在。"我站起身，"我不想再見到他了。"春桃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