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謝祈在海上撿到的,他打了無數(shù)工把我養(yǎng)大。
為了給我治病,謝祈被當?shù)貏萘ψ窔ⅲ诖a頭上替我擋了三槍,只為送我回國。
他滿身是血,用干凈的手指抹去我的眼淚,在我額間落下一吻。
「乖,只有你安全了,哥才能安心。乖乖等我回去娶你?!?/p>
為了這個承諾,三年里我向他求婚九十九次。
三年后,謝祈回來了,身邊還帶著一個小腹微隆的女人,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
「你不是一直想?yún)⒓游业幕槎Y嗎?我馬上要結婚了,你來當伴娘?!?/p>
「你叫我哥,我從來都只是把你當妹妹。你收起其他心思,不要任性。這是江婉,你應該叫她嫂子?!?/p>
他皺眉看著我,似乎料定我會鬧。
我卻乖乖喊了嫂子,拉過旁邊的人,笑著介紹。
「伴娘可能不行了。哥,這是我新婚丈夫?!?/p>
(一)
話音落下的瞬間,周圍寂靜了一瞬。
接著我被一陣大力扯到謝祈身邊,他掐著我的手腕,一連串地質問。
「結婚!你什么時候結的婚?這么大的事,為什么不和我商量!」
我不以為然地笑著。
「哥,我早就成年了,這種事可以自己決定。傅曜對我很好,我們很相愛?!?/p>
我眼也不眨地看著謝祈。
他眼里翻騰著怒氣,額上的青筋跳動。
上次他這么生氣,還是因為我不愿意他為了我的病不要命地賺錢,吵著不要做手術。
謝祈很少對我生氣,但是一旦露出這種神態(tài),他非要抽我一頓不可。
「好好說話,別嚇到小意。」
江婉拍了拍謝祈的手背,嗔道,隨即捂著胸口咳了兩聲。
「沒事,都怪我最近對氣味有點敏感,只是小毛病,你們繼續(xù)說,不用管我?!?/p>
而暴怒的謝祈居然就因為她的一句話冷靜了下來,謝祈緊張地給她順氣,皺眉看向我。
「我給你發(fā)的文檔你沒看嗎?你噴這么重的香水干什么?」
粗糙如謝祈,在回國前給我發(fā)了整整幾十頁的文檔,上面記滿了有關江婉的注意事項。
我確實沒看,謝祈忘了,我最不耐煩看這么多字。
他忘了的事還很多,比如這支香水是謝祈親手為我定制的,他說聞到就會想起我。
比如他開始學著認字,就是為了看懂醫(yī)囑,一筆一劃地記下有關我的心臟病的所有注意事項。
而現(xiàn)在,那樣緊張的目光再也沒有落在我身上。
「阿婉聞不了香水味,你自己打車回去,我?guī)е⑼裣然厝チ??!?/p>
謝祈扶著江婉走遠,身邊的人才動了動,擋在我面前。
「別笑了,想哭就哭吧?!?/p>
傅曜的指腹輕輕在我眼角擦了擦,控制不住的眼淚頓時滾出眼眶,砸到地上。
「你說,要是三年前,我堅持不回國,一直陪在他身邊。他是不是就不會愛上其他人?」
江婉是他的秘書,三年一起同生共死,謝祈還是愛上了她。
面對我的求婚,謝祈不再開心,而是感到棘手,想盡辦法地拖延。
和江婉的一切占據(jù)了他的世界,漸漸取代了我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