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嶼,物理系高嶺之花,傳說中連食堂糖醋排骨都嘗不出酸甜。直到某天實驗失敗,
我端著一鍋焦黑物質(zhì)撞進他懷里。他盯著我飯盒里油亮的排骨,喉結(jié)滾動:“同學,這能吃?
”我大方分他一塊,他瞳孔地震:“甜的?”從此高冷學神成了我的食堂掛件。“同學,
酸辣粉好像不夠酸?”“同學,黃燜雞米飯的鹽是不是放多了?”我忍無可忍:“江嶼!
你自己沒味覺嗎?”他垂眸,長睫在眼下投出陰影:“嗯,只有你能讓我嘗到味道。
”校慶晚會停電,黑暗里他摸索著握住我的手?!皠e怕,”他聲音微啞,
“讓我確認一下…草莓味唇膏,是不是真的很甜。
”---1物理實驗樓那特有的味道——陳年電路板混合著若有似無的焊錫味兒,
還有一點清潔劑強行掩蓋卻總也蓋不徹底的灰塵氣息——直往鼻子里鉆。我,林晚晚,
化學系著名手殘黨兼美食雷達,此刻正捧著我的不銹鋼“圣杯”,
里面盛放著我本次實驗的“杰作”:一鍋粘稠、焦黑、散發(fā)著可疑刺鼻氣味的膠狀物。
這玩意兒頑強地附著在杯壁上,像某種來自深淵的史萊姆,
無聲地嘲笑著我剛剛過去的兩個小時?!巴硗恚?/p>
你這……” 室友兼實驗搭檔趙曉曉捏著鼻子,湊過來看了一眼,立刻嫌棄地彈開三米遠,
臉上寫滿了“救救我”,
“你這‘新型有機高分子材料’……怕不是能直接送去隔壁材料系當瀝青樣本展覽?
”我悲憤地瞪了一眼那鍋焦黑物質(zhì),又瞪了一眼旁邊儀器屏幕上刺眼的“ERROR”提示,
感覺心都在滴血,不,是胃在哀嚎。為了這個破實驗,我錯過了食堂黃金窗口期的糖醋排骨!
中一周只出現(xiàn)兩次、色澤油亮紅潤、酸甜勾魂奪魄、去晚了連骨頭渣子都搶不到的王牌硬菜!
一想到那排骨,手里的“深淵史萊姆”更顯得面目可憎。“毀滅吧!趕緊的!
” 我悲鳴一聲,賭氣般猛地端起我的不銹鋼“圣杯”,轉(zhuǎn)身就往外沖。胃里的饞蟲在造反,
憤怒和不甘沖昏了頭腦,腳下的步伐快得帶風,滿腦子只剩下食堂殘羹冷炙的凄涼畫面。
“砰!”一聲悶響,伴隨著硬物相撞的觸感從手肘傳來。
一股巨大的反作用力讓我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向后趔趄,手里的“圣杯”瞬間脫手!
“啊——我的實驗!” 我魂飛魄散,眼睜睜看著那承載著恥辱與失敗的焦黑膠狀物,
在空中劃出一道絕望的拋物線。預想中“哐當”墜地、焦糊物質(zhì)四濺的災難場面并沒有發(fā)生。
一只骨節(jié)分明、異常修長的手,如同憑空出現(xiàn)般,穩(wěn)穩(wěn)地、精準地托住了杯底。
動作快得幾乎帶出殘影。那鍋焦黑粘稠、散發(fā)著死亡氣息的“杰作”,
在杯子里劇烈地晃蕩了幾下,險險地停在了杯口邊緣,一滴也沒灑出來。我驚魂未定,
順著那只救命的手往上看。白得晃眼的實驗大褂,扣子一絲不茍地系到最上面一顆。再往上,
是線條清晰利落的下頜線,薄唇抿成一條沒什么弧度的直線。鼻梁很高,
架著一副干凈得纖塵不染的金絲邊眼鏡。鏡片后的眼睛……該怎么形容?
像沉在深潭底下的墨玉,幽邃,平靜,一絲波瀾也無,就那么淡淡地、帶著點審視地看著我,
還有我杯子里那坨不堪入目的東西??諝夥路鹉塘?。物理系那標志性的、冰冷理性的氣息,
混雜著我杯子里散發(fā)出的、代表化學系恥辱的焦糊怪味,在這狹小的走廊里無聲地交鋒。
是他。江嶼。
系那座聞名遐邇、只可遠觀不可褻玩、據(jù)說連食堂糖醋排骨的酸甜都嘗不出來的珠穆朗瑪峰。
傳說中他的人生只有公式、數(shù)據(jù)和永不出錯的實驗,七情六欲?不存在的,
那玩意兒大概早被統(tǒng)一場論給統(tǒng)一沒了。我僵在原地,臉上溫度急劇飆升,
感覺頭頂快要冒出和杯子里物質(zhì)同款的焦糊青煙。手忙腳亂想去接我的“恥辱杯”,
指尖卻不小心蹭到了杯壁上殘留的一點溫熱粘稠的黑色物質(zhì)?!皩?、對不起!江學長!
” 我舌頭打結(jié),聲音發(fā)飄,“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這、這個……” 我尷尬地指了指那杯東西,恨不得當場找個地縫鉆進去,
“實驗……失敗品……”江嶼的目光終于從那杯“深淵史萊姆”上移開,落回我臉上,
依舊沒什么情緒。他極其輕微地點了下頭,算是接受了道歉,
然后——視線像是被什么磁石吸引,
倏地定在了我另一只手上拎著的、印著食堂logo的透明塑料飯盒上。飯盒里,
安靜地躺著幾塊劫后余生的糖醋排骨。幸運的我,居然還遇到了劫后余生的糖醋排骨。
在食堂的燈光下,它們依舊頑強地散發(fā)著誘人的油潤光澤,
深琥珀色的濃稠醬汁包裹著每一寸肌理,間或點綴著幾粒炒香的芝麻,
像某種無聲的、對失敗實驗的終極嘲諷。江嶼的目光,在那幾塊排骨上停留了足足三秒。
時間長得讓我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在分析排骨的分子結(jié)構(gòu)。然后,他抬起眼,
那雙深潭般的眸子透過鏡片,直直地看向我。薄唇微啟,吐出的聲音清冷冷的,
像實驗室里的石英音叉被敲響,帶著一種純粹學術(shù)探討般的疑惑:“同學,” 他頓了一下,
似乎在斟酌用詞,眉頭極其細微地蹙起一個幾乎看不見的弧度,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困惑,
“這個……能吃?”“……”我懷疑自己幻聽了。
傳說中味覺失靈、五感只為物理學存在的高嶺之花江嶼,
竟然在質(zhì)疑我千辛萬苦搶回來的糖醋排骨能不能吃?!士可忍,孰不可忍!
食堂阿姨的手藝不容褻瀆!被實驗失敗和錯過美食雙重打擊的悲憤,
加上此刻被質(zhì)疑品味的委屈,瞬間沖垮了面對學神的敬畏。我腦子一熱,行動快過思考,
猛地揭開飯盒蓋子,一股霸道濃烈的酸甜焦香瞬間在充斥著焦糊味的走廊里炸開!
我用食堂配的一次性筷子,
極其精準地夾起了盒子里最大、肉最多、裹醬最完美的那一塊糖醋排骨。
金紅油亮的醬汁順著飽滿的肉塊緩緩滑落,拉出誘人的絲線?!斑?!
” 我把那塊堪稱藝術(shù)品的排骨,不由分說地遞到他眼前,動作帶著一股破罐子破摔的豪氣,
眼神灼灼,充滿了“不信你試試看”的挑釁,“江學長,嘗嘗!我們食堂的靈魂之光!
生命之火!吃了它,保證你覺得剛才我撞你那一下都是命運的饋贈!”空氣再次凝固。
趙曉曉在后面倒吸一口涼氣,捂住了嘴,眼神里寫滿了“晚晚你瘋了!”江嶼垂眸,
目光落在那塊近在咫尺、散發(fā)著濃烈酸甜氣息的排骨上。
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安靜的陰影。他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
只是那平靜無波的深潭眼底,似乎掠過一絲極其細微的……漣漪?
像是平靜湖面被投入了一顆微不可察的小石子。他沉默了幾秒,那幾秒漫長得像一個世紀。
終于,他緩緩抬起那只剛剛拯救了我的“恥辱杯”、骨節(jié)分明的手,
遲疑地、帶著一種近乎儀式感的鄭重,接過了我手里的筷子。那動作,
不像要品嘗一塊食堂的排骨,倒像是要操作什么精密的粒子對撞實驗。
他小心地夾起那塊排骨,送到唇邊,極其斯文地咬了一小口。我屏住呼吸,緊緊盯著他的臉,
像等待最終審判。曉曉也瞪大了眼睛。只見江嶼的動作,猛地頓住了。
他咀嚼的動作極其緩慢,仿佛在解析一道宇宙級難題。然后,他那雙沉靜如深潭的眼睛,
一點點睜大了。鏡片后的瞳孔,清晰地映著走廊頂燈的光,
見的速度發(fā)生著劇烈的“地震”——震驚、茫然、難以置信……種種復雜到難以解讀的情緒,
如同破碎的星云,在那雙總是波瀾不驚的眼底瘋狂旋轉(zhuǎn)、碰撞!他猛地抬起頭,
目光如同實質(zhì)的探針,銳利地、牢牢地釘在我臉上。那眼神,
充滿了發(fā)現(xiàn)新大陸般的震撼和打敗性的困惑。薄唇微動,
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以及一種打敗認知的茫然,
清晰地在這寂靜的走廊里響起:“……甜的?”轟——!我感覺自己的腦子也被炸了一下。
甜的?他嘗出來了?傳說中味覺失靈的家伙,竟然從我給的排骨里嘗出了甜味?!
我和曉曉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驚悚:完了,
我是不是把物理系鎮(zhèn)系之寶的腦子撞壞了?那場“糖醋排骨味覺覺醒事件”后,
我的校園生活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核心表現(xiàn)就是,
物理系那座高不可攀的珠穆朗瑪峰——江嶼,似乎、可能、大概……成了我的專屬食堂掛件。
起初,是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同一張長桌的斜對角。我正埋頭苦干一碗香氣撲鼻的牛肉面,
一抬頭,就看見他端著一盤萬年不變、顏色寡淡得像得了厭食癥的水煮雞胸肉配西蘭花,
坐在離我兩個座位的地方。姿態(tài)端正得像在參加學術(shù)會議,
金絲眼鏡反射著食堂頂燈冰冷的光,筷子尖戳著那塊毫無生氣的雞胸肉,
眼神卻時不時地、極其隱晦地,
飄向我面前那碗飄著紅油、撒著香菜和花生碎、一看就很有靈魂的牛肉面。那眼神,
怎么說呢?帶著一種近乎學術(shù)研究的專注,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渴望?
像實驗室里盯著某種未知反應現(xiàn)象。我被看得渾身不自在,面條都差點嗆進氣管。
出于一種詭異的、類似投喂稀有動物的心態(tài),
我試探性地小聲問:“江學長……要不要嘗嘗我的面?湯頭還不錯……”他立刻抬起眼,
鏡片后的眸光似乎亮了一瞬,極其輕微地、幾不可察地點了下頭。速度快得像產(chǎn)生了錯覺。
然后,我眼睜睜看著這位學神,用他那雙操控精密儀器的手,
極其嚴謹?shù)?、從我碗里夾走了最小的一根面條,送入口中。咀嚼,停頓,眉頭微蹙,
像是在分析光譜數(shù)據(jù)?!啊瓬?,” 他放下筷子,給出專業(yè)評述,聲音依舊清冷,
卻帶著點探究,“好像……不夠醇厚?”我:“……” 食堂六塊錢一碗的牛肉面,
你還想要米其林三星的醇厚?!2接著,是“偶遇”的頻率呈指數(shù)級增長。
無論我是擠在窗口搶限量版紅燒獅子頭,還是排長隊等新出鍋的麻辣香鍋,
甚至只是在甜品站買一杯雙倍珍珠的奶茶……總能在某個轉(zhuǎn)身或抬頭的瞬間,
捕捉到那道穿著干凈白襯衫或?qū)嶒灧?、身姿挺拔、自帶“生人勿近”冷氣的身影?/p>
甚至江嶼開始出現(xiàn)在我參加的美食社,做出了一份比我的深淵史萊姆還難看的菜。再后來,
他不再滿足于斜對角觀察,開始精準卡位在我身后或側(cè)方。然后,
在我端著餐盤找座位的茫然時刻,總能“恰好”發(fā)現(xiàn)他對面有個空位。坐下后,
他并不主動攀談,只是安靜地吃著他那份永遠性冷淡風的健康餐。然而,
當我剛拿起勺子準備享用我的黃燜雞米飯時,
他那清泠泠的、如同實驗報告般客觀的聲音就會準時響起:“同學,
” 他目光落在我金燦燦的雞塊上,眉頭微蹙,帶著一種純粹的學術(shù)困惑,
“今天的鹽……是不是放多了百分之十五?”我拿著勺子的手,僵在半空。
看著他那張寫滿“我只是在陳述一個觀測事實”的俊臉,
再看看自己碗里明明咸淡適中的雞塊,一股無名火噌噌往上冒。再后來,
他甚至開始“指導”我的選餐。“那個窗口的油潑面,” 某天排隊時,他站在我身側(cè),
目光越過人群,精準鎖定一個方向,聲音不高卻清晰,“辣椒油是昨天剩下的,
香氣揮發(fā)度不足百分之四十,口感會大打折扣。” 他頓了頓,視線轉(zhuǎn)向另一個隊伍,
“建議選擇七號窗口新出鍋的酸辣粉,醋酸濃度和辣椒素釋放曲線目前處于峰值。
”我:“……”大哥,我只是想吃個午飯,不是在做滴定分析!終于,
在某個被糖醋排骨齁到、又被酸辣粉酸到懷疑人生的中午,
當我再次聽到身后傳來那熟悉、清冷、帶著探究意味的“同學,
這份水煮魚的辣度似乎分布不均,靠近花椒的區(qū)域……”時,我積壓許久的火山,爆發(fā)了。
“江嶼!”我“啪”地一聲把筷子拍在餐盤上,猛地轉(zhuǎn)過身,聲音因為激動而拔高,
引得周圍幾桌同學紛紛側(cè)目。我瞪著他,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澳阕约菏菦]有味覺嗎?!
” 這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帶著被長期“騷擾”的憋屈和濃濃的不解,“酸甜苦辣咸,
你自己嘗不出來嗎?!為什么每次都要問我?!”食堂這一角瞬間安靜下來,
只剩下遠處嘈雜的背景音。無數(shù)道好奇、探究、甚至帶著點看好戲的目光聚焦在我們身上。
江嶼似乎被我突然爆發(fā)的怒氣震住了。他拿著筷子的手停在半空,鏡片后的眼睛微微睜大,
里面清晰地映著我氣鼓鼓的臉。他臉上慣常的平靜無波被打破,
閃過一絲罕見的、類似措手不及的怔忪。時間仿佛凝固了幾秒。周圍探究的目光如同聚光燈,
火辣辣地烤著我的側(cè)臉。我吼完那句“你自己沒味覺嗎”就后悔了,
血液“嗡”地一下全沖到了頭頂,臉頰燙得能煎雞蛋。沖動是魔鬼!
我怎么能對著高嶺之花、物理系瑰寶吼出這種話?!
就在我恨不得原地挖個洞把自己埋進食堂地磚縫里時,江嶼動了。他沒有生氣,
沒有拂袖而去,甚至沒有一絲一毫被冒犯的慍怒。
他只是緩緩地、放下了手中那根象征著他“健康飲食”信仰的筷子,
動作輕得像怕驚擾了什么。然后,他抬起了眼。
那雙總是沉靜如深潭、倒映著宇宙星辰和冰冷公式的眼睛,此刻穿過薄薄的鏡片,
直直地望進我的眼底。食堂頂燈的光線落在他長長的睫毛上,
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濃密的、帶著奇異脆弱感的陰影。
圍的喧囂——餐盤的碰撞、同學的談笑、遠處窗口阿姨的吆喝——仿佛瞬間被按下了靜音鍵。
整個世界縮小到只剩下他望過來的目光,和他即將出口的話語。他薄唇微啟,
清泠的聲音比平時低沉了幾分,帶著一種奇異的沙啞質(zhì)感,像砂紙輕輕摩擦過心尖,
清晰地穿透了那片寂靜,一個字一個字地,敲打在我的耳膜上:“嗯?!彼nD了一瞬,
那雙深潭般的眸子緊緊鎖住我,里面翻涌著某種我從未見過的、復雜而濃烈的情緒,
像平靜海面下醞釀已久的漩渦?!拔队X神經(jīng)損傷,先天性。” 他的聲音很輕,
卻帶著千鈞的重量,“只有靠近你的時候,才能嘗到味道。”“轟——!
”我感覺自己的大腦徹底宕機了。味覺神經(jīng)損傷?先天性?只有靠近我才能嘗到味道?!
這信息量太大,太玄幻,太……匪夷所思!比我那鍋燒焦的實驗品還要離譜一百倍!
我像個被拔掉電源的機器人,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溜圓,嘴巴無意識地微張著,
完全失去了語言功能,只能呆呆地看著他。江嶼看著我石化的樣子,
似乎幾不可察地嘆了口氣。那嘆息輕得像一片羽毛拂過。他不再說話,
只是默默地重新拿起筷子,低下頭,繼續(xù)對付他餐盤里那塊味同嚼蠟的雞胸肉。
只是那挺直的背脊,似乎比往常繃得更緊了些,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僵硬。
周圍的空氣重新開始流動,竊竊私語聲像潮水般涌來。我渾渾噩噩地坐下,
原本以為傳聞的江嶼嘗不出味道,只是夸張地形容他沉迷于實驗,不屑于這些口腹之欲,
卻沒想到是真的味覺失靈。我味同嚼蠟地扒拉著碗里的飯菜,腦子里亂成一鍋沸騰的粥。
食堂的燈光似乎變得格外刺眼,食物的香氣也變得模糊不清。唯一清晰的,
是剛才他望過來時,眼底那片濃重陰影下,深藏的那一點……近乎坦露傷疤后的脆弱?
校慶晚會的氣氛,被物理系那幾個理工男硬核改編的《圓周率之歌》推向了某種詭異的高潮。
禮堂里人聲鼎沸,熒光棒揮舞得像一片躁動的星海。我和趙曉曉,
以及她那位最近剛被“收編”的體育系男友周浩,擠在靠中間的位置。周浩塊頭大,
像一堵墻似的擋開了不少擁擠,正殷勤地給曉曉投喂爆米花,兩人膩歪得旁若無人。
我則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目光總是不由自主地飄向側(cè)前方。隔著幾排攢動的人頭,
能看到江嶼挺拔的背影。他坐在他們系的位置,
周圍是興奮討論著剛才某個高科技舞臺效果的男生,而他只是安靜地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