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暴雨,將大胤王朝鎮(zhèn)國侯府嫡女蘇清禾卷入時空裂縫。前一刻,
她因青梅竹馬沈硯之的背叛燒毀畫作;下一秒,她卻暈倒在霓虹閃爍的“星夜畫廊”門口。
腰間的和田玉墜隱隱的好似在發(fā)光,而掌心殘留的石青顏料,
正與這個時代的丙烯色彩悄然共鳴?!澳闶钱嫽?,也是追光者。
”顧承舟為她戴上磨去“永結(jié)同心”的羊脂玉鐲,新刻的星群在腕間閃爍,
如同他眼底倒映的城市燈火。當(dāng)古代閨閣女子的筆尖觸碰到現(xiàn)代丙烯顏料,
破碎的畫魂在星夜畫廊重獲新生,她用傷痕作金箔,在時光畫布上,
畫出屬于自己的萬里星河。
——————正文—————————1 破碎的誓言暮春的雨絲如絹絲般纏在雕花窗欞上,
蘇清禾握著狼毫的手懸在半空,宣紙上的美人圖已勾勒出七分神韻。
她腕間的羊脂玉鐲隨著呼吸輕晃,在素白宣紙上投下細(xì)碎陰影,眉梢微挑處似有春風(fēng)流轉(zhuǎn),
卻在聽見院外馬蹄聲時驟然凝住。青石板路上,棗紅色駿馬踏碎積水。她抬眼望去,
只見青梅竹馬的沈硯之披著簇新的織金錦袍,腰間玉帶墜著的和田玉雙魚佩晃得人眼疼。
八抬大轎緊隨其后,轎簾上金線繡的并蒂蓮被雨水洇開,像極了她昨日為他研磨時,
墨滴在宣紙上暈開的瑕疵?!扒搴?,我要娶丞相之女了?!鄙虺幹硐埋R,
靴底濺起的泥點落在她裙裾上,“你自小性子淡,做我的外室再好不過,
府里會撥個獨立小院給你作畫?!崩呛痢芭尽钡貕嬄湓诔幣_上,松煙墨汁濺在月白羅裙上,
宛如心口突然裂開的傷口。蘇清禾盯著他腰間那枚本該屬于自己的雙魚佩,
想起三日前他在畫舫上為她簪花時的誓言:“待我高中狀元,定要建座畫樓,
讓清禾的畫掛滿整面墻?!蹦菚r她伏在他肩頭,看著他手中捧著自己新作的《春江花月夜》,
畫卷邊緣還帶著松木清香。他說此畫若獻(xiàn)給皇上,
必能換得她侯府嫡女的身份——卻從未問過她,是否愿意用畫筆換一個金絲籠。
“沈公子可還記得,”她俯身撿起狼毫,筆尖還滴著墨,“七年前你被書院夫子責(zé)罰,
是我替你臨摹《千字文》抄了整夜?”沈硯之眉心微蹙:“你我自小相識,
這點情分我自然記著,所以才——”“所以才要將我藏在別院,做你金屋藏嬌的點綴?
”蘇清禾忽然笑了,笑聲里帶著幾分悲涼,“沈硯之,你可知我父親臨終前,
曾握著我的手說“清禾的筆,該畫天地山河?”他怔住,
似乎想起那個總在書房教她辨認(rèn)礦物顏料的蘇太傅??珊芸?,他的神色又恢復(fù)冷硬,
“婦人之見!書畫之道,本就是文人余事,你只需安心做我的——”“夠了。
”蘇清禾轉(zhuǎn)身走向畫室,腳步踩過滿地狼藉的畫卷。這些年她為他所作的畫,
從《簪花仕女圖》到《漢宮春曉圖》,皆被他以“閨閣女子不宜拋頭露面”為由收進(jìn)木箱。
如今想來,不過是他攀附權(quán)貴的籌碼?;鹋枥锏奶繅K還未熄滅,
她將未完成的美人圖輕輕放入,看著火苗舔舐宣紙邊緣,美人的眼角在烈焰中蜷曲,
如同她此刻碎成齏粉的真心。濃煙嗆得她眼眶發(fā)酸,忽覺天旋地轉(zhuǎn),
手中的《千里江山圖》臨摹稿突然泛起幽光,待再睜眼時,鼻尖縈繞的已不是松煙墨香,
而是刺鼻的汽油味與雨水的腥氣。2 星夜重逢“姑娘,你沒事吧?
”清冽的男聲驚得蘇清禾猛地抬頭,只見一個身著黑色風(fēng)衣的男人蹲在面前,
手電筒的冷光掠過他微蹙的眉峰。他身后的霓虹招牌在雨幕中明明滅滅,
“星夜畫廊”四個字泛著暖黃光暈,像極了大胤王朝上元節(jié)時街頭的燈籠?!斑@是何處?
”蘇清禾攥緊濕漉漉的裙擺,忽然發(fā)現(xiàn)身上的羅裙竟變成了挺括的白襯衫,
袖口還沾著不明顏料。她腰間的和田玉墜仍在,卻多了個長方形黑色物件,
此刻正隨著她的動作在口袋里輕晃。“靜安巷37號?!蹦腥诉f來一條干爽的毛巾,
指尖掠過她手腕時,腕表的金屬鏈條在路燈下泛著冷光,“我是顧承舟,星夜畫廊的主人。
你暈倒在畫廊門口,身上沒有任何證件?!薄疤K清禾?!碧K清禾捏著毛巾一角,
忽然注意到自己指甲縫里嵌著的石青與朱砂——那是她慣用的顏料。
記憶如潮水翻涌“她在燒毀畫作時,曾死死攥住那幅《千里江山圖》臨摹稿,
此刻掌心還殘留著絹布的紋理,難道是那幅畫把自己帶到了這里?”顧承舟挑眉,
目光落在她掌心未干的赭石色顏料上?!安恢拦媚餅槭裁磿灥乖诋嬂乳T口?
是遇上什么困難了嗎?需要我?guī)湍銏缶瘑幔俊碧K清禾一臉懵的看向顧承舟,
她不是很理解顧承舟的話中的“報警”?!氨福也挥浀昧?,我想我可能失憶了。
”聽聞顧承舟有些驚訝?!笆洠??那你還記得什么?”“我只記得我叫蘇清禾,
是一個畫師?!碧K清禾垂眸避開顧承舟的視線,指尖摩挲著牛仔褲上的車線,
這種粗糙的布料與大胤的云錦截然不同,卻意外地讓人安心?!罢?,畫廊在征集新人作品。
”顧承舟站起身,風(fēng)衣下擺掃過地面水洼,“若你愿意,可以來試試。
”蘇清禾眼睛直接亮起來了,那雙水汪汪的眼睛就那樣直直的看著顧承舟,
眼神里充滿了期待。就像一只想要被主人帶回家的小狗。“可愛。”顧承舟想著。
“不過……”像是有意逗蘇清禾,顧承舟微皺眉頭,裝作思考的樣子。“不過什么?
”蘇清禾有些著急,她恐怕顧承舟不會收留自己?!班坂汀笨粗荒樦钡奶K清禾,
顧承舟忍不住笑了出來?!安贿^我還還是需要去一趟警局,看看能不能找到你的家人。
”“哦,好的,沒問題?!备鶕?jù)顧承舟的話蘇清禾猜這個“警局”和“衙門”是一個意思。
至于找家人什么的蘇清禾完全不抱有希望,畢竟她自己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但怕顧承舟懷疑還是先答應(yīng)比較好。顧承舟帶著蘇清禾去了警局,
從頭到尾的事都是顧承舟在弄,蘇清禾只負(fù)責(zé)在旁邊跟著,
在警察問話的時候想一個借口來應(yīng)付。從警局出來以后,顧承舟就帶著蘇清禾回到了畫廊。
踏入畫廊的瞬間,蘇清禾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挑高的空間里,
純白墻壁上懸掛著色彩斑斕的油畫,抽象的色塊堆疊如大胤官窯的窯變瓷,
流動的線條讓她想起護(hù)城河上的波光。最讓她心悸的是展廳中央的旋轉(zhuǎn)展架,
上面陳列著各國畫家的手稿,炭筆線條間的奔放與肆意,是大胤文人永遠(yuǎn)不敢觸碰的禁區(qū)。
顧承舟遞來一本畫冊,蘇清禾翻開的剎那,
瞳孔猛地收縮——那幅《洛神賦圖》正靜靜躺在書頁間,洛神衣袂上的飛白筆觸,
分明是她十五歲時的筆觸。那時她躲在閨房里,對著銅鏡描繪自己的倒影,
幻想有一日能成為像顧愷之那樣的畫師?!叭ツ陱募~約拍回來的。
”顧承舟注意到她指尖的顫抖,“鑒定說是大胤時期的作品,你覺得如何?
”蘇清禾撫過畫冊上的墨痕,想起沈硯之曾信誓旦旦地說會將她的畫“妥善保管”。
原來他轉(zhuǎn)手就賣給了古董商,讓這幅畫歷經(jīng)六百年漂泊,再一次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
“我能臨摹一幅嗎?”她抬頭,目光撞上顧承舟眼底的探究,“用你們的顏料。”“隨我來。
”他領(lǐng)著她走向二樓畫室,皮鞋在木質(zhì)樓梯上敲出清脆聲響,“這里的顏料隨便用。
需要什么工具,告訴我。”畫室的落地窗外,春雨仍在淅瀝。蘇清禾支起畫架,
盯著面前的丙烯顏料管出神。擠顏料時,鈷藍(lán)色在調(diào)色盤上暈開,
像極了大胤皇室專用的“天青釉”,卻比礦物顏料更加透亮。當(dāng)筆尖觸碰到畫布,
高古游絲描的技法竟自動在指尖流淌,她畫洛神踏浪而來,云氣用了米家山水的淡墨暈染,
背景的星空卻嘗試著點彩技法,深藍(lán)與紫色的光斑交織,宛如她穿越時見到的星河。
3 跨越時空顧承舟站在玻璃門外,看著這個身著白襯衫的女孩在畫布前輾轉(zhuǎn)騰挪。
她時而用狼毫勾勒衣紋,時而用刮刀堆砌顏料,傳統(tǒng)工筆與現(xiàn)代油畫在她筆下竟毫無違和感。
洛神的眼波流轉(zhuǎn)間,仿佛藏著千年的月光與煙雨,而星空部分的點彩,
又帶著印象派的浪漫主義色彩。
顧承舟想起那天蘇清禾臨摹的《洛神賦圖》和原版幾乎一模一樣,完全看不出區(qū)別。
按理來說雖然是臨摹,但最終還是會有自己的風(fēng)格。
蘇清禾臨摹的畫作不管是筆觸還是畫風(fēng)都和原作一模一樣。
顧承舟都覺得那個原作就是蘇清禾畫的了。這個念頭一出來,顧承舟自己都笑了。
就在顧承舟的思緒還在亂飛的時候,蘇清禾畫完了她的作品“就叫《跨越》吧。
”蘇清禾放下畫筆,指尖沾著未干的鈷藍(lán),“跨越時間,也跨越偏見?!鳖櫝兄勰曋嬜鳎?/p>
忽然輕笑出聲:“下周的新人畫展,你的作品壓軸。不過……”他忽然湊近,
聞到她發(fā)間若有若無的松香,“你似乎對古代繪畫技法特別熟悉?”蘇清禾指尖微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