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段簡介＞結婚三周年紀念日，顧承澤的白月光腎衰竭住院。＞他撕碎我精心準備的旗袍，
把離婚協(xié)議甩在我臉上：“簽了，去配型?！保尽八哪I等不了，你年輕還能再長。
”＞手術臺上麻藥注入時，我聽見醫(yī)生驚呼：“患者懷孕了！”＞顧承澤瘋了一樣沖進來，
卻只抓到染血的病號服。＞三個月后，我的巨幅廣告鋪滿全城。
＞他紅著眼跪在發(fā)布會臺下：“孩子呢？”＞我對著鏡頭微笑：“顧總認錯人了，
我的腎可沒再生功能?！保尽吘剐麻L的腎，得留著救我自己和寶寶的命。
---三周年禮物是挖我的腎“刺啦——”布帛撕裂的聲音，
在過分寂靜的病房里顯得格外尖銳刺耳。我精心挑選的墨綠色旗袍，盤扣精致，
絲絨的料子在燈光下流淌著幽微的光澤。這是為了今天，我們的結婚三周年紀念日。
顧承澤曾經(jīng)說過，我穿旗袍的樣子，最像那個人。可此刻，這件承載著我隱秘期待的旗袍，
正被一只骨節(jié)分明、卻充滿暴戾的手攥住肩頭。布料脆弱地呻吟著，肩線應聲而裂，
一顆滾圓的水晶扣子崩飛出去，“嗒”的一聲，清脆地砸在ICU病房冰冷光潔的地磚上，
滾了幾下，消失在儀器投下的濃重陰影里。涼意瞬間順著撕裂的口子灌進來，
激得我裸露的皮膚起了一層細小的疙瘩。我甚至來不及為這件費心準備的禮物心疼，
視線就被迫撞進另一片刺目的白。不是婚紗，不是紀念日的燭光。是一紙離婚協(xié)議。
顧承澤將它狠狠摔在我的臉上。紙張鋒利的邊緣刮過顴骨，留下細微的、火辣辣的痛感。
那份輕飄飄的紙，卻像一塊沉重的、淬了冰的石頭，砸得我眼冒金星，幾乎站立不穩(wěn)。
“簽了。”他的聲音比這病房里的消毒水氣味更冷，毫無起伏，
像在宣讀一份早已判決的死刑書。我下意識地抬手，想要擋住那冰涼的紙張。
目光卻不由自主地穿透那片白，落在他身后。巨大的玻璃窗后，是ICU病房的核心區(qū)域。
病床上躺著一個女人。即使隔著距離，即使被各種衛(wèi)生管道纏繞，
那張臉依舊蒼白得驚心動魄，也美得驚心動魄。脆弱得像一尊精心燒制卻瀕臨碎裂的白瓷，
正是顧承澤心尖上珍藏了十多年的白月光——蘇晚。她回來了。
以一種最慘烈、最不容拒絕的姿態(tài)，重新橫亙在我和顧承澤之間?！八哪I等不了。
”顧承澤的聲音再次響起，每一個字都淬著冰渣，精準地鑿進我的耳膜，直抵心臟最深處，
“你年輕，還能再長?！彼f話時甚至沒有看我，那雙深邃的眼眸，如同兩口不見底的寒潭，
里面翻涌著我從未見過的焦灼與……某種近乎殘忍的決絕。他的視線穿透我，
牢牢鎖在玻璃窗后那個蒼白的身影上，仿佛那里才是他整個世界唯一的光源。而我，
不過是一塊恰好擋在光源前的、礙眼的石頭。
一塊……可以隨時挖掉一塊、還能指望它自己再長出來的石頭?！霸匍L？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抖，帶著一種連自己都覺得陌生的嘶啞和荒謬感，“顧承澤，
你當我是壁虎嗎？斷了尾巴還能再生？”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揉搓、擠壓，
每一次搏動都牽扯出尖銳的痛楚，順著血脈蔓延到四肢百骸。呼吸變得困難，
每一次吸氣都像吞下冰冷的刀片。身體里的力氣正被這巨大的荒謬和冰冷一點點抽空，
指尖控制不住地發(fā)麻、發(fā)顫?？删驮谶@時，
一個更尖銳的念頭刺破這絕望的麻木——我的指尖下意識地蜷縮，
隔著身上這件被撕裂的旗袍單薄的口袋布料，觸碰到里面一張折疊整齊、帶著體溫的紙。
那張薄薄的孕檢報告單。B超影像上那個小小的孕囊，像一顆剛剛萌芽的種子，脆弱又倔強。
它是我絕望生活中唯一意外降臨的光。我曾那么小心翼翼地藏著它，
像個懷揣巨大寶藏的小偷，無數(shù)次在深夜獨自撫摸著小腹，幻想著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
在一個或許能稱得上溫馨的時刻，將它作為一份最珍貴的禮物，捧到顧承澤面前。
告訴他：你看，我們有家了。真正的，血脈相連的家?，F(xiàn)在呢？我穿著被撕裂的紀念日旗袍，
臉上被離婚協(xié)議砸過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痛。而那個我孩子的父親，
正用看一塊可替代器官培養(yǎng)皿的眼神看著我，命令我簽下放棄一切的協(xié)議，然后躺上手術臺，
為他的心上人獻出我身體的一部分。多么諷刺。多么殘忍。“簽了它，然后去做配型。
”顧承澤的聲音毫無溫度地再次響起，像法官落下最終的審判錘。他終于施舍般地轉回目光，
落在我身上。但那目光里沒有任何溫度，只有一片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催促，
仿佛我多猶豫一秒，都是在謀殺他心尖上的人。他伸出手，不是來扶我，
而是精準地扣住了我的手腕。那力道極大，帶著一種不容掙脫的強硬，指節(jié)硌得我腕骨生疼。
他幾乎是粗暴地拖著我，走向旁邊一張空置的病床。床頭柜上，
護士早已準備好了一份器官捐獻同意書和一支筆，冰冷的金屬筆身在燈光下泛著無情的光澤。
被他強行拽著，我的腳步踉蹌，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踩在刀尖上。
身體的不適感驟然加劇，小腹深處傳來一陣尖銳的、下墜似的絞痛，
冷汗瞬間浸透了內里的衣衫?？謶窒癖涞亩旧?，猛地纏緊了我的心臟，越收越緊。不！
不行！我猛地掙扎起來，用盡全身力氣想要甩開他的手?！邦櫝袧?！你放開我！我不簽！
我不做！”聲音因為恐懼和疼痛而尖利變形，在空曠的病房里顯得格外凄厲?！坝刹坏媚悖?/p>
”顧承澤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被忤逆的暴怒。他猛地將我往前狠狠一摜！天旋地轉。
我的腰側重重撞在冰冷的金屬床沿上，劇痛瞬間炸開，眼前猛地一黑。
巨大的撞擊力讓我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向旁邊歪倒，手本能地在空中亂抓，
想要抓住什么穩(wěn)住身體?！八焕病庇质且宦暡剂纤毫训妮p響。伴隨著這聲音的，
是一張輕飄飄的紙，從我旗袍撕裂的口袋里滑了出來。它打著旋兒，
像一片被狂風從枝頭卷下的枯葉，慢悠悠地飄落。最終，
安靜地躺在顧承澤那雙擦得一塵不染的昂貴手工皮鞋旁邊。紙張微微攤開一角。
清晰地露出上面印著的、醫(yī)院婦產(chǎn)科的標志。以及，
那個最關鍵的黑白影像——一個小小的、模糊的孕囊輪廓。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靜。只有遠處監(jiān)護儀器發(fā)出的、規(guī)律而冷漠的“嘀……嘀……”聲，
襯得這寂靜更加令人窒息。我摔倒在冰冷的地上，腰側和后腦勺的鈍痛一陣陣襲來。
我顧不得這些，所有的感知都死死釘在那張飄落的報告單上，釘在顧承澤那雙冰冷的皮鞋上。
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幾乎要破膛而出。完了……他看到了嗎？顧承澤的視線，
似乎也被那張突兀出現(xiàn)的紙片吸引，微微垂落了一瞬。僅僅是一瞬。
他的眉頭幾不可查地蹙了一下，像是不耐煩，又像是對這種“干擾”的極度厭惡。隨即，
他的目光便毫無留戀地、極其漠然地從那紙片上移開，重新落回我的臉上，或者說，
落回我狼狽摔倒的軀體上。那雙眼睛里，沒有一絲一毫的驚訝，沒有半分應有的震動，
甚至連一絲疑惑都沒有。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冰寒，和濃重得化不開的、純粹的厭煩。
仿佛那張紙上承載的，不過是一張無關緊要的、礙眼的廢紙屑。
仿佛那個正在他腳下、象征著新生命的影像，與他毫無瓜葛，甚至不值一提。仿佛我的掙扎，
我的痛苦，我腹中那個悄然萌芽的生命，在他為蘇晚構筑的、焦灼燃燒的世界里，
連一絲微塵都算不上，連占據(jù)他思考一秒鐘的資格都沒有。巨大的絕望，
比剛才的撞擊更猛烈地攫住了我。冰冷，瞬間浸透了四肢百骸，連指尖都凍得麻木。原來，
不被看見，比被憎恨更令人心死。原來，我和這個孩子，在他眼中，
竟是如此……徹徹底底的無物?！昂恰币宦暤偷偷摹⑵扑榈睦湫?，
不受控制地從我喉嚨里溢出。帶著濃重的血腥氣和徹骨的悲涼。我看著他，
看著這個我愛了三年、仰望了三年的男人，心口那片曾經(jīng)為他而柔軟的地方，寸寸凍結，
然后碎裂成齏粉。顧承澤對我的冷笑置若罔聞。他彎下腰，不是去撿那張報告單，
而是再次粗暴地、不容置疑地攥住了我的胳膊，用力將我整個人從地上提了起來！
動作粗魯?shù)孟裨趯Υ患]有生命的貨物。我的身體被他強行按坐在那張冰冷的病床邊。
他一只手鐵鉗般死死按住我的肩膀，將我固定在原地，
另一只手則抓起了床頭柜上那支冰冷的筆，
強硬地塞進我因為劇痛和絕望而顫抖不止、根本無法握緊的手指中。“簽字?！彼┮曋?，
命令如同寒冰墜地，每一個字都砸得我靈魂震顫，“別讓我再說第三遍。
”他的身體微微前傾，帶來一股熟悉的、曾讓我迷戀的冷冽木質香氣?？纱丝?，
這氣息只讓我感到窒息般的惡心。他靠得很近，近得我能看清他濃密睫毛下那片深潭里，
映出的只有我此刻狼狽不堪的倒影，和更深處，玻璃窗后蘇晚那抹刺目的白?！吧蚰畛?，
”他的聲音壓得更低，卻更冷，像毒蛇吐信，每一個字都淬著劇毒，精準地注入我的心臟，
“收起你那些沒用的把戲。哭哭啼啼，裝病裝可憐……只會讓我更惡心。
”他捏著我手腕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指節(jié)幾乎要嵌入我的皮肉里，
強行牽引著我那只握著筆、抖得不成樣子的手，懸停在器官捐獻同意書的簽名欄上方。
“你存在的意義，就是這張紙?！彼⒅业难劬?，一字一頓，宣判著我的最終價值，
“簽了它，把你的腎，給晚晚。”晚晚……多親昵的稱呼。像一把燒紅的刀子，
狠狠捅進我的心臟，再殘忍地攪動。身體深處那股尖銳的下墜痛楚，
隨著他殘忍的話語和粗暴的動作，驟然加?。》路鹩幸恢豢床灰姷氖?，
正在我的小腹深處兇狠地撕扯、絞擰！冷汗瞬間浸透了內里單薄的衣衫，眼前陣陣發(fā)黑，
視野的邊緣開始模糊晃動。不……不行……孩子……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滅頂而來。
我拼盡最后一絲殘存的力氣掙扎，想要擺脫他鐵鉗般的掌控，想要護住我的小腹。
“顧承澤……不要……求你……”聲音抖得不成樣子，破碎不堪，
帶著連自己都唾棄的卑微乞求，“我……我不能……”“由不得你！”他厲聲打斷，
耐心徹底耗盡。手上的力道猛地加重，幾乎要捏碎我的腕骨！他強行壓著我的手，
筆尖狠狠戳向紙面——“嘶……”筆尖劃破紙張的細微聲響，在死寂的病房里被無限放大。
就在那筆尖即將歪歪扭扭地落下第一個筆畫，
就在那股撕裂般的劇痛幾乎要讓我徹底昏厥過去的瞬間——一個冰冷、毫無感情，
卻又清晰無比的電子合成音，突兀地在我大腦深處炸響：【警告！
檢測到宿主生命體征急速下降，核心臟器（腎臟）面臨強制剝離風險！生命威脅等級：致命！
動“新生”保護程序…】【能量強制抽取中…程序加載1%…2%…】這聲音來得太過詭異，
太過突然，像一道憑空劈下的驚雷，炸得我瞬間僵?。?/p>
連腹部的劇痛都仿佛被這驚駭凍結了一秒。什么……什么東西？誰在說話？我驚駭?shù)靥а郏?/p>
試圖在顧承澤冰冷的臉上、在病房慘白的墻壁上、在那些閃爍的儀器屏幕上找到聲音的來源，
卻一無所獲。只有顧承澤。他對我瞬間的僵硬毫無所覺，只當我是在做最后的無謂抵抗。
他眼中的不耐和戾氣更重，強行控制著我手腕的力量沒有絲毫松懈，
反而更加蠻橫地向下壓去！“給我簽！”筆尖終于重重地、歪斜地戳在了簽名欄上，
留下一個丑陋的墨點，如同一個屈辱的烙印?！臁Ｕ?，
我被強行囚禁在這家醫(yī)院頂層的VIP病房里。窗外是繁華都市的車水馬龍，霓虹閃爍，
勾勒著自由世界的輪廓。而窗內，是比ICU更令人窒息的牢籠。
門口二十四小時守著顧承澤派來的保鏢，沉默，高大，面無表情，像兩尊冰冷的門神，
隔絕了我與外界的一切聯(lián)系。手機？早在我被拖進這里的第一時間就被收走。病房里的座機？
線路被干脆利落地剪斷。甚至連護士進來換藥、送餐，都在保鏢冰冷的注視下，
動作迅速而沉默，眼神刻意避開我，仿佛我是什么危險的傳染源。顧承澤再也沒出現(xiàn)過。
仿佛把我關進來，強行簽下那份同意書之后，我就徹底完成了作為“器官容器”的使命，
只等手術刀落下那一刻的到來。他所有的注意力，所有的焦灼，都給了玻璃墻另一面，
那個依舊沉睡在儀器包圍中的蘇晚。配型結果當天就出來了。意料之中，
又像命運最惡毒的嘲諷——高度吻合。完美得如同為蘇晚量身定做的備件。這個消息傳來時，
我正蜷縮在病床上，小腹的隱痛如同附骨之蛆，時輕時重，
時刻提醒著我那個脆弱生命的存在。聽到護士低聲告知結果時，我甚至扯了扯嘴角，想笑，
喉嚨里卻只涌上一股濃重的鐵銹味?？?，連我的身體，都在為他的白月光量身定做。
多么盡職盡責的替身。護士放下配型成功的通知單，眼神復雜地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她或許看到了我蒼白的臉色，或許注意到了我下意識護著小腹的動作。但最終，
她什么也沒說，只是動作更快地換好藥，端著托盤匆匆離開了，
仿佛多待一秒都會被這房間里的絕望吞噬。病房門關上，隔絕了外面走廊的光線，
也隔絕了最后一絲微弱的、屬于人的氣息。只剩下我。
還有大腦里那個詭異的、自稱“新生”的系統(tǒng)。三天了。
自從那個冰冷的聲音在絕望關頭響起，它就再也沒發(fā)出過任何動靜。
像一場過于真實又過于荒誕的噩夢。只有偶爾，當小腹的抽痛變得格外尖銳時，
我似乎能感覺到一股極其微弱、極其縹緲的暖流，艱難地試圖匯聚到那里，但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