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池浩軒回來的時候也聽到了李嬤嬤在府中教習(xí)的事,藍(lán)秀還跟他商量著想讓池雨萱也跟著在旁學(xué)習(xí)一番,跟著這些老嬤嬤只要學(xué)到了都會受益匪淺。
池浩軒直接否決了,他想到今天下值前無意中聽到了幾個同僚的話,貌似他們家中女郎也有宮中的嬤嬤過去當(dāng)教習(xí),并且這些人都有一個特點,從京城外接回來的。
池浩軒把這件事跟藍(lán)秀說了,這位李嬤嬤出現(xiàn)在池府也是因為上面的旨意,宮中派出了一批人給他們教習(xí),并且她們肯定是領(lǐng)了旨意專門教導(dǎo)的,不一定會教導(dǎo)其他人,池林只是運氣好,但他們池府的面子也沒有多大,這些老嬤嬤都性格古怪,得罪了也是吃力不討好。
藍(lán)秀不由松了口氣,自己還是想太多了。
池林之前看著藍(lán)秀跟李嬤嬤倆人互動,就猜測這位新來的嬤嬤不簡單,因為之前那位王嬤嬤也只是府中的下人領(lǐng)過來的,跟眼前這位的待遇完全不一樣。
不管李嬤嬤有何身份,池林依舊沒能避免地獄般的生活。李嬤嬤不苛刻,但是比王嬤嬤還嚴(yán)厲,看她的樣子完全是把池林當(dāng)準(zhǔn)皇室人來教習(xí),明明她只是去參選,萬一他那便宜老爹的關(guān)系不夠硬,她說不定會落選的。
池林這些天閉起眼睛睡覺耳邊都是李嬤嬤的聲音,經(jīng)常半夜還夢到起床頂盤子。
跟著李嬤嬤學(xué)規(guī)矩學(xué)了四天,宮中的人前來宣旨讓池林和池雨萱準(zhǔn)備收拾收拾搬到皇家別苑西苑去住,到時候?qū)m中的嬤嬤統(tǒng)一繼續(xù)教導(dǎo)他們規(guī)矩。
雖說是皇家別院,但跟皇宮卻是連在一起的,里面還有皇家馬場,秀女們當(dāng)中有一門課程就是騎馬,池林對馬術(shù)一竅不通,這幾天藍(lán)秀也給她找了人進行特訓(xùn),好歹是能單獨騎著走了。
剛開始回來的時候池林還想著到了池家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會被各種為難,各種宅斗,事實上她發(fā)現(xiàn)自己想多了,每天陪伴她的只有不停的練習(xí),李嬤嬤更是跟她寸步不離,除了上廁所蹲坑,甚至為了節(jié)省她吃飯的時間平時吃飯都是有人送過來在她院子的,這些天她睜眼就是李嬤嬤的臉,倒頭睡覺夢中也是李嬤嬤的臉,根本沒有機會見到其他人,更別說什么斗爭了。
一直到宮人過來宣完旨的那天晚上,她還被嬤嬤盯著畫畫到晚上,人都差點畫吐了,在她勉強畫出了一朵小白花之后,李嬤嬤才終于肯放過她。
第二天是休息時間,宮人說了姑娘們?nèi)ノ髟泛笠粋€月都不能再回家,陛下仁慈,特許姑娘們與家人多相處一天。跟家人相處那是不可能的,池林只想睡覺,可她一大早就被紅珠從被窩里拖了出來,因為李嬤嬤要回宮了。
經(jīng)過這些天的相處,池林知道眼前這位不茍言笑的老嬤嬤雖然對自己嚴(yán)厲,但也從來沒有苛責(zé),倒是像一位長輩對自己循循善誘,這是很難得的,因此池林也是真情實意地感謝李嬤嬤。
李嬤嬤一臉欣慰地看著自己,經(jīng)過這么多天的特訓(xùn),這位小姐終于是有成果了,也不辜負(fù)陛下囑托。同時這位池小姐能吃苦耐勞,雖然底子差了些,但人品還是上佳的。
“池小姐今天好好休息,我們西苑再見?!崩顙邒咴谖髟坟?fù)責(zé)秀女的教習(xí),因此明天池林還會見到她。
對面的女孩臉色頓時垮了下來,不過還是很有禮數(shù):“嬤嬤慢走。”
李嬤嬤臨走前池林還送了她兩瓶膏方,是祛濕通絡(luò)的,她之前看到李嬤嬤偶爾會用手捶膝蓋,舌苔也是濕癥,身子也略有重感,吃這味膏方興許可以幫她改善一下癥狀。
李嬤嬤走后池林就重新倒在了床上,睡到了中午起來,想了想帶著紅珠倆人出門,紅珠手上還拎著上次在望江樓順來的食盒。
池林這個點出來就是奔著飯點來的,因此一出了池府便直奔望江樓而去,這次她也帶了銀子,腦海中想好了這次要點的菜。
應(yīng)是季淵真的事先打了招呼,即便這個點的望江樓一位難求,但池林還是被恭敬地請上了四樓,跟上次一樣,她一個人在里面,紅珠倆人在外面。
這次送菜上來的是一類似管事的人,除了池林點的菜之外還有不少點心,說是自己主子之前吩咐的。
池林知道他口中的主子就是季淵,在對方離開前問了句:“季淵今天在嗎?”
對方聽到池林居然直接叫主子的名號,差點跪下來,但依舊面不改色:“主子平日日理萬機,我等做手下的并不了解主子的動向?!?/p>
池林本來也只是隨口一問,自己是突發(fā)奇想出來的,也沒有跟對方事先約好。不過季淵算是她除了吉華村眾人之外的第一個朋友,兩人相處也挺好的,對方是京城人還經(jīng)營生意,人脈應(yīng)該可以,說不定還能跟對方打聽一下那些王室子弟。
池浩軒跟藍(lán)秀一心想要跟寧王的人搭上關(guān)系,想要從他們身上了解其他人的信息幾乎是不可能的,池林即便身不由己,也想在絕境中謀求一點生機。
“聽說你想見我?”池林在望江樓待了半個時辰左右,旁邊的屏風(fēng)突然被人推開,正是季淵。
他今天穿著藍(lán)色綢緞長袍,上面繡著銀色花紋,一看就價格不菲,商人真有錢!
看到來人,池林眼神一亮,連忙招手讓人過來坐著一起吃。
“你怎么有空來了?”池林真的很意外。
季淵抬手讓身后隨從把隨身帶的酒壺酒杯擺好,然后獨自小酌了一口,才開口:“這幾天我都在這里宴客?!?/p>
王朝跟在一旁忍不住腹誹,宴客是真,但那都在金鑾殿,本來皇帝在書房跟那幾位大人好好地商討藩國來朝事宜,突然就讓幾位大人在書房里獨自干活,自己出了皇宮,彎都沒拐就來了望江樓。
主子來望江樓是為了見這位池小姐,還編了借口。
池林不疑有他,斟酌了一番還是開口詢問:“你在京城這么久,對京城的人事了解嗎?”
季淵動作微頓,抬眸:“略知一二,不知道小林指的是哪方面?”
“就是那些王室宗親。”頓了頓,池林又有些遲疑:“如果不方便說也沒關(guān)系,我就隨口一問?!背亓蛛m說到了這里兩年,但基本上都是在村子跟鎮(zhèn)上,沒有去過什么地方,更沒有接觸到那些達官貴人,因此她不確定這里的人能不能私下討論王室宗親這些事,如果給季淵帶來麻煩就不好了。只是現(xiàn)如今季淵是她唯一一個接觸口,她總得試試。
“皇族宗室眾多,每天流傳到人間的事情也不少,小林具體想要知道哪些方面呢?”
“就都有哪些跟我年齡相仿之人,他們對外的品性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