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你就能娶她了,你難道不高興嗎?” 這句話卡在我冰冷的喉嚨里,
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只待刺向那個男人。他,沈燼,我的丈夫,此刻抱著我的尸體,
那張曾對我冷若冰霜、談及離婚時沒有半分猶豫的臉,此刻卻布滿了絕望與痛苦,
仿佛失去了整個世界??尚Γ媸强尚χ翗O!那個為了初戀情人許微焰,
日夜盼著我消失的男人,現(xiàn)在卻為我肝腸寸斷?如果不是因為他懷里抱著的,
是我冰冷僵硬的軀體,如果不是因為我已經(jīng)成了一縷無法觸碰他的幽魂,
我?guī)缀跻詾樽约嚎村e了。沒錯,我,虞諾言,真的死了。死在了我們結(jié)婚三周年的紀念日,
死在了他承諾給許微焰一個“名分”的前夜。1 魂斷紀念日我的靈魂輕飄飄地浮在半空中,
看著沈燼猩紅著雙眼,一遍遍徒勞地給我做著心肺復(fù)蘇,嘶吼著我的名字。
他的聲音破碎而絕望,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砸在我虛無的靈魂上。這是演給誰看呢?
就在幾個小時前,我們還因為許微焰而激烈爭吵?!坝葜Z言,微微等了我這么多年,
我不能再讓她等下去了?!鄙驙a的語氣帶著不容置喙的堅決,“我們離婚吧,
財產(chǎn)我會補償你?!薄把a償?”我氣得渾身發(fā)抖,“沈燼,
你忘了當初是誰在你一無所有的時候陪著你?是誰拿出所有積蓄幫你創(chuàng)業(yè)?現(xiàn)在公司上市了,
你功成名就了,就要一腳踹開我,去娶你的白月光?”虞家是書香門第,父母都是大學(xué)教授,
他們不贊同我嫁給當時還是個窮小子的沈燼。可我被愛情沖昏了頭,不惜與家里鬧翻,
也要跟他在一起。我們蝸居在十幾平米的出租屋,我陪他吃糠咽咽菜,
看他為了拉投資喝到胃出血,衣不解帶地照顧他。后來,他的公司終于有了起色,
我們的生活也漸漸好了起來。我以為苦盡甘來,卻沒想到,他的初戀許微焰,
像一抹陰魂不散的影子,再次出現(xiàn)在我們的生活中。許微焰,人如其名,
像一團微弱卻執(zhí)著的火焰,總能在沈燼心中點燃燎原之勢。沈燼看著我,眼中沒有絲毫愧疚,
只有冰冷的厭煩:“虞諾言,別把話說得那么難聽。我和微微是真心相愛,你當初幫我,
我很感激,但我給不了你愛情?!薄罢嫘南鄲??”我慘笑,“那我們這三年的婚姻算什么?
我算什么?”“算你運氣不好?!彼麃G下這句話,摔門而去,去找他的許微焰了。
我氣得心口劇痛,眼前一陣陣發(fā)黑。我知道自己有先天性心臟病,
醫(yī)生叮囑過不能受太大刺激。我顫抖著想去拿藥,卻腳下一軟,重重摔倒在地。
意識消散的最后一刻,我仿佛看到沈燼和許微焰相擁而笑的畫面。原來,我的死,
竟是他奔向幸福的最后一道障礙??涩F(xiàn)在,他這副悲痛欲絕的模樣,又是為何?
難道是鱷魚的眼淚?“諾言,諾言你醒醒啊!”沈燼的聲音里帶著哭腔,他緊緊抱著我,
仿佛要將我揉進骨血里。我看到我的父母聞訊趕來,母親哭得暈厥過去,父親強忍著悲痛,
一拳狠狠打在沈燼臉上:“畜生!你還我女兒!”沈燼沒有還手,任由我父親打罵,
只是死死抱著我的尸體不肯松開。許微焰也來了,她穿著一身素凈的白裙,
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哀戚,走到沈燼身邊,輕聲安慰:“燼哥,節(jié)哀順變,
諾言姐姐也不想看到你這樣……”我冷眼看著她惺惺作態(tài)。如果不是場合不對,
我真想沖上去撕爛她那張?zhí)搨蔚哪?。沈燼卻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依舊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
目光癡癡地落在我蒼白的臉上。我的靈魂在他們頭頂盤旋,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甘。沈燼,
你究竟在演哪一出?2 虛情與假意我的葬禮辦得很倉促。沈燼堅持要親自操辦一切,
他選了我生前最喜歡的白色玫瑰,將會場布置得如同仙境。他穿著黑色西裝,形容枯槁,
眼底布滿血絲,仿佛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來吊唁的賓客絡(luò)繹不絕,
大多是商場上的合作伙伴,看著沈燼的眼神都帶著同情?!吧蚩傉媸乔樯盍x重啊,
虞小姐紅顏薄命,可惜了。”“是啊,沈總這幾天都沒合過眼,一直守著虞小姐。
”我飄在靈堂上方,聽著這些議論,只覺得諷刺。情深義重?如果他真的情深義重,
又怎么會為了許微焰逼我離婚?許微焰也一直陪在沈燼身邊,她穿著得體的喪服,
臉上掛著悲傷,時不時柔聲安慰沈燼,替他接待客人,儼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態(tài)。
我父母不愿意見到他們,早早便離開了。臨走前,我母親指著沈燼,聲音嘶啞:“沈燼,
諾言的死,你脫不了干系!我們虞家,跟你沒完!”沈燼沒有反駁,只是低垂著頭,
任由我母親的指責像鞭子一樣抽打在他身上。我注意到,許微焰在我母親說這話時,
眼神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但很快又恢復(fù)了鎮(zhèn)定。葬禮結(jié)束后,
沈燼將自己關(guān)在我和他曾經(jīng)的臥室里,一連幾天不吃不喝。我看著他抱著我的遺照,
一遍遍撫摸著照片上我的臉,喃喃自語:“諾言,對不起,對不起……”他的痛苦不似作偽,
可我卻更加困惑。如果他真的后悔,為什么在我活著的時候,要那樣殘忍地對我?
許微焰每天都會來看他,端著飯菜,苦口婆心地勸他?!盃a哥,人死不能復(fù)生,
你這樣作踐自己,諾言姐姐在天有靈也不會安心的。”沈燼充耳不聞,
只是抱著我的照片流淚。“燼哥,你忘了你答應(yīng)過我什么嗎?
”許微焰的語氣帶上了一絲委屈,“你說過會給我一個名分的?!碧岬健懊帧?,
沈燼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他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看著許微焰,聲音沙?。骸拔⑽ⅲ?/p>
再給我一點時間。”“還要多久?”許微焰的眼圈紅了,“燼哥,我知道你難過,
可我也在等你啊。我們的孩子……不能沒有父親?!焙⒆樱课胰缭饫讚?!許微焰懷孕了?
難怪沈燼那么急著要跟我離婚,難怪許微焰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名分”!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我看著沈燼,他臉上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有痛苦,有掙扎,
最終化為一聲疲憊的嘆息:“微微,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痹S微焰咬著唇,
似乎還想說什么,但看到沈燼疲憊不堪的樣子,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她走后,沈燼將我的遺照緊緊抱在懷里,額頭抵著冰冷的相框,淚水無聲地滑落?!爸Z言,
我該怎么辦?我該怎么辦……”我飄在他面前,多想問一句,沈燼,你現(xiàn)在流的淚,
有幾分是真情,幾分是愧疚?難道,我的死,真的只是一個意外?
只是因為爭吵引發(fā)了心臟???不,我不相信。我的死,一定和許微焰有關(guān)!
也和沈燼那句“再給我一點時間”有關(guān)!3 蛛絲與馬跡我開始日夜不離地守在沈燼身邊,
觀察他的一舉一動,希望能找到一些線索。沈燼開始處理公司事務(wù),
但他整個人都像被抽走了靈魂,沉默寡言,經(jīng)常對著我的遺物發(fā)呆。
許微焰則更加頻繁地出入沈家,她會煲湯送來,會幫沈燼整理文件,
甚至開始插手家里的事務(wù),儼然把自己當成了這里的女主人。她不止一次暗示沈燼,
她肚子里的孩子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希望沈燼能盡快和她結(jié)婚。沈燼每次都只是沉默,
或者用工作繁忙來搪塞。他的態(tài)度讓我越發(fā)懷疑。如果他真的愛許微焰,愛她肚子里的孩子,
為什么在我死后,反而對婚事猶豫不決?這天,許微焰又來了,她帶來了一份孕檢報告。
“燼哥,你看,寶寶很健康?!彼龑蟾孢f給沈燼,臉上帶著幸福的憧憬,
“醫(yī)生說再過幾個月,我們就能見到他了。”沈燼接過報告,
眼神復(fù)雜地看著上面的B超圖像,手指微微顫抖?!拔⑽?,”他忽然開口,
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諾言的藥,是你換的嗎?”我的靈魂猛地一震!藥?
我的藥?我死前確實感覺心臟的藥效不如從前,但當時只以為是病情加重,并未多想。
許微焰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她有些慌亂地別開眼:“燼哥,你……你說什么呢?
我怎么會換諾言姐姐的藥?我連她吃的什么藥都不知道?!薄笆菃幔俊鄙驙a的目光銳利如刀,
“我記得,諾言出事那天,你去找過她。她的常用藥就放在床頭柜上,你不可能沒看到。
”許微焰的臉色白了幾分,她強作鎮(zhèn)定:“燼哥,你這是什么意思?
難道你懷疑我害了諾言姐姐?我為什么要那么做?我雖然希望你能和她離婚,和我在一起,
但我絕不會用這種下作的手段!”她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楚楚可憐的樣子,
足以讓任何男人心軟。沈燼看著她,眼神中的銳利漸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疲憊和迷茫。
“或許……是我想多了吧。”他低聲道。許微焰撲進他懷里,哽咽道:“燼哥,
你怎么能這么想我?我那么愛你,我肚子里還懷著你的孩子,
我怎么會去做傷害諾言姐姐的事情?”沈燼輕輕拍著她的背,沒有說話。我卻看得分明,
在他低垂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深深的懷疑和痛苦。原來,他早就開始懷疑了!我的死,
果然不是意外!許微焰,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憤怒地想沖向她,
卻只能徒勞地穿過她的身體。這種無力感讓我?guī)捉偪瘛2恍?,我不能就這么算了!
我一定要找到證據(jù),揭穿她的真面目!我開始仔細回憶出事那天的一切細節(jié)。
許微焰確實來找過我,就在沈燼摔門而去之后不久。她當時說了什么?“虞諾言,
你占著燼哥這么久,也該放手了?!薄澳阋詾槟銥樗冻瞿敲炊?,他就會愛你嗎?別傻了,
他心里只有我?!薄澳氵@種病秧子,根本配不上他?!碑敃r我被她的話氣得渾身發(fā)抖,
心臟也開始隱隱作痛。她說這些話,是為了刺激我,引我發(fā)?。?/p>
而那瓶藥……我記得那天早上,我吃藥的時候,感覺藥片的顏色似乎比平時淺了一些,
但當時頭暈?zāi)X脹,沒有細想。如果許微焰真的換了我的藥,那么沈燼剛才的質(zhì)問,
就說明他可能已經(jīng)掌握了一些證據(jù),或者至少是有了合理的懷疑!
4 暗流與涌動沈燼雖然沒有再當面質(zhì)問許微焰,但他私下里卻開始了一些行動。
我看到他聯(lián)系了一個私家偵探,讓他們調(diào)查許微焰近期的行蹤,
以及……我心臟病藥物的購買渠道。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沈燼,
你終于開始認真調(diào)查了!幾天后,偵探給了沈燼一些資料。我湊過去看,
發(fā)現(xiàn)是一些照片和記錄。照片上,許微焰鬼鬼祟祟地出現(xiàn)在一家藥店附近,而那家藥店,
并非我平時購買處方藥的地方。記錄顯示,她曾多次購買一種與我心臟病藥物外觀相似,
但藥效卻截然不同的維生素片?!盃a哥,你最近怎么老是躲著我?”這天,
許微焰帶著一絲幽怨找到了正在書房看文件的沈燼,“公司的事情就那么忙嗎?
你都好幾天沒好好陪我了?!鄙驙a放下文件,看著她,眼神深邃:“微微,我有件事想問你。
你……是不是去過城西那家康寧藥房?”許微焰的身體微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
她勉強笑道:“康寧藥房?我去那里做什么?我平時買東西都在市中心啊。”“是嗎?
”沈燼從抽屜里拿出那疊照片,攤在她面前,“那這些照片,你怎么解釋?
”許微焰看到照片,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慌亂地擺手:“燼哥,你聽我解釋,
我……我是去幫朋友買點東西,對,幫朋友!”“幫朋友買維生素片,需要這么偷偷摸摸嗎?
”沈燼的聲音冷了下來,“而且,據(jù)我所知,康寧藥房出售的那種維生素片,
和我給諾言買的心臟病藥,包裝幾乎一模一樣?!痹S微焰的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微微,”沈燼的語氣帶著一絲痛楚,“告訴我,諾言的藥,到底是不是你換的?
”“我沒有!”許微焰突然尖叫起來,眼淚奪眶而出,“燼哥,你怎么能這么不相信我?
我是愛你的啊!我怎么會害諾言姐姐?她死了,對我有什么好處?”“好處?
”沈燼冷笑一聲,“她死了,你就能名正言順地成為沈太太,
你肚子里的孩子就能擁有一個完整的家,這好處還不夠大嗎?”許微焰癱坐在地上,
泣不成聲:“燼哥,我真的沒有……就算我嫉妒她,就算我恨她占著你,
我也不會用這種方式……我只是……我只是在她發(fā)病的時候,
沒有第一時間叫救護車而已……”“只是沒有第一時間叫救護車?
”沈燼的聲音冰冷得像要結(jié)冰,“許微焰,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我看著眼前這一幕,
心中百感交集。許微焰終于承認了她延誤救治!但這還不夠!她一定還做了別的!
沈燼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會繼續(xù)查下去。如果諾言的死真的和你有關(guān),
我絕不會放過你。”說完,他不再看許微焰一眼,轉(zhuǎn)身離開了書房。
許微焰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臉上血色褪盡,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怨毒。我知道,
沈燼離真相越來越近了。而許微焰,這個惡毒的女人,也快要無所遁形了。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沈燼為什么現(xiàn)在才開始懷疑許微焰?在我剛死的時候,
他明明那么悲痛,似乎完全沒有懷疑過任何人。是什么讓他改變了想法?難道,
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我不知道的線索?我的注意力再次回到沈燼身上。他離開書房后,
并沒有回臥室,而是去了我的畫室。那是我生前最喜歡待的地方。里面有我所有的畫作,
還有我收集的各種小玩意兒。沈燼打開畫室的燈,靜靜地站在一幅未完成的畫作前。
那是我為他畫的肖像,只畫了一半。他伸出手,輕輕撫摸著畫布上我的筆觸,
眼底是化不開的悲傷?!爸Z言,”他低聲呢喃,“如果時間可以倒流,
我一定不會再讓你受委屈。”我飄在他身后,心中五味雜陳。突然,
他的目光落在了畫架旁邊的一個小小的日記本上。那是我的秘密日記,
記錄了我很多不為人知的心事,包括我對心臟藥物副作用的懷疑,以及我對許微焰的恐懼。
我死前,并沒有把這本日記藏起來。沈燼拿起日記本,翻開了第一頁。
5 日記的真相沈燼的手指緊緊攥著我的日記本,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
他一頁一頁地翻看著,表情從最初的震驚,到憤怒,再到無法抑制的悔恨與痛苦。
“三月十五日,晴。今天換了新一批的藥,感覺顏色比以前的淺一點點,味道也淡了些。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吃了之后心跳還是很快?!薄叭露?,陰。
心臟還是不舒服,沈燼最近很忙,微微姐經(jīng)常來陪我。她人真好,還給我削蘋果。
”“三月二十八日,雨。今天和沈燼大吵了一架,他說要和我離婚。我好難過。微微姐勸我,
說沈燼只是一時糊涂??墒?,我感覺她看我的眼神怪怪的?!薄八脑挛迦?,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