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醒來的那一刻,頭痛欲裂,身上還插著醫(yī)院的吊瓶,四周充滿了消毒水的味道。耳邊,
有一個軟軟糯糯的童音:“叔叔,你終于醒啦!”我猛地睜眼,看見床邊站著一個小女孩,
穿著粉色小裙子,睫毛又長又翹。她怯生生地看著我,那雙眸子,
我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那是我的女兒李甜甜!可是,她剛剛叫我什么?叔叔?
我的心臟驟然緊縮了一下。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內(nèi)心的震驚,伸手去摸她的頭發(fā),
聲音發(fā)顫:“甜甜,別鬧了,我是爸爸呀。”她猛地往后一縮,眼神里滿是陌生和防備,
“你不是我爸爸。媽媽說了,爸爸出差了很久,還沒回來?!笨諝馑查g安靜。我愣住,
胸口像壓了一塊巨石。為什么她要這樣說?這時門口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我的妻子林瑤走了進(jìn)來。她的臉上掛著一抹尷尬又僵硬的微笑,
看向我時眼神中帶著復(fù)雜——陌生,慌亂,還有一絲藏不住的恐懼。“李辰,你醒了。
感覺怎么樣?”她的語氣平淡,疏離得像是跟一個普通朋友打招呼。
我下意識地看向她手里拿著的水果,她一向喜歡給我削蘋果,可今天,她只是站在門口,
沒有走近?!艾幀?,甜甜怎么回事?她說……她說我是叔叔?”我努力讓語氣平靜,
但嗓音還是止不住地發(fā)抖。林瑤低下頭,囁嚅著,“甜甜還小,有時候分不清。
”我看著她的眼神,心里卻涌上一股說不清的寒意。我的妻子,從前總是溫柔地看著我,
現(xiàn)在卻像是對待陌生人。我艱難地爬下床,拖著還沒恢復(fù)的身體來到落地鏡前。
鏡中的我胡子拉碴,臉色蒼白,眼里滿是驚疑不定?!疤鹛?,我是誰?”我再次蹲下去,
努力溫柔地問女兒。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林瑤,
低聲說:“媽媽說你是遠(yuǎn)房叔叔,住在我們家里陪爸爸養(yǎng)病的。”我的腦袋轟地一聲。
“林瑤,你開什么玩笑?我是李辰,是甜甜的爸爸,是你的丈夫!”我忍不住提高了聲音。
林瑤卻緊緊摟住女兒,臉色一沉,“李辰,你該好好休息了,別再刺激孩子。
”甜甜被她摟進(jìn)懷里,小手抓著林瑤的衣角,怯生生地望著我,眼神陌生得讓我心碎。
這一刻,我忽然有種徹骨的恐懼。我的家,熟悉的房間、妻子、女兒,全都開始變得陌生。
我被送回家休養(yǎng),林瑤冷冷淡淡地為我收拾房間,卻把我安排在了客房。
我的主臥門緊緊關(guān)著,里面偶爾傳來低語聲,我靠近時,立刻安靜下來。夜里,
我在客房的床上輾轉(zhuǎn)難眠,心頭揮之不去的是甜甜的那句“叔叔”,
以及林瑤那種近乎警惕的冷漠。我偷偷溜出房間,摸到主臥門口,房門縫里透出一絲燈光。
我輕輕推開門,看到墻上那張全家福照片——我的位置,被一張模糊的貼紙遮住了臉。
我的心,涼透了。我不是做夢,我真的成了外人??晌颐髅饔浀?,這一切原本屬于我!
2屋外的夜色靜謐,偶有車燈掃過窗簾的縫隙,把房間里的陰影拖得老長。
我坐在客房的床沿,指甲陷進(jìn)掌心,一夜無眠。黎明的光線爬上窗臺,
我揉了揉發(fā)漲的太陽穴,強迫自己冷靜。哪怕是一場惡作劇,也不該持續(xù)到這種地步。
我決定查個水落石出,弄清楚家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先去了廚房。
櫥柜里陳列著林瑤和甜甜最愛用的餐具,位置分毫未變,所有細(xì)節(jié)都透露著熟悉。
可就是這種熟悉,讓一切變得更加詭異。冰箱門上本來貼著的家庭合照不見了,
只剩下甜甜幼兒園畫的涂鴉,彩色的蠟筆字寫著:“我和媽媽。”沒有爸爸的影子。
我蹲下來翻找冰箱側(cè)面,那邊本來貼著我去年帶甜甜去動物園時拍的合影。
那里現(xiàn)在只剩下兩張:一張林瑤和甜甜在旋轉(zhuǎn)木馬上笑得燦爛,另一張,
是甜甜抱著一只大白熊。我,徹底消失了。我心里咯噔一下。走向客廳,
四處尋找我的存在感。茶幾抽屜里本來放著我的車鑰匙、工牌、錢包,
可現(xiàn)在里面只剩下雜物,連我的名字都不見了。
我的工牌、駕駛證、身份證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林瑤的皮包和甜甜的布偶卻安然無恙。
我開始懷疑,是不是有人故意收拾走了我的東西。
我回憶起自己受傷昏迷前的場景——隱約記得公司聚餐結(jié)束,回家路上突遇車禍。
接下來的記憶一片空白。難道就是那一晚,發(fā)生了什么讓我“消失”的事?我悄悄來到書房。
這里一直是我的“領(lǐng)地”,電腦桌上本應(yīng)堆著我未完成的項目資料。可現(xiàn)在桌面一塵不染,
只剩下幾本育兒書和一本林瑤的速寫本。我翻開速寫本,
里面全是甜甜的素描和林瑤的生活隨筆,沒有一頁提到我。
我猛地想起臥室衣柜里有個我藏私房錢的小抽屜。迅速趕過去,輕手輕腳推開主臥門,
發(fā)現(xiàn)房間里沒人。柜門一開,里面全是林瑤的連衣裙和甜甜的小衣服,我的衣服一件都沒有,
仿佛這個家從沒住過我。我的心越來越?jīng)?,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到底是誰在玩我?
還是說,我真的瘋了?就在這時,房門忽然被推開,林瑤端著洗好的毛巾進(jìn)來,
看到我翻衣柜,臉色倏然一變。“你在干什么?”她的聲音里帶著不易察覺的緊張。
我盯著她,努力讓自己顯得鎮(zhèn)定:“我的衣服呢?我的東西呢?
你把我所有的證件和合照藏哪兒了?”林瑤愣了一下,隨后神色疏遠(yuǎn)地說道:“李辰,
你別總把自己當(dāng)成這里的男主人。你昏迷那么久,有些事……也許你記錯了。
”我忍不住笑出聲,笑得有點歇斯底里?!澳闶窍胝f,這不是我的家?”她咬了咬唇,
把毛巾甩到洗衣籃里,冷聲說:“你需要時間恢復(fù)記憶,也許……應(yīng)該搬去醫(yī)院康復(fù)。
”“那甜甜呢?她為什么一直喊我叔叔?”我逼視著林瑤的眼睛,試圖找到一絲破綻。
她避開了我的目光,聲音低下去,“別再提甜甜,她還小,不要再影響她。
”林瑤的態(tài)度讓我徹底心寒。我不甘心,沖進(jìn)甜甜的房間。小女孩正趴在床上畫畫,
看到我進(jìn)來,身體本能地縮了一下?!疤鹛穑憧催@個家,是不是以前還住著一個爸爸?
”我努力讓聲音柔和些。甜甜遲疑著抬起頭,眼里有一閃而過的迷茫,隨即垂下小腦袋,
機械地說:“媽媽說,爸爸很早就去遠(yuǎn)方了,這里一直是我和媽媽的家。
”這答案像一桶冰水從頭澆到腳。甜甜的眼神很干凈,沒有撒謊的痕跡。我回頭望向林瑤,
她抱著雙臂倚在門框上,目光冷冷地看著我?!澳阆胍裁矗坷畛?,
你醒過來以后變得好奇怪?!彼穆曇衾锊刂唤z厭煩。我退到房門口,腦袋嗡嗡作響。
忽然間,心底升起一股瘋狂的猜測:如果家里所有證據(jù)都抹除了我的存在,難道不只是巧合?
是誰在刻意“消滅”我?我盯著林瑤,低聲問:“如果我不是這個家的男主人,那我是誰?
”她的臉色變得更加復(fù)雜,一句話也不說,抱著甜甜離開了房間。我站在空蕩蕩的房間里,
四周是熟悉又陌生的陳設(shè),仿佛走進(jìn)了別人的生活。我像個幽靈一樣游蕩在自己的家,
隨手翻開抽屜、翻看每一本書,甚至拆下相框,尋找任何一絲關(guān)于“我”的痕跡。
但所有的相冊,所有的證件,所有帶我名字的物品,通通消失了。就像我,
從未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直到傍晚時分,我在角落里翻出一本被壓在雜志堆下的小冊子。
那是甜甜的涂鴉日記,封面用稚嫩的手寫字寫著:“和爸爸的秘密。”我小心翼翼翻開,
每一頁都是甜甜畫的“爸爸帶我放風(fēng)箏”“爸爸講故事”,可從某一天起,
涂鴉里的爸爸形象忽然消失了,剩下空白的天和孤單的小女孩。日記最后一頁被人撕走,
只留下一道齒痕。我的心在顫抖。這到底是誰在操縱一切?是誰在讓我從世界里“蒸發(fā)”?
太陽西沉,房間漸漸暗下來,我坐在地板上,死死盯著那本日記,
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我一定要查明真相!3深夜,
房間里只有墻角一盞小夜燈發(fā)出幽黃的光。我坐在地板上,
指尖反復(fù)摩挲著那本甜甜的涂鴉日記。日記薄薄的紙張上,有她稚嫩的畫筆線條。
每一幅畫里,最初都有一個高大的爸爸形象,陪著小女孩笑、抱著她、帶她放風(fēng)箏。
可自某一頁開始,爸爸的輪廓再沒出現(xiàn),只有媽媽和小女孩,天空空蕩蕩的。
日記本最后一頁,整整齊齊地被撕走,撕口處甚至還有細(xì)小的指甲印。我咬牙翻查整本日記,
想在字里行間找到蛛絲馬跡。越翻,心越?jīng)?。我明明還記得和甜甜約定,
她每天都要把我畫進(jìn)她的世界;可現(xiàn)在,這個約定仿佛從未發(fā)生過。忽然,
我發(fā)現(xiàn)其中一頁畫的背面有淡淡的鉛筆印跡。借著微光湊近,
依稀能辨出幾個字:“爸爸去哪了?”這一行字寫得很重,下方還有一排擦掉的內(nèi)容。
我瞇起眼,用指甲輕輕刮著紙面,想還原那行字,
可惜只看到幾個模糊的拼音——“bu…h(huán)ui…lai”。我的心一緊。
甜甜是在問我去哪了?是誰在強行改變她的記憶?我開始懷疑,這一切并非巧合。
我回憶起自己醒來的那天,林瑤神色的慌亂,甜甜的躲避,
還有家里照片證件的徹底消失……有人刻意在抹去我存在的所有痕跡??蔀槭裁??
林瑤平日里溫順賢惠,甜甜也曾最愛依偎在我懷里喊“爸爸”。
是什么把她們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天色漸亮。我趁家人還沒起床,
繼續(xù)在屋里尋找蛛絲馬跡。我小心翼翼地來到林瑤的臥室。她睡得很淺,門虛掩著。
我不敢打擾,只能輕手輕腳溜進(jìn)客廳。忽然間,
我想起了茶幾底部的暗格——那里曾被我當(dāng)作臨時“保險箱”,偶爾藏些重要小物件。
抱著一絲希望,我半跪在茶幾前,小心地拉開暗格,
里面只剩下幾張雜亂的發(fā)票和一支簽字筆。可就在這時,
我發(fā)現(xiàn)暗格角落塞著一張揉皺的便簽紙。展開一看,上面只有幾個潦草的字:“今晚八點,
別忘了計劃?!弊舟E不是我的,也不是林瑤的。我記得她寫字一向工整,
這便簽上用的是很陌生的字體。計劃?什么計劃?是和我有關(guān),還是與外人有關(guān)?
就在我出神時,忽然聽見門外有腳步聲。我心一緊,連忙將便簽紙塞進(jìn)口袋。
林瑤和甜甜已經(jīng)起床。林瑤目光復(fù)雜地看我一眼,低聲招呼甜甜吃飯。我佯裝若無其事,
心里卻暗暗打算:無論如何,今天一定要查清真相。早餐過后,
林瑤忽然說有事要帶甜甜出去。我敏銳地察覺到,她并不想讓我獨處家里??稍绞沁@樣,
我越覺得家里一定藏著什么。她們剛走,我立刻沖進(jìn)主臥,細(xì)細(xì)翻查每一個角落。
床頭柜里有一本林瑤的日記本,上鎖,但鎖很簡陋。我曾幫她換過鑰匙,
知道備用鑰匙藏在梳妝臺鏡子后面。很快,我用鑰匙打開日記本,
里面記錄著各種生活瑣事——但從我出事那晚開始,內(nèi)容變得斷斷續(xù)續(xù):“2月15日,
李辰還沒醒,醫(yī)生說希望渺?!鹛鹂蘖苏??!薄?月2日,家里越來越冷清,
甜甜開始做噩夢,一直喊著‘爸爸’。”從這之后,日記突然戛然而止。
后面幾頁被人用力撕走,留下一道道被急切扯掉的紙茬。
我的腦海忽然浮現(xiàn)起昨天日記本被撕掉的那一頁,還有今天看到的潦草便簽紙。
這些碎片般的線索在我心里拼湊出一副模糊的畫面:有人在操控這個家,
試圖讓一切“歸零”。就在此時,我又在書房的抽屜夾層里發(fā)現(xiàn)了一張醫(yī)院的住院繳費單,
簽名一欄的名字已經(jīng)被涂黑,只隱約露出一個“辰”字。一切越來越像一場精心布置的局。
傍晚時分,林瑤和甜甜回來時,我悄悄試探她:“瑤瑤,
甜甜小時候最喜歡畫畫的本子你還留著嗎?”林瑤動作一滯,低聲道:“早丟了,太舊了。
”我笑了笑,沒有拆穿她。顯然,她在隱瞞什么。而甜甜則拉著林瑤的衣角,怯怯地望著我,
嘴里嘀咕了一句:“叔叔,你會一直在這里嗎?”我蹲下身看著她,輕聲說:“甜甜,
叔叔會一直陪著你。你記得以前我們一起放過風(fēng)箏嗎?”甜甜露出困惑的表情,
嘴角卻慢慢翹起,像是努力在回憶什么,卻又抓不住。林瑤見狀,連忙打斷:“甜甜,
去洗手吃飯?!币估?,家里一切恢復(fù)平靜。我靠在床頭,腦海里卻滿是線索和謎團(tuán)。
是誰撕掉了日記?為什么所有證據(jù)都在消失?林瑤的冷漠,到底是恨,還是……一種不得已?
我再一次翻出甜甜的涂鴉本,把撕掉的那一頁對著燈光端詳。紙張邊緣沾著淡淡的香水味,
那是林瑤常用的品牌。我的疑心越來越重。而便簽紙上那句“今晚八點,別忘了計劃”,
讓我心頭警鈴大作。我決定明天一早去醫(yī)院,
找回我昏迷期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要把自己“消失”的秘密,一點點挖出來!
4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窗簾縫隙里鉆進(jìn)來,屋里卻一片沉悶。我已經(jīng)連續(xù)兩天沒有合眼,
腦子像灌了鉛,滿是昨夜零碎的線索和無數(shù)問號。我的心情極度煩躁,
強烈的無力感和憤怒交織在一起,像發(fā)酵的泥沼,快將我吞沒。我下定決心,
今天一定要問個明白。林瑤剛給甜甜穿好外套,我攔在她們面前,
強壓著嗓音里的顫抖:“我們談?wù)劙??!绷脂幟碱^一皺,“談什么?”“別裝了,
”我低聲呵斥,“你到底想干什么?為什么甜甜喊我叔叔?
為什么家里所有和我有關(guān)的東西都不見了?你和誰在一起策劃什么計劃?
你是不是——”“夠了!”林瑤忽然情緒崩潰,聲音里帶著壓抑的哭腔,“李辰,
你真的瘋了!”甜甜嚇得躲在她身后,眼圈發(fā)紅。林瑤用力拉住女兒,
像護(hù)犢的母獸一樣警惕地盯著我?!澳阏f你是甜甜的爸爸,你是這個家的男主人?
你昏迷半年,醒來之后就滿嘴胡話,把家里鬧得雞犬不寧。你讓甜甜每晚做噩夢,
你讓我——讓我快撐不下去了!”她說著,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我愣住了,胸口一陣抽痛。
明明是我在追問真相,可在她的眼里,我成了破壞家庭安寧的瘋子?!叭绻悴幌嘈盼?,
那我們?nèi)プ鯠NA鑒定!”我忽然提高聲音,語氣近乎歇斯底里,“你敢不敢?
”林瑤抱著甜甜退后一步,聲音哽咽:“你到底要怎樣?李辰,你現(xiàn)在的樣子真的很可怕。
你不信任我,不信任甜甜,也不信任這個家——那你為什么還要留在這里?
”我的喉嚨像被堵住一般,說不出話來。我看向甜甜,小女孩怯生生地看著我,嘴唇蠕動,
卻一句話也沒說。林瑤深吸一口氣,臉色慢慢恢復(fù)平靜:“你需要治療,最好去醫(yī)院,
找心理醫(yī)生。”她頓了頓,目光堅決,“李辰,從今天開始,你搬出去吧。”我呆立原地,
感覺整個人被抽空了力氣。搬出去?我的家,我的女兒,我的全部——就這樣要被剝奪?
林瑤見我不動,冷冷補了一句:“你要是再鬧,我只能報警?!碧鹛鹪谒龖牙锏吐暱奁?,
“叔叔別走……叔叔別生氣……”我心如刀絞,蹲下來,顫著手摸了摸甜甜的頭發(fā),
聲音哽咽:“甜甜,你記住,無論發(fā)生什么,叔叔都不會離開你?!毙∨⑶忧拥赝遥?/p>
眼神里滿是迷茫和依戀。林瑤強行把她抱進(jìn)臥室,留我一個人在冷清的客廳。
我茫然地環(huán)顧四周,熟悉的墻壁、家具、光影,都像一張巨大的無形牢籠,把我困在這里,
窒息得快要發(fā)瘋。臨走時,我習(xí)慣性地打開大門,門外卻站著一個身穿西裝的中年男人。
他表情嚴(yán)肅,目光冷淡,盯著我上下打量?!澳闶牵俊蔽野櫭?。他遞過一份信封,
語氣冷漠:“林女士讓我轉(zhuǎn)告你,希望你能冷靜,不要影響孩子情緒。這是你該帶走的東西。
”我打開信封,里面是我的部分證件、銀行卡,還有幾張舊照片。
照片上的“我”被用馬克筆涂掉了臉,只剩下一個模糊的人影。“你是誰?”我警惕地問。
男人只是微微一笑:“我是林女士請來的朋友,她希望你早點康復(fù)。”他話音剛落,
林瑤在門口喊道:“甜甜,別出來!”我強忍怒火,收拾東西離開,
回頭最后看了一眼那扇熟悉的家門,心里掀起驚濤駭浪。我拎著行李,站在樓下,
才發(fā)現(xiàn)樓道對面的窗臺上,放著一只小型攝像頭,對準(zhǔn)了我家的門口。是誰在監(jiān)視這里?
是林瑤,還是——另有其人?夜幕漸漸降臨,我茫然走在街頭,
腦子里滿是剛剛林瑤眼里的絕望、甜甜的哭聲,還有那神秘男人意味深長的微笑。
我被趕出了家,成了世界的“局外人”??晌也粫J(rèn)輸。
我一定要查清楚是誰在背后操控一切。今晚,我要去醫(yī)院,找回昏迷期間所有的監(jiān)控和錄音。
我要知道,真正的“李辰”,究竟是誰。5夜色如水,我孤零零地走在城市的街頭。
肩上的行李沉甸甸的,心里更是壓著一塊巨石。房子被逐,家人疏離,
我像個被世界遺棄的幽靈??晌以绞菬o助,越要堅持查下去。只有真相,才能證明我沒瘋。
我在附近旅館住了一晚,一夜無眠。第二天一早,趁天還沒亮,
我就坐上了開往市醫(yī)院的出租車。窗外晨霧彌漫,城市剛剛蘇醒。我看著自己的倒影,
忽然覺得陌生極了:到底是誰在“篡改”我的人生?如果連我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
還能相信誰?醫(yī)院還是那樣冷清。導(dǎo)醫(yī)臺前,我故意壓低帽檐,謊稱自己是來查家屬病歷。
幸好負(fù)責(zé)接待的護(hù)士是個新面孔,對我沒什么印象。根據(jù)我的入院時間,
她幫我調(diào)出住院期間的相關(guān)信息,還指了指樓上護(hù)士站:“你當(dāng)時昏迷,家屬常來陪護(hù)。
有什么不明白可以問護(hù)士長?!蔽铱觳缴蠘?,推開護(hù)士站門,
一個四十多歲的女護(hù)士抬頭看我一眼,“你是……李辰吧?你恢復(fù)得不錯?!蔽尹c點頭,
硬著頭皮問:“我住院那陣子,除了家屬,還有其他人來過嗎?比如……朋友,或者陌生人?
”護(hù)士搖搖頭,“基本都是你太太和女兒。偶爾有個穿西裝的男人,
具體什么身份我們也不清楚。不過你太太一直很謹(jǐn)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