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清的辦公室內(nèi)，晨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寬大的實木辦公桌上。
他翻看著助理剛送來的投標文件，修長的手指突然在一份標書上停住——
虞氏集團新能源項目投標書。
他盯著那個熟悉的logo看了幾秒，唇角微微上揚。
這絕對不是虞清的意思，以她的性子，寧可去啃更難啃的骨頭，也不會把項目投到他這里來。
傅寒清合上文件，拿起手機撥通了虞清的電話。
"喂？"虞清的聲音帶著晨起的微啞，背景音里還有翻閱文件的聲響。
"虞總，"傅寒清指尖輕敲桌面，"中午有空嗎？"
電話那頭停頓了兩秒："有事？"
"有個合作想跟你談。"他故意放慢語速，"關(guān)于...新能源項目。"
虞清的呼吸明顯一滯："傅寒清，你——"
"十二點，老地方。"傅寒清打斷她，語氣不容拒絕，"記得帶上你的技術(shù)團隊。"
沒等她回應(yīng)，他已經(jīng)掛斷電話，將那份標書塞進公文包。
中午，日料店的包廂里。
虞清帶著兩個技術(shù)主管準時到達，一進門就看見傅寒清好整以暇地坐在主位，面前攤開的正是她們公司的標書。
"傅總這是什么意思？"虞清強作鎮(zhèn)定地坐下，示意下屬們坐在稍遠的位置。
傅寒清推過去一杯茶："先喝口茶，虞總臉色不太好。"
虞清沒動，只是盯著他："如果是來看笑話的，傅總可以直說。"
"怎么會。"傅寒清輕笑，突然從公文包里抽出另一份文件，"我是來送合同的。"
虞清怔住，接過文件一看——竟是傅氏集團新能源項目的獨家合作協(xié)議，條款優(yōu)厚得不可思議。
"這..."
"技術(shù)團隊可以回去了。"傅寒清突然對那兩位主管說，"我和虞總要單獨談?wù)劶毠?jié)。"
待包廂門關(guān)上，傅寒清才傾身向前："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是誰把虞氏的標書投到我這兒來的嗎？"
虞清捏著合同的手指微微發(fā)白："...董事會。"
"猜到了。"傅寒清給她夾了片刺身，"那群老狐貍，想借你的關(guān)系走捷徑。"
虞清猛地抬頭："我沒有——"
"我知道。"傅寒清打斷她，眼神突然柔和下來，"你要是真想走后門，昨晚就該給我發(fā)信息了。"
虞清耳根一熱，低頭喝了口茶掩飾："...這份合同我不能簽。"
"為什么？"
"太明顯了。"她抬眸看他，"傅寒清，你想干什么？"
傅寒清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兩個選擇。"他豎起一根手指，"一，你簽這份合同，我保證沒人會說閑話。"又豎起第二根，"二，我立刻把城南項目的尾款打給沈墨。"
虞清瞳孔微縮："你威脅我？"
"不，"傅寒清微笑，"我在教你玩我的游戲規(guī)則。"
他起身走到她身后，俯身在她耳邊低語："簽了它，虞清。這是你應(yīng)得的。"
溫熱的氣息拂過耳畔，虞清的手微微發(fā)抖。
她知道，這不僅僅是一份合同——這是傅寒清給她鋪的路，也是他明目張膽的偏愛。
"...筆。"最終，她伸出手。
傅寒清低笑，將鋼筆放進她掌心，指尖故意在她手腕內(nèi)側(cè)輕輕一刮："乖。"
簽完合同后，包廂內(nèi)的氛圍明顯輕松了許多。
傅寒清將文件收好，隨手解開西裝扣子，整個人慵懶地靠在椅背上。
"餓不餓？"他問，目光落在虞清纖細的手腕上，"你早上是不是又沒吃飯？"
虞清正低頭整理文件，聞言抬眸："你怎么知道？"
傅寒清輕哼一聲："你胃不好，一緊張就不吃東西。"他抬手按了服務(wù)鈴，"點個粥？"
虞清微怔——她自己都沒注意過這個習(xí)慣。
服務(wù)員很快進來，傅寒清流利地點了幾道菜："海鮮粥去香菜，刺身拼盤不要芥末，再要一份烤鰻魚。"說完又看向虞清，"還要什么？"
虞清搖頭："夠了。"
等服務(wù)生退出去，她才挑眉："傅總記性不錯。"
傅寒清給她倒了杯大麥茶："關(guān)于你的事，我都記得。"
虞清耳根微熱，低頭抿了口茶掩飾："...油嘴滑舌。"
"冤枉。"傅寒清夾了塊開胃小菜放進她碟子里，"上次見你吃刺身沾了芥末，眼淚都嗆出來了。"
"那是因為——"虞清話到一半突然頓住，"等等，上次？我們什么時候一起吃過刺身？"
傅寒清面不改色："夢里。"
虞清差點被茶嗆到："傅寒清！"
他低笑出聲，伸手抹去她唇角的水漬："別急，以后有的是機會一起吃。"
菜很快上齊，傅寒清盛了碗粥推到她面前："趁熱喝。"
虞清小口喝著粥，暖意從胃里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突然意識到，這是他們第一次像普通情侶一樣吃飯——沒有劍拔弩張的試探，沒有若即若離的曖昧，只是簡單的一頓飯。
"看什么？"傅寒清突然問。
虞清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盯著他看了太久，慌忙移開視線："沒...沒什么。"
傅寒清卻突然湊近，鼻尖幾乎貼上她的："虞總該不會是在偷看我吧？"
"誰偷看你了！"虞清推開他，卻被他捉住手腕。
"想看就光明正大地看。"傅寒清將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收費的，看一眼親一下。"
虞清被他逗得哭笑不得："傅總這么缺錢？"
"缺。"他一本正經(jīng)地點頭，"缺虞總的吻。"
"......"
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從行業(yè)趨勢到最近上映的電影，甚至爭論起甜豆花好吃還是咸豆花好吃。
傅寒清意外地話多，時不時逗得虞清抿唇輕笑。
"對了，"傅寒清突然想起什么，"下周有個藝術(shù)展，要不要一起？"
虞清筷子一頓："...以什么身份？"
"男朋友。"傅寒清直視她的眼睛，"如果你愿意的話。"
包廂突然安靜下來，只剩下空調(diào)運轉(zhuǎn)的細微聲響。
虞清望著他認真的神情，心跳突然加速。
"我..."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是虞清的助理。她歉意地看了傅寒清一眼，接起電話："怎么了？"
"虞總，不好了！沈總他..."
虞清的表情漸漸凝固。掛斷電話后，她匆忙起身："抱歉，公司有點急事。"
傅寒清按住她的手："需要我?guī)兔幔?
虞清搖頭，勉強笑了笑："...下次再約。"
傅寒清沒有多問，只是幫她拿起外套："我送你。"
車上，虞清一直盯著窗外飛速后退的景色。傅寒清突然開口："藝術(shù)展的事，還作數(shù)。"
虞清轉(zhuǎn)頭看他。
"不管什么時候，"他目視前方，側(cè)臉線條堅毅，"只要你準備好了，我都在。"
虞清鼻尖一酸，輕輕"嗯"了一聲。
這一刻，她突然無比清晰地意識到——傅寒清給她的，從來都不是選擇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