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小鎮(zhèn)修空調(diào)時意外觸電,醒來后掌心竟能搓出小電花。
圖書管理員蘇晚晴推著眼鏡說:“這是五雷正法殘篇。
”花店老板娘秦茉茉遞來玫瑰:“雙修能加速充電哦。
”貓咖店主柳依依把布偶貓塞我懷里:“吸貓恢復(fù)靈力更快。
”當(dāng)修仙管理局的無人機群封鎖天空時,我才發(fā)現(xiàn)——整個小鎮(zhèn)的姑娘們,早就在偷偷修仙。
---小鎮(zhèn)盛夏的午后,空氣粘稠得如同熬糊的糖漿,吸一口氣,
喉嚨里都帶著一股子灼燒的焦糊味。汗水在我額頭上蜿蜒爬行,癢得鉆心,
可兩只手都被那臺老掉牙的、呻吟不止的窗式空調(diào)外機占著,連擦一下都是奢望。“王嬸兒,
您這空調(diào),歲數(shù)怕不是比我還大吧?”我擰著扳手,咬著后槽牙跟里面頑固的螺絲較勁,
聲音悶在胸腔里,帶著濃重的無奈,“里頭這灰,嘖嘖,夠種二畝地的?!蓖鯆饍簱u著蒲扇,
倚在門框上,胖胖的臉上淌著油汗,小眼睛卻亮晶晶地閃著對涼爽的無限憧憬:“小林師傅,
加把勁兒喲!全靠你啦!這鬼天氣,再不來點涼氣,老婆子我就要化在地上,成一灘油啦!
”我含糊地應(yīng)了一聲,心里嘀咕:您再催,我怕是真要提前化在這空調(diào)外機上了。
汗水流進(jìn)眼睛,刺得生疼,眼前一片模糊。我下意識地抬手想抹,
指尖卻猛地觸碰到外機裸露出來的一簇電線——那本該包裹在絕緣膠皮里的銅線,
不知何時被高溫和歲月侵蝕得露出了猙獰的金屬本色。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鍵。
一股難以形容的巨力,蠻橫、冰冷、帶著毀滅性的麻痹感,
如同高壓水槍般瞬間貫穿了我的手臂。
我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藍(lán)白色的電蛇沿著我的皮膚瘋狂流竄,發(fā)出令人牙酸的“滋滋”聲。
視野瞬間被刺目的白光吞噬,耳朵里只剩下一種尖銳到極致的蜂鳴,
淹沒了王嬸兒變了調(diào)的尖叫。沒有劇痛,只有一種靈魂被強行從軀殼里剝離的恐怖失重感,
身體像破麻袋一樣被狠狠甩了出去。黑暗,粘稠而厚重。不知過了多久,
意識像沉船后漂浮的碎片,一點點掙扎著聚攏?!靶×?!小林師傅!老天爺保佑,
你可別嚇我??!”王嬸兒帶著哭腔的聲音忽遠(yuǎn)忽近,像是隔著厚厚的毛玻璃。
眼皮沉重得如同焊死,我費力地掀開一條縫,刺目的光線又讓我猛地閉上。
渾身散了架似的疼,每一塊骨頭都在呻吟抗議。右手臂,尤其是掌心,
殘留著一種奇異的、深入骨髓的灼熱和麻木,像是有無數(shù)細(xì)小的螞蟻在里面爬行啃噬,
又燙又癢。“王…王嬸兒?”我喉嚨干得冒煙,聲音嘶啞得嚇人?!靶蚜?!醒了!謝天謝地!
”王嬸兒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劫后余生的狂喜,“你可嚇?biāo)牢伊?!那電火花‘啪’一下?/p>
哎呦我的媽!你怎么就碰上了呢?感覺怎么樣?頭暈不暈?手能動不?
”她急吼吼地扶著我坐起來。后背靠在滾燙的磚墻上,我才稍微緩過一口氣。
試著動了動右手手指——鉆心的刺痛立刻傳來,但似乎……骨頭沒事?我下意識地攤開手掌,
想看看傷得怎么樣。就在掌心完全展開的剎那——“噼啪!
”一道微弱卻極其清晰的藍(lán)色電火花,毫無征兆地在我掌心中央憑空閃現(xiàn)!只有指甲蓋大小,
亮得晃眼,一閃即逝,快得像幻覺??諝饫飶浡_一股淡淡的、類似燒焦羽毛的怪異氣味。
我和王嬸兒都僵住了。她張著嘴,蒲扇停在半空,
胖臉上的表情從擔(dān)憂瞬間切換成了活見鬼的驚駭,眼珠子瞪得溜圓,直勾勾地盯著我的手心。
我也懵了,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那轉(zhuǎn)瞬即逝的藍(lán)光在視網(wǎng)膜上灼燒出的殘影。
觸電的后遺癥?神經(jīng)錯亂?還是……我低頭,
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完好無損、甚至因為出汗有點濕漉漉的掌心。除了殘留的刺痛和灼熱,
什么都沒有。那剛才……是什么東西?“林…小林師傅,”王嬸兒的聲音抖得厲害,
帶著哭腔,“你…你手剛才冒…冒火了?藍(lán)色的?”“沒…沒有吧?”我干巴巴地否認(rèn),
聲音虛得連自己都不信。我猛地攥緊拳頭,把那殘留的灼熱和怪異感死死包住,
掙扎著想站起來,“可能…可能是眼花了,被電的有點懵。我沒事,王嬸兒,真沒事!
這空調(diào)…今天怕是修不好了,線路太老化了,得換新的。您…您還是找廠家吧!
”我語無倫次,只想立刻逃離這詭異的現(xiàn)場。
王嬸兒還在后面絮絮叨叨地說著“怪事”、“菩薩保佑”之類的話,
我?guī)缀跏沁B滾爬爬地離開了她家那條狹窄的巷子。陽光依舊毒辣,
街道兩旁的梧桐樹蔫頭耷腦,蟬鳴聒噪得讓人心煩意亂??晌彝耆杏X不到熱,
只覺得一股寒氣從尾椎骨一路竄上頭頂,右手掌心那奇異的灼熱感,像個烙印,燙得我心慌。
回到我那間租來的、狹小悶熱如同蒸籠的出租屋,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反鎖了門。然后,
在昏暗的光線下,我小心翼翼地、帶著一種近乎朝圣的恐懼,再次攤開了自己的右手掌。
集中精神,死死盯著掌心。什么也沒有發(fā)生。皮膚紋路清晰,汗津津的,
除了觸電時留下的一小塊微微發(fā)紅的印記,平平無奇。是幻覺?真的是被電懵了?
我松了口氣,卻又莫名地感到一絲失望。一屁股癱在吱呀作響的舊椅子上,
拿起桌上半瓶冰水,咕咚咕咚灌了幾大口,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才感覺稍微活過來一點。
然而,就在我放下水瓶,
指尖無意中劃過桌面邊緣一塊翹起的、帶著靜電的塑料貼膜時——“滋啦!”又是一道!
比剛才在王嬸兒家清晰得多!藍(lán)白色的細(xì)小電弧,足有半根手指長,像一條靈活的小蛇,
瞬間從我指尖彈射出來,精準(zhǔn)地打在塑料貼膜上!貼膜邊緣立刻焦黑卷曲,
冒起一縷極其細(xì)微的青煙。我像被蛇咬了一口,猛地縮回手,心臟狂跳得幾乎要撞出胸腔。
不是幻覺!這玩意兒……我能控制?!這個念頭如同驚雷在腦中炸開。我口干舌燥,
血液卻在加速奔流。我死死盯著自己的右手,
試著回憶剛才那一瞬間的感覺——是觸碰到靜電時那一剎那的意念?還是某種潛意識的驅(qū)動?
我屏住呼吸,集中全部精神,想象著電流在掌心匯聚。緊張,期待,
還有一絲荒謬感交織在一起。慢慢地,掌心那奇異的灼熱感再次涌現(xiàn),越來越清晰,
越來越集中,仿佛皮膚下有什么東西在不安地涌動。然后,
一點極其微弱、如同螢火蟲般的藍(lán)色光點,真的、顫巍巍地在我掌心中央亮了起來!“成了!
”我差點喊出聲,巨大的狂喜和難以置信瞬間淹沒了恐懼。那光點微弱,閃爍不定,
仿佛隨時會熄滅,但它確確實實存在著!像一顆在我血肉中誕生的、不安分的星辰。
我像得到了世界上最有趣的玩具,著了魔一樣反復(fù)嘗試。集中精神,光點出現(xiàn);意念稍散,
光點消失。漸漸地,我發(fā)現(xiàn)不需要刻意去“想”,只要精神集中到手掌,
那奇異的能量感就會自然浮現(xiàn)。我試著控制它移動,
它便像水銀一樣在掌心皮膚下緩緩流動;我試著讓它增強,它便掙扎著膨脹一點,光芒稍亮,
但隨之而來的是一種明顯的疲憊感,如同劇烈運動后的肌肉酸痛。玩得忘乎所以,
直到窗外天色徹底暗沉下來,肚子餓得咕咕直叫,我才猛地驚覺??粗菩脑俅蜗绲奈⒐?,
一種前所未有的興奮感驅(qū)散了所有疲憊。這算什么?超能力?異能?管他呢!
反正比修那該死的破空調(diào)有意思一萬倍!
帶著這種“老子不一樣了”的隱秘興奮和滿腦子胡思亂想,
我走進(jìn)了小鎮(zhèn)唯一能稱得上“文化地標(biāo)”的地方——青嵐鎮(zhèn)圖書館。地方不大,
書架有些斑駁,空氣里彌漫著舊書特有的、混合著灰塵和紙張腐朽的味道,
安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我需要答案。關(guān)于電,關(guān)于人體,關(guān)于……一切解釋不了的東西。
科學(xué)也好,玄學(xué)也罷,只要能給我點線索。
我在積滿灰塵的“自然科學(xué)”和“神秘學(xué)”書架前徘徊,手指劃過那些同樣蒙塵的書脊,
心頭一片茫然。這感覺,就像大海撈針。
場與人體生物電》……《特斯拉未解之謎》……《華夏古代方術(shù)考》……”我低聲念著書名,
眉頭越皺越緊。感覺都不對路?!斑@本或許更有參考價值?!币粋€清冷、平靜,
如同山澗溪流般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我嚇了一跳,猛地回頭。
一個穿著淺藍(lán)色棉麻長裙的女子站在我身后一步之遙。個子很高,身形略顯清瘦,
鼻梁上架著一副細(xì)銀邊的眼鏡,鏡片后的眼睛沉靜如水,
透著一種與周遭環(huán)境格格不入的疏離感。她手里拿著一本線裝書,書頁泛黃,邊角磨損嚴(yán)重,
封面是古樸的靛藍(lán)色,沒有任何花哨的圖案,只有豎排的幾個墨色繁體字,我一個都不認(rèn)識。
是蘇晚晴。圖書館的管理員,小鎮(zhèn)上出了名的“冰山才女”。平時除了必要的借還書,
幾乎從不與人多話?!疤K…蘇管理員?”我有些結(jié)巴,
目光在她臉上和她手中那本古怪的舊書之間來回掃視。蘇晚晴沒理會我的驚訝,
只是將那本線裝書往前遞了遞,動作平穩(wěn)而篤定:“你身上殘留的‘炁’很特別,
帶著雷霆余韻。與其看那些不著邊際的現(xiàn)代猜想,不如看看本源。”雷霆余韻?炁?
這兩個詞像兩顆小石子投入我混亂的心湖,激起層層漣漪。她怎么知道我身上有異常?
難道剛才我玩電花玩得太投入,能量外泄了?“這……這是什么書?
”我遲疑地接過那本沉重的線裝書,入手微涼,紙張脆弱得仿佛一碰就會碎掉。翻開一看,
里面全是密密麻麻、龍飛鳳舞的繁體毛筆字,夾雜著一些奇形怪狀的插圖和符號,
看得我眼花繚亂,頭大如斗?!啊段謇子駱袑氄隆窔埦恚碧K晚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鏡片反射著閱覽室頂燈清冷的光,“明代以前的手抄本,孤品。
里面記載了部分雷法筑基、引炁入體的法門,以及一些粗淺的掌心雷應(yīng)用。
”她的語氣平淡得像在介紹一本菜譜,內(nèi)容卻石破天驚?!袄住追??掌心雷?
”我的聲音都變了調(diào),感覺自己在聽天方夜譚??烧菩哪巧形赐耆说钠娈愖茻岣?,
又讓我無法完全否定?!疤K管理員,你…你開玩笑吧?這世上真有修仙的?
”蘇晚晴靜靜地看著我,那雙藏在鏡片后的眼睛深邃得仿佛能洞穿人心。她沒有直接回答,
只是伸出右手食指,指尖懸在離我手中古籍封面約一寸高的地方。沒有念咒,沒有掐訣。
一道極其凝練、細(xì)如發(fā)絲卻亮得驚人的純白色電光,無聲無息地從她指尖迸發(fā)而出!
電光精準(zhǔn)地?fù)舸蛟跁馍弦粋€不起眼的、類似云紋的暗色印記上。
“滋……”一聲極輕微的、如同電流穿透空氣的聲響。那暗色的云紋印記,
瞬間亮起一層微不可察的、水波般的淡金色光芒,隨即又迅速隱沒下去,仿佛從未被激活過。
空氣中彌漫開一股極其微弱、卻異常清晰的臭氧味道。我像被施了定身法,眼睛瞪得溜圓,
嘴巴微張,整個人石化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只剩下那道純白電光和淡金光紋在視網(wǎng)膜上反復(fù)交織、烙印。不是魔術(shù)!沒有道具!
就在我眼皮子底下!“信了?”蘇晚晴收回手指,指尖干干凈凈,
仿佛剛才那道驚雷只是我的幻覺。她的表情依舊平靜無波,仿佛只是隨手撣掉了一?;覊m。
我喉嚨發(fā)干,艱難地吞咽了一下,感覺世界觀正在以摧枯拉朽之勢崩塌重組。
手指下意識地摩挲著古籍粗糙的封面,那殘留的、微弱的“炁”的波動,
似乎變得清晰可感起來?!斑@…這書……”我嗓子發(fā)緊?!爸荒茉谶@里看?!碧K晚晴打斷我,
語氣不容置疑,“每日閉館前歸還。另外,”她頓了頓,目光掃過我的手,“你根基未穩(wěn),
強行引炁傷身。多存想,少妄動?!闭f完,她轉(zhuǎn)身走向管理臺,
清瘦的背影融入圖書館的靜謐之中,留下我一個人捧著那本價值連城的“天書”,
站在書架間,像個被雷劈傻了的木頭樁子。接下來的日子,我徹底著了魔。白天,
頂著烈日和汗水繼續(xù)我的空調(diào)維修工日常,只是心思早已飛到了九霄云外。修空調(diào)時,
我會下意識地感應(yīng)老舊線路里微弱的電流走向;爬高鉆低時,
會分神嘗試控制體內(nèi)那股新生的、微弱卻真實存在的“炁”在四肢百骸間流轉(zhuǎn),
試圖緩解肌肉的酸痛——效果時好時壞,但總歸是種奇妙的體驗。晚上,
我則化身圖書館的釘子戶,一頭扎進(jìn)那本《五雷玉樞寶章》殘卷里。
在蘇晚晴偶爾不經(jīng)意的指點下,結(jié)合書中那些佶屈聱牙的文言和玄奧的存想圖,
我像個蹣跚學(xué)步的嬰兒,一點一點地摸索著所謂的“引炁入體”。進(jìn)展緩慢得令人發(fā)指。
大多數(shù)時候,
我盤腿坐在閱覽室角落的舊蒲團上(這蒲團還是蘇晚晴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翻出來給我的),
憋得滿臉通紅,
也只能在掌心勉強凝聚出一小簇比打火機火花大不了多少、且極其不穩(wěn)定的藍(lán)色電花。
稍微一激動,或者外面卡車路過震動地板,“啪”一聲,電花就消散得無影無蹤。
挫敗感時常像潮水般將我淹沒。這天下午,
我又一次在嘗試引導(dǎo)體內(nèi)那絲微弱的電流沖擊某個據(jù)說能“開竅”的穴位時失敗,
疲憊和煩躁如同濕透的棉襖裹在身上。肚子適時地咕咕叫起來。算了,修仙也得吃飯。
我垂頭喪氣地離開圖書館,
打算去街角那家新開的“茉上花開”花店給窗臺上那盆半死不活的綠蘿買點營養(yǎng)液,
順便轉(zhuǎn)換一下心情。推開玻璃門,
一股混合著泥土、水汽和無數(shù)種鮮花甜香的濃郁氣息撲面而來,
瞬間將圖書館的陳舊紙墨味沖得干干凈凈。店里綠意盎然,各色鮮花爭奇斗艷,
空氣濕潤得仿佛剛下過一場小雨。一個穿著碎花圍裙的身影正背對著門口,踮著腳,
小心翼翼地將一大捧盛放的紫色鳶尾花插入高高的水晶瓶中。她的動作輕盈而專注,
瀑布般的栗色卷發(fā)隨著動作微微晃動,發(fā)梢沾著幾點晶瑩的水珠?!皻g迎光臨!
隨便看看……”她聽到門響,轉(zhuǎn)過頭來,笑容明媚如同穿透花房的陽光。
是花店老板娘秦茉茉,小鎮(zhèn)上公認(rèn)的“甜姐兒”,性格開朗得像只小麻雀。
可當(dāng)她看清是我時,那雙總是帶著笑意的杏眼微微一凝,隨即彎成了更深的月牙,
笑容里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意味深長的味道?!皢?!稀客呀!
這不是咱們未來的‘雷神’小哥嘛?”秦茉茉放下花束,拍了拍手上的水珠,
踩著輕盈的步子走過來,圍裙上沾著幾點新鮮的泥土和草葉。
她身上那股混合著泥土和花蜜的甜香更加清晰了。我的心猛地一跳?!袄住咨瘢?/p>
”我干笑兩聲,下意識地想把右手藏到身后,“茉茉姐,你開什么玩笑呢?”“開玩笑?
”秦茉茉湊近一步,微微歪著頭,鼻翼輕輕翕動了兩下,像只好奇的小動物在嗅探什么。
她臉上那種洞悉一切的笑容更深了,壓低了聲音,
絲俏皮的狡黠:“圖書館的舊書味兒都蓋不住你身上那股子……新鮮的‘雷霆初生’的氣息。
小蘇那兒的《五雷玉樞》不好啃吧?是不是感覺那點小電花,怎么練都跟快沒電的玩具似的?
”轟!我感覺一股熱血直沖頭頂,臉皮瞬間燒了起來。她真的知道!她怎么知道的?
難道……我猛地看向她,眼神里充滿了震驚和探尋?!皠e這么看著我嘛,
”秦茉茉咯咯笑了起來,聲音清脆悅耳,“小鎮(zhèn)就這么大,有點什么新鮮‘炁’冒出來,
瞞不過有心人的鼻子?!彼f著,隨手從旁邊拿起一支含苞待放的紅玫瑰,嬌艷欲滴,
花瓣邊緣還帶著露珠。她將玫瑰遞到我面前,動作自然得如同呼吸,
眼神卻帶著一種直白的、近乎挑釁的誘惑。“喏,送你。單打獨斗多沒意思?
姐姐教你個快車道,”她紅唇微啟,吐氣如蘭,聲音壓得更低,
帶著一種奇異的、令人心跳加速的磁性,“聽說過‘陰陽相濟’么?雙修了解一下?
保證比你一個人吭哧吭哧打坐快一百倍!靈氣充電,效率杠杠的!
”她甚至還俏皮地眨了眨眼。雙……雙修?!這個詞像一顆重磅炸彈在我腦子里炸開,
炸得我七葷八素,面紅耳赤。我看著眼前那支嬌艷欲滴的玫瑰,
再看看秦茉茉那張巧笑倩兮、卻分明寫著“我是認(rèn)真的”的臉,
感覺空氣都變得粘稠燥熱起來?!拔摇摇莻€…營養(yǎng)液!對,我是來買營養(yǎng)液的!
”我語無倫次,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后退一步,差點撞倒旁邊一盆茂盛的綠蘿。
心臟在胸腔里擂鼓,掌心又開始不受控制地發(fā)燙,隱隱有電光要冒頭。秦茉茉看著我的窘態(tài),
笑得花枝亂顫,飽滿的胸脯在碎花圍裙下微微起伏:“哎呦,還害羞了?行行行,
營養(yǎng)液是吧?給你拿最好的!”她轉(zhuǎn)身去拿貨架上的瓶子,嘴里還哼著不成調(diào)的小曲兒,
仿佛剛才驚世駭俗的提議只是開了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我拿著那瓶昂貴的植物營養(yǎng)液,
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茉上花開”。秦茉茉最后那句帶著笑意的“慢走啊,
想通了隨時來找姐姐‘充電’哦~”如同魔音灌耳,在我腦子里嗡嗡作響。
這個世界太瘋狂了!圖書館管理員是深藏不露的雷法高手,
花店老板娘公然“拉皮條”搞雙修……這小小的青嵐鎮(zhèn),到底還藏著多少“驚喜”?
傍晚時分,夕陽把云層燒成了橘紅色,悶熱依舊。
我需要一個絕對安靜、絕對安全、沒人打擾的地方,好好消化這爆炸性的一天。于是,
我抱著一種近乎朝圣的逃避心理,推開了“喵嗚·時光”貓咖的玻璃門。
叮鈴~清脆的風(fēng)鈴聲響起。
啡醇香、烘焙點心的甜香以及……某種難以形容的、極其蓬松溫暖的“活物”氣息撲面而來。
空調(diào)冷氣開得很足,瞬間驅(qū)散了外面的燥熱。店里布置得溫馨慵懶,原木色的桌椅,
柔軟的布藝沙發(fā),隨處可見憨態(tài)可掬的貓咪元素。店里很安靜,只有輕柔的藍(lán)調(diào)音樂流淌。
幾只毛色各異的貓咪或蜷在貓爬架上打盹,或在沙發(fā)上攤成一張貓餅,
或在食盆邊優(yōu)雅地舔著爪子。一個穿著淺灰色亞麻長裙的年輕女子正背對著門口,
蹲在一張矮桌前,動作輕柔地給一只漂亮的布偶貓梳理著長長的毛發(fā)。她梳得很慢,很專注,
仿佛在進(jìn)行某種儀式。那布偶貓半瞇著冰藍(lán)色的眼睛,喉嚨里發(fā)出滿足的呼嚕聲。
是店主柳依依。她給人的感覺和蘇晚晴的清冷、秦茉茉的熱辣都不同,
是一種溫吞水般的寧靜柔和,像午后曬得暖洋洋的棉絮?!耙酪澜?。”我打了個招呼,
聲音還有些發(fā)飄。柳依依聞聲轉(zhuǎn)過頭。她的臉很小巧,皮膚白皙,眉眼彎彎,
天然帶著一種毫無攻擊性的溫柔笑意。“小林來啦?還是老位置?”她的聲音也軟軟的,
像棉花糖?!班牛槐朗?,謝謝?!蔽尹c點頭,
徑直走向角落里我最常坐的那個靠窗的單人沙發(fā)。這個位置相對獨立,
被一個高大的貓爬架半擋著,很有安全感。我把自己重重地陷進(jìn)柔軟的沙發(fā)里,閉上眼睛,
試圖將腦海里秦茉茉那極具沖擊力的“雙修邀請”和掌心殘留的灼熱感驅(qū)逐出去。沒過多久,
輕盈的腳步聲靠近。一杯冰涼的玻璃杯放在我面前的小圓幾上,杯壁上凝結(jié)著細(xì)密的水珠。
“你的美式?!绷酪赖穆曇繇懫?。我睜開眼:“謝謝依依姐……”話沒說完,我愣住了。
柳依依并沒有放下咖啡就走。她懷里抱著剛才那只正在梳毛的、漂亮得像個公主的布偶貓。
此刻,她正小心翼翼地將這只沉甸甸、毛茸茸的溫?zé)帷按竺珗F”往我懷里塞!
“喵嗚~”布偶貓似乎有些不情愿,軟軟地叫了一聲,冰藍(lán)色的大眼睛無辜地看著我?!罢O?
依依姐,這……”我手忙腳亂地接住這突然塞過來的“大寶貝”,
溫?zé)岬?、帶著長毛特有的蓬松觸感瞬間填滿了懷抱?!氨П?,小星很乖的。
”柳依依的聲音依舊溫溫柔柔,臉上帶著那種無害的微笑,但眼神卻異常專注地看著我,
或者說,是看著我懷里的小星。“你身上那點新生的雷炁,躁動不安,像根繃緊的弦。
這樣不行哦,會傷到自己的?!彼恼Z氣平淡得像在討論天氣,“試試‘抱元守一’,
感受小星的生命力。它的頻率很穩(wěn),能幫你梳理那些亂竄的‘炁’?!蔽业拇竽X徹底宕機了。
抱元守一?梳理亂竄的炁?又一個!連溫溫柔柔、看起來最人畜無害的貓咖老板柳依依,
竟然也一眼看穿了我的底細(xì)!
還精準(zhǔn)地指出了我因為秦茉茉的“驚嚇”和下午強行練功失敗導(dǎo)致的體內(nèi)氣息紊亂!
這小鎮(zhèn)還有正常人嗎?!“依依姐,你…你也……”我抱著沉甸甸、暖烘烘的布偶貓小星,
感覺像抱著一塊燒紅的烙鐵,又像抱著一根救命稻草,表情精彩紛呈。
柳依依只是抿嘴笑了笑,沒有回答,伸出一根纖細(xì)白皙的手指,輕輕點了一下我的眉心。
她的指尖微涼。
就在那指尖接觸皮膚的剎那——一股難以形容的、如同春日暖陽般和煦溫潤的“氣”,
毫無阻礙地透入我的額頭!這股氣輕柔得如同羽毛拂過,
卻帶著一種難以抗拒的、安撫一切的力量,瞬間在我混亂躁動的精神識海里彌漫開來。
那些因為震驚、慌亂、強行練功失敗而糾纏扭曲的“炁”,在這股溫潤力量的撫觸下,
竟如同被一雙溫柔的手緩緩梳理、撫平!掌心那躁動的灼熱感迅速消退,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如同泡在溫水中的舒適與松弛感。同時,
懷里的小星似乎也感應(yīng)到了什么,它不再扭動,而是調(diào)整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
將毛茸茸的小腦袋靠在我胸口。它身上散發(fā)出的那種蓬松、溫暖、充滿生機的“場”,
與柳依依注入的那股溫和力量奇異地交融在一起,形成一種無比安寧的庇護(hù)所。
我長長地、深深地呼出一口氣,感覺緊繃了許久的神經(jīng)終于松懈下來,連靈魂都熨帖了。
太舒服了……簡直比做了十次馬殺雞還舒服!“好好休息一會兒。”柳依依收回手指,
留下一個恬靜的微笑,轉(zhuǎn)身去照顧其他顧客和貓咪了。我癱在沙發(fā)里,
懷里是暖烘烘的布偶貓,識海里是前所未有的平靜安寧。冰美式在桌上凝結(jié)著水珠。窗外,
夕陽徹底沉入遠(yuǎn)山,青嵐鎮(zhèn)的燈火次第亮起,勾勒出熟悉的輪廓。然而,
這熟悉輪廓下的暗流涌動,已然將我徹底卷入。
雷法、雙修、吸貓回藍(lán)……這個看似平靜的小鎮(zhèn),
儼然成了一個巨大的、光怪陸離的隱秘修仙新手村。而我,這個倒霉的、被電劈醒的維修工,
似乎成了其中最關(guān)鍵、也最懵懂的那塊拼圖。平靜的日子如同指間沙,
在我這個半吊子“雷修”的磕磕絆絆中悄然滑過小半個月。在圖書館的舊蒲團上,
我總算能穩(wěn)定地在掌心凝聚出乒乓球大小、光芒稍顯穩(wěn)定的藍(lán)色電球了。
蘇晚晴對此的評價依舊簡潔:“尚可?!钡抑?,這已經(jīng)是她難得的“夸獎”。
代價是每次練完,都像跑完一場馬拉松,渾身被掏空。
秦茉茉的花店成了我的“危險”打卡點。
每次去買營養(yǎng)液(我那盆綠蘿倒是被她推銷的高級營養(yǎng)液養(yǎng)得油光水滑),
她總會用那雙勾魂攝魄的杏眼上下打量我,然后嘖嘖兩聲:“還是太虛!小伙子,
陽氣不足啊!要不要姐姐給你燉點十全大補湯?
或者……”那充滿暗示的眼神和微微撅起的紅唇,總能讓我落荒而逃,掌心電光亂冒。
至于“喵嗚·時光”,則成了我恢復(fù)靈力的“充電站”。
柳依依似乎總能精準(zhǔn)地在我氣息紊亂、疲憊不堪時,將最合適的那只貓咪(有時是小星,
有時是只懶洋洋的橘貓,有時是只氣場強大的緬因)塞進(jìn)我懷里。
那神奇的、能撫平躁動的安寧力量,配合毛茸茸的天然治愈力,效果拔群。只是每次離開時,
看著柳依依溫溫柔柔的笑容,我總覺得自己像只被投喂順了毛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