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禾再次醒來的時候,入目便是一片漆黑。
此時,她腦子里混亂不堪,生死前后,仿佛幾輩子的畫面在腦子里沖擊著大腦神經(jīng),胡亂竄著,只覺得頭疼欲裂,耳邊呼嘯著她被送走時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本來,還以為她如灰太狼那般,還會回來的,所以乖乖的再次投胎,沒想到,這次竟然沒被送回原地。
阮星禾摸摸疼的想要裂開的腦袋,喃喃自語,“莫非,我被騙了?沒投胎,而是被關(guān)進了寂靜之地?”
她早就聽聞,地府有一處寂靜之地,無光,無聲,是投放罪惡深重的阿飄的地方,這地,有點像……
“歡迎綁定醉生夢死系統(tǒng)!我是統(tǒng)子精靈白小圣,噔噔噔~歡迎宿主大大完整歸來!”
冷不丁的,腦海里出現(xiàn)帶著歡喜雀躍的音,嚇得阮星禾如尿急般抖了一下,國粹脫口而出,“臥槽!什么鬼?”
腦子里那個聲音繼續(xù)說道,“宿主大大,我不是鬼,我是系統(tǒng)精靈白小圣,白色的白,大小的小,圣人的圣。”
“廢話少說,你就說,你有什么用吧?”阮星禾煩躁的捏捏眉心,語氣也有些不耐煩,做了那么久的飄,竟然還被嚇到,太丟份了。
白小圣:“我用處很多,坑蒙拐騙偷,上天入地,搬山倒海,扒墳掘墓,無所不用其極,不,是無所不能……”
阮星禾不想再聽它吹牛,開口說道,“那你把我送回地府,我還沒玩夠。”
這玩意若真那么牛批,還用得著綁定宿主?
果然,白小圣正在侃侃而吹的聲音戛然而止,半晌,弱弱的聲音響起,“那怎么成?你若是再嘎一次,我可救不了你了,你只能投畜生道了。”
這下子,阮星禾反應(yīng)過來,“我在地府風(fēng)光幾百年,都是因為你?”
“是噠~”
“你到底是個什么玩意?”
“記得被你吃掉的珠子嗎?”
“玻璃珠?”
說著,阮星禾摸了摸胸前,在脖子里到處找了一遍,都沒有珠子的影子。
“不,確切來說,那是儲存了漫天諸佛功德的功德靈珠,不然的話,你早就不知做了幾輪回的牲口,只因功德滿身,你才能在地府橫行霸道多年?!?/p>
“所以,你根本不是什么系統(tǒng)?!?/p>
“我是功德靈珠的珠靈……”
阮星禾不禁“哈哈”大笑起來,“你竟然還不如顆珠子,人家是靈珠,你是豬靈,差別怎么這么大呢?”
“阮星禾,大半夜的,鬼叫什么?關(guān)禁閉還特馬做美夢,果然是賤胚子!”
笑的還沒合攏嘴,外頭傳來一聲帶著怒氣的謾罵。
“王靜芬!”
阮星禾震驚的瞪大了眼睛,對于這個她心心念念一輩子的媽,這聲音是怎么都聽不差的。
經(jīng)過珠靈白小圣講解,阮星禾才知道,她沒有被關(guān)起來,而是重生了。
這顆靈珠本是漫天諸佛為了鎮(zhèn)壓真的斗戰(zhàn)勝佛而投入無數(shù)功德煉成,哪知道靈珠產(chǎn)生了珠靈,有了意識,聽了真假斗戰(zhàn)勝佛的故事被感動,成了真斗戰(zhàn)勝佛的鐵粉兒。
為了不傷害他,當(dāng)然,也有點害怕,干脆利落的自爆,之后如流星般掉下界,被李云山撿到,在女兒出生時掛在了她的脖子上。
聽了白小圣的講述,阮星禾從剛才的震驚激動中緩過神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既然她回來了,那么,他們所有人都別想好過!
阮星禾滿心嫌棄,“你那么厲害,還能被凡人打洞穿繩?”
白小圣頓覺委屈,“那是自爆后遺癥,中間空了,沒爆透,我有什么辦法?”
阮星禾遲疑,“那你……”
白小圣疑惑,“怎么?”
沉吟片刻,阮星禾才問了出來,“會被窩出來嗎?”
白小圣沒聽明白,“哈?”
“你不是在我肚子里?”阮星禾可沒忘了,她臨死前,將珠子吞了,肯定消化不了,又是圓珠子,“所以,我是說……”
“我知道,你是想知道,我會不會被你拉出來。”
“要文明……”
不知為何,阮星禾從白小圣口中聽出了悲憤的意味,“文明個得兒?。恐樽颖荒阃塘司鸵呀?jīng)與你融為一體,拉都拉不出來的那種!”
阮星禾沒注意,白小圣說的是珠子與她融為一體,沒說它自己如何。
“太好消化了?!?/p>
“……”
白小圣表示不想說話,還對她丟了一條狗,狗是狗,這女人更是真的狗,哪有胡亂吃東西的?三歲小孩都知道不能隨便往嘴里塞東西。
“所以,李星蘭,不,阮星蘭當(dāng)初就是用你掙下了億萬家財?叛徒!”
“……我也沒辦法,吸了她的血,靈珠空間就被她打開了,內(nèi)里自成一界,本來無論是種植,還是儲物,或者治病救人都能用的?!?/p>
“但是,那個蠢蛋是個懶貨,只把靈珠空間當(dāng)運輸倉庫,一開始到黑市賣東西,后來是天南地北的跑,倒賣物品,發(fā)家致富,除了存款和不動產(chǎn),她所有物品都在空間,所以,被你吞了珠子后她就瘋了一樣……”
阮星禾聽了,頓覺人生有時候,也有些美好,雖然前世不太如意,最后她也報仇了。
在地府,她見到了陸陽的魂魄,他是喝多了她買的假酒死了。
阮星蘭母女也嘎在她手里,而阮家人沒了阮星蘭供養(yǎng)窮困潦倒,一地雞毛,也沒好日子過,至于李家人,與她無關(guān)的陌生人罷了。
阮星禾想了想,她應(yīng)該是重生在了五十年前,今年她十五歲,阮星蘭十七歲,正與陸陽熱戀時。
陸陽是紡織廠副廠長的兒子,阮家人爭相巴結(jié),而她,因為被阮星蘭的弟弟推了一下差點撲進陸陽懷里,她被陸陽扶了一把,就被阮家人罵不檢點,要勾引陸陽。
回家之后,更是被阮大柱打了一頓關(guān)進了儲物的小雜物間。
難道,現(xiàn)在阮家人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李家人尋親的報紙?所以開始設(shè)計她跟陸陽?
可是,玻璃珠子沒了,他們還能去李家認(rèn)親?
“吱吱~快來,來,這里,這里有臘肉,我?guī)闳ゴ蟪砸活D?!?/p>
“在哪兒,吱吱~我要大塊的~”
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接著便是“咯吱咯吱”咬柜子的聲音。
“嘿,吱吱~你知道不,隔壁那家姑娘有個未婚夫,竟然爬樓去偷看樓上小寡婦洗澡?!?/p>
“誰不知道呢?就連隔壁那姑娘也不是好東西,她竟然腳踏兩條船,和樓下的小伙子親嘴兒拉小手,哎呦~羞死人了!”
……
阮星禾擰著眉頭,敲敲腦袋,“我這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病?白小豬,你聽到有人說話沒?”
“我沒聽到人說話,我只聽到你說話。”
“……”
阮星禾覺得,這頭豬在罵她,只是她沒證據(jù)。
“進去,快吃,快吃~”
“多吃點兒,吱吱~你啃那頭,別搶!”
“好飽~”
“我也是~”
“完蛋,我出不去了~”
“讓開,我來~”
“完了,我也走不了~”
“餓一宿,瘦了就好了?!?/p>
……
阮星禾就這樣,腦子里兩只小人兒打著架,睜眼聽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