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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小姨妹愛姐夫 泥鰍俊 18922 字 2025-06-14 14:0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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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在我訂婚宴上敬酒:“姐姐終于找到歸宿了?!彼弊由洗髦?,

正是前世推我下樓時那條項鏈。前世我至死不明白,從小疼愛的妹妹為何殺我。直到重生后,

我聽見她醉酒呢喃:“只有你死了,姐夫才會看我一眼……”今天她挽著未婚夫走向禮臺時,

我打開了麥克風(fēng)。姐姐死了,姐夫就是我的了?!薄笆赖穆曇繇憦厝珗觥?/p>

我微笑著舉起香檳:“新婚快樂,妹妹。”水晶吊燈的光芒潑灑而下,在香檳塔尖上撞碎,

濺起一片流動的碎金??諝饫锔又嘿F香水、鮮花和甜膩蛋糕的混合氣息,

嗡嗡的人聲像是低沉的背景音。這是我的訂婚宴,賓客云集,衣香鬢影,

人人臉上都堆砌著恰到好處的笑意。林曉,我的親妹妹,就站在我面前。

她穿著量身定制的淺粉色小禮服,襯得皮膚愈發(fā)白皙,精心打理過的卷發(fā)垂在肩頭,

整個人透著一股未經(jīng)世事的嬌俏。她手中托著一杯香檳,

琥珀色的液體在剔透的杯壁里輕輕晃蕩。那雙眼睛,此刻彎成了無害的月牙,

盛滿了純?nèi)坏南矏偅敝钡赝蛭??!敖?,”她的聲音清甜,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哽咽,

足以讓附近幾桌的賓客都聽得真切,“看見你終于找到歸宿了,我真替你開心!

”她微微側(cè)過身,目光在我身旁的陸珩身上飛快地掠過,那眼神輕得像羽毛,

卻帶著一種不易察覺的粘稠。陸珩,我的未婚夫,只是禮節(jié)性地頷首,

嘴角噙著一絲溫和卻疏離的弧度。我的視線,卻像被無形的釘子釘住,

死死地凝固在林曉的頸間。那里,懸著一條細(xì)細(xì)的鉑金項鏈,

墜子是一顆切割完美的、小小的藍(lán)寶石,幽幽地反射著頭頂?shù)睦涔狻G笆?,就是這條項鏈!

它曾在我眼前劇烈地晃動,冰冷的藍(lán)光隨著她撲上來的動作狠狠刺入我的瞳孔!

冰冷的樓梯扶手撞擊著我的脊骨,天旋地轉(zhuǎn)的眩暈感瞬間攫住了我,

我甚至能清晰“聽”到骨頭在臺階邊緣碎裂的悶響……“砰”!心臟在胸腔里猛地一撞,

發(fā)出沉悶的巨響。眼前的觥籌交錯、歡聲笑語瞬間褪色、扭曲,

被一片刺目的猩紅和尖銳的疼痛所取代。那深入骨髓的、靈魂被硬生生撕裂的痛楚,

如同無數(shù)冰冷的毒蛇,順著脊椎蜿蜒而上,瞬間纏緊了我的喉嚨?!啊??

”林曉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穿透了我腦中那片猩紅的迷霧。我猛地吸了一口氣,

宴會廳里空調(diào)的冷風(fēng)灌入肺腑,強行壓下了那幾乎要破胸而出的、野獸般的嘶吼。

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銳利的痛感帶來一絲清醒的錨點?!班?,謝謝曉曉。

”我的聲音平靜得連自己都覺得陌生,臉上甚至成功地牽起一個無可挑剔的笑容,

伸手接過了她遞來的那杯香檳。指尖觸碰到冰冷的杯壁,

那寒意仿佛能沿著血管一路凍到心里去。杯中的氣泡無聲地破裂著。前世那個疑問,

那個像毒刺一樣扎在靈魂深處、至死都未能解答的疑問,

此刻在冰冷的香檳里瘋狂地翻騰:為什么?林曉,我從小護(hù)到大的妹妹,為什么?!

我看著她臉上那無懈可擊的甜笑,看著她頸間那條幽冷的藍(lán)寶石項鏈。前世墜樓的劇痛,

醫(yī)院消毒水混合著血腥的絕望氣息,還有最后時刻,

她那張隱在病房陰影里、模糊不清卻異常冰冷的臉……所有碎片化的、染血的記憶,

在這一刻轟然炸開,又被我強行用盡全身力氣,死死地摁回深淵。不能失態(tài)。不能在這里。

我對自己說,一遍又一遍。指甲掐得更深了,幾乎要嵌進(jìn)肉里。

陸珩似乎察覺到了我瞬間的僵硬,溫?zé)岬拇笫州p輕覆上我冰涼的手背,

帶著無聲的詢問和安撫。我側(cè)過頭,對上他關(guān)切的視線,努力扯了扯嘴角,示意自己沒事。

他的掌心很暖,卻暖不透我此刻從骨縫里滲出的寒氣。

林曉的目光在我們交疊的手上停留了極其短暫的一瞬,快得像錯覺,隨即又彎起眼睛,

聲音輕快:“姐夫,以后可要好好照顧我姐哦!”那語氣,天真的撒嬌背后,

藏著只有我能聽懂的、令人作嘔的黏膩。就在這時,宴會廳的入口處傳來一陣小小的騷動。

一個穿著考究西裝、身形略顯單薄的年輕男人被侍者引了進(jìn)來,臉上帶著幾分匆忙和拘謹(jǐn)。

“哎呀,我的未婚夫來了!”林曉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聲音拔高了幾分,

帶著刻意的興奮和炫耀。她像只輕盈的蝴蝶,翩然轉(zhuǎn)身,快步朝入口處迎去。那個男人,

周明宇,林家為林曉精挑細(xì)選的“良配”。前世,在我死后不久,

他就被林曉以性格不合為由迅速踢開。周家那點家底,在林家這艘大船面前,根本微不足道。

林曉的目標(biāo),從來都只有一個——陸珩。我冷眼看著林曉親昵地挽住周明宇的手臂,

小鳥依人般靠在他身側(cè),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光彩,一路接受著賓客們或真心或假意的祝福,

緩緩朝著禮臺中央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前世的尸骨上。就是現(xiàn)在。

我輕輕掙開陸珩的手,給了他一個“安心”的微笑。然后,在無人注意的角落,

我極其自然地靠近了禮臺側(cè)面控制音響的小操作臺。

負(fù)責(zé)音控的年輕工作人員正專注地盯著設(shè)備,屏幕上跳動著頻譜。我抬手,

狀似隨意地拂過鬢角,指尖卻精準(zhǔn)地觸碰到了隱藏在發(fā)絲里的微型控制器,輕輕按下。

一個隱蔽的信號,無聲地發(fā)送了出去。林曉和周明宇已經(jīng)站到了禮臺中央,

璀璨的射燈將他們籠罩。司儀帶著職業(yè)的笑容,將一支麥克風(fēng)遞到了林曉面前。

“今天是我姐姐大喜的日子,”林曉接過話筒,聲音甜美依舊,目光掃過全場,

最后落在我和陸珩身上,帶著一種勝利者般的、隱秘的得意,

“我真的很開心……”她微微停頓,似乎在醞釀更動人的話語。然而,

就在這短暫的間隙——“滋啦……”一聲刺耳的電流音毫無預(yù)兆地炸響,

瞬間撕裂了宴會廳內(nèi)和諧溫馨的假象。賓客們猝不及防,紛紛皺眉捂耳,

連臺上的林曉和周明宇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噪音驚得一愣。緊接著,電流雜音減弱,

一個清晰得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通過遍布宴會廳各個角落的高保真音響,被無限放大,

冰冷地、毫無遮攔地灌入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呵,姐姐死了,

姐夫就是我的了……陸珩……他眼里……只能有我……”那聲音!

帶著一種醉酒后的含混、沙啞,每一個音節(jié)都浸透了令人不寒而栗的黏膩和志在必得的瘋狂!

扭曲的甜蜜下,是赤裸裸的、淬毒的占有欲!這聲音……是林曉的!死一般的寂靜。

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前一秒還浮動著笑語和音樂的華麗空間,瞬間凍結(jié)。

所有聲音都消失了,只剩下那幾句陰魂不散、帶著詭異回響的毒咒,

在巨大的水晶吊燈下冰冷地盤旋。數(shù)百道目光,如同被無形的絲線牽引,

齊刷刷地、帶著難以置信的驚駭,聚焦在禮臺中央那個穿著粉色禮服的身影上。

林曉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得一干二凈,慘白如紙。她握著話筒的手指猛地收緊,

指關(guān)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出駭人的青白色,身體無法抑制地開始顫抖,幅度越來越大,

像一片在狂風(fēng)中即將碎裂的枯葉。她那雙總是盛滿無辜和甜蜜的大眼睛,此刻瞪得滾圓,

瞳孔因為極致的恐懼而急劇收縮,死死地盯著虛空中的某一點,

仿佛看到了地獄之門在她面前洞開。那精心描畫過的嘴唇微微張著,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只有急促的、不成調(diào)的抽氣聲。她身邊的周明宇,臉色也瞬間變得鐵青。他猛地扭過頭,

像看一個從未認(rèn)識過的怪物一樣盯著林曉,眼神里充滿了震驚、厭惡,

還有一種被愚弄后的狂怒。他下意識地、極其嫌惡地,狠狠甩開了林曉緊緊挽著他胳膊的手,

仿佛那是什么骯臟的、致命的毒蛇?!拔恕?短暫的死寂之后,

是壓抑不住的、山洪般的議論聲轟然爆發(fā)?!疤炷?!剛才那是什么?”“是林曉的聲音!

她……她說什么?姐夫?姐姐死了?!”“瘋了吧?她不是剛訂婚嗎?

”“這……這錄音……是真的嗎?太可怕了!

”“周家少爺臉都綠了……”“林家這臉……丟大了……”每一道目光都像燒紅的烙鐵,

燙在林曉搖搖欲墜的身體上。她猛地抬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耳朵,像是要隔絕那些聲音,

又像是要否認(rèn)剛剛從自己口中說出的話。她的身體抖得如同風(fēng)中的殘燭,搖搖晃晃,

高跟鞋踩在光滑的地板上,發(fā)出幾下踉蹌的、尖銳的摩擦聲?!安弧皇俏摇俚?!

是假的!”她終于從喉嚨深處擠出一聲破碎的尖叫,帶著哭腔和歇斯底里的絕望,

猛地指向臺下我的方向,手臂劇烈地顫抖著,“是她!林晚!是她陷害我!她偽造的!

她嫉妒我!她恨我!”那扭曲變調(diào)的聲音,充滿了瘋狂的指控,

在巨大的空間里顯得異常尖利而空洞,反而更加坐實了她的失態(tài)和此地?zé)o銀三百兩。

我靜靜地站在原地,迎著她那雙幾乎要噴出毒火的眼睛,臉上沒有任何波瀾,

平靜得像一潭深不見底的寒水。陸珩的手不知何時已經(jīng)重新握住了我的手,力道很大,

帶著一種無聲的支撐。我能感受到他身體的緊繃和傳遞過來的暖意,但他的目光,

卻銳利如冰刃,直射臺上那個瀕臨崩潰的女人,里面翻涌著震驚、審視,

以及一絲冰冷的、洞悉一切的厭惡。在一片混亂和難以置信的低語聲中,

我輕輕掙脫陸珩的手。動作優(yōu)雅,不疾不徐。我走向旁邊擺滿香檳杯的侍應(yīng)生托盤,

指尖拂過冰涼的杯身,穩(wěn)穩(wěn)地端起一杯澄澈的金色液體。高跟鞋踩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

發(fā)出清晰而從容的“叩、叩”聲。這聲音不大,卻奇異地穿透了周遭的嘈雜。

我一步步走向禮臺,走向那個被徹底剝掉畫皮、暴露在聚光燈和所有人審視目光下的妹妹。

每一步,都像是踏過前世冰冷臺階上蜿蜒的血跡。終于,我在距離林曉幾步之遙的地方站定。

她披頭散發(fā),淚水和暈開的妝容糊滿了整張臉,眼神渙散而狂亂,完全失去了平日的嬌美,

只剩下一具被恐懼和羞憤撕扯得變形的軀殼。她像一頭走投無路的困獸,

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破碎的聲響,死死地盯著我,那目光里充滿了最原始的憎恨和不解。

我微微舉杯,杯中的香檳在燈光下折射出細(xì)碎的光芒。我的唇角,

緩緩地、無比清晰地向上彎起一個冰冷的弧度。這個笑容,沒有一絲溫度,

只有淬了毒的寒芒。我的聲音不高,卻異常清晰地透過麥克風(fēng)的余音,

傳遍了寂靜下來的宴會廳每一個角落,如同冰珠落玉盤:“新婚快樂,妹妹。

”話音落下的瞬間,林曉眼中最后一點理智的光徹底熄滅了。

一聲凄厲到不似人聲的尖叫猛地撕裂了空氣:“啊——!?。 ?她像被無形的巨錘擊中,

整個人向后踉蹌,高跟鞋再也無法支撐身體的重量,狼狽地跌坐在地上。

精心盤起的卷發(fā)徹底散亂,昂貴的禮服裙擺被粗暴地壓皺,她雙手抱頭,

發(fā)出野獸受傷般的嗚咽,身體蜷縮著,劇烈地抽搐。我垂眸,

冷冷地俯視著腳下這團(tuán)崩潰的、曾經(jīng)美麗過的殘骸。香檳冰冷的液體滑過喉嚨,

留下淡淡的苦澀和一絲復(fù)仇的快意。這只是開始。我轉(zhuǎn)過身,不再看那場鬧劇。

視線掠過臺下神色各異、精彩紛呈的賓客面孔,掠過周明宇那張因羞憤而扭曲的臉,最終,

穩(wěn)穩(wěn)地落在不遠(yuǎn)處陸珩深邃的眼眸中。他站在那里,像一座沉默的山,眼神復(fù)雜地凝視著我,

有探尋,有凝重,似乎還有一絲……重新認(rèn)識般的震動。我迎著他的目光,

唇角那抹冰冷的弧度,悄然加深了一分。好戲,才剛剛開場。

## 撕下畫皮后>林曉被送進(jìn)了精神病院。

>父親林國棟的反應(yīng)卻出乎意料——他沒有暴怒,反而在深夜敲開我的房門。>“晚晚,

你做得太絕了?!彼凵駨?fù)雜,“但……也好?!保疚倚闹欣湫?,前世他明知林曉害我,

卻為了林家聲譽選擇掩蓋。>陸珩沉默地站在陰影里,指間的婚戒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錄音,你從哪里得到的?”他聲音低沉。>我正要編織謊言,

卻瞥見他無名指戒指內(nèi)側(cè)刻著的細(xì)小字母——WAN。>那是我前世親手刻下的,

今生這枚戒指本該嶄新無痕。---水晶吊燈的光芒依舊璀璨,

香檳塔折射出虛幻的迷離光暈,

但空氣中那股甜膩的蛋糕香氣早已被一種無形的、令人窒息的焦糊味取代。

賓客們臉上的笑容凝固,繼而碎裂,化作驚疑、鄙夷、獵奇的竊竊私語。

剛才衣香鬢影的浮華盛宴,此刻只剩下滿地狼藉的尷尬和心照不宣的驚駭。無數(shù)道目光,

或明或暗,像無形的探針,反復(fù)刮擦著跌坐在禮臺中央、失魂落魄的林曉,以及站在她面前,

端著空香檳杯、神色平靜得近乎冷酷的我。林曉蜷縮在那里,昂貴的粉色禮服皺成一團(tuán),

沾滿了她自己踩踏的灰塵和幾滴深色的酒漬。精心打理的卷發(fā)徹底散亂,

黏在滿是淚痕和花掉妝容的臉上。她抱著頭,身體篩糠般劇烈抖動著,

喉嚨里溢出斷斷續(xù)續(xù)的、動物受傷般的嗚咽,

偶爾夾雜著一兩聲尖銳破碎的“假的”、“陷害”。那雙曾盛滿無辜和甜蜜的大眼睛,

此刻只剩下渙散的、被恐懼徹底吞噬的空洞,死死地盯著光潔照人的大理石地面,

仿佛那里正映出她崩塌的世界。“晚晚……”陸珩低沉的聲音在身側(cè)響起,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他溫?zé)岬氖终圃俅胃采衔冶鶝龅氖直常@一次,

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將我輕輕往后帶了一步,以一種保護(hù)的姿態(tài)將我半掩在他身后。

他的目光銳利如鷹隼,掃過混亂的現(xiàn)場,掃過那些舉著手機、面露興奮或驚懼的賓客,

最終落在林曉身上時,只剩下冰冷的審視和深不見底的寒意。他沒有看我,

但握著我手的力道,卻傳遞出一種無聲的壓迫和疑問?!白岄_!都讓開!

”一聲壓抑著滔天怒火的低吼撕裂了凝滯的空氣。人群像被無形的鞭子抽打,

嘩啦啦分開一條通道。林國棟來了。他保養(yǎng)得宜的臉上,此刻肌肉扭曲,額角青筋暴跳,

臉色由鐵青轉(zhuǎn)為駭人的醬紫。他走得極快,

昂貴的定制皮鞋踩在地板上發(fā)出沉重急促的“噔噔”聲,

每一步都像踏在即將爆裂的臨界點上。他身后跟著同樣臉色煞白、手足無措的繼母趙雅芝,

她捂著嘴,看著臺上林曉的慘狀,眼淚簌簌往下掉,卻不敢發(fā)出一點聲音。

林國棟幾步就跨上禮臺,巨大的陰影瞬間籠罩了蜷縮在地的林曉。

他看也沒看旁邊一臉嫌惡、恨不得立刻消失的周明宇,更沒有看一眼我這個始作俑者。

他所有的怒火,似乎都找到了唯一的出口。他猛地彎腰,動作粗暴得不像對待親生女兒,

而是抓起一件骯臟的垃圾。他粗糙的大手死死攥住林曉纖細(xì)的上臂,那力道之大,

隔著幾米遠(yuǎn)我仿佛都能聽見骨頭被捏緊的咯吱聲。“啊——!

”林曉被這劇痛刺激得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渙散的眼神里短暫地凝聚起一絲驚恐,

望向自己的父親?!皝G人現(xiàn)眼的東西!”林國棟的聲音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每個字都淬著冰渣,帶著毀滅一切的狂怒。他猛地將林曉從地上硬生生拽了起來,

林曉像斷了線的木偶,軟軟地掛在他鐵鉗般的手里,雙腳無力地拖在地上。

“爸……爸……不是我……”林曉涕淚橫流,語無倫次地試圖辯解,聲音破碎得不成樣子。

“閉嘴!”林國棟一聲暴喝,震得整個大廳似乎都嗡嗡作響。他不再給她任何開口的機會,

像拖拽一袋沉重的貨物,不顧林曉的哭喊掙扎和高跟鞋在地板上刮出的刺耳噪音,

粗暴地拽著她,朝著宴會廳側(cè)門的方向走去。林曉的粉色禮服裙擺被拖曳著,

蹭過冰冷的地面,留下狼狽不堪的痕跡。趙雅芝哭喊著“國棟!你輕點!曉曉!

”踉踉蹌蹌地追在后面,卻不敢上前阻攔。賓客們鴉雀無聲,自動分開道路,

目送著這場鬧劇的主角被強行拖離??諝庵兄皇O铝謺越^望的嗚咽和林國棟粗重的喘息聲。

“各位,”陸珩低沉而極具穿透力的聲音適時響起,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死寂。

他依舊握著我的手,姿態(tài)沉穩(wěn),眼神掃過全場,帶著一種掌控全局的威壓,

瞬間將所有混亂的視線都吸引過來。“今日之事,純屬意外插曲,擾了大家雅興,

陸某深感歉意。訂婚儀式后續(xù)環(huán)節(jié)取消,改日陸某再設(shè)宴向諸位賠罪。招待不周,還請海涵。

”他的語氣平靜無波,甚至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歉意,卻字字千鈞,不容置疑。這是逐客令,

也是最體面的收場。賓客們?nèi)鐗舫跣眩娂娛掌鹉樕暇始姵实谋砬椋?/p>

換上或?qū)擂位蛲榈拿婢?,開始有序地、悄無聲息地退場。沒有人敢多問一句,

沒有人敢多停留一秒。偌大的宴會廳,以驚人的速度空蕩下來,

只留下滿地狼藉的杯盤、傾覆的座椅,

還有空氣中揮之不去的、令人作嘔的竊竊私語留下的余味。璀璨的水晶燈依舊亮著,

將這片狼藉照得纖毫畢現(xiàn),更顯諷刺和冰冷。侍者和酒店工作人員開始無聲地收拾殘局,

動作迅速而小心翼翼,盡量不發(fā)出任何聲音。陸珩依舊站在原地,握著我的手沒有松開。

他的掌心溫?zé)嵋琅f,甚至有些燙人。“回家。”他側(cè)過頭,簡短地說。聲音里聽不出情緒,

但那深邃的目光落在我臉上,帶著一種穿透性的審視,仿佛要剝開我平靜表象下的所有偽裝。

我沉默地點了點頭,任由他牽著我,穿過這片狼藉的廢墟,走向外面沉沉的夜色。

黑色的邁巴赫平穩(wěn)地滑行在午夜空寂的街道上。車窗外,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飛速倒退,

霓虹燈的光怪陸離投射在車窗上,映出陸珩沉默冷硬的側(cè)臉輪廓。車內(nèi)一片死寂。

只有空調(diào)出風(fēng)口細(xì)微的嘶嘶聲,以及我們兩人幾乎微不可聞的呼吸。

我靠在冰涼的真皮座椅上,閉著眼,看似疲憊地假寐。大腦卻在高速運轉(zhuǎn),

復(fù)盤著剛才發(fā)生的一切。林曉崩潰的臉,林國棟暴怒的拖拽,

賓客們驚駭鄙夷的眼神……還有陸珩那深不見底的目光。他信了嗎?他懷疑了?

他會不會……也記得什么?手指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掌心似乎還殘留著香檳杯冰冷的觸感,

以及陸珩手掌滾燙的溫度。車子駛?cè)氚肷絼e墅區(qū),最終停在那座燈火通明的豪宅前。

管家早已等候在門口,臉上帶著訓(xùn)練有素的平靜,但眼神深處難掩一絲驚疑?!跋壬?,太太。

”他躬身。陸珩沒有回應(yīng),徑直牽著我走進(jìn)燈火通明的大廳。

璀璨的水晶吊燈將一切都照得亮如白晝,光潔的大理石地面倒映出我們糾纏在一起的影子。

“砰。”厚重的橡木大門在身后關(guān)上,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聲響。

巨大的空間里只剩下我們兩人,連空氣都仿佛凝固了。陸珩終于松開了我的手。他轉(zhuǎn)過身,

高大的身影在燈光下投下濃重的陰影,將我完全籠罩其中。他沒有立刻開口,

只是沉默地注視著我,眼神沉靜得可怕,像暴風(fēng)雨前深不可測的海面。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每一秒都被拉得無比漫長。無形的壓力,如同實質(zhì)的潮水,從四面八方涌來,

擠壓著我的胸腔。終于,他開口了,聲音低沉平穩(wěn),卻帶著一種能將人凍結(jié)的寒意:“錄音,

你從哪里得到的?”來了。我抬起頭,迎上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

臉上適時地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茫然和委屈,夾雜著尚未褪盡的驚悸。我張了張嘴,

準(zhǔn)備編織那個早已在心底排練過無數(shù)遍的謊言——某個“匿名人士”的“好意提醒”,

一個“偶然”發(fā)現(xiàn)的“舊物”……然而,就在我的視線掠過他垂在身側(cè)的手時,

呼吸猛地一窒!他的左手,無名指上,那枚象征著我們婚姻的鉑金婚戒,

在頭頂水晶吊燈強烈的光線下,折射出冰冷而銳利的光芒。這本身并無異常。

但就在那光芒閃爍的瞬間,我的視線捕捉到了戒指內(nèi)側(cè),

一道極其細(xì)微、幾乎難以察覺的刻痕!那是一個字母。

一個被精心刻在內(nèi)壁、需要特定角度才能窺見的細(xì)小字母——**WAN**。我的名字。

林晚。全身的血液,在那一剎那,轟然沖上頭頂,又在瞬間退得干干凈凈,

只留下徹骨的冰冷!這不可能!這枚戒指,是今生訂婚時,陸珩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

為我戴上的嶄新戒指!光潔無暇,沒有任何刻痕!

只有前世……只有在我們那場短暫而最終以我死亡告終的婚姻里,

在我滿心愛意、對未來充滿憧憬的某個午后,我懷著隱秘的甜蜜,偷偷拿著這枚戒指,

在珠寶工作室里,請師傅在內(nèi)壁極其小心地刻下了我的名字縮寫“WAN”。

那是我對他獨一無二的標(biāo)記,是我自以為是的愛的烙印。它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出現(xiàn)在這枚本該嶄新的戒指上?!大腦一片空白。精心準(zhǔn)備的謊言瞬間碎成齏粉。

巨大的驚駭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緊了我的心臟,讓我?guī)缀鯚o法呼吸。

我死死地盯著那枚戒指,盯著那個小小的、致命的“WAN”,

身體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起來。陸珩敏銳地捕捉到了我瞬間的失態(tài)和目光的焦點。

他的眼神驟然變得更加銳利,如同淬了寒冰的手術(shù)刀,精準(zhǔn)地剖開我所有的偽裝。

他沒有追問,只是順著我的視線,緩緩地、極其緩慢地抬起了自己的左手。

修長有力的手指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分明。他微微轉(zhuǎn)動了一下無名指上的戒指。

那冰冷的鉑金光澤,隨著他的動作,清晰地映照出內(nèi)壁那道細(xì)微卻不容錯辨的刻痕。

他的目光,從戒指上移開,重新落回我的臉上。那眼神,不再僅僅是審視和懷疑,

而是翻涌著一種極其復(fù)雜的、我完全無法解讀的情緒——震驚?探究?

一絲……難以置信的了然?甚至,還有一絲……深埋的痛楚?他什么也沒說。

但那個無聲的動作,那個冰冷的、帶著前世烙印的戒指,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沉默,

如同巨大的、濕冷的裹尸布,瞬間將我們兩人緊緊包裹。水晶燈的光芒慘白刺眼,

將我們彼此眼中翻騰的驚濤駭浪,照得無所遁形。

“叮咚——叮咚——”突兀而急促的門鈴聲,像一把生銹的鋸子,

猛地割裂了客廳里令人窒息的死寂。我和陸珩的目光,

如同觸電般從那枚刻著“WAN”的戒指上彈開。他眼中那翻涌的復(fù)雜情緒瞬間被壓下,

重新覆上一層冰冷而銳利的審視,轉(zhuǎn)向門口的方向。我則下意識地后退了一小步,指尖冰涼,

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幾乎要撞碎肋骨。是林國棟?還是趙雅芝?他們這么快就找上門來了?

管家無聲地快步穿過空曠的大廳,打開了厚重的橡木大門。門外站著的,赫然是林國棟。

他獨自一人。幾個小時前在宴會廳里那火山噴發(fā)般的狂怒似乎被強行壓了下去,但并未消失,

而是轉(zhuǎn)化為一種更深沉、更壓抑的東西,沉淀在他臉上每一條深刻的紋路里。

他的西裝外套不見了,領(lǐng)帶也扯松了,襯衫領(lǐng)口敞開,露出微微起伏的胸膛。臉色依舊難看,

鐵青中透著一股灰敗的疲憊,那雙精明的眼睛此刻布滿了蛛網(wǎng)般的紅血絲,

眼神卻銳利得驚人,像兩把剛剛淬過冰水的刀子,直直地刺向我。他身上沒有了酒氣,

只有一種從骨子里透出來的、混雜著憤怒、焦躁和某種難以言喻的……算計的冰冷氣息。

“爸?”陸珩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意外和凝重,身體微微側(cè)移,

不著痕跡地再次將我擋在他身后些許位置,形成一種保護(hù)的姿態(tài),

也巧妙地隔開了林國棟那如有實質(zhì)的目光。林國棟沒有看陸珩,

他的視線像生了根一樣牢牢釘在我臉上,仿佛要穿透我的皮囊,看到我靈魂最深處的秘密。

那目光里有審視,有震怒,但更深處,卻翻滾著一種讓我脊背發(fā)涼的、近乎瘋狂的……評估?

“晚晚。”他終于開口,聲音嘶啞得厲害,像是砂紙摩擦著生銹的鐵皮,

每一個音節(jié)都帶著沉重的壓力,“你跟我上來?!辈皇敲?,卻比命令更不容抗拒。他說完,

不再看我,也不理會陸珩,徑直轉(zhuǎn)身,朝著通往二樓書房的旋轉(zhuǎn)樓梯走去。

沉重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大廳里回蕩,每一步都敲打在我的神經(jīng)上。陸珩的眉頭緊緊蹙起,

他側(cè)頭看了我一眼,眼神交匯的瞬間,無需言語,我們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他輕輕捏了一下我的手臂,那是一個無聲的信號——小心。我深吸一口氣,

冰冷的空氣灌入肺腑,強行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和指尖的顫抖。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

留下月牙形的白痕。我挺直脊背,邁開腳步,跟上了林國棟的背影。陸珩沉默地走在我身側(cè),

像一道沉默而堅實的壁壘。二樓的書房厚重而奢華,紅木書柜頂天立地,

空氣里彌漫著昂貴的雪茄和舊書的混合氣味。林國棟沒有開頂燈,

只擰亮了書桌上那盞沉重的古董臺燈?;椟S的光暈將他半邊身體籠罩在陰影里,

另外半邊則暴露在燈光下,臉上的疲憊和陰鷙被無限放大。他走到巨大的紅木書桌后,

沒有坐下,而是雙手撐在光滑的桌面上,身體微微前傾,像一頭蓄勢待發(fā)的疲憊老獸,

目光沉沉地鎖定了站在書房中央的我。陸珩則無聲地退到了靠近門邊的陰影里,

像一個沉默的觀察者,但他的存在感卻強烈得無法忽視?!芭椋?/p>

”林國棟猛地一掌拍在厚重的紅木桌面上,發(fā)出沉悶卻極具威懾力的巨響,

震得臺燈的光暈都晃動了一下?!傲滞?!”他嘶啞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雷霆般的震怒,

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我,像是要將我生吞活剝,“你干的好事!那是你親妹妹!

你當(dāng)著全城有頭有臉的人的面,用那種下作的手段毀了她!毀了林家的臉面!

你知不知道后果有多嚴(yán)重?!”唾沫星子幾乎噴到我的臉上。他胸膛劇烈起伏,

顯然是在強壓著當(dāng)場爆發(fā)的沖動。我靜靜地站著,承受著他傾瀉而出的怒火,

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既無恐懼,也無愧疚。等到他粗重的喘息聲稍稍平復(fù),我才抬起眼,

迎上他那雙燃燒著怒火的眸子,聲音平靜得可怕,像結(jié)了冰的湖面:“后果?父親。

”我刻意加重了“父親”這個稱呼,帶著冰冷的嘲諷,“后果就是,您最引以為傲的小女兒,

那個天真無邪、人見人愛的林曉,親口說出了她的心里話。后果就是,

所有人終于看清了她的真面目——一個覬覦姐夫、恨不得親姐姐去死的瘋子。”“住口!

”林國棟再次暴喝,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那是假的!是偽造的!是你處心積慮設(shè)的局!

曉曉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打斷他,唇角勾起一個冰冷的、淬著毒汁的弧度,

眼神銳利如刀,直刺向他瞳孔深處,“就像前世,她怎么可能把我從樓梯上推下去?就像您,

怎么可能在明知是她害死我的情況下,還選擇幫她掩蓋真相,對外宣稱是我不慎失足?父親,

林家百年清譽,一個瘋了的女兒,總比一個殺人犯的女兒要好掩蓋得多,不是嗎?

”“轟——!”仿佛一顆無形的炸彈在書房里引爆。林國棟臉上的狂怒瞬間凝固,

繼而轉(zhuǎn)變?yōu)橐环N難以置信的驚駭,如同見了鬼魅。他的瞳孔驟然收縮到極致,死死地瞪著我,

嘴唇哆嗦著,卻發(fā)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節(jié)。撐在桌面上的手,

指關(guān)節(jié)因為過度用力而泛出死白色,微微顫抖。整個書房陷入一片死寂,

連空氣都仿佛停止了流動。古董臺燈昏黃的光暈在他臉上投下扭曲跳動的陰影,

讓他此刻的表情顯得格外猙獰可怖。站在陰影里的陸珩,身體也幾不可察地繃緊了一瞬,

黑暗中,他的眼神驟然變得極其銳利,如同盯住獵物的鷹隼,

牢牢鎖在我和林國棟之間這凝固的空氣中。那枚戒指,在他垂在身側(cè)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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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14 14:06: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