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guī)е羲鋪淼搅烁鹗|奴的院子,抬手示意道,“五小姐您進去吧,我在這院門口守著?!?/p>
霍霜落心里疑惑,慢慢向里面走去。
她的腳步輕,來到廳外,隔著屏風(fēng),靜靜站著,葛蕓奴身邊的女傭進去傳話,不一會兒回來,帶著她往里走。
“母親,您真的確定讓霜落替嫁嗎?”薛雅芙毫不避諱霍霜落已經(jīng)步入廳內(nèi),站在葛蕓奴的身側(cè),垂著頭低聲問道。
“我原本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馮老太太,把霜落嫁給她家馮老二,馮家是寧城的地產(chǎn)大亨,馮二爺看中了霜落,只要霜落嫁過去,馮家所有的建材采購都從霍家走。”
霍霜落的腳步一下頓住了,薛雅芙居然打了這樣的主意,為了霍家的生意,要把她嫁給馮二那樣不學(xué)無術(shù),荒淫無度,又死過兩回老婆的人渣......
她垂著頭,立在廳中,還沒等她從這個消息中醒過神來,余光中見葛蕓奴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區(qū)區(qū)一個馮家,哪比得上司家?!?/p>
霍霜落心臟猛然一縮,果然,葛蕓奴下一句便是,“她和霍幽月都寄養(yǎng)在你和百川的名下,也是我們霍家的女兒,嫁入司家正合適?!?/p>
薛雅芙還想再說些什么,葛蕓奴陰沉沉的臉上滿是不悅,“要不是雪菲鬧出這樣的事,哪里還要走到這一步,你當(dāng)司家是什么家庭,霜落嫁過去,即便發(fā)現(xiàn)不是你和百川親生的,也是霍家的血脈,司家不會有意見?!?/p>
葛蕓奴說罷,細細打量了下立在廳中的霍霜落,穿著最普通的衣服,隨意的站在那里,卻是這廳內(nèi)最吸引人的存在。
這些年,饒是霍家變著法子磋磨她們?nèi)耍齻冞€是好好的活了下來,特別是她,出落得裊裊婷婷,美得驚心動魄。
司家如果得了這般長相的孫媳婦,怎會不高興?
“如果是雪菲嫁過去,縱然你平息得了段家,將這段抹去,但萬一司家發(fā)現(xiàn)了,對霍家來說,就是滅頂之災(zāi)?!备鹗|奴聲音里透著一絲顫抖,聽得薛雅芙身體也忍不住發(fā)抖。
豪門最在乎名聲,段家二房爭權(quán),處于劣勢,急于給兒子找有背景的家族聯(lián)姻,段家使了手段,自己的女兒豬油蒙了心,高高興興進了別人的套,她還能怎么辦?她哪里平息得了段家?
可是,這霍霜落,別看這幾年安安靜靜,骨子里卻有一百個心眼,要是讓她嫁入了司家,以后反過來對付霍家可怎么辦?
葛蕓奴似是看出了她的擔(dān)憂,對她使了個眼神,清了清嗓子,對已站立許久的霍霜落道,“霜落,晚上不必去上班了,我已經(jīng)讓管家替你把醫(yī)院的工作給辭了?!?/p>
“今晚收拾一下,跟著你母親回北都,過幾天,司家就會接你過門。”
葛蕓奴高高在上的坐著,如下達通知一般,就這樣結(jié)束了她的工作,安排了她的終身大事。
即便知道反抗可能沒什么用,霍霜落還是想再掙扎一下,“老太太,我姐姐宛如孩童,身邊離不了人,青姨年事已高,她們都需要我照顧......”
“正是為了你姐姐和石青,你才要去。”葛蕓奴打斷了她的話,語氣充滿壓迫和威脅。
薛雅芙一下反應(yīng)過來,是啊,把霍幽月和那個賤人捏在手里,還怕霍霜落不聽話嗎?
她淡淡補了一句,“管家那個瘸腿的小兒子,一直很喜歡幽月,幾次求我將幽月許給他......”
“我嫁!”霍霜落猛然抬起頭來,清冷的雙眸直視葛蕓奴,明明是被脅迫的一方,可那雙眼里直射出來的冷意,卻讓葛蕓奴身上不禁起了一層寒意。
“我答應(yīng)你們,嫁入司家,但我姐姐和青姨,你們不準(zhǔn)動?!?/p>
“這就對了,她倆在我這里,你放心。”目的達到,葛蕓奴也不愿與她多說,讓她下去收拾,一個小時候后隨薛雅芙回北都。
霍霜落靜靜來到青姨居住的偏院,青姨正在廚房里做晚飯,霍幽月一個人抱著布娃娃,在院子里的秋千架上蕩秋千。
看到霜落走進來,幽月高興極了,舉著布娃娃,喊著“霜落,霜落”,要她過來陪自己一起玩。
霜落背身抹了下眼角的淚水,微笑著朝自己的姐姐走去,在她的身邊坐下,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幽月有一瞬的愣怔,隨后便迅速回擁了她,“霜落,你不高興嗎?”
幽月眨著一雙宛如稚子般明澈的大眼睛,有些疑惑和擔(dān)憂的望著霜落。
“沒有,我很好,姐姐?!彼鋸娙讨鴾I水,從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去掉糖衣,遞給幽月,“吃吧,你最喜歡的橘子口味?!?/p>
幽月?lián)u搖頭,把棒棒糖伸到霜落的嘴邊,“你吃,吃了糖會高興?!?/p>
霜落只得含了棒棒糖,從口袋里又掏出一根,依舊去了糖衣給到幽月,這回她沒有拒絕。
兩人依偎著靠在一起,吃著糖,秋千一晃一晃的,搖著,搖著。
青姨聽到動靜從廚房里走出來,來到兩人面前的木椅上坐下。
“發(fā)生什么事了,霜落,你告訴青姨?!鼻嘁痰难劾餄M是擔(dān)憂,這是霜落上晚班的時間,而她這會兒在這里跟自己的姐姐吃棒棒糖,眼里寫滿復(fù)雜的情緒。
自從昨天薛雅芙母女過來后,她就預(yù)感到一定會有什么事情發(fā)生。
“姐姐你再玩一會兒,我進去幫青姨做晚餐。”
時間不等人,霜落和青姨回到了廚房,省去一些細節(jié),盡量簡短的跟青姨解釋了下她要嫁入司家的事。
有些事,知道比不清不楚要更容易應(yīng)對一些,青姨需要知道真相,并且在她不在的日子里,保護好她自己和姐姐。
青姨臉色發(fā)白,嘴唇顫抖的聽完,“你不能去,你知道司家是什么樣的家庭嗎?那樣的門第,比霍家還吃人不吐骨頭?!?/p>
青姨情難自抑,又怕讓幽月聽見,抱著霜落,壓低聲音,嗚嗚咽咽的哭,“都怪我,都怪我沒用!我護不了你們,我對不起你爸媽……”
“青姨,你別哭,聽說司無痕大病快死了,我嫁進去可能就守寡了,只要我安安分分的,我一定會沒事的?!彼涮媲嘁滩寥パ蹨I,安慰她。
“你放心,我記得你的話,不惹事,不生事,不露鋒芒,你說的我都記得的?!彼鋸姅D出一個笑,跟青姨保證。
青姨漸漸止住哭泣。
她把菜端上桌,霜落帶著幽月洗了手,三人坐在簡易的餐桌前,準(zhǔn)備好好吃一餐飯。
然而,“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門外傳來了管家催促的聲音,“五小姐,太太準(zhǔn)備回北都了,要您馬上過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