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五年前，祖父依依不舍與他揮手道別的情景歷歷在目。
沒想到再次歸來，祖母卻不行了。
林諾文強忍淚意帶著女兒一起走進了祖母屋。
祖父的身子就像屋里的火塘，只剩下微弱的火光。
林諾文跪坐在外祖母的床前，一把握住祖母干枯布滿褶皺的手：“爺爺，我回來了?！?/p>
祖母睜開雙眼，目光慈愛的打量著他：“扎西回來就好，爺爺一直等著我的小扎西繼承衣缽呢”
離開的時候，祖父還能扛鋤頭帶領(lǐng)組人上山開荒種地，如今竟躺在床上形容憔悴。
林諾文鼻頭一酸，流下眼淚。從此刻，他便以阿塔扎西的身份回歸了。
祖父將他的面上的淚水擦干凈，輕聲叮囑：“我走了之后，家里的火塘就由你繼承，咱們納西人本就是天空自由翱翔的鷹，不受拘束。扎西，你回來，爺爺可以放心地走了?！?/p>
扎西將云云帶到了爺爺面前，祖父撫摸著孩子，目光里滿是緬懷。
“這孩子跟你小時長得一模一樣，那會兒你也是這么高，小小的騎在馬背上在湖畔的草原迎風(fēng)馳騁?！?/p>
“感謝格姆女神指引我的扎西和小依姆歸來，今后，阿塔家族要靠你來引領(lǐng)了。”
祖父低聲叮囑扎西，話音落下，他眷戀地看了一眼家人緩緩閉上雙目，沒了氣息。
扎西握住祖母垂下的手，淚水洶涌：“爺爺！”
他悲痛地呼喊著爺爺，垂下頭趴在祖父身邊傷心哭泣。
送別祖父那日，扎西看著熊熊燃燒的火堆，還有天空盤旋的蒼鷹終于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等到他再次起身，卻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了年輕時居住的土樓里。
他睜眼望著熟悉的房間，想起這五年的點點滴滴不由百感交集。
“母親，爺爺是不是...”
扎西想起祖父的情況，連忙坐起身子詢問母親。
母親放下熱水壺，坐到床邊撫摸著兒子瘦削蒼白的臉頰：“扎西，你的身子怎么這么虛弱？你的爺爺已經(jīng)回歸到格姆女神的懷抱，你別難過，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養(yǎng)好你的身子?！?/p>
這時，換了一身民族服飾的女兒牽著奶奶的手走進屋子，小聲地告訴祖母：“爸爸被媽媽推下樓梯，還流了好多好多血?！?/p>
五歲的孩子本該純真無邪，可云云的眼睛卻如同受驚的小鹿，藏滿了忐忑不安。
提起在京城遭受的委屈，小臉兒上更是愁容滿面。
“什么！”扎西母親一臉驚訝，“你到底怎么了！”
面對母親的驚訝，扎西垂下眼眸不愿再提起京城的過往，只是默默地招手讓女兒上前。
卓扎西母親心疼地瞧著兒子和孫女，當機立斷：“這些日子，你先把身子養(yǎng)好，你爺爺選了你繼承他的火塘，一個月之后，我們?yōu)槟闩e辦升火禮搬到主屋?！?/p>
他不愿讓兒子繼續(xù)操勞，帶著孫女離開讓他好好休息。
扎西連日舟車勞頓，躺倒床上便覺得一股疲倦襲來，眼皮子不自覺合上。
接下來的一個月，扎西都在修養(yǎng)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