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白馬寺的愿望我是個窮光蛋。站在白馬寺的香爐前,
我盯著自己投進去的十塊錢——那是我今天的午飯錢。香火錢給得越痛,愿望就越靈驗,
和尚是這么說的。"佛祖啊,"我雙手合十,香煙熏得我眼睛發(fā)酸,"我不貪心,
就要一個老婆。不嫌棄我窮,不嫌棄我沒房沒車,
最好長得像仙女......"身后傳來幾聲輕笑。我扭頭,
看見兩個穿漢服的小姑娘正捂著嘴偷看。我沖她們眨眨眼:"要不要聽聽更刺激的愿望?
"她們紅著臉跑開了。我叫周杰,三十歲,洛陽城里最窮的導游。帶一天團賺一百二,
房租八十,剩下四十剛好夠我吃燴面和喝啤酒。存款?那是什么東西?走出白馬寺,
我摸出最后一根煙。打火機在第三次嘗試后終于冒出火苗。"兄弟,借個火。
"一個穿西裝的大叔湊過來。我注意到他手腕上的勞力士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這表不錯,
"我吐著煙圈說,"能換我半年房租吧?"大叔笑了笑:"小伙子挺幽默。在附近工作?
""導游,???.....哦不,專服務游客。"我咧嘴一笑,
"要聽葷段子版龍門石窟講解嗎?打八折。"他搖搖頭走了,
背影寫滿"離這個神經(jīng)病遠點"。這就是我的生活。窮,但快樂。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回到家——如果那個十平米的儲藏室能叫家的話——我踢開地上的啤酒罐,倒在床上。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房東的短信:"周杰,房租最遲明天!"我回了個笑臉表情:"王姐,
要不我肉償吧?"三秒后,回復來了:"滾!"我大笑,然后盯著天花板上的霉斑發(fā)呆。
三十歲了,沒房沒車沒存款,哪個姑娘會跟我?上次相親,對方聽說我住儲藏室,
咖啡都沒喝完就走了。"仙女啊......"我嘟囔著,想起白天在白馬寺的愿望,
自嘲地笑了。第二天,我?guī)Я藗€老年團去龍門石窟。太陽毒得能把人烤干,
我嗓子冒煙地講解著盧舍那大佛的歷史。"這尊佛像高17.14米,
頭就有4米......""頭這么大,戴帽子得多費布啊。"我忍不住補充道。
老人們哄笑起來。這就是我的風格——正經(jīng)講解里摻點葷腥,像燴面里的辣椒,提味。
"導游先生。"一個聲音從身后傳來。我轉身,差點咬到舌頭。白衣女子站在陽光下,
皮膚白得近乎透明。長發(fā)如瀑,眼睛像是能把人吸進去的深潭。她穿著簡單的白色連衣裙,
卻比任何漢服都耀眼。"您對佛教造像很有研究?"她問,聲音像風鈴。"研究談不上,
"我咽了口唾沫,"略懂一二,主要懂怎么編故事騙小費。"她笑了,
嘴角有個小小的梨渦:"我叫白無瑕。""周杰,不是周杰倫那個周杰。"我習慣性貧嘴,
"白小姐一個人來旅游?""嗯,聽說洛陽人熱情好客。"她的目光落在我胸前的工作證上,
"尤其是導游。"我感覺心跳加速。這種級別的美女通常不會多看我一眼。
"那我有幸當您的私人導游嗎?免費服務。"我做了個夸張的鞠躬動作。"好啊。
"她答應得干脆,讓我愣了一下。我趕緊和老年團領隊打了招呼,把團交給助理。
陪美女可比陪老頭老太太有意思多了。"其實龍門石窟我最喜歡的是這個洞窟。
"白無瑕突然指向一個不起眼的小窟。我皺眉:"那個很少對外開放的。
""里面有一尊持蓮觀音,蓮花上有顆明珠。"她輕聲說,"明珠會在滿月時發(fā)光。
"我驚訝地看著她:"這連很多本地人都不知道。""是嗎?"她歪著頭,
"我只是......猜的。"接下來的幾小時像做夢。白無瑕對龍門石窟的了解令人吃驚,
她能說出每尊佛像的細節(jié),甚至是一些未公開的修復記錄。而我,本該是導游的人,
成了聽眾。"你該不是文物局的吧?"我半開玩笑地問。她笑而不答,
轉而問:"周先生信佛嗎?""信啊,昨天還在白馬寺許愿呢。"我咧嘴一笑,
"求個不嫌棄我窮的仙女當老婆。
"白無瑕的表情微妙地變了變:"如果......真有仙女下凡,
但她有些......不一樣,你會接受嗎?""多不一樣?三頭六臂?"我比劃著,
"只要長得好看,我都能接受。"她突然停下腳步:"你餓嗎?
"我這才意識到已經(jīng)下午三點了,早飯那碗胡辣湯早消化完了:"餓得能吃下一頭牛。
"白無瑕從隨身的小包里拿出一個油紙包:"嘗嘗。"我打開,是三個還冒著熱氣的包子。
第一口咬下去,肉香在嘴里炸開,是我這輩子吃過最美味的包子。"這哪買的?我要天天去!
"我狼吞虎咽。"秘密。"她神秘地笑笑,"吃飽了嗎?""再來十個也能吃下。
"我舔著手指。她伸手又從包里拿出一個油紙包,這次是五個包子。
我瞪大眼睛:"你那包是哆啦A夢的口袋嗎?"白無瑕只是笑。
陽光透過樹葉斑駁地灑在她臉上,美得不真實?;爻堑墓簧希看白?,
我偷瞄她的側臉。她突然轉頭:"看夠了嗎?""沒,這么好看的臉,看一輩子都不夠。
"我油嘴滑舌慣了。出乎意料,她沒有生氣,反而輕輕握住我的手:"周杰,你昨天許愿時,
說的是真心話嗎?"我的手心發(fā)燙:"哪句?仙女那段?當然是真的,
雖然我知道不可能......""如果可能呢?"她靠近,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氣,
像是雪和梅花的混合,
你的一句話下凡......"我心跳如鼓:"那我一定......"公交車一個急剎車,
我們猛地前傾。白無瑕扶住我,力道大得驚人。我驚訝地看著她纖細的手臂。"你力氣好大。
""是嗎?"她迅速松開手,"你太重了。"下車時天已擦黑。我鼓起勇氣:"一起吃晚飯?
我知道有家水席不錯......雖然我請不起太貴的。""好啊。"她爽快地答應,
"不過我來選地方。"她帶我走進一條我從沒注意過的小巷,盡頭是家掛著紅燈籠的小店,
招牌上寫著"白家私房菜"。"這地方......"我嘀咕,"我怎么從沒見過?
""只接待有緣人。"白無瑕推開門。里面空無一人,但桌上擺著熱氣騰騰的菜肴。
老板不知從哪冒出來,是個白發(fā)老頭,看見白無瑕后明顯怔了一下,然后深深鞠躬。"小姐,
您回來了。"我瞪大眼睛:"小姐?"白無瑕平靜地說:"他認錯人了。老白,兩位。
"老頭連忙點頭,退了下去。菜一道道上來,每一道都精致得不像話。
我吃得舌頭都要吞下去,卻注意到白無瑕幾乎沒動筷子。"不合胃口?"我問。
"我不需要吃太多。"她輕聲說,"周杰,你喜歡什么樣的女人?
"我差點被湯嗆到:"這問題太直接了吧?""回答我。"她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
我放下筷子:"漂亮是必須的,性格要好,
最好能忍受我的窮和滿嘴跑火車......""如果她不是人呢?
"我笑了:"不是人是什么?狐貍精?"白無瑕沒有笑。她站起身,走到我身邊坐下。
我感到一陣寒意,但她的身體明明是溫暖的。"周杰,"她湊近我耳邊,呼吸拂過我的皮膚,
"你昨天在白馬寺的愿望,我聽見了。"我以為她在開玩笑:"怎么,你是佛祖派來的間諜?
""不是佛祖。"她的手指劃過我的臉頰,冰涼如玉,"是月亮。"我正想說什么,
突然發(fā)現(xiàn)窗外本該是黑夜的天空,此刻掛著一輪巨大的滿月,大得不正常,
幾乎占滿整個窗戶。"這......"我指著月亮,聲音發(fā)顫。
白無瑕輕輕按住我的唇:"噓,別怕。你不是想要個仙女嗎?"她的手向下滑,
解開我襯衫的第一顆紐扣。我該害怕的,但某種奇異的力量讓我無法動彈,也不想動彈。
"我叫白無瑕,"她低語,"月宮第七女。你的一句玩笑話,父王卻當了真。
"我喉嚨發(fā)干:"你在開玩笑......"她突然吻上我的唇。那感覺像是被電流擊中,
又像是墜入冰窟。當分開時,我喘著氣,看見她的眼睛在黑暗中發(fā)出淡淡的銀光。"現(xiàn)在,
"她微笑,"你還覺得這是玩笑嗎?"第二章 月下告白白無瑕的嘴唇離開我的瞬間,
窗外那輪詭異的滿月突然恢復正常大小。我摸了摸自己的嘴,確認剛才不是幻覺。
"你......"我嗓子發(fā)干,"真是仙女?"她歪著頭,
長發(fā)在月光下泛著銀輝:"月宮第七女,剛才說過了。"手指輕輕點在我胸口,"這里,
跳得很快。"當然快!任何一個正常男人被自稱仙女的美女強吻后,心跳都會飆到一百八。
我抓住她冰涼的手腕:"證明給我看。""證明?"她笑了,梨渦里盛滿月光,"比如這樣?
"她另一只手憑空一抓,掌心里突然出現(xiàn)一只玉兔。雪白的毛,紅寶石般的眼睛,
正嚼著一根胡蘿卜。我伸手去摸,手指卻穿過兔子的身體——是幻影。"月宮玉兔,
"她輕聲說,"負責搗藥的那個。"兔子突然轉向我,開口說話了:"就是他?
窮得叮當響的那個?"聲音像個尖酸刻薄的老太太。"閉嘴,阿雪。"白無瑕揮手,
兔子化作一縷青煙消散。我張著嘴,啤酒罐從手里滑落,咣當一聲砸在地上。"現(xiàn)在信了?
"她問。我機械地點頭,突然想起什么:"等等,
你說月宮第七女......那前面還有六個?""姐姐們。"她眼神飄向遠處,
"大姐端莊,二姐溫柔,三姐潑辣,四姐......""你們家搞批發(fā)仙女的?
"我脫口而出。白無瑕突然掐住我的臉:"周杰,你再油嘴滑舌,我就把你變成蟾蜍。
"停頓一下,"不過那樣倒符合你在人間的經(jīng)濟狀況。
"我揉著發(fā)疼的臉頰:"仙女都這么暴力嗎?""只對你。"她湊近,呼吸拂過我耳垂,
"因為你許了那個愿望。"我這才想起白馬寺的荒唐許愿。當時只覺得是個玩笑,
沒想到天上真有閑得發(fā)慌的神仙在聽。"所以......"我咽了口唾沫,
"你是來......""當你老婆。"她說得理所當然,"父王的命令。"我腿一軟,
跌坐在床上。床板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白無瑕輕盈地飄過來——真的是飄,
腳尖離地三寸——坐在我身邊。"別高興太早,"她冷哼,"有三個條件。
""我就知道沒這種好事。"我嘟囔,"要我的靈魂還是初夜?""第一,
"她無視我的爛話,"你不能告訴任何人我的身份。""第二?
""每天子時我必須回月宮述職,卯時返回。
"我算了一下:"那就是半夜11點到凌晨5點?仙女也打卡上班?"她瞪我一眼:"第三,
如果你變心,我會讓你......""變成癩蛤蟆?""不,"她微笑,"讓你永遠陽痿。
"我下意識夾緊雙腿。白無瑕突然站起身:"時間到了,我該回去了。""這么快?
"我不知該松口氣還是失望,"你才來......""凡人,"她俯身,
冰涼的手指撫過我的唇,"我們有的是時間。"一陣銀光閃過,她消失得無影無蹤。
只有床單上殘留的淡淡冷香證明剛才不是幻覺。我呆坐半晌,突然跳起來翻箱倒柜。
在抽屜最深處找到半包受潮的香煙,抖著手點燃。尼古丁讓我的大腦稍微清醒了些。
"月宮第七女......"我喃喃自語,"我他媽是不是瘋了?"窗外,
一輪正常的月亮掛在天上,冷漠地注視著我的荒唐夜。第二天清晨,我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周杰!房租!"房東王姐的大嗓門穿透薄薄的門板。我頂著雞窩頭開門,
王姐的手差點戳到我鼻子:"都拖三天了!""王姐,"我揉著太陽穴,
"我昨晚被仙女強吻了,能寬限幾天嗎?""神經(jīng)??!"她翻個白眼,"今天不給錢就滾蛋!
"我正要關門,突然發(fā)現(xiàn)王姐身后站著個白衣身影——白無瑕。她今天換了現(xiàn)代裝束,
白T恤牛仔褲,清純得像個大學生,如果忽略她飄在半空的腳尖的話。"他的房租我付。
"白無瑕說,從隨身小包里掏出一疊鈔票。王姐目瞪口呆地接過錢,數(shù)了數(shù),
又狐疑地打量白無瑕:"你是他......""女朋友。"白無瑕微笑。
王姐的表情像是看見母豬上樹,拿著錢嘟囔著走了。"你從哪弄的錢?"我壓低聲音,
"仙術變出來的會消失嗎?""月宮俸祿。"她走進屋,嫌棄地踢開地上的臟衣服,
"你就住這種地方?""大小姐,"我攤手,"洛陽房價一平三萬,我工資四千。
"白無瑕打了個響指。剎那間,我的狗窩煥然一新——墻壁雪白,地板光亮,
連床都變成了實木的。最夸張的是,角落里多了臺大電視。"這......""小法術。
"她輕描淡寫,"不過只能維持七天,抓緊時間找個像樣的房子。"我撲向新床,
臉埋進蓬松的被子里:"有老婆真好......""別高興太早,"她冷笑,
"今晚帶我去吃夜市。""夜市?"我抬頭,"仙女也吃路邊攤?
""我在月宮看了三百年人間煙火,"她眼中閃過一絲向往,"早就想嘗嘗了。"傍晚,
我們來到老城十字街夜市。白無瑕對每樣小吃都充滿好奇,從涮牛肚到不翻湯,
從漿面條到鍋貼。更神奇的是,她吃東西時周圍人會不自覺地讓開,仿佛有層看不見的屏障。
"他們看不見你?"我咬著羊肉串問。"選擇性忽視。"她舔著冰淇淋,"仙術的一種。
"路過一個算命攤,瞎眼老頭突然抬頭:"這位姑娘,非人哉?"白無瑕身形一滯。
老頭咧嘴笑了,露出稀疏的黃牙:"月華之氣,老夫幾十年沒見過了。
"我緊張地擋在白無瑕前面:"大爺,您認錯人了。""小伙子,"老頭神秘地壓低聲音,
"仙凡有別,小心反噬啊。"白無瑕拉著我快步離開。走出很遠,她的手還在微微發(fā)抖。
"那老頭......""有些凡人修行到一定境界,能看破仙術。"她聲音緊繃,
"以后要小心。"我突然意識到,這段關系比她表現(xiàn)出來的危險得多?;?家"路上,
白無瑕異常沉默。月光下,她的側臉美得不真實。我鬼使神差地握住她的手,這次沒有甩開。
"周杰,"她突然開口,"你知道我為什么選中你嗎?""因為我?guī)洠?/p>
"她翻個白眼:"因為你許愿時,是唯一一個不求財不求權,只求真心的人。"我愣住了。
"月宮每天收到千萬愿望,"她輕聲說,"99%要錢要權要長生。只有你,
傻乎乎地求一份真情。"我鼻子突然發(fā)酸:"那你還威脅讓我陽痿?""那是父王的條件。
"她終于笑了,"月宮規(guī)矩,仙女下凡必須設禁制。"走到樓下,
白無瑕停下腳步:"我該回去了。""這么快?""月宮時辰與人間不同。"她抬頭望月,
"明晚見。"她踮起腳,在我唇上輕輕一吻。這次沒有仙術,沒有月光異象,
只是一個簡單的吻。卻讓我心跳如雷。"周杰,"消失前她最后說,"別讓我失望。
"我站在空蕩蕩的巷子里,唇上還留著她的溫度。抬頭,月亮似乎比平時更亮了些?;氐郊?,
我盯著煥然一新的房間發(fā)呆。床頭柜上多了個相框,
里面是我和白無瑕的合照——雖然我們根本沒拍過。照片里她靠在我肩上,
笑得像個普通女孩。我拿起相框,背面刻著一行小字:"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那一夜,我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見自己站在云端,七個白衣女子圍著我跳舞。
最年長的那個冷冷地說:"凡人,你可知觸碰月宮仙女的代價?"我驚醒時已是中午,
手機有十幾個未接來電——全是旅行社的。我回撥過去,老板的咆哮震得我耳膜疼:"周杰!
你被開除了!"我呆坐在床上,突然發(fā)現(xiàn)手腕內側多了個月牙形印記,泛著淡淡的銀光。
白無瑕的聲音仿佛在耳邊響起:"契約已成。
"第三章 月宮契約手腕上的月牙印記在陽光下泛著微光。我盯著它看了整整一上午,
直到手機鈴聲把我驚醒。"喂?"我嗓子沙啞。"周杰!"是旅行社老板的咆哮,
"你他媽還想不想干了?"我這才想起昨天被開除的事。床頭的鬧鐘顯示中午12:47,
白無瑕變出來的新家具依然光鮮亮麗。"王總,我......""別廢話!
下午兩點有個臺灣團,你去不去?"我猛地坐直:"去!當然去!"掛掉電話,我沖進浴室。
熱水沖下來時,我注意到胸口的皮膚浮現(xiàn)出淡淡的銀色紋路,像藤蔓一樣纏繞在心臟位置。
"這是什么鬼......"我用力搓洗,紋路反而更清晰了。手機又響了,
是條陌生號碼的短信:"契約印記會隨著感情加深而變化。——白"我盯著手機屏,
水珠從發(fā)梢滴落。她怎么知道我新號碼?仙女都這么神通廣大?下午的導游工作異常順利。
臺灣游客對我葷素不忌的講解風格愛得不行,小費給得格外大方?;爻搪飞?,我數(shù)著鈔票,
突然被人攔住。是個穿道袍的老頭,胡子花白,手里拿著"鐵口直斷"的幡子。"小伙子,
"他瞇著眼,"你身上有月華之氣。"我心頭一緊:"大爺您認錯人了。""非也非也。
"老頭湊近,壓低聲音,"月宮仙女與凡人結合,需飲忘川水三滴,你可知道?
"我后退半步:"什么忘川水?
"老頭從袖中掏出個小瓷瓶:"老朽這里正好有......""周杰!
"清冷的女聲從身后傳來。我回頭,看見白無瑕站在巷口,白衣勝雪,眼神冰冷。
老頭臉色大變,轉身就跑,速度快得不像老年人。白無瑕沒追,只是走到我面前。"那是誰?
"我問。"月宮叛徒,"她冷笑,"專騙與仙女結緣的凡人喝忘川水,讓人忘記前世今生。
"我咽了口唾沫:"他想讓我忘記你?""不,"她輕輕撫摸我胸口的銀色紋路,
"是想讓你忘記自己是誰,方便他奪取你的陽壽。"我腿一軟,差點跪下。白無瑕扶住我,
手指冰涼。"怕了?"她挑眉。"有點......"我老實承認,"你們仙界這么亂的嗎?
"她突然笑了:"比你們人間干凈多了。"晚上,白無瑕帶我去了家隱蔽的小店。
店主是個沉默的中年人,看見白無瑕就行大禮。"月君大人。""準備兩套禮服,
"白無瑕吩咐,"明晚用。"我小聲問:"什么禮服?""月宮宴席,"她漫不經(jīng)心地說,
"父王要見你。"我一口茶噴出來:"等等!見家長?這么快?""契約已成,
"她指著我的手腕,"三日不見,印記會變成黑色,你會......""陽痿?""不,
"她露出惡作劇般的笑容,"會變成石頭。"我差點從椅子上滑下去?;氐郊?,
白無瑕變出套黑色西裝讓我試穿。料子摸著像水一樣柔滑,卻重得出奇。"這是月華織就的,
"她幫我整理領口,"能保護你在月宮不被罡風所傷。
"我低頭看她纖細的手指:"為什么要保護我?""因為......"她突然踮腳吻我,
這個吻又輕又快,"我喜歡你傻乎乎的樣子。"我愣在原地,胸口銀紋發(fā)燙。第二天傍晚,
白無瑕帶我來到洛河邊一處荒廢的碼頭。月光灑在水面上,碎成千萬銀幣。"閉眼。
"她命令。我乖乖閉眼。耳邊響起輕柔的吟唱,像是某種古老的語言。風突然大起來,
帶著河水的腥味和某種奇異的冷香。"可以睜開了。"我睜開眼,倒吸一口冷氣。
面前停著艘白玉雕成的小船,沒有槳,船頭站著個穿銀甲的小人,只有巴掌大。
"月宮接引使,"白無瑕介紹,"負責接送凡人。"小人沖我鞠躬,動作僵硬如木偶。
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上船,船立刻無聲地滑向河心。"等等,"我突然想起,
"我不會游泳......"白無瑕握住我的手:"在月宮,凡人不會死,
只會......""變成石頭?""變聰明了。"她贊許地點頭。
小船駛入一團突然出現(xiàn)的霧氣。霧氣散去后,我們已不在洛河上——四周是無垠的星空,
腳下小船漂浮在銀河里。遠處,一座晶瑩剔透的宮殿懸浮在月亮旁邊,比月亮還大。
"歡迎來到月宮。"白無瑕說。我張著嘴,發(fā)不出聲音。銀河中有巨大的生物游過,
像鯨又像龍,鱗片反射著星光。小船停在一座水晶橋前。橋那頭站著七個白衣女子,
容貌與白無瑕有幾分相似,但氣質各異。"我姐姐們。"白無瑕小聲說,"別亂說話。
"最年長的女子走上前,冷冷打量我:"這就是那個凡人?""大姐,"白無瑕行禮,
"他叫周杰。"大姐突然伸手按在我胸口。銀紋劇痛,我悶哼一聲。"契約是真的,
"大姐皺眉,"七妹,你瘋了?父王會......""我已經(jīng)稟明父王。
"白無瑕挺直腰桿。大姐還想說什么,最小的那個仙女突然湊過來:"他長得挺帥嘛!
"說著就要摸我的臉。白無瑕一把打開她的手:"六姐!"眾仙女哄笑起來。
我被她們簇擁著走過水晶橋,進入月宮正殿。殿內比外面看起來大無數(shù)倍,穹頂高得看不見,
地上鋪著會流動的銀毯。正中央的玉座上,坐著個戴冠冕的男子,面容模糊在光暈中。
我膝蓋一軟,跪下了。"周杰。"男子的聲音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你可知與月宮仙女結緣的代價?"我額頭冒汗:"不、不知道......""凡人之軀,
承受仙緣,折壽三十年。"我猛地抬頭:"什么?!"白無瑕臉色煞白:"父王!
您沒說......""現(xiàn)在說了。"月君的聲音毫無波瀾,"此外,每月需飲忘川水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