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錦書在蘇玉衡廂房,學折執(zhí)扇一學就是兩個時辰,期間蘇玉衡并未教她其他。
直到人離開后,丫鬟白露從外頭進來,走到蘇玉衡面前,低聲說道:“小姐,二公子剛出府。”
白露聲音落下,蘇玉衡從榻上起來,對著白露道:“馬車準備好了嗎?”
白露點頭:“小姐準備好了?!?/p>
“好,你再陪我去個地方?!?/p>
“是,小姐?!?/p>
蘇玉衡換了一身衣衫后,就帶著白露出了府,主仆二人上了馬車后,馬夫揚鞭直往鎮(zhèn)國將軍府而去。
如今沈家長女沈婉,她的親姐姐體內(nèi)的毒并未完全解,恐怕還需要一副藥才行,她只能趁蘇硯秋不在府中出門。
馬車很快就到了將軍府,門房見來了一位紫衣姑娘,連忙進去通傳,沒一會兒,周侍衛(wèi)就出來,帶著蘇玉衡往鎮(zhèn)國大將軍府而去。
此刻,燕京樊樓。
一間雅致的廂房內(nèi),一位身著寶藍色錦衣的公子垂著眸,看著叩首在自己面前的白衣男子。
“蘇世子,答應本王的事情何時才能辦到?”
蘇硯秋垂著眸,面無表情:“衡兒如今不愿出府,屬下沒有辦法帶她來見殿下?!?/p>
“殿下若想娶她,就只能親自去蘇家一趟,要么就只能求陛下下旨?!?/p>
齊王坐在椅子上,漫不經(jīng)心的打量著蘇硯秋,一只手指輕輕的敲打著自己的扶椅,聲音幽幽道:“蘇世子,到底是沒辦法帶她出來見本王,還是你自己對她有私心,你心里比本王清楚。”
齊王壓低聲音,冷聲道:“不過,世子別忘了,兩年前可是你深夜來求本王才造成了沈家慘案?!?/p>
“若是蘇玉衡知道真相,你猜她會不會殺了你?”
蘇硯秋眸色微微一變,抬眸看向居高臨下的齊王,低聲說道:“殿下說得是,再過幾日就是春日宴了,我會親自想辦法將她送到殿下跟前來?!?/p>
“起來吧?!饼R王有些不耐煩。
“謝殿下?!碧K硯秋起身后,便往齊王對面的椅子坐去。
齊王嘆了口氣道:“前些時日,我曾求父皇下旨求娶蘇玉衡,可惜太上皇不允,本王只能指望蘇世子了?!?/p>
他聲音幽寒,意味深長道:“若是本王娶了蘇玉衡,那齊王府中地下牢獄那不知死活的東西,也許會聽本王的……”
椅子上的蘇硯秋微微拽緊手,他如今思緒很亂,滿腦子都是前日里蘇玉衡在他面前的畫面。
他分明那般愛她,她也亦是如此,對他早就起了那樣的心思。
如今他卻答應齊王將她送去齊王床榻。
他放下手中茶杯,說道:“答應殿下的事,我會做到。只是……以后無所論如何,還請殿下善待衡兒?!?/p>
齊王冷笑一聲,說道:“你放心,本王會好好替世子愛護她,春日宴本王等你消息。”
“還有那玉公子,世子也該想辦法了。”
蘇硯秋拱手:“是,殿下?!?/p>
廂房二人正談論著,卻絲毫沒有注意到北面窗戶下貼著一個黑衣人影。
那黑衣人影聽了半晌后,轉(zhuǎn)身便消失了。
樊樓最北的房間,白澤推開門,走到霍荇之身前。
“聽到了什么?”霍荇之放下手中的信,漫不經(jīng)心的看向白澤。
白澤拱手道:“齊王和蘇家世子所談之事是關于蘇家四小姐,蘇玉衡。”
聽到蘇玉衡四個字,霍荇之拿著信紙的手微微一僵,隨后輕抬眉眼冷哼一聲。
“她還真是紅顏禍水?!?/p>
“齊王看上她了?”
白澤輕咳了兩聲,說道:“應當是看上了,齊王讓蘇家公子在春日宴上,將她送去他床榻?!?/p>
“不過,說來也是奇怪,蘇家世子和齊王還談及了沈家?!?/p>
“沈家?”霍荇之皺眉
白澤道:“而且這沈家滅門之案似乎與他們二人有關,齊王說若是蘇家四姑娘知道沈家真相,定然會殺了蘇家世子。”
“主子,這蘇家四姑娘和沈家莫不是有什么牽扯?”
霍荇之眉頭微微一蹙,隨即放下手中的信,看向白澤:“讓人去查,沈家之事定要查清楚。還有……齊王和蘇硯秋,也要給本王查清楚?!?/p>
“至于這蘇家四小姐,三日后本王就看看她,會不會來見見本王?!?/p>
白澤拱手:“是,殿下?!?/p>
……
蘇玉衡給沈婉解了余毒后,已經(jīng)快天黑了。
她與沈婉道過別,又去看了沈老夫人后,便帶著白露匆匆回了侯府。
前腳剛落在芳菲院,就見白芷就匆匆趕來。
“小姐,你去管管表小姐吧?!?/p>
蘇玉衡皺了皺眉,低聲問道:“她怎么了?”
白芷撇嘴,有些嫌棄道:“表小姐沒怎么了,她今日一天都在模仿小姐的妝容,連發(fā)髻都挽得與小姐一模一樣,簡直就是一個學人精?!?/p>
“聽說,她今日趁小姐不在,挽了小姐一樣的發(fā)髻,還有一樣的妝面和衣裳去了夫人那頭,府中那些丫鬟婆子沒看清她的面容,還以為是小姐您呢。”
蘇玉衡面無表情,問道:“她如今還在母親那里?”
白芷點頭:“嗯,從西廂房離開后,就去了大夫人那,至今沒有回來?!?/p>
蘇玉衡:“我知道了,白芷給我換身衣裳吧?!?/p>
白芷:“是,小姐?!?/p>
華庭苑。
柳錦書著一身淡紫色云紋襦裙,挽了一個極其溫婉的發(fā)髻,她頭戴金步搖,進了廂房后,便在柳氏面前轉(zhuǎn)了一個圈。
而后學著蘇玉衡溫婉模樣,給柳氏行禮。
“女兒,見過母親?!?/p>
柳氏坐在椅子上,一只手端著茶杯,一只手撐著下巴細細打量著給自己行禮的柳錦書。
“不像,重新來。她的姿態(tài)要低一些,神情要更自然,你這樣太矯揉做作了。”
柳錦書起身,而后后退兩步,剛準備重新開始,便對上柳氏冰冷的目光。
“母親為何這般看我?”
柳氏放下茶盞,有些不悅道:“行完禮后,起身動作幅度要溫柔些,她可從來不像你這樣大大咧咧的,”
“你即便是要重新開始,也得一言一行的學她的動作?!?/p>
“是,女兒知道了。”
柳錦書將雙手置于胸前,學著蘇玉衡的模樣,邁著蓮步走到柳氏身旁,再次給柳氏行禮。
“女兒,見過母親?!?/p>
柳氏抬眸,看著她僵硬刻意的動作,與蘇玉衡大相徑庭,一時之間怒火中燒。
“不像,她不會像你這樣扭扭捏捏的?!?/p>
“母親說了多少次,做這些動作神態(tài)要自然,不能太刻意。你下去好好的學,若是這一年你學不會,母親只能將你送去雍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