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問“為什么”，想問“疼不疼”，想問“徒兒是不是……沒用了？” 但最終，

所有的話語都哽在了喉嚨深處，只化作一聲破碎的抽氣。

他看見了師尊眼中那片死水般的決絕。那是一種他從未見過的眼神，

比九嶷山最深寒的冰窟還要冷，比爐中焚世的青炎還要灼人。

他讀懂了那里面的東西——蒼生為重。于是，所有的恐懼、委屈、不解，

都被少年死死地壓了下去，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那吸氣聲在死寂的藥廬里顯得格外刺耳。然后，他顫抖著，卻無比堅定地，

解開了自己月白弟子服的系帶。衣襟滑落，露出少年單薄卻肌肉勻稱的胸膛。皮膚白皙，

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溫潤光澤，心口的位置，隨著呼吸微微起伏。那里，

此刻正蘊藏著整個仙界最后的希望，也藏著他懵懂初開、卻注定要被無情剜去的……情愫。

他閉上眼，長長的睫毛如同瀕死的蝶翼，劇烈地顫抖著，在眼瞼下投下一小片脆弱的陰影。

淚水再也無法控制，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砸在冰冷的玄石地面上，洇開一小片深色的濕痕。

他死死咬著下唇，齒痕深陷，滲出血絲，卻倔強地不肯發(fā)出一絲嗚咽。

“師尊……” 他閉著眼，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帶著濃重的鼻音，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破碎的胸腔里擠出來的，“徒兒……準(zhǔn)備好了?！痹妻靠粗o閉的眼，

看著他臉上縱橫的淚痕，看著他咬出血的下唇，

還有那微微顫抖、卻努力挺直的、單薄的胸膛……一股從未有過的、足以撕裂神魂的劇痛，

猛地攫住了她！那痛楚如此尖銳，甚至讓她眼前黑了一瞬，幾乎站立不穩(wěn)。她強行運轉(zhuǎn)靈力，

壓下喉頭的腥甜。不能再看了。她猛地抬起手。

指尖凝聚著一點純粹到極致、也冰冷到極致的光芒，如同最鋒利的冰刃。

那光芒映照著她毫無血色的臉，也映照著少年脆弱袒露的胸膛。指尖落下。沒有半分猶豫，

精準(zhǔn)地刺向少年心口那一點溫?zé)岵珓拥闹行模?/p>

“嗤——”一聲極輕微、卻令人頭皮炸裂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