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婚三周年紀(jì)念日,我親眼看見顧衍之抱著另一個女人沖進(jìn)醫(yī)院。>他的白月光回來了,
而我這個替身當(dāng)場車禍身亡。>重生回到婚禮前夜,我撕碎婚紗請柬:“顧衍之,
這次換我不要你?!保舅麉s在新娘席上攥住我手腕:“南嘉,你教會了我什么是愛。
”>我笑著抽回手:“顧總認(rèn)錯人了,你的林晚在等你。
”>后來他跪在暴雨里砸碎所有替身照片,我才發(fā)現(xiàn)——>他珍藏的從來不是白月光的影子,
而是我十七歲偷親他時的側(cè)臉。---雨下得真大。車窗外的世界扭曲成一片模糊的灰,
雨水瘋狂地砸在擋風(fēng)玻璃上,又被雨刮器徒勞地掃開,留下一道道蜿蜒的水痕,
像極了止不住的淚。霓虹燈的光暈被水汽暈染開,紅的、綠的、黃的,交織混雜,
刺得人眼睛生疼。車內(nèi)一片死寂,只有雨聲和引擎低沉的嗚咽在耳邊轟鳴,
襯得副駕駛座上那個包裝精美的絲絨盒子愈發(fā)沉默得諷刺。
今天是我和顧衍之的結(jié)婚三周年紀(jì)念日。手指無意識地蜷縮,捏緊了方向盤冰涼的皮革。
下午特意去取的那對袖扣,此刻就躺在那只昂貴的盒子里,
藍(lán)寶石的冷光在昏暗的光線下幽幽閃爍。顧衍之喜歡藍(lán)色,
像他那個永遠(yuǎn)放在心尖上的林晚喜歡的愛琴海。他說過,這顏色襯我??晌椰F(xiàn)在看著它,
只覺得那藍(lán)冷得像深不見底的寒潭,直直凍到骨頭縫里。手機(jī)屏幕固執(zhí)地亮著,
停留在撥號界面,那個爛熟于心的名字——“顧衍之”。撥出去多少遍了?數(shù)不清。每一次,
的機(jī)械女聲都用同樣刻板的調(diào)子重復(fù):“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 像一把鈍刀子,
反復(fù)地割。餐廳的燭光晚餐,大概早就涼透了。精心挑選的裙子,反復(fù)練習(xí)的笑容,
鼓起勇氣說出口的、關(guān)于“我們”和“未來”的模糊期待……都被這場冰冷的雨澆得透心涼。
心口的位置悶得厲害,像壓了一塊浸透了水的巨石,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酸澀的痛。
視線開始有些模糊,不知是窗外的雨霧,還是眼底涌上來的濕意。我狠狠吸了一口氣,
帶著雨腥味的空氣嗆進(jìn)肺里,激得喉嚨發(fā)緊。不能哭,沈南嘉,不值得。就在這一瞬,
視線被前方驟然亮起的刺目白光徹底吞噬。那光來得如此突兀,如此霸道,
瞬間撕裂了雨幕的混沌,也撕碎了我眼前僅存的世界。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扭曲。
巨大的撞擊聲像是從極遙遠(yuǎn)的地方傳來,又像是直接在顱骨深處炸開,沉悶而驚心。
身體被一股無法抗拒的蠻力狠狠拋起,又被安全帶死死勒回座椅,
五臟六腑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揉碎。劇痛。
銳的金屬扭曲聲、玻璃碎裂的爆響、還有自己喉嚨里溢出的那一聲短促到幾乎聽不見的悶哼,
混雜在一起,成了意識沉入黑暗前最后捕捉到的、屬于這個世界的喧囂。世界在旋轉(zhuǎn)、顛倒,
然后猛地陷入一片粘稠、沉重的死寂。不知過了多久,或許只是一瞬,或許是一個世紀(jì)。
一絲微弱的光線艱難地刺破了沉重的黑暗。眼皮重得像壓著千鈞巨石,
每一次微弱的掀動都耗盡全身力氣。模糊的視野里,首先映入的是醫(yī)院走廊慘白刺目的燈光,
冰冷地潑灑下來。消毒水那濃烈到令人窒息的氣味,混合著一股若有似無的鐵銹般的血腥氣,
蠻橫地鉆進(jìn)鼻腔。我……沒死?身體沉重得不像自己的,
每一寸骨頭都在叫囂著碎裂般的痛楚。我似乎被人從變形的車?yán)锿狭顺鰜恚?/p>
半倚半靠在一個冰冷的、帶著消毒水味的硬物上,大概是走廊的長椅或墻壁。
冰冷的觸感透過單薄的衣料滲入皮膚,帶來一陣陣寒戰(zhàn)。意識像沉在渾濁水底的碎片,
一點點艱難地往上浮。就在這渾噩的掙扎中,一個身影,一個熟悉到刻入骨髓的身影,
猛地撞入我模糊的視野。顧衍之!他就在走廊前方不遠(yuǎn)處的拐角,側(cè)對著我。
向來熨帖平整、一絲不茍的昂貴西裝外套不見了,只穿著里面的白色襯衫。那件雪白的襯衫,
此刻卻刺目地沾染著大片大片的猩紅!那紅色如此新鮮,如此濃烈,像地獄里開出的花,
灼痛了我的眼睛。他向來冷靜自持、仿佛永遠(yuǎn)不會有波動的臉上,此刻是山崩地裂般的驚惶。
他懷里緊緊地抱著一個人,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人。女人的長發(fā)凌亂地披散下來,
遮住了大半張臉,但那纖細(xì)柔弱的身形……是林晚!像一道裹挾著冰碴的閃電,
瞬間劈開了我混沌的意識。心臟的位置,仿佛被一只冰冷堅硬的手狠狠掏了一把,
留下一個巨大、空洞、呼呼漏著寒風(fēng)的窟窿。原來……原來他不接電話,是因為她回來了。
原來他襯衫上那些刺眼的血,不是我的,是她的。呵。喉嚨里涌上一股濃重的腥甜,
又被我死死咽了回去。絕望像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頭頂,窒息感扼住了每一寸呼吸。原來,
我這三年的婚姻,這三年小心翼翼捧出的真心,從頭到尾,不過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笑話。
沈南嘉,你只是顧衍之用來填補(bǔ)林晚空缺的一個劣質(zhì)贗品,一個連名字都不配擁有的影子!
顧衍之抱著林晚,腳步踉蹌卻異常堅定地沖向急診室的大門。他的背影,
是我從未見過的倉皇失措,也是我從未感受過的、如此清晰而徹底的拋棄。他甚至沒有,
哪怕一秒鐘,朝我這個方向看上一眼。
仿佛那個剛剛從死亡邊緣掙扎回來、滿身狼狽坐在冰冷地上的妻子,不過是一團(tuán)礙眼的空氣。
意識再次開始渙散,黑暗如同巨大的、粘稠的墨汁,從四面八方?jīng)坝慷鴣恚?/p>
溫柔又冷酷地包裹住我。身體的劇痛奇跡般地開始消退,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異的、失重的飄浮感。最后殘存的視線里,
是顧衍之抱著林晚消失在急診室門內(nèi)的背影。那扇冰冷的白色大門,在我眼前無聲地關(guān)閉,
隔絕了所有的光,也徹底關(guān)上了我生命里關(guān)于顧衍之的所有可能。真好……終于結(jié)束了。
黑暗徹底降臨,帶著一種解脫般的寧靜?!岸b忊彙b忊彙?!
”一陣尖銳刺耳、鍥而不舍的鈴聲,如同燒紅的鋼針,狠狠扎進(jìn)我的耳膜深處。
意識被這突如其來的噪音從深不見底的黑暗中猛地拽了上來。心臟在胸腔里狂跳,
像是要掙脫束縛破膛而出,帶著一種劫后余生的悸痛和茫然。我猛地睜開眼,大口喘息著,
如同離水的魚。入目不是醫(yī)院慘白的天花板,沒有刺鼻的消毒水味,
更沒有身體碎裂般的劇痛。頭頂是熟悉的水晶吊燈,光線柔和,映照著米色提花的壁紙。
身下是柔軟的床墊,蓋著輕薄的蠶絲被,帶著陽光曬過的、暖融融的氣息。
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梔子花香,是我慣用的香薰味道。這里是……我的臥室?
在我和顧衍之結(jié)婚前,獨自居住的那套公寓里?怎么回事?
我不是……不是應(yīng)該在那場車禍里……死了嗎?那冰冷的地面,刺目的鮮血,
顧衍之抱著林晚決絕的背影……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清晰得如同剛剛烙印在視網(wǎng)膜上,
帶著真實的痛楚?!岸b忊彙 ?手機(jī)還在床頭柜上不知疲倦地尖叫,屏幕固執(zhí)地亮著。
我撐著身體坐起來,動作有些僵硬,身體完好無損,
除了心口殘留的那陣悶痛和冷汗浸濕的后背。伸出手,指尖帶著細(xì)微的顫抖,
拿起那部吵鬧的手機(jī)。屏幕上跳躍著兩個大字:媽媽。
時間清晰地顯示在屏幕頂端——20XX年,5月19日,晚上8點47分。
五月十九日……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驟然停止了跳動,
隨即又瘋狂地擂動起來,撞得肋骨生疼。五月十九日!明天……明天就是五月二十日!
是我和顧衍之的……婚禮日!手指不受控制地滑向接聽鍵,帶著一種近乎麻木的冰冷?!拔??
南嘉?。 ?母親熟悉又帶著點急切的聲音立刻傳了出來,“你這孩子,怎么半天才接電話?
明天婚禮,你東西都收拾好了嗎?伴娘那邊確認(rèn)好了沒?還有啊,衍之媽媽剛才打電話來,
說新房那邊布置的鮮花有點問題,你最好……”母親的聲音喋喋不休,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冰冷的小錘子,精準(zhǔn)地敲打在我剛剛死過一次的神經(jīng)上。
婚禮……新房……鮮花……顧衍之……一股冰冷的、帶著鐵銹味的寒意,
瞬間從腳底板直沖頭頂,凍得我四肢百骸都在發(fā)抖。不是夢。那場冰冷的死亡,
那場刻骨的背叛,顧衍之抱著林晚時那不顧一切的背影……都不是夢!我重生了。
重生回到了婚禮的前一夜?!啊霞危磕霞??你在聽嗎?” 母親的聲音透出疑惑?!皨專?/p>
” 我開口,聲音嘶啞得厲害,像是砂紙摩擦著粗糙的木頭,連自己都感到陌生,
“婚禮……”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死死堵住,那兩個字重逾千斤,幾乎要將我壓垮。
眼前不受控制地閃過林晚蒼白柔弱的臉,閃過顧衍之襯衫上刺目的血跡,
閃過急診室那扇冰冷關(guān)閉的門……還有那場雨夜里,被徹底碾碎、無人問津的死亡。
“婚禮……”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胸腔里彌漫開一種帶著血腥氣的決絕,
那是在死亡深淵里淬煉出的冰冷火焰,“取消了。”“什、什么?” 母親的聲音驟然拔高,
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愕,“南嘉你說什么胡話?!明天就是婚禮了!
酒店、賓客、車隊……什么都安排好了!你開什么玩笑?是不是婚前焦慮癥犯了?
還是和衍之吵架了?他欺負(fù)你了?”“沒有吵架?!?我打斷她,聲音異常地平靜,
平靜得連自己都覺得可怕。這平靜之下,是經(jīng)歷過粉身碎骨后,
再也無法被任何事物撼動的死寂荒原?!笆俏也灰恕?,麻煩您,通知所有人,婚禮取消。
所有損失,我來承擔(dān)?!闭f完,我不等電話那頭母親震驚到語無倫次的追問和勸阻,
徑直按下了掛斷鍵。世界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我自己沉重而緩慢的心跳聲,
在過分寂靜的房間里一下下地敲打。目光緩緩移向房間的另一角。那里,衣帽間的門敞開著。
正中央,立著一個華麗的模特支架。支架上,掛著一件美得如夢似幻的婚紗。
頂級蕾絲精心勾勒出繁復(fù)的花紋,無數(shù)細(xì)碎的鉆石如同星辰般點綴在蓬松的裙擺上,
長長的頭紗拖曳在地,在燈光下流淌著圣潔的光暈。這就是我耗費了無數(shù)心血,
跑遍了全城的高定工作室,最終選定的那一件。曾經(jīng),